《[HP]一步之遥》格林克

75、标记

　　放假平静的日子没过两天，克西亚和斯内普就接到了邓布利多的消息说波特因为摄魂怪而用了守护神咒，即将被魔法部起诉。但两人目前都暂时顾不上这件事，因为斯内普的另一位顶头上司几乎是同步发来了消息，要求他将克西亚带去冈特老宅。
　　“里德尔府？”听到这个消息的克西亚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有些疑惑地抬头。
　　斯内普见她这反应也有几分诧异：“你不知道那里？”
　　“我印象里最后两年你们开会都是在马尔福庄园，不过这种轻微偏差应该没事。”克西亚摇摇头，又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有什么要我提前准备的吗？”
　　“大脑封闭术。”斯内普左手死死攥着邓布利多寄来的信，脆弱的纸条反复被捏皱又放开，沾满手汗的纸条早就有了开裂的迹象，他却毫无察觉，“你能欺骗他多少将决定我们这个计划的成功率。”
　　克西亚观察着一个炼金吊坠，半晌后在纸上划下一个叉，头也不抬地说道：“也不用怕给我压力，失败的话就是死亡，我知道。”
　　这话说的轻飘飘，但死亡两个字还是让屋里寂静了一瞬间。斯内普扭头望向窗外，视线穿越层层雨帘落在某个虚空的点上，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伏地魔的召唤来得很快，当晚，克西亚正收拾操作台，就见斯内普拿着药瓶的左手忽然瑟缩了一下，她立刻抬头向他看去，斯内普点点头：“来了。”
　　克西亚穿好袍子在客厅等了没多一会，就见斯内普黑旋风一般从地下室卷了上来，手里还握着一个银色的面具。他看向克西亚，得到一个确认的眼神后，斯内普递出胳膊，略微停顿一下，将手放在左臂上，“幻影移行。”
　　斯内普落地后就戴上了面具，快速打量一番确认自己的位置后便熟门熟路地带着克西亚穿过院子后进了室内。一进门小矮星就迎了上来，畏畏缩缩但又带着些许得意的样子看得两人直泛恶心。克西亚淡淡瞥一眼他那银色的手，暗暗告诉自己他早晚会死，不要跟死人置气。
　　两人被带到书房门口后小矮星就识趣地回到一楼去了，这让两人都舒服了许多。斯内普面具下的眼睛扫过克西亚一眼，抬手敲响面前的木门，随着一声阴森的“进来”，他推开了门。
　　克西亚进门后快速抬了一下眼睛，伏地魔正坐在一张王座一般的椅子上背对着他们，屋里除了这张椅子外只有几个书架，显然房间的主人从来就没有跟哪个进入这间屋子的人平等对话过。
　　“西弗勒斯。”比起刚复活的那天晚上，伏地魔的声音要更像人类一些，“还有我们新来的小朋友......欢迎。”
　　即使如此，克西亚也为他话里诡异的温柔瞬间毛骨悚然，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斯内普，见他没有示意，便只是垂着脑袋恭恭敬敬站在那里。
　　斯内普径直上前摘下面具行礼，伏地魔似乎心情很好，轻轻挥了下手就让他退开了，两人站在后面等着他说话。屋里因此安静了一阵，接着伏地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克西亚，过来。”
　　克西亚稳步走到他面前，犹豫半秒后还是单膝跪地，低头道：“大人。”
　　一股近乎实质的视线来回打量了她一阵，带着些许捕猎者的意味，就在克西亚背后开始渗出冷汗的时候，那道视线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伏地魔的声音：“好，很好。”
　　好什么？克西亚还没来得及细想，就为身后忽然传来的爬行声僵直了身体。一条冰凉的爬行动物从她的小腿旁蹭过，还伴随着“嘶嘶”作响的动静，不用转头都知道那是什么生物。紧接着伏地魔嘴里也开始发出类似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距离太近还是说话人不同的原因，克西亚头一次发觉蛇佬腔竟如同一把架在脖上的刀一般令人颤栗。
　　纳吉尼就这样一路爬行至伏地魔身边，最后在他脚边盘成一团不动了。伏地魔苍白如死人的手垂下来轻抚着蛇头，缓缓开口：“邓布利多把研究资料给你了？”
　　“是的。”克西亚尽量让语气里带上些不屑与炫耀，就像一个邀功的青少年，“他没见过另外一半，不知道那是怎样神奇的东西。”
　　伏地魔冷笑一声，却也没有打断她的自信，只是换了一个问题：“我当年用了近半年的时间也没能从你父母拿到真正的研究结果......”
　　“那是他们不识好歹！”克西亚适时地换上一副愤世嫉俗的表情，伏地魔为自己被人打断而不悦地眯起眼睛，但打量了一下她后反而带上了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克西亚继续说道：“那些人都是，不知道大人才是真正的未来。”
　　这话说的很中听，连伏地魔的语气都隐隐有了些满意。
　　“抬起头来。”他说。
　　克西亚一脸狂热地抬头看向伏地魔，就连那张半蛇半人的脸和血红的眼睛都没能让她有所退缩。伏地魔看过来的瞬间，克西亚就感觉到自己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从这般凶猛的进攻来看，斯内普训练时候都算留手了的，克西亚带着茫然的表情先任由伏地魔把表层记忆翻了个干净，无非是一些早年生活琐事和霍格沃茨日常，唯独到了有关斯内普的部分记忆出现些许抵抗。伏地魔脸上显出几分无聊与不耐烦来，克西亚立刻感觉到更猛的攻势，假意抵抗了一阵，便是大多和斯内普有关的记忆，好奇，喜欢，深藏心底而不敢说的小女生情绪。
　　伏地魔起初还颇有兴趣地翻看了一下，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但当他向更深一层进发时却遭到了激烈的抵抗。他连表情都没变一下，抬手轻轻一挥魔杖：“钻心剜骨。”
　　面前的人立刻身子矮了一截几乎摔到地上，一声低不可闻的痛呼尚未完全成型就被重新咽了回去，原本称得上高大的人因为痛苦而蜷缩成一团，却始终咬着牙没有叫出一声来。
　　随着那声咒语的落下，房间正中央的黑色身影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却最终只是原地晃两下，甚至没有引起前方施咒人的注意，唯独袍子下的手攥得发白。
　　克西亚因为咒语而倒在地上痛不欲生，伏地魔却只是用魔杖挑起她的下巴，原本被隐藏在和平美好记忆之后的东西也失去了抵抗，瞬间全都向他敞开。
　　曾经向她扔石头诅咒她的麻瓜小孩，因为婶婶的不在意而变成哑炮的表弟，永远在为全家人干活而蜷缩在地下室的童年，其他学院学生的恐惧与不屑，邓布利多的怀疑，和......斯内普明知爱意却不敢回应的态度。伏地魔再次翻找一圈，将这些都看完后终于退了出来，微微抬手停下钻心咒。
　　“一点......小小的警告。”声音不大却充满威胁，警告的是什么自不必说。
　　克西亚挣扎着恢复原来的姿势，只是脸上的一切嚣张得意和狂热都换成了战战兢兢的惶恐恭敬，她将头压得更低没有说话，伏地魔为这态度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神情。
　　忽然，一直苍白干瘦的手用力拽过克西亚的左臂，骤然失去平衡外加钻心咒的影响尚未退去，克西亚直接被拽倒，半拖行到伏地魔的面前。这个角度下她立刻就对上了伏地魔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克西亚仓皇着想用另一只手撑起自己，而不是就这样挂在他手里。然而右手还没能使上劲，一阵滚烫刺痛感灼烧着左臂，打断了她的动作。
　　克西亚反应过来的时候，伏地魔的杖尖已经退开了，连带也松开了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但灼烧的同感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愈发强烈起来。克西亚收回那左臂，忍着痛感用诚惶诚恐又夹杂着欣喜的表情跪下去亲吻他的袍角：“主人。”
　　伏地魔慢慢靠在椅背上，手腕轻微一动，克西亚手边就多了一张银色的面具。
　　“你很聪明。”他说，“但人有时候不能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