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山》风行晚

2、曾经

　　二月天还湿润润的，有凉风。少男女踏着自行车往校园方向驶去，路边早餐店坐着几位身着白花花七中校服，静等一碗热腾腾的面食。

　　不知那个店里播着周杰伦的《晴天》

　　婉转动听曲目入耳，拉回许多人目光。

　　姜潼朝白爷爷笑，“我还是老样子，就要一杯豆浆和两个肉包子。”

　　白爷爷在这段开了很久的早餐店，本新如刚买的店铺，如今爬满岁月痕迹。

　　他也老啦，算是看着姜潼长大的老人了。

　　“今天来这么早啊。”苍老白皙的手拎着塑料袋递给姜潼。

　　姜潼伸手去接，付了钱，“今天没赖床，起得得早。”

　　老人扬声招呼着刚来的客人。

　　“白爷爷注意休息，我先走了。”姜潼没再多留，喝了口豆浆只顾往学校走。

　　校口来玩往都是学生，脚踩踏在地面上朝不远处垃圾桶走，早餐塑料袋自然就压在了那些脏乱不堪的垃圾上。

　　人拐上楼，捕捉到几句女同学埋怨昨晚数学习题的痛苦。

　　脚顿在高三四班门口，目光朝门上望，眼怔愣得眨着。

　　一瞬间，她突然想感慨时间过得太快。

　　从内向外传来一声，“潼潼，你数学作业借我看看呗。”

　　姜潼脸上扯出笑，脱落书包，这才对上她的脸，“又没写作业呢。”嘴里没多说什么，抽开拉链把作业本递到想拥有它的人，“赶紧写吧，我一会还要收。”

　　温沫言朝姜潼眨眼，吸了鼻子脸上透出感激，起身就要抱她，“你就我的救星。”

　　姜潼无奈，轻拍她后背哄道：“好了好了，再不写可就真没时间了。”

　　身上人闻声立马跳开，拿了笔奋笔疾书起来。

　　姜潼一脸无奈，拉开椅背坐了下去，视线正好撞见从门口进来的蒋焦生。

　　少年明媚，目光闪烁像朝自己方向看来，能清楚看见他脸上微微弯起的笑意。

　　姑娘一时顿着，恍惚移回惊慌失色的眼，手摸上发烫脸颊，让她不经意间抽颤了下。

　　“刚刚……他是在对我笑吗？”

　　窗外一片绿树成荫，太阳也升了上来。

　　姜潼所以在的这栋教学楼，好的是后边一片郁葱树林，护眼而且环境好。

　　唯一让学生感到不满的一点，就是那要爬五层的高楼。

　　温沫言埋头苦写作业，眼朝腕表看了眼。她自是没注意到姜潼这边，嘴里随口说了句，手上动作没见着要停的意思，“潼潼，我这快写完了，你先去收。”话音无了音尾，身旁也没着有个动静，抬了头就去看姜潼，姑娘眉间漫上皱纹，“你咋……脸红了？”

　　姜潼被这句话吓了下，“啊，什么？写完了是吗？”

　　温沫言再一次皱眉，往她身上凑，“我说我快写完了。”身体抽回去，无奈叹了声，“你先收，到我这也都差不多了。”

　　姜潼“噢”了一声，脚抬起又落下，目光投远落在一人身上。

　　她说不出情绪，她看他打闹，看他敞开心扉地笑。

　　她害怕这个高三一眨眼就过去了……

　　时间过了7点35分，班上人也基本到全，作业本也都自觉摆在桌角等她来收。

　　姜潼站在里侧最后一排前停了前行脚步，姑娘语气温和带着害羞，“同学，作业本。”

　　蒋焦生回首看此时正说话的人，手伸进书包去寻那本即将上交的作业本；翻了好会儿也没见着拿出一本来。

　　姜潼抬眼轻打量少年，能从对方脸上看出那丝慌张。

　　抬头那刻，刚好对上姜潼那双朝自身看来的眼，动作愣了下，脸上笑地尴尬，“不好意思，我再找找……”

　　姜潼摆手。蒋焦生刚说出口地话，她下一秒就给了答复，就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到，“没事，你再找找看。”手摸上蒋焦生身后坐着的那位作业，反手放在了最上面。

　　她回身没动，也没回位置等。而是站在原地等蒋焦生找到那本遗失的作业本。

　　这样，她就有更多理由，多看蒋焦生几眼了……

　　蒋焦生的作业本是从书包夹层里找到的，细长五指入眼，本子叠在上面，朝她又说了一遍，“不好意思。”

　　作业本收完直到送过去，回来也已打了上课铃。

　　她就算来回跑，依然还是迟了。

　　讲台女人脸上无一丝色彩，压抑氛围无一人出声说话。

　　女人是英语老师，七中出了名的严格。见着她的学生就连打招呼都不敢大声。

　　犀利目光打量着门口喊报告的姜潼，眼撇过，“姜潼，我是不是说过，我不允许我的课有人迟到。”

　　姜潼捏着裤侧，吸了口气想做解释，嘴张开却出不出一声来。

　　英语老师喊了句，“进来。”许是看在姜潼学习成绩好，还能勉强说服自己。不然就同那群不会学习的男生一样，站门外听。

　　姜潼拖拉着脑袋，头没一刻都没敢抬起，人坐在座位上，想想都觉得特没面子。

　　她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在意蒋焦生。
　　她不想在他面前丢了面子。

　　脑袋枕着手臂只顾往书桌上趴，浓密睫毛垂下来，整个人都开始阉。

　　余光捕到英老师看来的眼，一整人都哆嗦了半边，抬头伸手就去拿抽屉里的英语书。

　　温沫言扯她衣角，从口袋里掏了颗糖给她，“别难过，吃糖会开心好多。”

　　姜潼心底一暖，眼有些酸，莞尔一笑接过糖。

　　温沫言就像她的小太阳，不管何时她总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心情持续到下课铃，一整节课她什么也没能听进去。

　　门外喧闹，各种话溶在一块更是不知往那块听。

　　姜潼打不起精神，人倒是终于如愿趴在了书桌上，闷闷不乐更是淋漓尽致表现在脸庞。

　　温沫言不知该怎么哄，拉她手就下了乐真楼朝小卖部跑，手拉开冰箱，拿了两瓶橙子味汽水。

　　抬手递给姜潼一瓶，“请你的，姐今天有钱。”

　　姜潼想推，见对方硬塞给自己，扯嘴笑还是说：“上去，我把钱还给你。”

　　温沫言没理她，觉得她这人真没意思。

　　姜潼就是这样，不爱占别人家小东西。

　　“那就……”温沫言想了好一会儿，“你以后的作业都给我看。这总能收了吧。”温沫言也不等对方回答，拧开瓶盖，汽水下一刻冒出白泡，气泡不断向上冲，她只顾赶紧旋上。

　　不以为然还是弄得一身水。

　　姜潼脸上终是笑了，摸出纸巾递给她，“赶紧擦擦。”

　　天边碧蓝色，有白云衬托更为美丽。

　　姜潼躺在草地，眼朝那片无尽的上空望，所有思绪都将抛到脑后。

　　那块绿地没什么人去，是温沫言高一军训时发现的，后来就成了俩人秘密基地。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吧。”温沫言朝天空看，侧了身去看她。

　　姜潼轻轻弯出笑来，“我很高兴，能够遇见你。”

　　姜潼是一个人的教室，温沫言上来后又去了躺卫生间没让姜潼陪着。

　　桌面除了书、笔还多了样东西

　　“一根棒棒糖。” 荔枝味的。

　　姜潼朝四周望，怎么也想不通是谁放得。

　　更别提是送给自己的。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喜欢会喜欢她的。

　　因为她普通了，太不起眼了。

　　她不像蒋焦生那样人缘好。
　　他开放又阳光，什么人都能玩得进去。身边也总是一群人，讨论的不是篮球，就是游戏。

　　跟学习沾不着一边。

　　不知道的倒还真会把他归为，“不会学习，就知道玩。”那一类去。

　　蒋焦生抬眼的那瞬间，瞅见了姜潼。他从人群堆里退出来。径直往她方向走，脚在目的地停下，修长指尖指着姑娘手里棒棒糖，一脸不好意思地开口，“刚刚的事……让你迟到了。”

　　姜潼动作错愕，有些震惊。

　　震惊的是蒋焦生会因自身缘故，给她买棒棒糖以表歉意。

　　姜潼去挥手上的棒棒糖，欣慰笑出，“那谢谢你了。”

　　宽敞教室传来一声人名，一个总出现在各角落的名字。

　　蒋焦生顺着声源方向看，应和了声，回了头，“顺手买的，我想你们女孩应该都喜欢甜甜的东西。”话音刚落，又一句漫上，“我先过去。”他没等她回答，抬了腿就往声源上走。

　　“原来……只是顺手买的。”

　　姜潼不爱吃糖，每次温沫言给自己她都会拒绝，后来她依然还是给自己塞，自己就没好意思还。

　　最后还是默默塞回她口袋里。

　　温沫言甩着手上水渍，撞了下姜潼胳膊，朝她看的方向去看。

　　顺着视线是蒋焦生挺拔背影。

　　温沫言侧了脑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姜潼这才回神看她。

　　温沫言指姜潼手里握着的棒棒糖，一脸狐疑笑，“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给他收作业本，迟了英语老师的课。”姜潼收了糖塞进衣袋里，很是平淡回复她的疑问。

　　温沫言满脸写着惊，“潼潼说真的，你对蒋焦生是不是有喜欢。”温沫言一直想问，但一直没好意思说出口。

　　姜潼听见这话心都慌了一批，愣了几秒，笑着转移话题：“没有啊，你就别拿我打趣了。”

　　她自知蒋焦生注定与自己不同，他熠熠生辉，在哪都令人瞩目。

　　他像洁白无瑕的白天鹅，在闪光灯下肆意绽放。

　　她只不过是误入他人生中的一只丑小鸭罢了。

　　温沫言没真信姜潼的话，也只不过装出一副信她得模样。

　　温沫言会张这嘴，也是有原因的。

　　一开始，她也不确定姜潼是否真的喜欢蒋焦生。

　　都说姐妹情深，什么也躲不过姐妹所谓的“毒辣”眼，时间一久，再怎样也该感觉到不一样。

　　上次垫脚她看见了蒋焦生，也正好是姜潼望的方向。

　　虽然不确定，但那个位置姜潼只认识蒋焦生。

　　每到收作业，姜潼总爱在蒋焦生位置多停留一会儿。

　　蒋焦生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姜潼都会趁这个机会回头看他。

　　每下课、放学姜潼也总走后门，说这样更近。

　　后来姜潼绕远路回家。
　　一条蒋焦生回家的必经之路，姜潼给自己的解释是原来的路要从铺了。

　　温沫言到现在才想明白，姜潼这些行为都是为了多看蒋焦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