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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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兴庆宫一旁的偏殿内，平贵人听着王全传回来的话，死死地拧着眉心，而后“啪”地一声就将手边的杯盏给扫了出去。
“贱人，现如今就连一个奴婢都不将本主放在眼里了。”
这些年来，贤妃那个贱人一直压在她的身上，如今她就连管教一个奴才都要经过那个贱人的同意。
一旁的壁荷看见平贵人暴怒的模样，吓得脸都白了。
王全更是害怕，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还是没敢出声讨饶。
他就是偷了一会儿懒，谁知道素白竟然让那个小太监回去了，得知自己坏了主子的事儿，他吓得一刻也不敢耽搁立马就跑了回来。
王全趴在地上不敢动，璧荷见王全瑟瑟发抖的模样有些心疼。
虽然心底里有些害怕，但自己好歹是从小跟着公主的，自然不比常人，于是走上前：
“小主，您可千万别伤了自个，左右时间还长，您还可以细细谋划。您是主子，那奴才在您手底下，还能找不到个由头打杀了不成？”
平贵人怒着一张脸半响没说话，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阴恻恻地看了一眼王全，“至于你，滚下去受罚吧。”
听到平贵人的话，再看到碧荷朝自己使的眼色，王全立马就下去了。
努力将心底的火气往下压去，但平贵人垂下的手指依旧捏的发白。
贱种就是命硬。
这几个月来，她就算再怎么折腾都没能让他流了。
而兴庆宫眼线太多，又有贤妃那个贱人盯着，她也不好做的过于明显。
最后就算是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提前发动生了出来，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到了现在那个兔崽子依旧活得好好的。
见平贵人一直没说话，璧荷低着头，眼底满是紧张害怕，她再也不敢出声了。
自从知道小主的打算后，璧荷每日都揣揣不安。
谋害皇子可是死罪，可小主就跟魔怔了一样，几次三番都想置小皇子于死地。
公主怎么就不明白那，她和李公子早就没有了可能。
转而，璧荷满脸的苦笑，自家小主就连对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痛下杀手，那她们这些贴身照顾的奴才在小主眼里又算什么那？
思及平贵人一直以来的做法，她是愈发地觉得害怕，小主做的这些事，没有一件她是没有参与的。
正因为这样，它们就像是一把刀每时每刻都悬在自己的头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璧荷低着头，努力不去想这些。
不行。
平贵人手中的帕子绞的死紧，她委身于赵皇就已经对不起景哥哥了，这个时候要是再生下赵皇的孩子？
她想都不敢想。
平贵人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疯狂，这个孩子不能活着。
他的存在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她再也配不上景哥哥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平贵人突然面无表情地笑了起来。
她有法子了。
她是没办法弄死那个贱种，可要是让别人下手那？
第二日，刘璟故技重施，让王嬷嬷带着他去看小善子。
按理说，他是不应该去小善子那儿的。
因为小善子只是一个奴才，而刘璟就算再不得宠那也是皇子。
哪有主子看奴才的道理？
可刘璟现在还小，偏殿里的奴婢一律都归王嬷嬷管。
而王嬷嬷又是个无条件顺着刘璟的人，只要刘璟一撒娇，就算是刘璟想要天上的月亮，王嬷嬷都恨不得亲自给刘璟摘下来。
更何况偏殿这儿根本就没人注意，平素里几乎都是王嬷嬷和小善子两个人看着刘璟。
再加上现在小善子昏迷不醒，只要王嬷嬷不说，那就没有人知道刘璟去看小善子了。
而且平贵人本来有意隔开刘璟身边伺候的人，那间小屋子就只让小善子和另一个照顾刘璟的太监居住。
但那个太监是宫里的老人了，一见自己照顾的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再加上平贵人明里暗里的不待见，分配到刘璟这儿不久，就花银子将自己调到别的宫里去了。
而小善子没有银子，再加上王嬷嬷待人还算和善，也不磋磨人，于是就留了下来。
“殿下，老奴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小善子已经醒来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来陪着您了。”
说着，王嬷嬷满脸慈爱地看着刘璟。
王嬷嬷自己也确实高兴，小善子醒来了就好。
虽然说小善子年龄还小，但这段时间以来，她看得出那个孩子没什么坏心思，倒是有几分真心。
要是说有什么不满的，那就是小善子还没从心里底里将小殿下认为主子。
她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殿下年龄还小，她得尽早找几个忠心的来伺候着。
经过这次死里逃生，小善子应该能被收用了。
要是还和从前一样依旧持着观望的态度，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思及此，王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要么真真切护着小殿下，要么就将这个位置留出来给别人。
王嬷嬷眼底的狠厉在抬起眼帘的一瞬就收了起来，在看到对着自己笑的刘璟时，就又恢复了那个满是慈爱的嬷嬷。
小善子醒来了？
刘璟确实挺高兴的，脸上的笑也更大了些。
这几天他日日磨着王嬷嬷去看看小善子的情况，心也就一直悬着，好在小善子撑了过来。
要是就此没了命，他会一直良心难安，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的母妃是因为他，所以才迁怒上了小善子。
回想起发生的一切，刘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究竟是为了什么，能让一个母亲这般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
希望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吧。
刘璟头疼的厉害，不愿意再想这些。
努力将这些思绪压了下去，刘璟转而继续在脸上挂起了笑，等着王嬷嬷将小袄子找出来替他穿上，然后去看小善子。
要是说有十分的真心，王嬷嬷可以说是将这十分都留给了自己。
可李善就不一定了，要是有可能，小善子肯定不会留下来。
所以无论是他这几日来，天天磨着王嬷嬷去看小善子，还是之前硬是跟着王嬷嬷出去将小善子带回来，都是为了将小善子彻底收到自己这边来。
毕竟是贴身的人，再怎么收拢都不为过，他可不想再被人从背后捅一刀。
好在自己年龄小还不显眼，小善子暂时还没有被别的人收拢。
要是他来的时间晚了，那他此时要做的就不是费劲心思怎么让小善子为自己所用，而是怎么将小善子从自己身边弄走。
等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去刷满小善子的好感了。
话说回来，就算王嬷嬷将自己拾掇的很是保暖，但在外面呆的时间久了，他还是觉得有些冷。
好几回他都怕自己感染风寒了。
换句话说，他这也算是冒着随时小命不保的风险去看小善子。
他可不觉得依照他现在的情况，王嬷嬷能将太医给请过来，就算是请过来了，就他这小身板还不一定能熬过去。
这么一说，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感动了。
要是再不去收好感，确实是有些亏。
想到这儿，刘璟就更想去看小善子了。
虽说天色已经朦胧了，但是距离又不远，不一会儿就可以到，于是王嬷嬷就带着刘璟去看小善子了，而没有等到第二日。
宣政殿内，此刻除了龙书案上的一盏小灯，所有的灯尽数都被熄灭了。
殿内，就只剩下赵皇刘延睿和太监张寿两个人，无端地使得大殿更加的空旷。
刘延睿站在窗边，大半个身子被朦胧的夜色笼住，突然转了过来，似是自言自语道：
“张寿，依你看来，贤妃的病是否有好转的可能？”
先皇荒唐喜淫乐，如今的陛下也是破费心力才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
这些年来，陛下一直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也是因为这样，才逐渐提高了赵国的国力，不然早就已经被其他两国给吞并了。
如今朝堂的势力几乎全部都收拢在了手中，而陛下整个人也是越发地威严，性格是更加难以捉摸。
就连从小伺候他的张寿，每天都得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面对，生怕不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张寿看不清刘延睿的神色，此刻猛地听见刘延睿的话，敛了敛神色，立即回道：“听太医说，贤妃娘娘这是心病，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同样的答案，刘延睿早就从太医那里听过了无数遍。
此时，他也并不是非要张寿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更多的只是自我低语罢了。
一想到贤妃如今的情况，刘延睿不知怎得，突然觉得有些兴致索然，吩咐道：“今日不翻牌子了，就在这儿安置吧。”
“过几日，我去看看贤妃。”
说实话，他对贤妃的感情很复杂，她既是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同时又是护国公唯一的女儿。
之前他确实没想过要给贤妃一个孩子，可既然有了，他也做不出谋害的事情，顶多只是当作没看见那些人的小动作。
可谁知生下来就已经没气了。
那孩子是个福薄的。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件事会对表妹刺激这么大，他心底隐隐是觉得怜惜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这也是他表妹出事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没有去看兴庆宫的原因。
要不给表妹抱养一个？
只要不计入玉牒，那也不会威胁到太子。
只不过这样一来，终究还是自己对不住表妹。
刘延睿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半响没动。
可他首先是天子，然后才是夫君。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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