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道具在哪里》喵火流星

248、第248章

　　“那真是太幸运了！”
　　纵使猜测对方应该住的不远，特里斯还是高兴道，毕竟也存在他与几个人合租，自己不便打扰的状况，无论如何，他能给出肯定的答复，都太好了。

　　“呵呵，幸运吗？”
　　老头笑了笑，思考似的停顿片刻，又点了点头，“嗯，是挺幸运的。”

　　特里斯立即从台阶上站了起来，不过起来一霎，又觉头晕目眩，幸得老头再次撑了他一把，才没有栽倒在地。

　　“我、我再坐着休息休息。”
　　他忙羞愧又感激地摆摆手道。

　　“不用着急，我先去收拾一下那个。
　　老头则乐呵呵地指了指桥下同样归于了平静的秋千。

　　“那到底是什么？”
　　特里斯不由得在意询问。

　　“大概是某种……救援设备，总之他们是这么介绍的，虽然这好像是它第一次派上用场。”
　　老头似乎也不太理解地耸了耸肩，背着手，扭头走上了桥。

　　他们？教会么？虽然也不能说那东西完全没用……
　　特里斯困惑地挠了挠头。

　　木板与麻绳被慢慢拉起，很快消失在了石桥护栏之后，待到老头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桥下，特里斯也支着膝盖，站了起来。

　　“出发？”
　　夜色中，只有声音最为清晰，本以为对方不过是将灯放在了桥上，没曾想他根本就没带灯，空着的两手，仅仅握了一柄手杖。
　　特里斯呃了一声，本想询问，河面突然吹来一阵寒风，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赶忙又往台阶上跑了两步，本打算一鼓作气跨过最后一级台阶，结果视野昏暗，没注意到最后那级台阶竟有高度差别，反倒被狠狠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一扑。
　　“嘿，小心。”
　　所幸老头就在身旁不远，见状立即一个箭步走来，扶住他的同时，将手杖递了过来说，“你拿着它吧。”

　　“怎么不提一盏灯出来？”
　　特里斯接过，又忍不住反问。

　　“点一盏灯就是一笔花费，平时这附近不会有什么人，发生什么事，而从住处到这里的路，我闭着眼都能走，所以根本用不着。”老头口气轻松回答。

　　就不能给个长明的道具么？真抠门啊教会。
　　特里斯在心中暗暗感慨，嘴上只道：“您也挺不容易。”

　　“生活就是这样。”
　　老头随和笑笑。

　　特里斯撑着对方的木杖，一步跃上最后一级台阶，心情舒畅地单手转了转那把手杖，没料想，立即有了意料外的发现。
　　木杖的外形并非一条完美直线，乍一眼看去，更像一根木棍，但特里斯一开始就没把它看作一根普通棍子，眼下一摸，更是确定了这点。
　　这是一根经过了精心打磨的手杖，虽然其顶端是圆润的切面，但抚摸稍下位置，能明显感觉部分木料被切离，留下的部分，构成了弯曲的形状。
　　那些形状，或者可以更细致称呼为三根粗大的线条，并非只存在于某一侧，而是环绕着杖身，交叠，分离，最终，指向顶部。

　　藤蔓……？不会是生命一系的神奇道具吧。
　　特里斯不由得站在原地，又将其仔细地摸了摸，手杖做工不错不假，可惜似乎没有神力存在的痕迹。

　　“怎么了？”
　　已走出一段距离的老头回头见他不动，迅即在意询问。

　　“呃、不。”
　　特里斯赶紧摇摇头，重新迈步追了上去，等走到对方身旁，才晃了晃握着木杖的那手，口气随意地解释，“我只是觉得这把手杖挺特别。”

　　老头侧目，惊讶挑起了眉：“特别？”

　　“嗯……就、就是挺精致的。”
　　下意识蹦出的形容词似乎有些夸张，特里斯忙改口道，“感觉值不少钱。”

　　“你是商人吗？”
　　老头扬了扬嘴角。

　　“噢不。”
　　特里斯则立即摇头，“只是接触过一些……一些商品。”

　　“别担心，我不是哪个霸道的大商会的人，不会因为你和我们的主顾偷偷做生意而大发雷霆。”
　　老头笑呵呵安抚道。

　　“这样的情况竟然很常见吗？”
　　特里斯难掩惊讶神色。

　　“对你来说，或许还会碰到几回？”
　　老头想了想说，“四年前，我从河中救起过一位商人，他告诉我，自己是从外地来的，本想向这里的富豪贵族兜售一些宝贝，没曾想惹来了大麻烦。
　　他被哪个霸道的大商会的人抓住揍了一顿，还被抢走了所有财物，总之他情绪变得很不好，那时就想着跳进河里一了百了。
　　当然被救起后他就放弃了那个打算，先回家乡去了，也不知有没有东山再起。”

　　……好吧！特里斯不住摇头：“霸道过分了。”

　　“希望你不是碰到了那样的事。”
　　听到老头口气突然变得严肃，特里斯定了定神，即见对方的脸完全朝向了自己。

　　“不……”
　　感觉到对方似乎很是关切，特里斯条件反射答，毕竟就算真遇到了那样的情况，他也不愿将关心自己的无关人士牵涉进来。
　　“我没做生意了。”
　　斟酌片刻，他耸了耸肩补充，“来这儿只是为了放松……疗养的。”

　　“不错。”
　　老头松了口气，愉快说，“这儿是一个很棒的疗养地，环境宜人，风景如画。”

　　哈，可惜自己好像没怎么享受。
　　特里斯忍不住叹息，暗想此事过后，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城市好好逛逛。

　　“你对这把手杖有兴趣？”
　　两人沉默走了一段，老头忽主动开口询问。

　　嗯？不会是想把手杖卖给我吧。
　　结合先前的话题，特里斯条件反射想，事实上，他的确有兴趣，就算不是神奇道具，他也想瞧瞧杖身上到底刻了什么。
　　“老实说，有。”
　　于是他坦诚回答，但接着拉了拉空荡荡且湿漉漉的衣服口袋，无奈说，“只是现在似乎不是谈生意的好时候。”

　　老头看着他呵呵笑了两声：“不着急。”而后视线转回前进的方向，又说，“你可以在光下看一看再决定。”

　　光？特里斯忙抬起头，随即望见远处，视线的中央，淡淡的灯光照出了一栋小屋的轮廓，屋子只有一层，棕色的石墙搭配黑色的石片屋顶，矗立在未经太多修剪的野草灌木之中，倒是十分融洽。
　　看得出不为教会工作时，他大概也是一位农夫。

　　特里斯顿时心生亲切，再度转向老人询问：“话说我还没问过您的姓名呢，我是特里斯，特里斯·科尔。”

　　“托马斯·威廉森。”
　　老头点点头回应，同时伸出了一手，特里斯见状，自然也伸手，与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问起他平日生活，果不其然，是在这市郊照顾一小片土豆及南瓜田，他和他的妻子都六十多岁了，日子过得安稳太平。
　　而这话刚说罢不久，就见小屋朝他们方向的那扇小门打开了，一个挽着头发，身着长裙的瘦削女人提着灯从中快步走出，踏入夜色笼罩的草地，寻找什么似的焦急地四处张望。

　　“那就是我的妻子，格蕾丝。”
　　托马斯立即笑着指了指道，接着尽力举起右手挥了挥。

　　“我的神啊，你该早一点赶回来。”
　　被唤作格蕾丝的农妇见状，迅即提着裙子沿小路奔了过来，走近看到特里斯，才瞪大眼，明白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扭头对托马斯说，“原来你有其他的客人。”

　　其他的客人？意思是……
　　特里斯也看向了托马斯，关切道：“你有客人要见的话我就不去了，这么走走，好像也恢复一些体力了。”

　　“不，我的客人就是你。”
　　托马斯摇了摇头，反而向格蕾丝说：“和他们说我已经有约了，下次再来吧。”

　　他们，意思是还不止一位？
　　特里斯不免忐忑：“这样好吗？他们那么多人……”

　　“好得很好得很。”
　　托马斯不容商议似的扬了扬手，他的妻子虽一脸纠结，但见他催促，也只得点头，转身小跑回去了。
　　“别放心上，别觉得对不起他们。”
　　见特里斯依旧犹豫，托马斯呵呵笑了两声说，“他们还会来的。”

　　不过是将时间往后推了推而已？
　　“……好吧。”
　　见此特里斯也不再多问，听话点了点头。

　　经过一堆围墙作用的矮石堆，两人很快来到了那扇其实是后门的小木门前。
　　“进去以后直接坐到床上去吧，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托马斯一边热情叮嘱一边随手拉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似乎还兼任了杂物间的小房间，面积不大，特里斯伸手就能摸到屋顶，放置了两把矮凳，一张木架及草垫组成的简易单人床，一个焦黑的火炉，柴火堆和零零散散的农具。
　　托马斯一进屋，就径直走去拨弄那个火炉，特里斯则先小心将那手杖放在床上，接着脱下外套，四处张望，寻找可以悬挂的地方。
　　等他挂好衣服，火炉当中也跃起了橙黄的暖光，光芒瞬间充斥了房间每个角落，令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当下自己具体处于一个怎样的环境。

　　木屋，没错，乡下的小木屋。

　　更亲切了……！
　　张望一圈，特里斯放松地吐出了一口气，走回木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托马斯继续倒水的工作，他便随手拿起了那把木杖。
　　在明亮的火光下，他彻底看清了木杖上雕刻的纹样，然而，在看清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木杖上雕刻的并不是纠缠的藤蔓，而是三条缠绕但脑袋都朝向了上方的蛇，不过与蛇杖上精致而明显的蛇纹不同，这些蛇没有刻出鳞片也没有刻出尾尖，与其说是攀着木杖盘旋而上，更像从木制圆棍中分裂长出的一般，而这，也正是特里斯先前判断它们是「藤蔓」的原因。

　　总觉得……但它又确实不是神奇道具。
　　古怪感涌上心头，但着实难以描述，特里斯只能皱着眉头，将三蛇手杖翻来覆去地查看。

　　“威廉森先生！”

　　正在这时，忽听砰一声门响，紧接着，有人高声呼出了托马斯的名字，他连忙抬头，发现托马斯已不在屋内，对面那扇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那些声音，都是从门后传来的。
　　开门声粗暴，但说话声年轻又礼貌，应当不是亲近之人来访，回想方才他妻子说有其他客人，莫非正是其他的客人找来了……？
　　特里斯忙放下手杖，半蹲着身子，蹑手蹑脚地移动到那扇门边。

　　“格蕾丝已经说明情况了吧？”
　　托马斯不咸不淡回应。
　　他就站在门后不远之处，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拿着水杯，看上去出去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对方。

　　“呃……”“我们只想问您一句！”
　　格蕾丝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年轻男人马上补充。

　　“我应该没有能回答两位的吧。”
　　托马斯转了转脑袋，像是扫了客人们一眼。
　　听他的口气，应当是清楚来人是谁，只是不想见罢了，今天遇上自己，又有了一个回绝的理由，可惜这一次，对方强行闯进来了。

　　所以到底是谁……
　　特里斯在意极了，扶着门慢慢向上挪，原本被遮挡的视线逐渐开阔，他先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接着看到了另一个老人。
　　两人都穿着风衣，像是长途跋涉终于抵达，老者一手握着手杖一手扶着礼帽，脑袋稍低，看不清面容，年轻人的脸倒是在厅室的灯光中清晰无比地显露了出来。

　　明明完全不知道是谁叫什么，特里斯竟觉得他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一面。

　　……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心跳莫名加快了速度，特里斯忍不住向后挪了挪身子。

　　“不，那一部分的情况，当然只有您知道。”
　　那位老者终于摘下了礼帽，一边温和说，“毕竟你们和我们一起，才能真正展示那位的光辉。”

　　“那你们应该去找奥古斯丁。”
　　老头也稍稍放缓了口气，淡淡道，“他仍在诚心等待，而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农民，既看不到，也听不到。”

　　看不到，也听不到？这话的意思不会是……
　　特里斯又按耐不住走到了门边。

　　“……好吧。”
　　老者沉默片刻，口气瞬间变得有些低沉，“我知道了。”
　　不过紧接着，他还是重复，“但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那你问吧。”
　　见对方坚持，托马斯无奈，抬起手耸了耸肩说，“只有一个，而且我不一定能给出回答。”

　　“谢谢。”
　　老者感激地点了点头，拉拉衣领，才正色开口问，“对于神战，存在一种说法，是其爆发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命运之河出现了异状，众神为了争取其权柄，这是真的吗？”

　　神战？历史书上说的那两次神战……？原因……不只是火神吗？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特里斯听的云里雾里，托马斯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应：“我不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们又有了什么新奇发现？”

　　“新奇说不上，只是推测一种可能。”
　　老者随和道，“你还在为附近居民占卜吧，那一位的情况，应该多少也有些了解？”

　　占卜！
　　特里斯一愣，他莫非就是西塞尔要找的——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
　　另一个年轻的男声突然响起，低沉柔和，像是一阵悄然闯入的夜风，屋内人皆吓了一跳，纷纷退后及向声音传来方向扭头望去。

　　“毕竟「占卜」，只是最粗浅的接触手段。”
　　西塞尔见状，反而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