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了不起的太宰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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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只来得及认出那是[太宰]，倒影中的少年身形一晃，倒了下去。
他听到[太宰]发出压抑而痛苦的低吟，却无法再从附近可以反光的地方看到[太宰]现在的状态。织田作下意识想通过【书】确认情况，回头时却发现，【书】已经被太宰拿在手中。
明明之前像被固定在半空一样根本无法移动，是因为这个特异点是太宰引发的，所以【书】的所有权归太宰吗？
【书】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翻动得飞快，但是外面的景色并没有快进的现象。太宰面色阴沉，盯着书上浮现的文字，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开口说话。
偷看过人家心理活动的织田作有点心虚，不敢出声。
“这里……”一直在打量四周的安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个房间是我前不久找到【书】的地方。”
他回头问道：“所以这里有可能是平行世界，在这边得到【书】的是太宰君……咦？【书】……”
太宰意味不明地看了安吾一眼：“安吾先生，能请你解释一下现况吗？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比我早醒很多啊。”
他顿了顿，声音里戴上了一点咬牙切齿。
“你们应该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不愧是太宰，理解得飞快。
安吾和织田作同步率极高地一起摇头。
“我们也才醒不久，对现况一无所知。”安吾顶着压力开口，避重就轻地回答，“只推测出现在的状态大概率是无效化与【书】结合后的产物，可能是异能特异点之类的。”
“太宰，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织田作还是放心不下外面明显状态不对的少年[太宰]，直接问道。
从两个人的反应确认了一些事实的太宰笑似非笑，但是看织田作溢于言表的担心，还是回答道：“外面是你的世界[太宰]的记忆，和安吾‘推测’的一样，这里是异能特异点。”
“为什么[人间失格]加【书】形成的特异点和记忆有关，还会连接到隔壁世界……”太宰有些头痛，“是因为我当时在好奇隔壁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至于外面那个……”太宰沉默了一会，看着手中飞快翻动着的书页，对织田作笑道，“他也是通过【书】得到了其他世界的记忆，一下子接收了过量的信息，现在大脑受到冲击一时缓不过来，没事的。”
——说没事，自然只是安慰之词，外面[太宰]的情况相当不妙，是再晚一步从【书】中出来，就会直接被巨量信息冲击到变成傻子的程度。
因为都是自己，经历过刚才的记忆闪回，加上【书】完全将[太宰]的心理活动呈现出来，太宰很清楚另一个自己在【书】中得到了哪些记忆，也知道对方为什么要那样做。
他现在还能笑出来，是不想让织田作担心，实际上，他现在精神上的痛苦已经到了让他几欲呕吐的程度，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遮掩。
——凭什么，命运这种东西，凭什么？
太宰回避织田作担忧的目光，恨恨地咬住牙根。
“太宰？”
“原来如此。”安吾没有发现太宰的异常，陷入思考，“会受到冲击也就是说，不管我们在【书】中经历多久，在现实里也只有一瞬吗？在出去的瞬间，从【书】里得到的记忆会一下子进入大脑，我们在这个空间里待得越久，出去后就越危险。”
“谁知道呢？”太宰耸耸肩，他看着手中的【书】，突然发现违和之处，“……不对，这个[太宰]好像不是织田作世界的那个，年龄和时间都对不上……什么嘛，结果只是随便连接到一个平行世界了吗？”
“不，这个就是我的世界的[太宰]。”织田作笃定地说，“我不会认错的。”
“可是这个[太宰]……”太宰在【书】和织田作之间来回看，满心疑惑，“这个[太宰]已经15岁了，他还不认识你，只是刚通过记忆知道了你的存在而已。你看上去也只有15岁左右，难道隔壁世界我们年纪相同吗？”
被太宰这么一说，安吾也想起来问一件事。
“对了，孵化者说小织田作先生是所有宇宙中唯一一个活过27岁的‘织田作之助’。可是小织田作先生又说自己来自2003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一个活过27岁的‘织田作之助’？！”太宰脸色一变，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他明明刚刚才在【书】给的线索中分析出‘织田作之助活不过23岁’这条狗屎命理。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孵化者非常确定。”安吾通过后视镜看着织田作，“我一直想问，但是……如果小织田作先生觉得不方便解释的话，就算了吧。”
“没什么不方便解释的。”织田作道，“隔壁世界经历过一次时间倒退，可以拿游戏的二周目做比喻，现在的时间是2003年。至于为什么会重启，是因为在一周目的时候世界被孵化者入侵，险些毁灭，那个时候我已经27岁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太宰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他看着手中的【书】，喃喃道，“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孵化者的问题居然这么严重？！”安吾却是被织田作透露的信息吓到。
“安吾先生不用担心，可以对孵化者许愿的存在并不多，想要许愿必须要有条件非常苛刻的‘潜力’，所以它们才会一直盯着织田作不放。”兔美在织田作肩膀上显形，表情有些纠结，“织田作，兔美解析了刚才的记忆闪回，但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为什么不该说？”织田作疑惑。
“因为……”
“因为刚才那些记忆，全部都与织田作之助的死亡有关。”太宰似乎终于理清了头绪，目光沉沉地看着兔美，“我没说错吧？”
“嗯……”兔美好像被太宰的目光吓到，抖了一下，“虽然死亡时间不一定，但确实和孵化者说的一样，全部都没有超过23岁……”
织田作安慰地摸摸兔美的头，道：“没关系的。”
“那些记忆就是为什么他能做到的凭依了。”太宰治看着车窗外落在地上的另一本【书】，“得到平行世界自己的记忆，哪怕得到的全是死局的经验也没关系，只要避开所有的错误选项，就一定会有正确的唯一解。”
[太宰]正是抱着这样的态度，进入【书】中，不断不断地寻找着那唯一一条可以拯救织田作的道路。
因为是自己，加上看到了从【书】中出来的[太宰]全部的心理活动，太宰知道对方打算做什么，而且毫无疑问，那家伙成功了。
毕竟他的辉煌战果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坐着。
——哪怕头脑受损，留下后遗症。
——哪怕最终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哪怕与那个被自己千辛万苦救下的人形同陌路，再也不见。
“你赢了，太宰治。”太宰发自内心地叹道，旋即咬牙切齿，“该死的孵化者。”
不用想都知道，要是没有孵化者，别说27岁了，织田作说不定可以活到100岁。
只要想到有那样一个织田作能安安稳稳写小说，平平安安活到老的世界存在，太宰相信所有的[太宰治]都会为那个做到这件事的[太宰]献上鲜花和掌声，并且愿意尊称那家伙为——最了不起的太宰治。
结果那样一个美好的世界，居然被孵化者毁了。
太宰简直想立刻冲回自己的世界，把所有孵化者一匹不剩地杀干净。
“孵化者究竟做了什么？”
“它们在太宰大人即将死亡、意识不清的时候诱导他进行了许愿，不过无人知道太宰大人当时许了什么愿。”兔美解说道，“之后发生了非常多的事情，孵化者被赶跑，世界被拯救，然后时间被重置，所以织田作才变年轻。”
——太宰决定收回刚才给那个[太宰]冠上的‘最了不起的太宰治’称号。
兔美察觉到安吾对孵化者的担忧，进一步解释道：
“孵化者自身没有什么战斗力，因为生命形态的限制，以G世界人类的强度来说，其实不需要过多担心。”
“那种东西随便找个小矮子上天都能打下来。”太宰对孵化者不屑一顾，“最应该小心的是被它们诱导的人许的愿。好在会许愿的大部分都是些傻子，孵化者的最终目的也明了，你们异能特务科多加点班应该就可以解决。”
安吾安心了一点，眼镜却充满压力地歪了。
“闲聊就差不多到这里结束吧，赶紧想办法出去。”太宰尝试翻书，却发现只能一页一页地翻动，“……这得翻到何年何月？”
织田作在流动的景象中看到港口黑手党的人带走了虚弱的太宰，稍稍放下心来。
“……其实被其他人碰触【书】的话，【书】会跳到记忆主人跟那个人相遇的时间点。”安吾目光游移。
“……你们果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吧？”太宰微微眯起眼睛。
“对不起。”织田作低头认错，“我会尽力忘记的。”
“兔美记忆的读取权限只有太宰大人有，回去后可以让太宰大人亲自删除。”小机器人无所畏惧。
“……抱歉，情况特殊。”安吾头上顶着汗滴，保证道，“我不会说出去的。”
“干脆就在这里解决掉安吾好了。”
“请不要开这种恐怖的玩笑……？”
在太宰和安吾进行着危险的对话时，织田作看着车窗外，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人。
一个有着一头粉发的绿色青年走了过来，停在车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车内。
因为之前的影像中也时常有人向[太宰]搭话，太宰和安吾并没有理会，织田作微微睁大眼睛，问兔美：“太宰那么早就认识楠雄君了吗？”
“啊？”兔美疑惑地挠头，“不应该啊，齐木大人应该是孵化者事件后才与太宰大人相识的。”
齐木楠雄无语地敲敲车窗，发送心电感应：【是本人，谢谢。】
“什么？”安吾被头脑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才发现车窗外站着个奇怪的人。
“谁？”
“楠雄君！”
“真的是齐木大人！”兔美惊喜地扑到车窗上，“齐木大人好久不见！”
【啊咧啊咧。】
楠雄才看到车里还有个太宰治，不耐的情绪浮上眉眼，还是开口了：“我来接织田作回去……你们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干什么？”
“楠雄大人，请小心，这个世界有孵化者！”兔美先告状，然后解说道，“织田作被这个世界的【书】召唤过来后，我们请这个太宰大人使用[人间失格]想要消除【书】的召唤语，结果生成了异能特异点，正在找出去的办法。”
“孵化者啊……怪不得。”
“好久不见，楠雄君。”织田作对楠雄打过招呼后，为安吾和太宰介绍到，“这个是我在隔壁世界的朋友，齐木楠雄，是非常强的超能力者。楠雄君，这两位是我在这边世界认识的新朋友：另一个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先生。”
说完，织田作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居然有不少朋友了。
“你们好。”
“你好？”
“是织田作的朋友啊，你好你好。”太宰笑嘻嘻地与对方打招呼，似乎察觉不到楠雄的不耐大部分是针对他，“居然可以跨越世界找过来，真是太厉害了！想必阁下一定有办法带我们一起出去吧？”
本来打算直接带人出去的楠雄一顿，熟知太宰性格的他反而因为对方的话开始留意起这个奇怪的空间：“……你这么想离开？这个空间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坏了，没想到是熟到可以看破伪装的真·熟人。
太宰面上不动声色，头上滑下汗滴。
“这里似乎是我们世界太宰大人的记忆。”兔美指指太宰手中的书，“【书】将太宰大人的记忆在这个空间中播放，【书】本身变成了进度条一样的存在。”
“太宰那家伙的记忆？”楠雄脸色青了一片，但很快冷静下来，“……不对，就算是【书】，最多也就读取G世界时候的记忆……吓我一跳。”
织田作这时才想起楠雄曾经说过，有不好的东西封印在太宰的记忆中，怪不得楠雄吓到说话声音都放大了。
“不行，还是太危险了，就怕万一……”楠雄不再犹豫，问车内的太宰，“不好意思，能请你死一秒吗？”
在其余人震惊的视线中，太宰轻松回答道：“哦呀，可以啊，要死到什么程度？”
“停跳就可以。”
“小意思，我随时ok。”
“其他事情我们之后再聊，先离开这里。”楠雄将两只手覆上阿斯顿·马丁，“我数三秒，3，2，1。”
楠雄发动能力，连人带车一起传送回了正常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了不起的太宰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