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镜魔镜》迷穀寻途

5、直面你的选择

　　第二天我起得甚至比我第一天在霍格沃兹上学的时间还要早，简单打理一下就换上校服跑去了格兰芬多塔。但到了休息室才觉得进退维谷，进去会被围观，不进去守在这像变态。

　　我想了想，宁愿变态。反正流言本来就不少，不愁这一早上增加新的谈资。

　　我缩在角落，但还是很扎眼。一波又一波的学生从我面前路过，说不上等了多久，就连罗恩都出来了，我还没看见弗雷德和乔治。

　　……他们该不会是要逃课？第一节可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一个万圣节恶作剧没必要社死到想要/找/死吧。

　　这些想法让我忍不住念叨罗恩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估计也是没想到一大早就会被人说教，苍白的脸涨红了，跟我犟嘴：“……我们昨天可是打败了一头巨怪！”

　　“夜游也要……”我听见了某个关键词后迷茫地停了下来，“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我沉默了一下。

　　我说：“巨怪？”

　　罗恩眼睛一转，自知说漏嘴：“呃，总之麦格教授解决了……我要去吃早餐了！”

　　谁知道我早上还能收获另一个惊喜。我险些再次听见自己理智断弦的声音，韦斯莱。不亏是韦斯莱。我克制住自己，努力不让明天城堡里出现“意想不到！格兰芬多塔惊现暴龙！”这样的传闻，冷静地勾唇向他微笑起来：“昨晚你和波特一起的？”

　　哈利和罗恩惊恐地看着我。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笑容渐渐消失：“……不要告诉我还有赫敏。”

　　后到的棕色卷发女孩涨红了脸向我解释，我听完只觉得脑壳阵痛。学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会通知家长，莫莉阿姨的吼叫信第二天肯定也会如期而至。

　　我看着罗恩的眼神逐渐从气恼变成同情，可怜这一无所知的小男孩还在挣扎。他难道以为我才是很难趟过的一关么？想及此，我眼不见心不烦地挥挥手，让他们走走走别错过早餐的点。

　　三个小孩一路小跑溜远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思索：这到底是什么惊天的运气才会踩爆所有危险点？要现实生活是小说，我一定会给他们颁发名誉男女主角的奖项。

　　然后一道声音阴恻恻地从我身后响起。

　　“维尔，亲爱的维尔。”

　　“你为什么不担心下自己呢？”

　　乔治阴恻恻地看着我，发出魔鬼的声音，弗雷德没跟他站在统一战线但是也挑高了眉看着我，大概也是猜出了我是什么时候下的黑手。

　　那还不是因为……！！！不不不不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我一边疯狂冒着鸡皮疙瘩，一边控制自己脸别变红：“呃，我今天早上过来就是为了……咳，……解除魔咒的。”

　　尽管咬牙大清早就守在塔楼等人，但这也不代表我彻底想好了该怎么面对弗雷德。直到我正面对上兄弟俩的惨状——噗，对不起我错了，可真的好好笑。

　　虽然不是时候，我确实是想感叹这次的魔咒果然没能被破解掉。两个身高相仿的男生今天宽了足足一倍，黑色的校袍难得扣得死死的，一颗都没落下，只在边沿露出一截南瓜色的布料。南瓜服就算瘪下去也是相当具有分量，也真是难为他们能穿进去。

　　我干咳一声，抽出魔杖，压低声音念了一长串咒语：“……好了。”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飞快跑了回去。弗雷德跑了一半又杀回到我眼前，脸色很扭曲，表情介于算你狠、我他妈和还能拿你怎么办之间：“等会一起走！”

　　我早就预料到可能有这一出，让蕾娜帮我带了早饭。犹豫冲淡了笑意，一时间我站在格兰芬多的休息室门口又开始莫名其妙地彷徨起来。

　　……昨晚他确实是想吻我吧？是不是我甩魔咒的时候附加了催眠魔咒？不，我要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我现在就在霍格沃兹任教了。

　　……弗雷德不认怎么办？他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是，我有办法让他不是……不对。不对。这个思路不对。

　　……他承认了之后该怎么办？我和他就是交往的关系了么？交往之后又要做什么？我今天出来是不是打扮得太草率了？

　　我心烦意乱地打发了几个过来问情况的在格兰芬多的熟人，随着时间一点点溜走，我开始忧虑起了另一个问题。

　　斯内普教授真的不会杀了我们么？

　　事实证明压根没这么多时间留给弗雷德和我把事情搞清楚。早上一来一回差点迟到，压在斯内普教授的死线上进教室，被冷嘲热讽一番，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各扣五分。除了第一节课以外一整天的课表跟他们没有一节课是重复的，走廊上连偶遇都是奢望，中午是我被麦格教授叫去办公室，下午是弗雷德被伍德拖走去训练，别说谈话，就连好好在餐桌旁坐一分钟都是难事。

　　就好像所有的事情堆在一天涌来，彻底隔开两人。当然我知道这可能是种种巧合，我和他可以等空闲时间坐下来再好好谈论这些伫立在我们之间的问题。

　　但很多时候，就是热血上头容不得等待。

　　蕾娜叹了口气，傻姑娘，在这种方面你可真不像是个拉文克劳。

　　她甚至都不是在指责我。我知道。一年级入学之后我跟韦斯莱他们走得太近，有时候还会因为冒险扣上一些分数——事后我都通过各方面的加分补回来了，但学院的同学都对此有些小小的看法，只是因为我成绩不差且加分也不少才没明面上排斥我。

　　可就算是这样我在学院的人际关系也很寡淡，走得近的只有身为室友的蕾娜和俱乐部的几个学姐。同级生私下管我叫“那个拉文克劳”，“她那么喜欢冒险为什么不去格兰芬多？”

　　可要我说的话大家为什么都把院系看得这么重呢？拉文克劳就该理智冷静兼博学，格兰芬多就该热情勇敢而闹腾，斯莱特林就该高傲冷淡且矜持，赫奇帕奇就该憨厚忠诚又笨拙。又是谁来规定的呢。

　　我撑着口气想要以五年级收到级长徽章为目标，告诉所有人非典型又怎样？

　　就当我是被恋爱冲昏了头脑吧。我匆匆向她笑了笑，抱着课本杀去了魁地奇球场。

　　我不太擅长魁地奇，只有拉文克劳有比赛或者是被双胞胎挟持才会出现在球场看台。但我并不反感骑扫把，甚至是十分享受高空鸟瞰，前提是静止状态下的。

　　球场的风很大，盘旋呼啸着卷起袍角和头发。没几个人会在这种见鬼的天气来看台旁观球队训练，也让我顺利避免了被围观的窘境。我站在格兰芬多的看台上，眯着眼睛打量空中几个穿梭自如的身影。并不难分辨出兄弟俩，那一头红发在灰扑扑的球场中格外显眼。

　　我无意打扰他们训练，独自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翻开课本却是一字都看不进去，在心中删删改改打起了腹稿。搞得这样慎重又觉得是有点搞笑。

　　然后过了会，我听见嘭的一声。

　　某个眼熟的人从空中一跃而下，拖着扫把和袍子敏捷地一矮身躲在了看台和球场形成的视线死角中，而他的兄弟在周边装模作样地盘旋着，为他打掩护。

　　他语速极快：“你怎么来了？”

　　“……难道不是该我问你？”我说，“你不应该在训练吗？”以严厉出名的伍德一定会因为他的翘班行为杀了他的。

　　“梅林的袜子，这是训练的问题么？去他的伍德！”他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我……”

　　他的头发和袍子都被高速移动时产生的风蹂躏得惨不忍睹，此时就像是个逃难的灾民。但想必我在大风中看书的样子也没有多得体。

　　“……你笑什么？”

　　“好吧，关于我为什么来了……”行，我得重来了。我想，说，“因为你让我等，而我不太想等了？”

　　他表情滑稽地卡顿住了，半响无意义地感叹了一句：“……哇哦。”

　　弗雷德说：“维尔——”

　　伍德在远处喊：“弗雷德你在哪！！！”

　　“……”弗雷抬头大声召唤好兄弟乔治：“兄弟，你会分身么？！”

　　乔治驱使扫把向伍德的方向飞去：“……乔治上厕所去了，你们尽快。”

　　而那边伍德的咆哮如影随形！

　　“该死！乔治我看见你躲在哪了！！让你的小女友一个人待着！！滚回来训练！！！”

　　弗雷德立马冒头扒着看台咆哮得比对方更加大声！

　　“我是弗雷德！！！！！！！！”

　　我：“……”

　　乔治：“……”

　　他咆哮完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我神情微妙地说：“嗯……感谢你的澄清？”

　　“别说了，我是说，该死……”弗雷德打断我，他看上去有点焦躁又有点可怜，“我的意思是……”

　　他说：“当我的女朋友，维尔？”

　　他看着我。

　　我突然就想起小时我和弗雷德换上麻瓜的衣服偷溜到大街上乱逛，从街头走到巷尾，中心广场有人在免费放映黑白电影。我和他就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满怀好奇地看完了人生中第一部电影。荧幕上换上平民衣裙的公主推门走下轿车，记者呆坐在驾驶座上，惆怅而释然地叹了口气。那时弗雷德推了推我的肩膀，不满地对我说：“他想带她走。他为什么不带她走？”

　　时空交叠，两个人影渐渐重合。我喃喃自语：“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么？”

　　他喘了口气，不管不顾把我按在怀里用力收紧又松开，这似乎与以往的拥抱相同，又似乎是完全不同，我仓促抬头，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还有压抑不住喜悦的表情，此时此刻的弗雷德跨上扫把，在一片风声中提高声音向我确认：“晚上九点！好姑娘，你会来的对吧？”

　　我呆立片刻，直到对方都飞走了才脸微红地啐了一口：混蛋玩意！压根没留下拒绝的余地！

　　……呃，只不过我也确实没想着拒绝就是了。

　　然而此时的我没有想到在迈出夜会的第一步时，我就遭到了现实的从中阻拦。

　　那个现实的别名叫做珀西·韦斯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