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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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锦今日想了一天去县城工作的事，此时向伯贤袒露心迹，“夫君，我想跟你一起去现县城，别把我丢在家里好吗？”
伯贤其实也是万分不想与秀锦分开，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有娘子在的每一天，才是生活，只是若去了县城，不能像现在这样一月回去一次了，家中父母还能自理，就是豆豆还小，父母不在身边对他亏欠太多，说来说去，皆是一个字：钱。
“这个月休息，我会去县城一趟，先打听下工钱结账方式、日常花销费用，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审时度势，当断则断，先去县城走一趟再说。
“我到时也去看有没有适合我的活，县城那么大不是，也许有呢。”
这月休沐，伯贤拿了500文给三堂哥，一来感谢他的帮助，二来请他瞒下此事。
“我们既是兄弟又是亲戚，你这是不是看不起我。”
“三堂哥，这是给你喝酒的，本来弟弟要陪你，但实在太忙了，腾不出空来，还请三堂哥原谅。”伯贤又掏出3两银子给他，“这是给我阿爹阿娘，就说我下月回去，这月要去县城买点东西。”
换东家的事先不要跟父母说，事情成了再说不迟。
跟三堂哥分开后，伯贤便带着秀锦赶路，去县城要4个多时程，伯贤本来想找辆牛车，但一看租金不便宜，速度也不快。决定还是靠走的，娘子累了，自己就背她。
从李家村到小阳镇是一路下坡，而小阳镇去清远县也是一路下坡，再往下走就到了富裕的梨城，去梨城就要坐船了，李家村还未有人去过梨城。
梨城如何美好尚不知，但清远县已经把伯贤和秀锦镇住了，干净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底，鳞次栉比的店铺门口熙来攘往，一派欣欣向荣。
“夫君，县城真富。”秀锦小声说，走在路上的年轻妇人们多穿着鲜艳的服饰，而穿着青色衣裳的多是年纪大的妇人。秀锦局促地扯了扯身上的青色衣服。这套衣服她日常都舍不得拿出来穿，阿娘曾夸她穿这身特显她的身段。
可现下她真自卑了，她在小阳镇，以为天就是那么大，来到清远县发现小阳镇不过是一口井，那更富有的城市又是怎样呢？
她的世界好小啊。
伯贤压下心中的惊奇，他找了家看上去不怎么亮堂的小面店，刚坐下就有个小二走过来，问，“两位客官要什么？”
“糟菜粉干一碗多少？”
“7文一碗。”
“鸭肉粉干呢？”
“18文一碗。”
“要两碗糟菜粉干。”
“好嘞，3号桌糟菜粉干2碗。”
待小二走开后，秀锦才贴着伯贤小声开口，“镇上糟菜粉干只要5文，鸭肉粉干只要12文。太贵了。”
待粉干端上来，两人吃了一口，低声评价道，“也没有特别好吃，我感觉咱家里更好吃。”
不过好吃与否是次要的，这县城里卖的东西要比镇上至少高2成是看出来了，越贵的东西卖差价越大。
秀锦倒是兴致勃勃，“那我如果能在这里找个活，是不是也比在镇上挣得多。”
伯贤点点头，“是这个理。”
两人便去几家店铺问了工钱，比如伙计，在县城能拿十两，在小镇只能拿6、7两。
“伯贤，你看鸿昌布庄！”这是秀锦做绣活的那家布庄，想不到县城也有。“比在小阳镇气派多了。伯贤我想问问，他们要不要招人。说不定还有绣活。”
秀锦上前找了个面善的伙计，“大哥，这边招工吗？”
那伙计看了秀锦一眼，“不招女工。”
秀锦一下沮丧起来，旁边的伯贤追问，“那哪里有找女工。”
那伙计指了隔壁，“旁边啊，都是女客，要招女伙计。”
秀锦这才注意到，她咨询的店面是负责布料进货，隔壁是家成衣店，店名叫鸿昌成衣店，也是鸿昌布庄的店。
鸿昌成衣店一分为二，一边是女士成衣店，一边是男士成衣店，两边并不香通，各有入口大门。
秀锦就走到了女士成衣店这边，招工的倒是个男掌柜，“掌柜，有招工吗？”
那掌柜是个胖乎乎的中年大叔，面目慈祥，抬头看到秀锦真面，眼前一亮，“小娘子要找工作？”
女士成衣店，女伙计长得太丑，女顾客不喜欢，长得好看就赏心悦目了，但若是个姑娘，女顾客们多不是很待见，漂亮的小娘子就不一样了。
是以掌柜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娘子，实在是喜出望外。鸿昌布庄在县上虽数一数二，但还是有竞争对手，俗语说不进则退，自然要把秀锦留下。
“小娘子请入内，我们正在招工。”
秀锦看了看夫君，也是喜出望外，她不会运气这么好，一下就能找到活了吧。这店里做伙计一看就比做厨娘轻松，还干净。每天都是跟漂亮的衣服打招呼，怎么想都是件美美的事。
掌柜姓牛，名大贵，他指着成衣店的衣服、手帕等对秀锦介绍，“成衣店最适合小娘子了，不刮风不下雨，活也轻松。”
“每月工钱四两五十文，每卖出一件成衣，再给小娘子10文。月底结账，不拖欠工钱，再没有比东家再心善的老板了。”
“我们这很多太太小姐，要□□，每次至少给50文服务费，小娘子自己可留一半。”
秀锦越听眼越亮，这么好的工作，非她莫属了。
伯贤站一旁看着自家娘子的小表情，一边觉得好玩，一边觉得庆幸，县城远不是一个小阳镇所能比的，机会多待遇好。
本是破釜沉舟所为，现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因着他们不能马上到县城，所以跟牛掌柜约了个大概时间。
牛掌柜对笑容明媚，长相娇美的秀锦很有好感，给了别人没有的等待时间。
踏破铁皮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两人只是来县城探探风，竟然先把秀锦的事给解决了，真是意外之喜。
接下来两人问到房租时，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像他们在小阳镇租的屋子，县城这边一个月就要一两，而且地段很糟糕。靠近中心的，一个月打底一两五百文。若是租一整套房子下来，那就要四五两了。
“其实如果我们没有欠债，也租得起好的房屋”伯贤说道。
秀锦点点头，“不急，日子总会慢慢过好的，我们先回去吧，晚了山路就危险了。”
这一桩桩事准备差不多了，伯贤的活也干完，他马上去找王守财夫妇。
“你要离开这里？”王守财不敢置信地看着伯贤，“这镇上哪个老板有我们大方？就因为这结账方式，所以你要走吗？你就算在外面单干，也是要到年底结账的。”
“跟您二位没有关系，实在是家中债务颇多，没法继续下去了。”
“你不做木工了？那么好的手艺，不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王守财真的是看好伯贤的手艺，这孩子不出三年，定能称为大木匠。
“不是，我会继续做木工的，不过是去清远县做木工，那边活一结束就结账，不用到年底结账。”木匠圈子也不大，日后可能也有再见的时候，不如现在就把去况说清楚。
听伯贤说要去县城，王氏嗤笑出声，“你没个背景去县城，谁给你活干？”说到这，她转念就想到了，“好啊，原来早就给自己找好后路了。”
这么一想王氏就觉得李伯贤这人真是忘恩负义，没有王氏家具，他们镇外的人想在这里找到木活，想都别想，现在翅膀硬了，想自己单飞了。
“实在是家中揭不开锅，还负债累累，咱们这边都是一年一结，真受不住了。去县城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毕竟半点关系都没有。”伯贤假意服软，“但还是要去啊，总得拼一拼，看看有没有机会。那县城肯定不能跟咱们镇子相比，但是，唉”
王守财听了，也呜呜哀哉，“关系在哪钱在哪，你先去做，如果混不下去，再回来找我，我这里一定等着你。”
王氏在旁边，冷哼一声。
这对夫妇，一个老好人，一个母老虎。王守财心善但拗不过自己娘子，无论家里还是生意处处是王氏做主。对于他的承诺，也就听听罢了，万不可当真。
“多谢东家，多谢东家，都是我没有福气。”伯贤连连作揖，又说，“我的娘子秀锦也要跟我一起去县城，也请体谅体谅。”
伯贤都走了，他娘子肯定也要走，王氏夫妇也不意外。只王氏还继续奚落了几句。辞工一事也算圆满解决。至于未结账的工钱，依旧是年底过来结，会不会少结算，后面再说。
去了县城，就真的不能常回家了。
“这波债务还掉，再辛苦也要把他们叫到县城来。”一家人长期不在一起，家不成家，赚再多钱都没得意思。
九月初七，暑气已消，天气见凉，正是秋风好时节，伯贤挑着一担衣服棉被、锅碗瓢盆，带着秀锦，从天色微明走到夕阳西下，从深山老林走到繁华县城。
清远县，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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