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爱》洛丽卡

4、第三章

　　我想我再也不会鄙视电视的“纯属巧合”，因为这世间的巧合是如此让人惊叹。
　　好比每次在我狼狈不堪的时候都会碰到上官桀，好比他恰巧和简一航住在同一个小区，还好比我搬走后他却正好搬进来。
　　三年的时光已经快让我将他淡忘。自那次他和我说决定去美国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第二天去医院时便被告知他已出院。我也曾试着找过他，但除了知道他叫上官桀，他的父母常年在国外工作以外我一无所知。
　　三年后我意外地再次遇见他，在简一航的公寓前。像是冥冥之中注定般，有种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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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工作我都心不在焉，一直在斟酌上官桀那天说的话。引得朱晓雨天天围在我身旁，试图嗅出任何八卦的气味。
　　那天晚上我情绪低落，和上官桀没有过多交流。他也配合的一路无话送我到楼下。下车前我礼貌性的道谢，准备下车。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目光深沉而专注：“许洛，我回来了。现在的我有给你幸福的资格了。”
　　给我幸福，是要追求我的意思么？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算上分开的这三年，我们认识不过几天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勉强凑足一个星期。按理说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我，更没有理由在三年后才来消遣我。还有，他说资格。追求我需要什么资格？越想越混乱，我只能劝自己把它当做戏言，听过就忘了。
　　何况最近公司正在和另一家大公司合作一个项目，每个人都忙得天翻地覆。连我所在的这个看似和项目没什么联系的人事部也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工作，每天负荷的工作量也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这些风花雪月。也好，可以暂时不去想简一航，不去想俞珧，不去想和他们之间的种种，对我来说也是另一种放松。
　　就让我在忙碌中沉沦吧！
　　原以为合作项目这种大case应该轮不到我们人事部分一杯羹，没想到除了多了很多额外的工作以外，竟然还有应酬。
　　今晚我们公司和对方公司的负责人有个晚餐，人事部指名要我出席。本来能参加这种大场面的聚餐是个极好的机会，既能长见识，又可以在老总面前表现自己，何乐而不为呢？偏偏，我的顶头上司，人事部主管马为民在告诉我这个消息时笑得一脸暧昧，还暗示我飞黄腾达后别忘了他这个故人。看着他油光发亮，笑得皱成一团的脸，我顿时有一种赴鸿门宴的危机感。
　　该不会是我在不经意间搭上了某位权贵，连自己都不知道？难道是前几天帮忙捡过东西的那位老伯伯吧？还真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啊。
　　事实证明，老伯伯是不存在的，受人瞩目还是需要过硬的后台，最好还是个当大官的。
　　当我看到桌子那边的上官桀时一切便都明了了。肯定是这个昔日的熟人关键时刻稍稍提拔了我这个小职员一下。更何况这个熟人还是我们公司拼命巴结的大人物，难怪公司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果然后台的分量才是硬道理啊，比我平常谄媚讨好的笑容可管用多了。
　　一直胡思乱想，连领导递过来的眼神都没看到。我赶紧收魂，拿起酒杯向对面的上官桀敬酒。
　　“对了，听说上官先生认识我们公司的许小姐？”领导不失时机地补上这句话，成功地让全桌的目光聚集到我身上。
　　“嗯，我和许小姐是旧识。”看看，多简洁的说明。却还是让众人看我的眼神带了一丝“我了解”的暧昧。
　　“对啊，我们三年前就认识了。那时的上官先生还很青涩呢。哪像现在这般成熟稳重，有男人味啊！”众人很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现在的上官桀，早不似三年前。黑色的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名牌西装的挺拔身躯怎么看都是一个成功的年轻企业家。看着你的时候眼神专注严肃，漆黑的眸子里找不到任何情感，我倒是怀念他以前痞痞的带着玩味的眼神了。
　　看来，三年的时间的确可以让人改变很多。
　　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简一航，眼前顿时一片雾霭。我赶紧用手不着痕迹地抹掉，慕然感到一道目光直直地射过来。我抬头，发现上官桀正盯着我看，眼神冰冷陌生，看不出任何情感。顿时一股寒气涌上心头，我不自觉地抱了下手臂。
　　饭后，老总提出再去哪里“嗨皮”一下，被上官桀婉言拒绝了。而他的婉言就是我。
　　“看她有点喝多的样子，我还是先送她回去吧。下次再接着，我请客。”听他这么说，那些久经商场的老狐狸都嘻嘻哈哈地应和，并且毫不避讳地拿暧昧的眼神在我和上官桀身上扫来扫去。
　　我真想当场找个洞钻进去。而且我哪有喝多啊，我压根就没喝几杯，那些敬我的酒全都被上官桀不动声色地挡了去。难怪那些老狐狸会拿这种眼神看我们，是人都要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理亏词穷地坐进上官桀的车子里，等着他把我这个“喝醉”的人送回家。却迟迟不见他发动车子。
　　我好奇地偏过头看他。只见他脸孔发红，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糟了，不会是喝高了吧！刚刚看着还挺正常的呀。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很爱他？”他缓缓地开口，似乎斟酌了很久。
　　“啊，什么？”显然我没能跟上喝醉的人的大脑。
　　“算了，当我没问。这真是个蠢问题，三年前你就告诉过我答案，我怎么就忘了呢。”
　　我想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我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可还是感受到了心口的钝痛。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我记得三年前你说他要结婚了。”上官桀也用同样轻松的语气问我。
　　“那个女的假装怀孕骗了他。他和她分手没多久就来问我能不能和他在一起。你也知道，我喜欢他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嗯，果然还是很冲动。”他终于笑了。虽然只是象征性地眯了双眼，还是依稀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你还是这个样子的好。你知不知道你一笑不笑的样子多可怕，我都要以为自己见鬼了。”我想起饭桌上那一幕，不满地抱怨。
　　“曾经我是差点成了鬼。”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陷在了某个痛苦的回忆里。
　　这三年里他一定经历过很可怕的事情吧。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痛苦的表情，以前病重时也不见他皱过眉头。
　　“不过我回来了，我遵照约定来找你了。”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沉浸在痛苦的回忆里，这一秒又变回了那张扑克脸。不过，他说什么？
　　“约定，什么约定？”我不解地望着他，我们有做过什么约定么？
　　“你忘了？你答应过会等我回来的！”他的眼光顿时黯了下去，失望和愤怒开始在眼底纠缠。
　　“没有，当然没有！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赶紧争辩，这个时候的他太可怕了！
　　看到他表情有所缓和，我咽了咽口水，接着补充道：“而且看到你健康地回来，我真的很高兴。我们可以再续友情了!”我说的是实话，我还是挺看重这个朋友的。
　　上官桀没说话，猛踩油门将车飞了出去。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幸亏刚刚记得系安全带，不然这刻我早飞出去香消玉殒了。我怨毒地看着他，希望能用眼神杀死他。
　　怎奈这家伙鸟都不鸟我，照样高速飞他的车。天哪，再这么飞下去没病都要吓出病了。而且我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慌乱我中抓住他的胳膊，语无伦次地对他说：“停，停车。我想，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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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旁边吐得黄疸水都出来了，肇事者却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背。我回头继续用怨毒的眼神无声地谴责他。
　　“这只是给你个教训。让你以后还说什么友情朋友的混账话。”这家伙居然还一副“你活该”的欠扁样。真是气死人了。哎，等等……
　　“什，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们不算朋友？”我瞪着他，不是搞了半天，上官公子压根就没把我当朋友吧。这人生也太悲剧了点。
　　“当然不算。因为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他回瞪着我，把最后那三个字咬得很重。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脑袋中似有千言万语交缠，却说不出一个字。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反正我已经等了三年了，不在乎再等些日子。不过这次我势在必得，告诉你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不管你想不想，你，许洛，都会成为我上官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