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问仙》夏逢秋

3、序章之仙界

　　乌云如盖，凝重在抬首可见的所有地方。一点紫光，瞬息万闪，嗡鸣声裹挟着震动，无形却自上而下地扫荡，片片玉树落霜，满绝天际的雪色花瓣凋谢。

　　七色仙门高百万丈，其后的仙界大陆万万亿亿里延绵，无终无尽。有仙山如地雨，破云而开雾。有仙河似丝绸，从天湖散落，自朦胧深处蜿蜒。更有不尽的仙兽轻唳，白羽霜衣，银爪雪喙，尽显风姿。

　　若有仙人居住，则是仙阁交接起伏，倚叠之间的纵横难以目尽。亦或者，塔高千丈比云山，楼层万尺齐飞花，屋檐勾琢，壁画栩栩如生，韵大道而通规则，妙似天生。

　　仙界大陆太过无边，仙人居住的地方则大多在内，靠近仙帝仙宫。仙宫外，有六百一十二仙国星罗棋布，掌国者皆为仙尊，若仙尊亡而国内无仙尊，则此国消。仙国后，是零散的仙城仙镇，居住着许多安心闻道的仙人。更远，是点点孤独的集聚，遗众仙于外，超然自得。

　　六百一十二仙国，往日的平静不见，有衣襟润星色的仙人飘飘，似乎在寻找重要事物。仙宫中心，青白的大殿威严镇压，其内，有数百凤翥龙翔的仙尊沉默。在之上，仙帝白发玄须，面如冷月，望着殿外乌黑的天思索不断。

　　“帝主，可有结果？”祷缘武梁仙尊立在第一排，最为靠近仙帝。

　　仙帝闭眼，许久后吐字平平：“仙劫。”

　　众尊未言，却有阴霾遍布仙颜。

　　最为衰老的武仙尊——封泽武齐仙尊微低头：“帝主可知晓原因？”

　　仙帝摇头，不知颜色的瞳内闪过杀机，默然片刻后开口：“虽不确定，但孤有猜测。”

　　“帝主，”大殿外，幻元武溪仙王匆匆赶来，“金尸找到了。”

　　青霖祖圣轩仙帝瞳色一定，强大的仙力扭曲所有仙尊的视线：“何处？”

　　溪仙王半跪：“仙北极东，通魔泽。金尸确是逃到那一处，沉入通魔泽，我等欲追击时，有我陌生之仙尊出手，封锁通魔泽。”

　　仙帝瞳孔微震，仙界顿有磅礴仙力变化，扭曲成他的双眼。一动，看向吞吐黑炎的暗红沼泽，那里有仙人身影。

　　?樽武枯仙尊抬掌，七彩斑斓的妖力龙腾蛇卷，瞬息变化无尽，沟通仙界各大规则。仙帝面色微变：“邪术！”

　　?樽武枯仙尊没有抬头，淡笑：“慢了。”

　　“?樽武枯仙尊，你好大的胆子。”仙帝身处大殿，却在通魔泽上方以无上仙力轰出百变仙法。

　　通魔泽底下的金尸色变，瞳孔不断离聚，在邪术完全成型后，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形之火。

　　“魔火，阴生九重纶……”

　　天空之中的巨掌落下，却被?樽武枯仙尊点指驱散。

　　下一瞬，仙帝亲临，金尸隔空遥望，露出狰狞笑容：“轩青霖，不欢迎本帝吗？”

　　?樽武枯仙尊弓腰，背部几次蠕动，最后破体而出一个丑陋异妖。

　　“妖帝，魔帝……你们想联合起来和仙界开战吗？”仙帝瞳色赤红，玄须飘摇成葵扇般。

　　魔帝五指触及通魔泽的链天化海亿生困法仙阵，面色阴沉：“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本帝岂愿与你交手？阴神漩涡的洪荒灾劫到来，妖魔两界已经开始崩塌，联手不过是为了求活。”

　　“若是你们仙人与妖魔二族为善，那大可以合作，可惜……仙人与妖魔从来都是死敌。”妖帝目光闪烁，声音平静，“魔帝，破阵，我来拦截轩青霖。”

　　两大祖圣境的撼古存在没有一句废话，只是势起便压得通魔泽不断有炸裂之音。

　　妖帝百丈肢体扭曲成诡异图案，灭度生灵的气息爆发，仙帝定步，瞳孔色变，一刹那间，规则灭生组散。仙山崩，飞禽走，河断花尽。对视瞬间，万法劫碎，仙界大陆巨震。

　　仙帝瞳术掀天揭地，鼻息如雾，掌中手势几万，便是绝强仙法——沧九火。

　　妖帝背后化无尽妖界，其内，妖鬼覆世。指动，妖鬼笑，诛灭之意磅礴。

　　也是这一瞬间，阵破，仙帝叹息，声震仙界大陆：“妖魔联合犯仙界，孤命众仙，战至死！”

　　仙国天极光华冲霄，六百一十二，撼动整个漩涡星空。仙尊挥袖：“仙国之仙，战起！”

　　刹那间，足以摧毁整个漩涡星空所有种族的庞大力量苏醒！仙王十余万，仙君百万，仙圣万万，文武仙亿亿！这是仙界万亿年的底蕴，是妖魔二族惧之入骨的源头，更是漩涡星空中每个种族对仙界不敢触犯的原因。

　　仙帝眼有慈悲：“如退去，孤作无事发生。”

　　妖帝摇头：“轩青霖，你应该知道洪荒灾劫的恐怖。若是如之前几代那般，妖魔二族没有祖圣九重巅峰的强者，我们不会来战仙界。但是如你所见，我与魔业……都是祖圣九重巅峰！也就是说，这是我妖魔二界最强之时！”

　　“故，我们必战！”魔帝和妖帝同时喝道。

　　仙帝袖起无尽仙风：“如此……”

　　“单独与你对上，我们绝非对手，但是今日种族存亡之战，我们也只能以多欺少。哪怕我们其中一位被你杀死，也还有一位能主持大局，彻底攻下仙界。”妖帝露出平静的笑。

　　魔帝则不再废话，出手便是最强的规则之法魔罗门。仙帝点指：“魂绝境。”

　　天地一换，三大祖圣九重巅峰的强者立足在魂绝境内，此地没有任何生机，却是仙界最为庞大，也是最为稳固的秘境。

　　妖魔二帝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但事已至此，他们唯有战。

　　妖帝开掌，五大本源之力爆发。杀，血影滔天。灭，死寂无生。雷，苍天如裂。噬，皆化虚无。战，斗争万亿。

　　魔帝骨骼刺体而出，化无尽狰狞。力之本源，举手投足天崩地裂，界颤陆溃。火之本源，缭绕躯体，如甲如剑，攻防随心。速之本源，化钝为锐，化无为有，杀伐之极。

　　仙帝瞳孔变化，本源唯独——变。变之本源，最为复杂，却在仙帝眼中具现，天火、风怒、雷闪、杀伐、斗战、噬生、气重、因果、生死、幻灭！

　　三帝全力之战，一击碎魂绝境，落入虚无时，交锋更无不可摧。手捏规则为剑，口颂秩序作器，本源之力如仙法，挥洒无尽！

　　仙界大陆上，妖魔仙的厮杀之惨烈难以形容。仙尊殒，妖皇死，魔主亡！仙王撕天碎地，却被妖魔王者破体，身躯破败。魔主只手化影，闭世绝眼，则有仙尊舍命冲击，同归于尽。仙君擒拿万千光与风，妖将联手捍卫，用性命封印那无上仙源法。魔长以血化虚天魔界，吞噬仙力，撕扯弱小文武仙的身躯，数百仙圣引动仙源，联合坐阵，以死困杀。抬眼可见的所有地方乌云盖顶，而文武仙和妖魔二族战士的尸体如雨，落满仙界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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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涡星空的虚无中，妖帝气息微弱，仙帝闭目如逝，魔帝立足，却毫无生机，战死！

　　“轩青霖，何等恐怖！若非已经进入亿年的衰老，恐怕我也不可能存活！”妖帝骇然。

　　也正是在这时，仙帝开口了：“孤言，你……绝无机会逃离！”

　　妖帝心胆俱裂，仙帝瞳变：“幻世。”

　　“不！你怎么可能还有余力！”妖帝不信。

　　仙帝身躯渐渐崩碎，眼中是妖帝看不懂的傲然。只一瞬间，仙妖魔三帝消失在这片虚无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伴随着十大至高仙尊中最后一位的殒命，仙界大陆巨震，进而崩溃！

　　“祖仙帝言，十大至高仙尊不可随意，他们与仙帝一起，分有仙界之心的守护。一旦仙帝死，十大至高仙尊逝，仙界之心碎，仙界大陆灭！”

　　究竟是何等壮观？绵延亿亿万万里的仙界大陆崩溃，瞬息之万一内，碎裂无尽！仙兽死，仙河断，仙海枯，仙人尽，仙门碎！妖魔残存大骇，发了疯般逃离，却没有多少能逃脱这漩涡星空最强大之巨陆灭亡的毁灭。

　　人界，靠近仙界的所有秘境灭。人君楚天心惊悚，但更多的是悲伤：“仙界之强盛，亦不能永存吗？”

　　伴随着一声巨大到近乎无的声响，仙界大陆彻底崩溃。妖魔二族残存逃到仙界的边缘，这里有许多妖魔二族的妇孺，他们未问便知——洪荒灾劫摧毁了妖魔二界。心如刀绞时，有妖魔看到了人界的稳定。残存者有数百灵转，他们忍住心中的悲痛，组织妖魔二族的残存和妇孺进入人界。

　　“止步。”楚天心面色阴冷。

　　灵转巅峰的妖士心有杀意：“大胆！”

　　楚天心一剑斩落那妖士的头颅：“你们要入人界，我可以放行，但所有灵转者，自废修为到劫境，即是你们妖族的丹天境和魔族的化奇境。”

　　楚天心的气势爆发，幻元境中期的威能摄心夺魄。

　　再无质疑，妖魔二族残存灵转者自废修为，吐出精血，气息弱小许多。

　　楚天心收敛气势，看向更远的星空，喃喃：“星族……”

　　仗剑而去，楚天心剑断星河，声震漩涡星空：“人界，本君镇守，犯者，本君必灭其族！”

　　星族虽然强大，却不会因为贪图那点食物而去和仙王级别的楚天心交手，此刻也只是冷眼看着，不再多靠近。楚天心盘坐在仙留给人界最后的庇护上，面星空而背人界，身影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