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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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其人，单纯从欣赏的角度评价，是一个内外兼修的优秀成年男性。
过人的身高一般伴随着压迫感，萩原一米九的个头在霓虹这片土地上几乎是碾压了百分之九十的人。
但真正和他相处过的同事和朋友却很少会把这个词用到他身上。
他永远是体贴的，可靠的。
敏锐察觉他人的想法，手段可以是推断，也可以是共情。前者让他望得更远，而后者则让他俯下身来。共情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做不好，这就是相当的加分项了。
这种对人心的把握用在社交中无往不利，无论男女，大家都喜欢能轻松相处的朋友。不冒进，不远离，就算没有脸的附加分也绝不会影响他的受欢迎程度。
可他偏偏又确实是个俊美的男人。
虽然用到俊美二字，他的五官实际上并不属于精致的那一款，面部整体线条流畅，既有男性的坚韧，又中和了一点柔和。
稍长的黑色头发柔顺贴在颈边，额前的碎发挡不住多情的眉眼。他眉尾自然下垂，眼角有个往下倾斜的弧度，神似犬系眼。垂目凝视时，深邃的紫色眼眸看上去款款深情，片刻又可以转作无辜可怜的神色。鼻梁高挺，唇色浅淡，由于这人常年唇边噙着一点笑意，放松时嘴角也像是上扬的。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张脸说不定才是冲淡压迫感的重要因素之一……
他不是霓虹主流审美的那种纤细美男。爆.炸.物.处理班的工作需要，从警校时延续至今的负重训练让他能轻松单手持着沉重的防爆盾跑步前进，也能穿着几十斤重的防爆服进行精密拆解工作。这种锻练强度造就了他一身流利紧实的肌肉线条，不夸张但仍然从挽起的衣袖、敞开的衣领彰显着存在感。
同时萩原研二作为最年轻的小队队长，业务能力有目共睹，王牌一称没有丝毫水分。
有一种说法是天才身上是有光的。可能有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感知到那种神的恩惠，但即使是从未见过的人，在看到那抹光辉的一瞬间也能意识到其存在。
萩原便是那种拥有天赋的人。
慕强情结在男性扎堆的警察职场圈里被进一步增强，各方面条件都出众的萩原可以说是天然地占据了高地。
这样看来，他受欢迎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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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部分人的观点。
说不好失忆前的你想法如何，又是如何看待萩原研二的。但失忆后你与他接触产生的想法，让你很难跟其他人产生共鸣。
温柔体贴幽默都不假，但……
你其实认识比较深的是他狡猾又强势的地方。
说到犬系生物，其最原始的本能难道不是狩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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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警察这行的或多或少有点职业病。
比如情感阈值的升高、遇事冷静得不近人情、多疑、作息不规律等等等等。
你是忘记了很多东西，但唯独工作生涯养成的坏毛病那是几乎一个没落下地全盘保留，甚至是在多疑这件事上变本加厉。
或许之前的你会完全的信任自己，但现在你连自己也一并怀疑上了，也不怪你会用同样的警惕下意识审视所有人。
你不敢说这段时间的相处能让自己有多了解萩原，但他看上去确实有点焦虑和迷茫。
他藏得挺好。但你目前还有一个坏毛病：看见藏起来的东西就好比是猫看见了线头，总要上手挠一下的。
于是你侧目望过去，问得毫无铺垫：“你在想什么？”
萩原一愣，闷声笑了起来：“一之濑警官是在审讯犯人么？”
“……”你真的没找到笑点，无奈说，“需要我配合一下么？”
他惊：“还有这种好事？”
“………………………”
男人，真的好奇怪啊。你想。
萩原看到你五味杂陈的表情刚止住的发笑的欲望又涌了上来。
笑容、熟悉的流程，嘴角上提，眼睛保持三日月形，微压喉咙可以发出更轻快的声音。可呆在朋友身边，呆在你身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笑其实是更简单纯粹的东西。
你无法理解他发笑的理由，但仍然会试着去了解他。这不值得高兴？
“好啦好啦，我在想……”
氛围很好，萩原注视着你，他轻声感慨：“……我们好像在私奔啊。”
你们因为你的随口提议和缺失目的地，而在夜色中随便选了个方向开了半小时，最后停在了这里。
一路车速控制得相当平稳，走得越远民居越稀疏，你打开车窗，夹杂着海水咸腥气息的夜风卷起你的头发，聊天的声音停下，那风成了新的指向标。
风停下的时候你们只剩下了一条路，拐过最后一个弯眼前也没豁然开朗，一个码头，黑压压的轮船和巨大货仓挡住了大部分视野，沿着边际又绕了小半圈才看见了盛着泠泠月光的海面。今夜风平浪静。
你和他并肩坐在微微发烫的车前盖上，有点遗憾中途没有在便利店买两听啤酒。
回到现在。
你其实问的也不是这个，但他的回答也挑不出毛病。
今天他下班之后就直接来赴约了，西装外套在下车时脱掉，现在披到了你的膝盖上，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西裤。你考虑是聚餐，换了条浅色及膝裙子出门，屈腿缩在那件还带着身旁人体温的外套中，周边是荒凉的大海和堤坝，耳边回荡着海浪冲刷岩壁发出的唰唰轻响，好像真的是一对逃亡到世界边缘的洒脱情侣。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选择了一个不错的地方。”你顺着他的思路发散下去，说。
“你喜欢海边么？”
“我喜欢宽阔无人的地方。”
“这点倒是完全没变呢……”
意思是其他地方变了挺多对吧。你若有所思，他中途猛拐一个弯，愣是语调都没变一下：“……但是都很可爱！”
他言辞诚恳，就差举手发誓了。
“不都是我？”你露出了半月眼。
这人故意想逗弄倒是把意图稍微藏一下啊。
他失笑：“确实也是啦。你是个很坚定的人。”
“那你是觉得自己不够坚定才焦虑的？跟我有关？”你把膝上的外套折起来挂在小臂，跳下引擎盖，面对着他一步步退后直至靠上护栏。
“……”
图穷匕见！过于直白！真的问出来了啊！！
萩原研二下意识地跟了几步，被那熟悉的感觉噎住，眼皮一跳，在心中发出哀叫。有时候你直来直往得近乎尖锐，常人接受不了这种说话方式，但萩原知道你没恶意，只是真心实意想弄懂。
就是太直击痛点了……
萩原捂住了脸。
他冷静且被动地接受了感情一键清空，事情看似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胸中的那个空洞却越开越大。
失去了记忆和情感的真的还是那个人么？他急切地需要一个肯定答案，但靠得越近越是无法给出回答。
他某次上门的时候在你身上闻到了很淡的烟味，可是你之前抽烟么？桌上你喝酒的速度不急不缓，喝了两杯就停下了，但看得出酒量不错，你之前基本不参加聚餐，私下两人相处也没喝过酒，对这方面一无所知。
你的分享短信变回了娜塔莉专属。你不再寻找那个无名的目标，开始把视线转向自己，转向身边的人。这似乎是积极的预兆。你之前有这么坦率么？你以前会用这种眼神望向他么？
尽管认识了四年，也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但萩原研二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探究地想：你看见了什么？你现在又在想些什么？
……他真的了解你么？你又知道这一点么？
又或许他想要的甚至都不是那个答案，只要你再次交付宝贵的真心。他不缺乏等待的耐性，但中途滋生的动摇和寂寞仿佛是套在脖颈上逐渐收紧又未真正威胁性命的绳索，总是提醒他存在感。
“……感觉好逊哦。小真理能不能装作没看见？”他叹了口气自嘲道，继续走到你的旁边。
“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你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萩原默了一下，这下是真的有点笑不出来了，他幽幽地说：“刚刚你也是这样形容娜塔莉小姐的吧。”
你也默了一下，心中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场景有点奇怪的既视感……大概只是错觉吧，很严谨地比较：“不，两种可爱的性质完全不同。”
因为对娜塔莉你也没那么坏心眼。萩原想，悲哀地发现这不算安慰的安慰还真的安慰到了他。
人的底线就是这样一步步拉低的！
他握紧拳头暗地为自己打气：萩原研二，不能这样了！自尊在哪里？骄傲在哪里？成熟帅气在哪里？你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啊，不过她一本正经蔫坏的样子很可爱，一下子就感觉无所谓了。
膨胀了一秒的气势瞬间瘪了回去。
“如果……”
你想，如果一直维持着现在不清不楚的样子，对他来说也是个负担吧，还不如退回那一步，重新当回朋友。
你哪知道他那些复杂的心情变化过程，正打算出声建议，撑着栏杆转过去，却是一侧身就差点撞上了萩原。他反应极其迅速地扶住了你。
这个距离、太近了。他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几乎是他伸手就能紧紧地握住你的肩膀，也不怪你转身一头撞上去。
刚刚也不是那种会贴得很近的氛围啊。
……等等。
你脑中闪回过去种种被归类为过于操心的行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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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觉得我之前想自.杀？”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