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我是王》路苔生

4、沈微灵（数学课）

　　四沈微灵
　　1
　　我讨厌死那个混蛋的花岗岩脑袋了，真希望他讲课的时候突然从讲台上摔下来，摔断他的脖子。
　　上数学课的时候，程帆给我讲了个笑话，并不好笑。他央求我：“笑一个吧。”我倒觉得他的央求比那个笑话本身更有趣些，可是我忍着不笑。程帆再三央求：“给点面子，笑一个吧。”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很难控制不让自己的唇角向上扬起，就拼命低头。程帆看到自己快要成功了，有点得意忘形，他趴在桌子上，从下向上看着我，努力想看清我有没有笑。
　　我们俩谁也没有意识到我们已挨得太近了，特别是从前方的角度看来。
　　“程帆！”突然，花岗岩脑袋大喝一声，吓了我一跳。
　　程帆身上像装了个机关，一下就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视，满脸通红。
　　我忍不住地笑，虽然我知道花岗岩脑袋正在狠狠地瞪着我，同学们都好奇地看着我，我已经成为大家新的瞩目焦点，在未来的一个时期内将承受众多目光与流言。
　　花岗岩脑袋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也许是因为程帆的数学成绩太优秀了，他还是决定给他留点面子，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又用和平常一样的语调开始讲课。同学们也都收回了目光，专注于课本之上，格外地专注。
　　我摸了摸脸颊，是滚烫的。
　　接下来的半节课，程帆连喘气都不太敢，自然也没有再看我一眼。
　　真讨厌。
　　2
　　下了课，沈微灵一如往常地谈笑。没人敢拿刚才的事向她开玩笑，因为在她眼中隐隐闪着一种危险的光芒。
　　程帆还是像往常一样出去打篮球，但在球场上被男生们嘲笑得面红耳赤，结果连一个球都没投进去。他后悔死自己的一时忘情。本来数学老师对沈微灵的印象就不太好，这么一来，不是更糟了吗？他更担心沈微灵会因此生气，不再理自己。
　　程帆真是沮丧极了。
　　韩襄今天请了病假，不然她一定能懂沈微灵的心情的，这世上没人能比她更懂沈微灵。沈微灵这时特别想要依靠韩襄，想听她用粗话骂老师，想让她笑着拍拍自己说没关系。可是，韩襄今天没来。
　　其实韩襄并没有生病，只是旷课跑去和她那个男朋友在一起而已。
　　这是沈微灵和韩襄意见最没办法统一的地方，沈微灵觉得韩襄和那个常常打架的男孩一点也不般配，可是韩襄和他青梅竹马，很有默契。其实，沈微灵也承认，她是有点嫉妒，因为韩襄常会因为那个男生而忽略她。
　　比如现在，她那么需要韩襄，可是韩襄不在。
　　唉，沈微灵叹着气，骂自己小气狭隘，韩襄身上又没贴“沈微灵专用”的标签。况且，她已经十七岁了，又不是幼儿园的小孩，要和朋友一会儿也不分开才行。
　　反正，她只是需要一点安慰，而那个闯了祸的程帆此时却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3
　　我这个人很小心眼，昨天数学课上发生的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让我胸口堵得慌，呼吸都不顺畅。今天程帆一直没跟我说话，他好像心事重重的。焦侠说花岗岩脑袋去程帆家里家访了。
　　我把这事告诉了韩襄，韩襄如我所愿地臭骂了花岗岩脑袋一顿，可是我听着并不怎么开心。
　　骂完了，韩襄就逗我笑，她坐在我的腿上，抱着我的脖子，像拍布娃娃一样地拍抚着我的头。
　　我很喜欢和人这样亲密地接近，肌肤相接处感觉特别温暖。我一直都很需要热量。
　　恰在这时花岗岩脑袋走了进来，他半笑着叫韩襄下来，说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还这样实在不像话，叫人看了笑掉大牙。
　　其实班里的同学早就习惯我俩这样了，他们自己还不是也一样？
　　没见谁的大牙是后补的。
　　韩襄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坐在我的腿上没动，只是瞅着老师“嘻嘻”地笑。老师的脸色很难看。
　　我的心情开始好转。
　　4
　　米晓晓借了前桌丁笙的历史笔记在抄，听见数学老师的话，她抬头看了沈微灵和韩襄一眼，同时也注意到了花岗岩脑袋的脸色。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虽然花岗岩脑袋没再说什么，可他的脑子里一定在计划着什么，很阴谋家的样子。
　　果然，下午的班会上，花岗岩脑袋就提出调整座位，说是为了让优生帮助差生学习，究竟为了什么，至少沈微灵心里是清楚得很。
　　程帆被调去和米晓晓一桌，沈微灵自己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
　　调座搞得教室里乱七八糟的，还没安静下来的时候，花岗岩脑袋又说：“还有一点要注意，就是班里有部分女同学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别那么亲热。知道的说你俩是好朋友，不知道的，说难听点，就以为是同性恋。”
　　这话明显地有所指，沈微灵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从不知忍气吞声为何物的韩襄腾地站了起来，大声道：“老师，什么是同性恋，我们不懂，你给我们演示一下吧。”
　　“韩襄，有话等下课到我办公室去说。”花岗岩脑袋的脸也沉下来了。
　　韩襄昂着头：“到校长室去说最好。”
　　“你什么意思？！这么跟老师说话，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花岗岩脑袋重重地一拍桌子。
　　韩襄嘴角一撇：“少跟我们拍桌子，尊敬你叫你一声老师，不然你算个屁呀？”一直坐在座位上的沈微灵也冷冷地道：“我上了十几年学，从来不知道当老师的还要教学生什么是同性恋呢。老师，你在玻璃圈里混了几年了？”
　　老师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们俩个现在就跟我去办公室。”韩襄和沈微灵异口同声：“凭什么？”一场冲突终于爆发了，虽然谁也不想和这桩麻烦事扯上关系，但是没有学生赞同花岗岩脑袋的做法，当然，也没有人来同情沈微灵和韩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