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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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鸿昌成衣店生意更是火爆，但秀锦不是本地人，所以牛掌柜也允了她早点回去。
秀锦这天早上要去的是一个姓李的员外府上，按理说这个时候衣服都挑好了，怎么会急忙挑衣服的。
李员外府上很是气派，琼楼玉宇处处透着精致，小阳镇的王氏后院与这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下人把秀锦迎进小姐们的院子，秀锦走进来便听到一道轻柔的女声在说，“表妹，是我叨唠了，还要你们破费。”
“表姐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过是几件衣服，能值得几个钱，你不要嫌弃土就好了。”回道的是个声音清脆的女子
“梨城也有鸿昌成衣，他们家店铺遍布全国，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轻柔女生体贴说道。
秀锦暗想，这女子与贞娘倒有些相似。
“小姐，表小姐，鸿昌成衣的女伙计到了。”
秀锦上前福了身，便把带来的衣服，一一摊开。“两位小姐好，这是我们今年最新的女装款式，请过目。”话毕，秀锦便走到一旁。
若无客人要求，她一般不会多做介绍，因为这些贵客小姐自觉高人一等，不与伙计打招待，若有需要自有下人来与她们咨询。
那声音轻柔的女生田娇娇，坐在原地没动，只是捂嘴轻笑，“这鸿昌成衣的伙计是越来越俊俏了。”
李举人的小嫡女李巧儿脆脆笑道，“是啊，这么美的衣服要是个丑八怪送来，真的会大煞风景。”
“你可曾婚配？”田娇娇问秀锦。
秀锦这才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是个漂亮的姑娘，声音与陈贞娘有点相似，但刚刚短短几句，已让秀锦明白，此人岂是陈娇娘所能比的，
看衣服就看衣服，问她婚配做啥。心中各种吐槽，秀锦脸上自是半分不嫌，不卑不亢地回道，“我的小孩都四岁了。”
田娇娇与李巧儿齐齐捂嘴不信，但秀锦哪管这些，只说，“两位小姐挑好了叫我。”
田娇娇悄悄白了秀锦一眼，一个下人，再漂亮也是低贱之人。
田娇娇摸索着衣服，漫不经心地开口，“贞娘表妹不知现下如何，听说连鸿昌成衣的衣服都穿不起了。”
贞娘，是她认识的陈贞娘吗？秀锦站在角落拉长耳朵。
“她还不是那样，一脸清高。”
田娇娇安抚李巧儿，“大表哥不幸，贞娘也很可怜，今日这么多衣服，不如请她过来挑一两件。”
李巧儿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想得罪田娇娇，只得咬牙切齿地叫来下人，“去请陈贞娘过来，我们要送件衣服给她。”
田娇娇忙打断她，“不要这么直接，不然贞娘表妹怎么好意思过来。”田娇娇转而对下人说，“你就说我在这儿请她一叙，她若是不愿意来，就说我父亲好久没见康敬表弟了。”康敬是陈贞娘的小弟。
秀锦在一旁听到此，已明白此贞娘就是自己认识的贞娘，这两人对贞娘敌意这么大，叫她过来肯定不是好事，贞娘若不傻可别来了。
她决定快点叫她们选好衣服，这样不就少了侮辱贞娘的理由，想到此，秀锦便走上前，“这是苏州最新出的布匹，轻柔耐寒......”
“放肆！”李巧儿大声呵止秀锦，“站一边去，没叫你出声就给我闭上嘴。”
秀锦脸色瞬间红下来，她退回到角落，一脸难堪。
一旁田娇娇嗤笑，“这鸿昌男士成衣若是让女伙计来送衣服，这些人估计做梦都是在笑。”
这话不就是说他们这些伙计贪慕虚荣吗，秀锦上下嘴唇用力咬着，她忍住了，她需要这份工作。
陈贞娘一个时程后到了，秀锦一双脚板已发酸发痛，膝盖都隐隐酸疼了。
陈贞娘进来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角落的秀锦，她暗想，这些人不会因为她与秀锦交友，把人叫来羞辱？
“贞娘表妹，我以为你不来了呢。”田娇娇坐着，拿着把团扇捂着嘴巴似笑非笑地看着陈贞娘。
“大姨夫如此念叨我弟弟，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弟弟明年若能考上秀才，后面考举人也是顺理成章了。中了举人就要去梨城学习了，而大姨夫是梨城最大书院的副院长。
虽是多年后的事，但依自家情况，不求锦上添花，但忧落井下石。所以陈贞娘明知这两人不怀好意，但还是来了。
李巧儿指着屋内的衣服，随手一指，“听说你连鸿昌成衣的衣服也穿不起，这里面随便挑件，便当我们送你的新年礼物。”
“多谢表妹叨念，但哪有表姐接收表妹的衣服。”
李巧儿不耐烦道，“你也别清高了，好歹也曾经是进士妹妹，一身寒酸，我这是看亲戚面上帮衬你一把，不是亲戚你看谁理你。”
“这边谢谢表妹的关心。”听到这里，陈贞娘便知道，秀锦只是凑巧出现。她稍稍放心，准备回击这两人。
李巧儿就是个直白的傻瓜，捧高踩低的势利眼，优点就是直白不掩饰。田娇娇也是势力德性，区别就是会装。今天这事肯定是田娇娇撺掇的，李巧儿哪舍得给她送礼。
陈贞娘转向田娇娇，“听说二表姐今年来清远县过年。我记得小时二表姐说梨城处处风光，清远太淳朴了，呆不惯。”田娇娇在表姐妹中排行第二。
“淳朴才是难得，这是清远县的优点。只是淳朴是可以作假的，你看那边站的伙计，这么漂亮，你说她真心想做一辈子的伙计，若有一个机会给她爬，你看她要不要？”
“二表姐一向心善，怎么今天对个伙计恶意这么大，这不会是你来清远县的原因吧。”
“你！”田娇娇眼神一狠，却是被陈贞娘说中了。
原来她此次来清远县，是被她父亲赶走的，原因是田娇娇做局陷害父亲新纳的美妾，让其失身，类似行为也不是一次两次，此次大意了被父亲查到。
田娇娇可不觉得自己所为有什么错，她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若哪个女人生了儿子，这个家还有她们母女的存活空间吗？先下手为强，方可保住自己。
陈贞娘问李巧儿，“表妹你也是心善之人。”笑话她什么人都接待
李巧儿却笑话陈贞娘，“你以为表姐是你，只有一个秀才爹，和一个不知能不能考上秀才的弟弟。”
“说人不说短，三十年河西三十河东，莫欺少年穷，我小弟不过十三。”
“我说什么短，实话实说罢了。”
陈贞娘不想与这两人周旋，准备走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衣服你们自己留着穿吧。”说罢转身就要走。
田娇娇站起来，“表妹，若大表哥在，你该亲亲热热跟我们在一起了。大表哥走了，我们没变，表妹倒是跟我们越来越离心了。姨妈知道你这样吗？”
李巧儿也帮腔，“就是，大表哥走了，表姐就跟我们离心了，真的太让人寒心了。”
陈贞娘眼睛一酸，强人怒火，“我大哥若知道以前呵护的表妹们，如此对待他的亲妹妹，可能会半夜显灵吧。”这是陈贞娘能说出的最大诅咒了。
李巧儿与陈贞娘大哥年岁相差很大，感情并不深。但田娇娇其实自小爱慕陈贞娘大哥，但她生性好妒，对于陈贞娘非但没有爱屋及乌的好感，反而嫉妒对方受自己大哥宠爱。
陈贞娘不准备再继续呆着了，她指着衣服，“这些衣服你们有看上的赶紧挑，没看上让人家伙计带走。”
“表妹真是心善，但可知等会我们会给足小费，你看她会多高兴。你现在叫她走，她答应吗？”
田娇娇说完，转向秀锦，“衣服我们都留下了。如果你现在走，一个铜板都没有，如果一个时辰后走......”田娇娇拿出一锭银子，“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陈贞娘真不知自己自个表姐是怎么长的，大姨夫好歹是个书院的副院长。
秀锦弯腰福身，因为站久了，还踉跄了一下。
“鸿昌成衣店感谢两位小姐对我们的喜欢，既然衣服都留下了，那我就回去了。这边也提前给二位拜个早年。”说完，秀锦不等他们回答，就出去了。
留下风中凌乱的李巧儿和田娇娇，唯陈贞娘抿嘴偷笑。
陈贞娘出了李员外府不远，果然看到秀锦在等她。
她从马车上走下来，“秀锦姐姐，今儿害你受苦了。”
秀锦摆摆手，“跟你又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你，就是想告诉你，不要理那两人，笑到最后是才是最强大，你弟弟一定可以考上秀才、中状元当大官的。”
秀锦朴实的言语逗笑了陈贞娘，她邀请秀锦上马车，要送她回家。秀锦摆摆手，“我要回店里，你送我还要绕路。”
“没事的。”陈贞娘让刘大娘把秀锦抓上来，硬把她送回去。
到了马车上，陈贞娘第一句问，“我刚才看你差点摔倒了，你站多久了。”
第二句问，“我下次告诉你这县城里哪些人好相处，以后碰到不好相处的人，你别去了。”
腿确实站酸了，说不累是骗人，说累又怕贞娘有负担。故秀锦直接回答了第二问，“我们不能挑客人的，不管什么客人谨慎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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