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直面你的亲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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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看到这里，你们已经发现了一个事实：这个单纯的故事里并没有珀西的参与，但处处都是他的身影，堪称最佳工具人。
上次在晚会疏散时偷跑被逮之后，我喜提麦格教授的着重注意套餐，隔三岔五被提去办公室做义务劳动。但是义务劳动中意外能接收一点来自教授的开小灶，我加班加得心甘情愿。
珀西也是教授办公室的常客，这晚我恰巧跟他撞上了。有教授在场，我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交流，但接收到他时不时投来的眼神，我心生了一点莫名的预感。
义务劳动结束，麦格教授让珀西把我送回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听说你们关系不错。女教授这样说。
我面上表情不做波动，心中悲凉，不知道我跟韦斯莱的传闻到底都盖到几个人身上了，毕竟现在霍格沃茨在读的韦斯莱就高达四个，明年还会增加到五个。不过跟小金妮我倒是很乐意。
我和珀西行走在空旷的走廊中。
已经打定主意不主动开口的我和欲言又止的他之间虽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但硬生生被凝固气氛仿佛拉开了八丈远。
“……我听说你跟弗雷德乔治他们脱离队伍，被麦格教授发现了。”他终于缓缓地开口。
来了，我就知道。这个开场白在我预想的二十种可能中是第五条。我早有准备地回答：“我只是出去找罗恩，然后碰巧遇上的他们。”
他露出气恼的表情：“你就该在发现罗恩离队的时候通知教授！而不是跟着犯规！”
如果说不知道他们会撞上巨怪前，我可能还会有些争辩，但知道那天晚上的全部经过之后的我，对此毫无异议。我信服地点头：“你说得对。”
珀西：“…………”
他大概花了一点时间来确定我没有被换人也没有在阴阳怪气。在他认识范围内我虽然不能说是每次都跟他对着干的那类人，但听教的次数也少之又少——我会装作没听见。
珀西因为我的顺服神情稍微和缓了一些：“你知道就好。少做些会被盯上的事。”
“好啦，”我不太喜欢他这种口吻，拖长声音说，“你就是想说这个么？”
但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珀西眉头拧成一团：“什么叫只是想说这个?”
我从来都不是性格温厚顺服的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别人的意见。可接受意见和被灌输观念是两码事，珀西的字典里像是没有沟通二字一样，他总是在说服别人顺从他的正确想法，而对方的思辨并不重要。
有点让人恼火，但我多多少少也习惯了，最优解就是不往心里去。今晚我心情很好也无意与他争吵，这毫无疑问会加大我偷溜的难度。但他今天根本就不吃打太极那一招，怒火高涨质问一叠套一叠的，像更年期到了一样。
我就是再平静的心态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架势也生起了恼怒，原本两人肩并肩平静的说话的局面也一点点被推到矛盾爆发的尖端，最后我停下，他逼近一步，一时间竟有了些对峙的意味。
“你现在不应该和弗雷德和乔治走得太近。”他定定地看着我，试图劝服。
“……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珀西，我的社交状况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更何况他们可是你的亲生弟弟。”
“正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弟弟！”他提高声音，同时吞回去了一些字眼，按情况理解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好话。
“你别说你一点都不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留言。甚至现在连高年级都有所耳闻！规矩破坏者可不是什么好的同伴选择，与他们一伍的你也被划入这个范围，而且你还是个女孩……他们说得太难听了。”
“你不是想当级长么？首先你得跟更有利的人来往。”
“维尔，我是在关心你。”
我猛地抬头，发现他几乎是情真意切地在说这句话——只不过态度仍然是高高在上的，似乎是笃定我走在一条多么错误的道路上。
我沉默了，扯了扯嘴角，连火气都无力地削弱三分。毕竟和一个三观与你完全相反的人吵架，即使是争辩赢了也毫无成就感：“那就变成本末倒置了。”
“我没有任何必要因为别人的流言蜚语来改变自己，我的最终目的不是如此。而且这跟弗雷德还有乔治本质上也没有关系，即使按你所说的，我远离他们了，下一条流言仍然能从我身上抓到可以攻讦的点。”
我越说下去心情越发糟糕：“我?你在劝我之前，难道就不早该知道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乖宝宝。”被我祸害过的人头一个举手不答应好么。
罗恩，弗雷德和乔治在珀西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这一点上达成的共识，终于在此刻让我有了些共鸣。
是的，我当然知道珀西是怎么样的人。事实上有我甚至私心会把“珀西的野心到底会阻碍他视野多久”这样的问题列为终生未解的难题，他甚至都不需要人来指出！因为他有成套的逻辑来补充说明！
我说完那一大串之后，看见他说不出来话的样子，终于觉得神清气爽了，但犹觉得不够，恶趣味地补充了一句：“还有，远离是不可能的。我和弗雷德在一起了。”
珀西：“……”
珀西：“………………？？？？”
珀西：“维尔妮娅？？？？？？？”
……虽然确实是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了，但意外的我也没有多痛快。我跟弗雷德在一起真的就这么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么？珀西连看见地精钻进他坩埚时表情都没扭曲得这么厉害！
我心情微妙地本还想说什么刺激一下他脆弱的神经，然后就感觉到指尖被谁轻轻握了一下。我眨了眨眼睛。
这是弗雷德的暗号，他来了么？
然后在下一秒我就听见了极快的咒语伴随着光亮从某处射出，珀西敏捷地躲过，然后被接踵而至的另一道命中，保持着一个姿势诡异地倒在了地上。
抓住我的那只手拽着我径直向另一个方向移动，不用多言，我回握他的手掌，跟着他在走廊上一路狂奔，抛下身后珀西撕心裂肺的咆哮和灯光。
开始是为了躲开珀西的质问，后面是纯粹地觉得无法停下，可我们分明不赶时间。
黑暗中急促的呼吸和交融的体温是催化剂，是强心针。跑过长长的楼梯，吵醒沉睡的幽灵；跑过满墙画像，越过窃窃私语高声喝令；跑过落地窗，于是光线在倒退和消融，最后再次没入黑暗。我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然后我和他闪进了一件走廊最尽头的教室。
我松开手，咒语解除，他在一片空气中浮现身影。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只会傻笑的白痴。我扭过脸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佯装镇定打量周身环境，乱七八糟的桌子椅子，没写完的板书，古旧的讲台，还有那面镜子仍然沉默着伫立在教室里，只是那块黑布再次被拉下。
弗雷德尚且带点火气地嘟嚷：“我就该给珀西鼻子上来一拳的！鬼知道他这个混球竟然……”
我觉得后面的日子珀西估计就要在双胞胎新研发的产品里过活了。毕竟弗雷德决定要整某个人的时候，世界毁灭都没办法阻止他。联想到这未来可能发生的连环惨剧，我连最后一点生气也被打消了，转移话题问他：“你带乔治来过了？”
他哦了声：“是啊，他从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未来长了一只巨怪耳朵。哈，这下所有人都能分清我和乔治了。”
“那可有够猎奇的。”我喃喃自语，为自己脑子里浮现的想象打了个寒颤，“你呢？还是韦斯莱笑话商店么？”
他飞快否认：“不，我这次看见了我四十岁了还在你的浓汤里加芥末。”
“……烂梗禁止。”我一时间有点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毕竟他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但我觉得他有点没话找话说。
弗雷德故作夸张地举手投降：“拜托了，放下凶器。”他接着说，“你想再看一眼么？”
不。现在我已经不需要镜子来帮我确定任何事了。我想着，果断摇了摇头：“我还是比较信任自己。”
他眨了眨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袭击把脸凑得很近：“其实那天你看见的场景不是关于浓汤的吧？”
我从不怀疑弗雷德的聪明，但他总是关键时刻用不到。比如现在他就该体贴一下他新上任的女友的面子选择性失忆，而不是像个好奇心没被满足的小屁孩一样纠缠不放。
“……”我镇静地移开了视线，“这个是秘密。”
弗雷德哪是那种能甘愿让一个秘密从他指缝溜走的人，立马就扒了上来，长长的手臂轻易把我拢进了自己的怀里，四面八方被更高的异性体温包围很难不让我感觉压迫感——如果这就是他的逼供，那么他赢了：“这就没意思了……我可没瞒着你？”
那是因为笑话商店没什么好瞒的！
实在犟不过对方，最后我破罐破摔地说了那天我在魔镜中看到的一切：槲寄生、蔷薇、那支舞。
“那可真是……”他愣住了，半响感叹了一句，“哇哦。等等，你那个时候看到了，所以？”
“……我知道，别说了。”
我难得有点尴尬。此时坦诚自己从魔镜中看到了什么甚至比承认自己的感情更加困难，我含糊其辞地代过去，没有说得太细，幸好他也没有追问。
那说明我们是命中注定？他说。
……有点肉麻。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你要是说给乔治听（我知道他会这样做），他说不定会吐的。
让他吐去吧。反正他没有女朋友。弗雷德轻快得很残酷。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非常快活:“亲爱的，你知道么？我觉得这铭文我似乎还漏看了一段。”
他神神秘秘地说：“我觉得它应该正好预测的是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比如……”
“今天？”我眉毛一挑，反问。
“今天。”
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轻轻地说：“我本来就欠你一支舞。”
他退后一步，向我伸出手。我沉默了半响，用眼神示意他，认真的？他不以为意地哼唱起了耳熟的曲子，乱七八糟的，但勉强能听出节拍。
好吧。我认命地搭上他的手，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顺着他的引导轻巧地转圈，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如果有第三者存在，那么对方看见的画面是否和那天我在镜子里看见的画面一致呢？
再靠近一步，十厘米的身高差带来了许些压迫感，两个人处于极近的距离，连对方的呼吸频率和体温都能感知到。头发上轻轻落下一点重量，那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来的槲寄生花环。我能感觉到他在紧张，连哼唱的曲调也停了下来。这个认知让我下意识紧绷的肢体放松了下来。
我想吻他。毫无疑问的，这样的冲动隐藏已久，从我把他的眼睛比作宝石的那天起？从我开始无意识地对着他出神起？从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起？我早该发现的。
“……你在紧张么？”
我压低声音问，捕捉着对方的视线，手攀上他的脖颈——这时我才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颤抖，太逊了，我有点懊恼。
他笑了，但这次是因为被挑衅。然后不落下风地把我不知什么时候垂在身侧的手拢入掌中，回嘴：“我觉得紧张的人不是我。”
“是么，那是谁啊……”
我哼笑一声，手指插进他茂密的红发里，托着他的后脑让他看向我。我以为自己会一片糊涂，但真正到了这时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但这并不妨碍我现在能感受到的真实只有他。
他随着我的力道低下头，所有的话都消融在唇齿之间。
好吧，我承认，这就是我所能看见的最好的未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直面你的亲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