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问仙》夏逢秋

14、正文之岁月

　　颜天信死后，策天心中仅存的良知无。

　　策天带着疯狂的杀戮之心登上三族战场，孤身一人，斩杀千千万万的妖魔。那双血色的瞳孔，如同最残忍和狂妄的恶鬼，所至见尽死。没有了束缚的恶鬼，屠杀是本能，灭绝是天性。杀至忘我之境时，策天连人族也一并碎魂，所以从来没有人和他为伍，遇见则逃。

　　三十年，策天力战第三步，斩影欺可。策天记得，他记得自己最敬爱的恩师的杀意里，藏着这张面孔。在见到影欺可的一瞬间，策天堕入到狂喜之疯，将所有的魔族肢解残杀，将影欺可的骨骼捏碎，将他的每一颗眼瞳掏出……他是恶鬼，时刻狰狞着的恶鬼。

　　五十年，新魔魁率领数十第三步围杀策天，而那双血瞳溅血，万分危机时，颜天信的仙意镇压，带着重伤几近崩溃的策天离去。

　　六十年，策天伤愈，再次返回妖魔驻地，灭星！湖鼠尊者遭其灭魂，头颅高悬。妖族新妖兽震怒，将该星所有凡人屠尽，血流成海，万里骨山。妖魔与人族再一次大战，策天嗜血其中。

　　八十年，菊龙秘境惊变，楚天心主身前去镇压，分身坐镇星天。

　　九十年，策天冲击第三步，人族、妖魔数百暗卒动，破碎其绝天之威势。

　　九十一年，人族太平宗被屠。九十二年，妖族青骨镇死绝。九十三年，魔族毒火城成墟……九十八年，策天斩杀三族第三步强者各一，威至胆寒。

　　一百二十年，策天踏入第三步，力战妖首、魔魁和文鼎不败，从此血仙飞天，纵横人间。

　　一百三十年，策天入侵玄灵主星，与妖魔百尊大战至天昏天暗，数之不尽的妖魔平民在此战中胆裂，被突袭致死者数万。妖魔尊者怒然，悍不畏死出手，势要斩杀策天于此。然策天第三步后，人界无敌！其仙法血煞仙、吞生邪阳、渎世孤月人界至强，哪怕妖首魔魁也不愿正面硬撼。此战，妖魔百尊败，亡者十数，而玄灵附体镇压之下，策天重创离去。

　　一百五十年，妖魔人三族的斗争不再激烈，更多倾向于小规模的内耗，而那些奴隶般被豢养的人族无人问津，除了策天。孤龙副星，策天问心二十年，庇佑方圆十万里凡人。

　　一百八十年，孤龙副星无妖魔，策天坐镇之下，妖魔不得不放弃了对此星的掌控。

　　二百三十年，妖魔人三族再次联手，第三步尽出，孤龙副星消散于人界。此战，策天一己之力战三族，身躯崩碎万千，头颅远遁星空之中。

　　五百一十年，妖魔人三族内战起落起落，数之不尽的天才骄子诞生，而渐渐被遗忘的策天漂泊于星空中数百年。

　　五百五十年，妖魔开始全面进攻人族。

　　五百六十年，人族数次大战失利，愈战愈退。

　　五百八十年，玄天秘境开启，三族止战。

　　五百九十八年，玄天秘境结束，人族大胜而出，妖魔惊骇。

　　六百年，菊龙现世，三十六颗主星生机瞬息无，三族绝望之际，楚天心以死封印菊龙，其死后，星空之族虎视眈眈，万般压力齐来。

　　六百六十年，妖魔人和谈，人族划分区域予妖魔，妖魔将人族的凡人送回大半，三族共筑星空巨阵抵御外物。

　　四千四百年，星空中的一双血瞳睁开。

　　“妖魔人……终究只是沧海一粟。”

　　人族城镇，血色瞳孔在黑夜中闪烁着寒光，里面没有任何感情。

　　“天地无情，妖魔人不过是无形之中的有形。”

　　魔族血域，近灵转的冲天气势威杀万魔，他只是遵从本心。

　　“我本杀，不论妖魔人。”

　　妖族叶界，妖首跪倒，满面皆是惊骇，毫无愉悦。

　　“弱小……”

　　人界外，巨族蓬炎百万族人衣天地而眠虚空，向来平静，只是他的到来撕裂了一切。

　　“我听闻你们的鲜血如烈酒，不知真假。”

　　蓬炎族长暴怒，咆哮着要撕碎他的身躯，却被血煞仙光刺目，败退。其力战不果，割首求族安。

　　他饮下鲜血，如同炽烈火，滚烫了生命，逼出了泪。

　　“师父……”

　　“我曾经无限敬爱一个人，师父……是谁？”

　　他的心中怀着几乎不尽的杀意，他因迷茫越发地嗜血。他忘，他妄。

　　人界，仙界限制解除后的五千年后，第一次出现了灵转修士。云从容跪拜，谢师恩后破空离去。

　　六千年，他和云从容相遇在猎骨星，此处星族天樵。没有太多言语，他只是想尝试天才的心血，战起战罢。

　　八千年，他游历小片星空归来，立于极远之位，望延绵亿亿万万里的仙界碎陆。

　　“仙……仙人……”

　　从彼无仙。

　　“仙……何仙？”

　　从此问仙。

　　“仙……若仙！”

　　从此求仙。

　　他立于仙之上，无悲无喜，却泪水滚滚，是血、是泣。

　　“小策天……”

　　“你我师徒，同飞世间，问仙……”

　　“不可不可，不能杀人……”

　　“我死后，你不要牵挂。”

　　“你……要好好地活着……”

　　他坠落于仙之下，泪水停留在星空，在无尽的辉光中仿佛永恒。

　　“师父！”

　　“小策天。”

　　“你若有错，为师同罪。你当罚，为师当血……此是为师为父的责任。”

　　“当爱时，莫问因……从无条件。”

　　“如有一天，你深受为师疲惫，莫再停留。”

　　“悲我，悲命，悲凡世，为师亦悲你我师徒这驱之不去的命运。”

　　“放他个狗屁的仙之愿，皆是虚妄！”

　　“孩子，活着，仅仅为了自己。”

　　“小策天，”

　　策天仰头嘶吼，那已经破碎的面孔凝聚，他看见了那张苍老的面孔，血泪不止。

　　“师父！！！”

　　“我……我是策天！”数千年迷茫，今朝醒。

　　“飞天……若仙，化人间！！”策天喃喃，“师父，徒儿明白了。”

　　……

　　人族天龙旧城，策天盘坐废墟之上，满眼是平静。

　　颜天信死后万年，人与妖魔间隙，内战又起。分合之间，星空之中的不变。

　　星空中，星族不再觊觎，恐惧逆世存在般逃离。

　　怒古族，蓬炎族，龙蚬族，傲火族……数千万的大小星族，全部迁徙，向着更高远的星空。

　　“阴神漩涡的洪荒灾劫，加剧了。”策天喃喃，抬头，看向星空，那里……是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