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问仙》夏逢秋

13、正文之身死

　　“寒光仙！！！”

　　“妖鬼，玄灵绝！”

　　颜天信袖手翻飞，万华聚，继而带璀璨仙光至，妖首妖躯扭转万千，妖力蓬勃如海，背后擎玄灵灭绝景象来！

　　仙与灭的分世震碎了绵延千万里的天，瞬息内万物哀啸，八荒昏暗而颤惧。耀世仙掌落，寂灭妖息厚，生生不息之浩荡，灭灭无尽之诡异！天黑、天明，天浑、天清，天诡、天浩，仙力和妖力的相杀爆发出至极的二色轮转，世间仿佛唯独！

　　轰然，顶天仙灭，立地城消！再是一息风动，灼灼目光点燃指掌，挥手，照出生长之烈华！

　　“鼎世阳轮！！！”

　　立于天龙城内的策天看不见任何，他眼中的世界几乎只有光，是炽烈到极致的光，是将云雾都照成黄沙的光！而一点黑影若隐若现，策天血瞳微动，喃喃：“师傅……”

　　妖首喷出心血，对聚合在仙阳之下的压世仙力感到无边的恐惧。

　　“怪物！这疯子比颜镇礼还要天资卓绝！！”妖首引血画印，万尺花、千丈骨、百里妖痕，联合数百重阻阵正对着仍在磅礴的鼎世阳轮！

　　颜天信身拥完完全全的近仙之阳，自成顶世之上永恒的阳，轮转不灭……抬手，仙阳巨震！

　　绝天光轮起，耀世阳炎生！！！

　　所有大妖巨魔震撼，对这已有灵转之威的奇术惊恐。

　　纯峰真人忘了手中的动作，只是看向颜天信：“这就是颜家天神的继承？”

　　阳落，妖首阵碎！再烈，阳炽，妖首万般底牌出，只微微倾泻，焚裂了亿亿万万里的天龙主星地域，也许万年都不会再恢复。而妖首半边身躯全无，仅存的一颗心脏和半边头颅苟延残喘。

　　“妖首大人！”湖鼠咆哮。

　　“统领！”影清浑身冰冷，把目光投向立在远天的颜天信，后者的目光阴寒，带着极致的杀意！

　　“玄天月祝……”

　　随着那不有丝毫温度的音节落地，璀璨之阳黯淡，千秋万代挂于人心的月华绽放。

　　玄天之内长存的月，黑天之中不灭的光。众生拜，月华祝，清冷如无，明明若盛。颜天信抬手，月之光华舞转如练柔，颜天信闭目，月之光华冰封其不愿看见的所有。而一点寒芒起照，妖首残躯锁、裂！

　　“妖首亡！！！”天龙城主失声。

　　颜天信残存的理智越发溃散，他看向星空，喃喃：“飞天若仙化人间，我已是……”

　　妖魔二族溃败于妖首的战死时，纯峰真人白眉山起：“不对，颜天信，快躲开！！”

　　颜天信冷哼，寒光仙力九九震，将妖首的元魂显形。

　　“真是顽强！”颜天信点指。

　　“颜天信……”妖首元魂仿佛狞笑，“颜天信！！！”

　　颜天信神首灵台巨颤，灵念内隐藏的妖力和魂力全部如同沸腾般鼓动。

　　“噗！”颜天信功法反噬，喷出乌血后双眼如醉。

　　妖首元魂欺身，一掌按在颜天信的眉心，用只有颜天信能听见的声音吐字：“照青、却醒、幻无形！”

　　妖首元魂碎，涌入颜天信的眉心，颜镇礼残念醒，撕裂源源不断进入的元魂，而那一句低声，在颜天信的脑海中彻底地化为摧山倒海的咆哮！！

　　“照青却醒幻无形……照青却醒幻无形！照青却醒幻无形！！！”

　　妖首的咆哮和颜镇礼存留的平静在这一瞬间撕裂了颜天信的眉心，仙与恶的交替，爆发出摧心血目的骇世威压。

　　“你真的懂吗？”妖首的声音如同鬼魅，飘荡入耳。

　　仙界云动，仙尊睁眼，狂风暴雨的晕染在垂下眼帘之际覆压整个人界，仙界如泣。

　　轰隆巨响，人界极暗极明，雷霆震碎听觉！颜天信的面庞在这一瞬间如恶鬼般狰狞，又如同浩然仙灵般堂皇。恨、喜、冤、爱，他陷入到了最极致的妄。

　　“照青！！！！！！”

　　血液凝成声音，颜天信终于在这刺激中堕入无边的憎恨和欲望，他无比渴求，想要看清那一片世界，那繁密着无数规则的世界。

　　仙界大陆的碎裂之地，规则不断地扭曲，凝结出无数的仙影，其中，白发玄须的青色身影开眼，双眸如永恒在远天的璀璨。

　　颜天信跌跌撞撞，一步万丈，一步万里，一步踏足星空。他失了神，举着手，缓慢落步，追逐着那一缕气息，不断靠近。

　　仙门，显。颜天信触及，颜面与冰冷的碎块贴近。

　　“仙……仙……”

　　那孤单的身影抬头，看不清这百万丈的仙门边缘，只是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出现模糊的声音。

　　“天信……记住了——飞天若仙化人间！照青却醒幻无形！”

　　颜天信眼眸欲瞪裂，他喃喃：“飞天……”

　　其心其意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那被岁月铭刻的仙迹，贪婪、向往，继而……飞天！

　　“若仙！”

　　意满，继而形态，颜天信的苍老扫尽，此刻，其双眼便是人界永恒的光！有其双目在，天地……不可光！寒光，若仙！为仙！！！

　　“化人间！！”

　　颜天信仙姿飘荡，垂首看向无数的人族，每个凡人似感受到他的目光，茫然抬头落泪而不自知。仙爱世人，仙怜世人……颜天信收起悲痛的望，双手虚按在仙门之上。

　　“照青……”

　　颜天信开口，青色的仙雷带着青霖祖圣轩仙帝的残念划破世间的所有，唯留颜天信的半边面孔阴暗，望见了横断千千万万岁月的雷。

　　颜天信的身躯开始崩溃，他却没有任何地波动，双掌由虚化实，第二个词，道出！

　　“却醒？”

　　颜天信的瞳孔在雷下一明一晦，那只明亮的瞳看见了存，那只晦暗的瞳看见了灭，双眼之聚合，是醒、是昏，亦是规则！

　　颜天信嘴角勾勒出傲然，疯狂、自信与一往无前！

　　“星空之光，听尊号令……”

　　颜天信的眼睛流淌出丝丝缕缕的光华，随着他的仙言，被其双目黯淡的所有光明亮、苏醒！千里、万里、百万里、亿万里，渺小若尘埃的颜天信立足于仙门前，仙门七色黯淡。无尽的星空中，因颜天信号令而臣服的光龙明蛇飘浮，仿佛传世画师的笔下游云般，尊贵着那身周盘旋着光丝的寒光真仙。

　　颜天信心念动，布满整个星空以致于让仙门化沙砾的极光剑锐，锋指仙门！颜天信欲以人界之修的身份，强行轰开仙门，去真正踏足仙界！

　　“流雨寒枪……”

　　世间颜色有尽时，便是此迹流雨枪……只能用岁月铭记的仙光拥护着颜天信，在他的执掌间撕开仙门的规则！！！颜天信嗅到仙界的风，看清了一切。

　　“幻无形……”

　　颜天信喃喃。

　　身前，仙界的规则在岁月的作用下似掌中流沙。身后，星空中的所有光芒散去，人声不再。

　　“照青却醒幻无形……”

　　颜天信抬起手，他的身躯也在飘散。

　　“我……已知晓一切。”

　　平静的眼眸看向那双血瞳，颜天信慈祥如父，传递出了最后的声音：“人后仙，仙后无形……人界之灾，星空之灾，青是青，醒是青，无形由青！夺青以醒幻无形，以无形换无形……妖魔人，不过是无形之下的尘！”

　　策天流出血泪，其眼中，颜天信的面孔彻底消散！

　　“师父！！”策天嘶吼。

　　“不必牵挂……”

　　颜天信，长辞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