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不想造反》秃头的二哈

5、第 5 章

　　小善子昨晚上就已经醒了，从王嬷嬷那里，他就已经知道了他昏迷的这些日子以来小殿下为他做的一切。

　　说句实话，说不感动是假的，感到愧对也是真的。

　　他虽然没有什么坏心想要加害小殿下，可却也没想过要好好伺候殿下。

　　其实他一直都想着凑够银钱，然后早早离开。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甚至他一边伺候着小殿下，一边就连巴结的人他都已经找到了。

　　自从遭了几顿毒打之后，他就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深宫里要想活着就要不顾一切出人头地。

　　以往他从未觉得，他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错，可现在……

　　小善子缓缓阖上了眼帘。

　　要是恩将仇报，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头一回，小善子对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产生了怀疑。

　　他目光呆滞地看着头顶的房梁，良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紧紧地攥住了手。

　　刘瑾跟着王嬷嬷走进来的时候，小善子早就已经挣扎着收拾好了自己，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整洁些，以免冲撞了殿下。

　　之前他陷入了昏迷，没办法这才仪容不整，既然已经能动了，那就应该体面地去叩见他的主子。

　　刘璟看见小善子要挣扎着给自己行礼，虽然有些不忍但也并没有拒绝。

　　既然已经决定要收为己用，那有些东西就得要学着接受。

　　王嬷嬷看见小善子的动作，心底闪过一丝满意，依她看来小善子本来就应该这样做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刘璟如今年龄还太小，自然就没有什么不得直视主子的规定。

　　小善子行完礼，心底还是有些忐忑，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刘璟，目光中有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希翼。

　　之前他隐隐约约就觉得小殿下聪明，但那个时候也不太在意。

　　昨晚听王嬷嬷那么一说，他忽然就觉得小殿下远远要比看起来更聪慧。

　　正因为如此，小善子才更加忐忑，他觉得小殿下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打算，所以他怕小殿下会不愿意接受他。

　　刘璟当然知道小善子在担忧些什么。

　　毕竟他上辈子的那些驾驭人之术不是白学的，虽然没机会去真正实践，但学了那么久，要是还是个榆木疙瘩，那他那些名师大儒恐怕要从棺材里跳出来打死他。

　　刘璟回了小善子一个大大的笑脸，同时两只手往小善子那儿伸去。

　　小善子见此，不等王嬷嬷反应，立马就将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刘璟用手摸了摸小善子的脸。

　　小善子在刘璟的手碰到自己脸的一瞬心里就满是柔软，他知道小殿下是在用行动告诉自己说，小殿下原谅自己了。

　　抬眼看着小殿下水润润的眸子，心里顿时生出万丈豪情，他可以为小殿下做任何事！

　　同时，小善子莫名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他何德何能遇到一个这般良善的主子？

　　他发誓，以后一定会豁出命去保护好殿下。

　　从小善子那儿回来之后，刘璟的心情就很是不错。

　　只不过在听到王嬷嬷说平贵人今日还没有回话之后，刘璟心底有些说不出的闷落。

　　原本以为重来一世，他也可以有母妃疼爱，可没想到终究是一场空罢了。

　　他或许真的是没有母子缘。

　　见刘璟兴致缺缺的模样，王嬷嬷便提议去贤妃那里转转。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贤妃那儿的素白倒是时不时地过来看刘璟

　　其实前几日王嬷嬷就已经间接地传达出刘璟想要去拜见贤妃，给贤妃请个安。

　　按规矩来说，其实刘璟早就应该去给贤妃请安了，只不过前段时间贤妃的情况不太好，于是就一直拖着没去。

　　既然已经得到了素白肯定的答复，那刘璟也该去正殿了。

　　刘璟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做的是顺从王嬷嬷的意，去主殿拜见贤妃，既然母妃靠不住，那他怎么找也得要和兴庆宫的主位贤妃打好关系。

　　可一想到他母妃—平贵人的态度，刘璟就实在是没有兴致。

　　其实在打探素白的意思之前，刘璟就试探着让王嬷嬷去问问璧荷。

　　比起贤妃，他其实一直更想去看看他的母妃，只不过母妃那儿一直没有答复。

　　他知道没有答复，就是不见的意思。

　　王嬷嬷看出刘璟因为平贵人那儿没有答复而兴致缺缺的模样，兀自摇头，叹了一口气，而后笑着朝刘璟安慰道：

　　“殿下，老奴看今儿的天气也不是很好，今日我们就先不去贤妃那儿了，等到过几日天气大好些，我们再去，你看怎么样？”

　　看着王嬷嬷关切的眼神，刘璟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了心底的酸涩，转而朝着王嬷嬷招手，而后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示意王嬷嬷给自己换衣服。

　　他现在的处境哪里允许他任性？

　　“看贤妃，贤妃娘娘。”

　　他要去正殿给贤妃请安。

　　王嬷嬷昨日就已经告诉素白今日他会去主殿给贤妃娘娘请安，要是放了贤妃娘娘的鸽子，且不说贤妃娘娘会怎么想，况且他的行为就已经足够失礼了。

　　他是皇子，贤妃最多就是心里不舒服。

　　可王嬷嬷不一样，往大里说就是王嬷嬷奴大欺主，就足够治她一个不敬之罪了。

　　不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身边的人，他也应该打起精神来。

　　“好嘞，殿下真是乖巧，老奴这就带着您去找贤妃娘娘。”

　　听见刘璟主动说要去主殿看贤妃娘娘，王嬷嬷心中涌起的不是高兴，而是心疼。

　　小殿下多惹人心疼啊，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她受到贤妃的责罚。

　　这么乖巧的小主子，平贵人怎么就舍得这么对待那？

　　想到这儿，王嬷嬷兀自摇了摇头。

　　“哎，老奴这就替殿下收拾，然后去主殿去拜见贤妃娘娘。”说着，王嬷嬷立马就替刘璟换起衣物来。

　　贤妃这几日的情况逐渐好了些，除了听到刘璟哭喊的那一日，醒来后没再主动找小皇子，就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些给小孩子的小衣裳看。

　　素香看了一眼贤妃，而后朝着素白点了点头。

　　娘娘的情况确实是好些了，而且她前日也问过太医，是可以适当地让娘娘接受一些小小的刺激的，不然一直这样下去，娘娘恐怕会彻底和外界隔绝开来。

　　王嬷嬷抱着刘璟很快就到了贤妃的住处。

　　素白听到外面的通报，立马就走了出去，而后迎着刘璟和王嬷嬷走了进来。

　　“娘娘，平贵人的小皇子来给您请安来了。”

　　贤妃原本坐在塌子上盯着那些小衣裳发愣，忽而听见素香说道“小皇子”这几个字词后，立马就抬起了头。

　　“我的皇儿来了？他在那儿那？”贤妃忽然就站了起来，而后一把抓住素白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素香当然知道自家娘娘认错人了，朝着素白暗自摇了摇头，走上前顺着贤妃的话说道，

　　“娘娘您看，小皇子在那儿，”而后朝王嬷嬷怀里的刘璟看去。

　　贤妃顺着素香的目光一看，就瞧见了被王嬷嬷抱在怀里的刘璟。

　　王嬷嬷先是被贤妃这副明显不对劲的模样弄得有些怔愣，转眼就见平素里端庄的贤妃一下就到了自己跟前，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贤妃就从自己怀里将小殿下抱了过去。

　　怀里一空，王嬷嬷下意识地就要将刘璟抱回来，但素白和素香两个人早就已经挡在了她的前面。

　　王嬷嬷心下满是悔恨，她怎么就这般粗心。

　　之前，素白就和她通过气，说贤妃因为小皇子的夭折见到小殿下可能会做出一些亲密的举动，让她做好心里准备不要紧张，左右她们家娘娘不会伤害小殿下。

　　她是心里有准备没错，可没想到贤妃的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

　　这分明就是已经痴了。

　　见王嬷嬷的脸色很是难看，素白面带愧意地恳求道：

　　“王嬷嬷，您就让我们娘娘和小皇子呆一会儿吧，娘娘是绝对不会伤害小皇子的，不信您看，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儿，我们立马就将小皇子还给您。”

　　说着，就要朝王嬷嬷跪下。

　　原本贤妃要亲近皇子根本就不用她们这般恳求，但是如今娘娘变成了这样，就算平贵人的皇子再不受宠那也是一位皇子。

　　这件事情要是不解决好，闹到了太后面前，到时候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恐怕都会对娘娘不满。

　　自从陛下下令让娘娘安心养病以来，陛下已经接连好几个月都没来过兴庆宫了。

　　就算她们不愿意承认，但娘娘失去圣心几乎已经成了铁板上的事实，要是闹出什么，娘娘的处境恐怕更加艰难。

　　在这深宫里，没有帝王的宠爱就已经够难了，要是再引得太后对娘娘不满，那……

　　见素香要下跪，王嬷嬷一偏身躲了过去。

　　别，她可受不起。

　　王嬷嬷脸上还是有怒意，气素白她们坑骗自己。

　　素白自知理亏，面上的恳求更盛，上前拉住了王嬷嬷的胳膊，语气中隐隐有些哽咽，指了指贤妃和刘璟说道：

　　“嬷嬷你看，我家娘娘怎么会舍得伤害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