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道具在哪里》喵火流星

249、第249章

　　西塞尔？！
　　特里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你是……？”
　　托马斯也面露惊讶。

　　“……是你。”
　　老者虽也疑惑，但疑惑更多的，似乎也是对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自然瞬间吸引了其余两人的视线，西塞尔倒不慌不忙，接着说道：“你想见我，不是吗？兰克教授？”

　　兰克……「教授」？特里斯愣了愣，立即反应过来，他是智慧的人！所以托马斯真的是占卜的人！智慧和占卜一道，才能真正展示知识真神的光辉。

　　“……那真是巧了。”
　　兰克教授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看托马斯，“所以劳烦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将我们带到了这里的？”

　　“命运说不上。”
　　西塞尔轻笑了一声，“只是碰巧目的相同罢了。”
　　接着停顿了一下，口气放的更为柔和，“这样，也不会麻烦托马斯先生回答两遍。”

　　“你也是来打探那位的情况？”
　　兰克教授立即惊讶道。

　　“是的。”
　　西塞尔答。

　　“但我已经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
　　托马斯再度叹气。

　　“那就换一个问题吧。”
　　西塞尔不由分说打断道，“你离开教会的时，曾经带走了一把普普通通的手杖，请将它借给我吗？”

　　普普通通的手杖……？
　　特里斯愣了愣，下意识想，等等，不会是刚才那把吧，但如果是刚才那把，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
　　“普通的手杖？”
　　托马斯像是疑惑回忆了一会儿，无奈摊手回，“从教会带回来的普通财物，我已经都卖掉了。”

　　嗯？已经卖掉了？
　　特里斯眨了眨眼，所以不是？

　　“真的吗？”
　　西塞尔的口气依旧镇定，与往时没有两样。

　　“当然。”
　　托马斯肯定答。

　　“太好了。”
　　没曾想，西塞尔反而露出一丝笑意，同时明显抬高了音量，唤道，“那么特里斯，能麻烦你将那把手杖带出来吗？”

　　还真是那把手杖？！
　　特里斯吓了一跳，托马斯则立即扭头，露出了震惊的神情，显然从未想到他和他竟是一伙的，而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向了身后房门，那位老者也挑眉望了过来，明明他与他们之间的那扇房门仍掩着，此时却仿佛无遮无挡，特里斯见状，也只得将其拉开。

　　厅室的情况彻底映入了眼帘，托马斯与两位到访者仍保持着对峙般的站立状态，穿着轻便礼服的西塞尔却翘着腿，悠闲地坐在靠近墙的椅子上，如同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是你？”
　　而见特里斯现身，随教授来的那个年轻人当即惊呼，并立即扭头向兰克教授低声道，“就是那个人！当时您让我去找的……”
　　兰克教授皱着眉还没有什么反应，托马斯倒是苦笑了一声，神情复杂地望着他道：“本以为是那位有了音讯，没想到，只是又一番设计。”

　　冤枉啊！我可不知道西塞尔会在这！
　　特里斯听罢不免有些尴尬，举起手杖说：“实、实际上交易还不算完成……”

　　托马斯再度哈了一声，这回的口气倒是放松了许多：“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话是我亲口说的，你拿去吧。”
　　接着他扭头看向西塞尔，口气认真问，“在试图打扰我的人里，您是第一个没能被察觉的，能请问您的姓名，及来历么？”

　　他这番话，令兰克教授的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同时转头看向了对方。

　　“你们可以称呼我「西塞尔」。”
　　西塞尔稍稍倾斜身体，抬起手支着侧脸，微笑道，“以及，认为我是「命运」的信徒。”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清楚说明自己的身份？
　　特里斯不由得想。

　　“命运？那位……命运？”
　　托马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命运……”
　　兰克教授喃喃一声，则立即反问，“你认识约克塞吗？”

　　“那是？”

　　见他一脸坦荡地反问，教授沉闷地呼出一口气，正色解释：“那是近期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那帮命运信徒的代表。”
　　他停顿片刻，又说，“你和他们似乎不是一伙，但也属于近些年才出现的，倒不是说过去没有命运的信仰者，但如此团结，如此高调，实属首次。”

　　神失去行踪会导致信仰衰败，反过来说，神变得活跃，其信徒也会积极地登上舞台。

　　西塞尔哈了一声，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兰克教授等了等，见他沉默，便主动询问：“你刚才说知道命运之河的情况……方便透露一下吗？”

　　“为何变得如此礼貌？”
　　西塞尔笑了一声，“你们先前一直想抓捕我吧。”

　　兰克教授掩饰尴尬一般掩嘴轻咳了一声，认真解释：“言重了，只是想做些调查询问，毕竟特殊时期，你们又离开的那么突然，我们必不可免地，会采取一些强硬手段。”

　　“可以理解。”
　　西塞尔淡淡嗯了一声，倒没有就这个问题追问下去，他转向特里斯，招了招手说，“还愣着做什么，手杖。”

　　“呃、哦！”
　　一直站在托马斯身旁紧张兮兮旁听的特里斯，这才赶忙走了过去，握住三蛇装饰的手杖一头，将其递上。

　　“谢谢。”
　　西塞尔稍稍倾身抓住了手杖底部，待特里斯放手，便将其向上一挑，接着松开五指，任杖身摩擦过指腹，最终在顶部滑至掌心之时，将它重新握紧。

　　“这到底是什么？”
　　而等他动作一停，特里斯就迫不及待小声询问。

　　西塞尔挑眉冲他神秘笑了笑，而后却先转向其他人说：“三位都有兴趣，何不坐下听呢？”

　　兰克教授本就问了有关命运之河的问题，因此听罢就点点头，左右环顾找起了坐椅，同他一道来的青年见状，赶紧搬来了门边的两把椅子，一看就是关注多时了。
　　托马斯则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才沉闷地吐出一口气，扭头拉出了一张长椅，慢慢坐下。
　　屋里没有别的椅子，但这也难不倒特里斯，西塞尔话音刚落，他就叫皮哥给自己掏出了一张板凳一屁股坐下，直接手肘撑在膝头，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所有人坐好，西塞尔却是先看向托马斯，轻轻晃了晃手杖笑问：“你要先说说，自己是怎么得到它的吗？”

　　“你……知道的吧，它的「命运」。”
　　托马斯仍盯着他，神情晦暗复杂。

　　西塞尔无声笑笑，视线回到了手杖本身。
　　“你带走它，因为那是师父的东西，曾陪他跋山涉水，传播教义，而它又不是一件神奇道具，带走它，不会给仍坚守在教会的同伴造成困扰。”

　　室内一片安静，大抵因为他说的没错。

　　“事实上，你的师父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是这么得到它的，甚至你师父的师父，也是这么得到它的。”
　　西塞尔拇指慢慢摩挲着手杖光滑的纹路。
　　“一代代的故事，就是被这么记录了下来，供后世人探查，了解，学习，警戒。”
　　他突然抬头，望向兰克教授笑说，“这个过程，你应该很熟悉。”

　　“历史。”
　　兰克教授皱了皱眉。

　　“是的，历史。”
　　西塞尔点点头，“真正接触命运的方式，是阅读时间，掌握历史，预知未来。”

　　“……但人类做不到那么，绝对。”
　　兰克教授继续皱着眉接话。

　　“人类只能从拼凑的碎片中推测过去与未来的信息，甚至不能断言其真伪，但无需感到沮丧气馁，因为「绝对知悉」，是神的权力。”
　　西塞尔的神情及口气，反而异常的放松柔和。
　　“你们那位，其实也仍在不断靠近那份权力的路途中，只是祂对命运未抱有多么激烈的情绪，所以一直处于安稳的「正途」。”

　　如此拟人的描述，教授大抵是第一次听闻，他与青年诧异对视了一眼，竟不知说什么为好。

　　“你的意思是……”
　　托马斯倒立即低沉反问。

　　“你们那位，则迷失了。”
　　西塞尔看向他，接着说道，“迷失在了「时间」当中。”

　　“这就是占卜失踪的真相……？”
　　很快回过神的兰克教授惊讶道，“沉浸于阅读时间，而没能成功回到当下的时间？”

　　“不必感到羞愧而失落，祂也曾是人类。”
　　西塞尔继续看着托马斯笑说，“古往今来，距离那条河最近的「人类」，你们仍应敬重祂才是。”

　　“……”
　　托马斯皱着眉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所以如果能听到那位的声音，我们就能掌握命运的动向了。”
　　兰克教授喃喃自语道，“可问题是，连那位最宠爱的信徒都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不要「等待」，要去「寻找」，甚至「指引」。”
　　西塞尔摇摇头，“你们处于更加开阔的位置，由你们发起联络，反而更容易。”

　　“这可能吗……”
　　青年震惊道，再度与兰克教授对视了一眼。

　　“您是历史学教授不是么？”
　　西塞尔笑说，“我不知道还有谁比您更胜任那样的工作。”
　　见两人沉默，他看向托马斯又说，“如果能得到那位的信息，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天大的喜讯，而你们若能再次联合，神威只会更加耀眼，届时不止太阳无话可说，就连死神，恐怕都会避退三分。”

　　“听上去确实诱人。”
　　兰克教授皱着眉慢慢思考道，“所以你是在提出请求吗？让我们通过历史，找到那位的行踪？”

　　“不，只是提议。”
　　西塞尔再度摇头，“放置不管就是维持现状，现状对你们而言，倒也不差就是。”

　　“哼，现状是太阳仗着掌握你们的信息，对我们威逼利诱。”兰克教授哼了一声，“如果我不和你合作，你就会和太阳合作是吗？”

　　“我不清楚太阳和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主动提出保护我们。”
　　西塞尔摊开手无辜道，“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你知道，那帮家伙又出现了，就在这里，就在美林泉。”

　　你真的不是故意答应的吗？
　　特里斯忍不住咕哝。

　　“什么？”
　　青年一听，猛地站了起来，瞪大眼问，“你是说黄昏挽歌的人出现在了美林泉？”

　　“你们可以问问黑夜，他们更清楚。”
　　西塞尔只说。

　　“顺路去问问。”
　　兰克教授也站了起来，同时抬手扶了扶礼帽。

　　“这就要走了吗？”
　　西塞尔轻飘飘问，“不打听命运之河的情况了？”

　　“你的告诫值得听从。”
　　兰克教授拉了拉风衣，“而且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好走不送。”
　　西塞尔点点头，就这么悠闲坐着，目送两人拉开了屋门，而木门一被拉开，夜风迅即裹带着虫鸣飘入屋内，烛火摇晃，拉动了两人的影子，特里斯这才觉察到方才的环境似乎过于平静了，当然那一切限制，已随两人的离开悄然解除。

　　“结束了？”
　　托马斯也慢慢站了起来，粗声粗气道，“那我也走了，走或留，你们自便吧。”
　　他的视线始终未回到西塞尔身上，像是满怀心事。

　　“他们会高兴再次见到你的。”
　　西塞尔突然道，托马斯动作顿了顿，但含糊嗯了一声，又继续扭头走回了那个与后门相连的小房间。

　　两扇木门一关，不大的客厅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寂静，感到结界已被重新布下，特里斯马上跳起惊呼：“你都知道了？那找占卜的事就算完美解决了？”

　　“你还希望看到什么？”
　　西塞尔一边漫不经心回应，一边两手横握着那把手杖，低下头，仔细查看起来。

　　“意、意料外的简单啊……”
　　特里斯挠挠头，“那我们现在就坐等他们行动出结果？”

　　“当然不。”
　　西塞尔慢慢旋转手杖，沿着那些蛇似的花纹轻轻抚摸，低沉说，“我们要更快一步，赶在约克赛那帮人前面。”

　　约克赛……？刚才那教授提到的，皇帝身边的红人？
　　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特里斯不免惊讶：“你不是不认识他吗？”

　　“我不认识他。”

　　期间，他注意到，西塞尔稍稍屈起了拇指，像是用指甲在其中一条蛇纹侧面重重划了一道。

　　“但我知道他背后的势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