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板有点霉》逗雪的橘子

3、第 3 章

　　隔天，栗酒意外的感冒了。
　　早上上班时候还只是咳嗽流涕，临近中午已经严重到头重脚轻，思维涣散。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栗酒瘫在桌前不愿动弹。其他人都已经去食堂吃饭，整个办公室只剩下栗酒和林松松。
　　林松松看着脸色发红的栗酒，递了一杯热水，“我说酒啊，别硬撑了，要不请假回去休息吧。”
　　“等一会主管吃饭回来我就去请假。你饿了吗，要不别陪着我了，赶紧去食堂吃饭。”栗酒的声音伴着浓重的鼻音，她打了个喷嚏，醒了醒鼻涕，换个姿势继续趴着。
　　“我还是陪着你吧……你说你也真是，怎么加班那么晚啊，雨那么大你应该打电话给我的，让我来接你啊。”
　　“昨天给你打电话你都关机了！”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林松松昨天下班前说几个大学同学约了一起游戏，哀求着栗酒把他剩下的工作做一做，下班溜得比兔子还快。
　　林松松装起无辜，瞪着一双可怜的大眼，“哈哈哈，是吗？可能昨天玩游戏太认真，手机没电了都没有发现。那要不，我也请假去照顾你吧？给你买大餐补偿你。”
　　“别了吧，不知道虚不受补吗？留着等我好了再好好宰你。”栗酒语气凶凶的，奈何现在模样跟病西施一样楚楚可怜，毫无威慑力。
　　“行行行，亏待谁也不能亏待我栗姐啊？不过你可别告诉车辛是因为帮我加班才感冒的，我会被锤死的。”
　　“你如果现在继续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我马上打电话给车辛去。”栗酒作势掏出手机。
　　“行行行，不吵你不吵你，姑奶奶你先休息，我帮你盯着老张回来没有。”
　　栗酒无力地点了下头，她现在喉咙里好像蹿着火苗，多说一句话都废体力。林松松看栗酒没什么动静，掏手机出来玩。
　　感觉空气才安静了三分钟，林松松聒噪的声音响起：“WC！酒，你看，公司八卦群里在传食堂出现一个超级无敌大帅哥。”
　　每一个单位估计都有几个专聊八卦的群，怕上级觉得你不思进取，里面往往没有上级。林松松是每个八卦群的活跃分子。
　　栗酒是没有见过比林松松更八卦的男生了，女生里头这样的都不多见。看着怼到脸前的手机，闪亮的屏幕让栗酒眯了眼。她把手机往前推远一点，尽量让用力让眼神聚焦，好一会儿才看到一张已经放大的有点模糊的照片。
　　这显然是张偷拍照，还隔老远偷拍。照片里的主角坐在密集的食堂，随意地听对面的一起吃饭的两个男生说话。因为背着阳光，脸看得不是很清楚，能看出身高很高，长腿都迈到过道了。
　　真想给这种偷拍来个差评，能看清个什么东西，还好意思发上来炫耀。栗酒觉得自己真是被八卦的诱惑眯了双眼，她似乎觉得刚刚抬起用力睁眼的力气让她的头更疼了。
　　林松松有了八卦的兴致，他看了一眼重新趴回去的栗酒，开始叽里呱啦的念着热闹的群信息，“好多女生都在夸好帅啊好帅啊，还有男的在夸的……哇哦，现在开始讨论是这个人帅还是大老板帅了。你听说了吗？有人说我们新的大老板也超级帅气……居然还发起一个投票……吵起来了吵起来了……欧呦？原来这个大帅哥是新来的技术员，我就说怎么这么面生，怪不得引起一片骚动……我们公司的女性血液里的DNA又活跃起来了……”
　　栗酒已经听不清林松松后面说了什么，她开始耳鸣，耳边除了嗡嗡嗡什么也听不清，脑子也停止思考。
　　下午栗酒就请假回家。栗酒本来以为以自己强健的体魄，睡个一下午吃点感冒药就好了。没成想越来越严重，晚上熬不住还是去了医院挂急诊。最后打了三天针，请了三天的假，请完假刚好又碰到周末，栗酒扎扎实实的休息了五天。
　　充实的休息了五天，栗酒满血复活。
　　新的一周开始，现在早上没有前几天那么冷，气温回暖。栗酒早早到了公司，收拾了一下办公位，整理了点资料。还没到上班时间，办公室没有其他人。栗酒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信息。
　　这两天生病，除了接打电话几乎没有碰手机。微信里面有公司的好几个群右上角都显示红点，除了有领导的大群，很多名字跟□□一样用来传播八卦的小群都显示累积了上千条信息。
　　栗酒快速浏览，基本都是关于食堂惊现大帅哥的后续报导。好多女生感慨：公司熬过收购低谷后现在福利太好，天天都可以在食堂见到这位大帅哥来吃饭。现在食堂俨然成了网红打卡地，经常还有其他公司的员工跑来蹭饭。引来一众男同事抱怨，说现在食堂一座难求，要求女同事注意矜持，注意公司形象。
　　然后是男女生之间的口水战，明里暗里的互相讽刺，占据长长的页面。
　　后面几天陆续有更多食堂帅哥的高清照片发上来，还有人贴心的配上个人信息。
　　“梁毓成？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栗酒托腮想了想，这不就是自己那天碰到的技术员吗。再点开照片放大，这帅气的五官，端正的气质，可就是那天晚上的好心新同事！
　　没有那晚狼狈的模样，照片里的梁毓成帅得更加突出，怪不得引起广大女性的拥护。
　　栗酒继续下翻，之后的内容与前面的欢呼雀跃截然相反，因为梁毓成去了两天食堂就不去了。
　　大家在食堂见不到大帅哥，就琢磨其他偶遇方法，可是技术部是整个公司最机密部门，除了老板办公室，就技术部需要双重门禁，一般人想上也上不去。上下班蹲点也很少能碰到正主，群里一片哀嚎，感慨幸福时光怎么只持续两天。甚至有人合理怀疑食堂菜口味不合梁大帅哥胃口，人家干脆不来了。然后就是长长的一系列的附和声，准备声讨厨师换菜色。
　　“……”栗酒没想到，短短几天，自己错过了这么多精彩的内容。
　　等张望到部门，他喊了栗酒跟靳赢到自己办公室。
　　张望把一沓资料交给靳赢，说：“市政府最近要招标系统升级服务的公司，我们公司优化的人脸识别马上也要上线了，公司觉得可以跟政府合作，联合推广。”张望停顿，“我们市场部需要跟政府接洽，重新打响影响力，所以务必拿下这次政府合作项目。靳赢，这个项目交给你主要负责，马上把计划书做出来。让栗酒跟你一起，栗酒也来了快一年了吧，是时候学着独立负责项目了。其他同事你来调配，到时候把人员安排发我邮箱，必须把这个给我搞好。”张望又再三耳提面命这次项目的重要性，才放两人出去。
　　栗酒上班以来还没有独立负责过什么项目，这又是公司打翻身仗的大项目。栗酒现在兴奋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靳赢拿文件袋杵杵自顾往前走的栗酒，忍不住打趣，“想什么呢小妮子？”
　　“啊？这还是我上班以来接手的第一个这么大的case。靳赢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我。”栗酒语气很认真，笑得也很甜。
　　其实靳赢能明白张望让资历还浅的栗酒跟着自己的目的。他们以前也有过相关项目跟政府合作，搞行政的喜欢跟漂亮细心会说话的打交道，栗酒外形是市场部最合适的。
　　“你别太担心，这个项目虽然大，但是难度不大，只要技术部按时完成程序，想跟政府达成合作不难的。公司今时不同往日了，上面公司也会极力促成这次合作。所以你放手干，有什么不懂尽管问我。”靳赢说。
　　“谢谢你靳赢姐，我会努力的。”语气比刚才更加真诚。
　　靳赢看着笑盈盈的栗酒，她一直知道栗酒是个漂亮的女生，平时不张扬，做事踏实，其他接触并不多。今日多聊几句，凑近多看几眼才发现，栗酒五官实在精致，比例和谐，不是那种攻击性的长相，所以整个人散发一种亲和力，让人如沐春风。
　　栗酒不知道靳赢在想什么。她现在满脑子工作，靳赢是市场部最优秀的项目负责人，跟着这样的上级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对了，技术部的进度还得我们跟进，到时候我会跟他们主管先联系一下。”靳赢说到“主管”的时候语气有些狡黠，也不知道是不是栗酒的错觉。
　　靳赢办事效率很高，人员分组也很快出来，栗酒主要各部门协调和政府接洽。当天靳赢就建了一个群，把自己部门和其他有关部门的负责人都拉进群，推了栗酒做群管理员，方便大家及时沟通。
　　栗酒：各位主管大佬们好，我是市场部栗酒，以后各位有任何项目问题，都可以群里联系我，或者打我电话。栗酒把自己群昵称改为本名，发了一条信息。
　　此时的技术部里，有人正在小憩。技术部拥有全公司最宽敞的面积跟先进的设备。共九层的公司楼，技术部占优越的八楼，从这里的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科技园的人工湖，阳光下波光粼粼。
　　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有心思欣赏风景。因为他们新上任的梁主管在上午发了“脾气”。虽然梁主管没有骂一句脏话，甚至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能从梁主管紧皱的眉头明白，他对现在的进度很不满意。
　　“蒋哥，主管没事吧？他在办公室呆一个多小时没出来了？”技术部的同事问蒋校，蒋校是跟梁毓成一起从原公司跳槽过来“智享”，是梁毓成的多年好友。大家都还不熟悉这个新老大的脾性，只能问问看起来好说话的蒋校。
　　“没事，梁主管就是太累了，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你们不要有太多负担。”蒋校看着一群胆战心惊的同事安慰道。
　　“那……今天我们就不下去吃饭，叫个外卖，赶赶进度。”
　　“不用，已经到饭点了，大家也加班好几天了，下去吃饭吧，真没事的。”好说歹说，蒋校把技术部的同事们劝下去吃饭。
　　其实整个技术部已经连着加班好几天，每个人都很辛苦，但是现在遇到技术瓶颈，也不是一顿午饭不吃能解决的。蒋校看着紧闭的主管办公室，梁毓成是肯定不会下去吃了，干脆自觉点把外卖点了。
　　“蒋哥，梁哥真没事？”办公室只剩下蒋校跟胡昂两人。胡昂也是高薪的三个技术员之一，大学刚毕业，是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
　　胡昂读书时候就听说过梁毓成的大名，一直知道他在美国有名的“TO”搞信息化研究。没想到这次在国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跟梁毓成做了同事。对胡昂来说，梁毓成就是下神坛来人间历练，被他这个凡人捡了个大便宜。
　　现在神生气了，凡人胆战心惊。
　　“真没事，让你梁哥一个人待一会，你梁哥心理素质好着呢，这个磨难算什么，现在肯定在全力码代码。”这个不是蒋校夸张，梁毓成的能力是公认的，他不仅要管整个部门，还负责了整个板块里面最难的部分。在原公司多少难的问题都解决了，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你有工夫担心你梁哥心理问题，不如担心担心你梁哥身体问题，你看看点什么外卖？我现在看到外卖就头疼……”蒋校把手机扔给胡昂，上班到现在几乎天天吃外卖，重油重盐，要不是坚持锻炼，现在肯定吃成了一个胖子。他好想念唯二的两天吃食堂的日子，公司虽然不大，伙食是真不错。
　　也不知道那两天梁毓成抽什么风拉着他们去吃食堂，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不知道是不是他味蕾有问题，去了两天就不要再去，害他们也不敢丢下他独自去食堂打牙祭。享受过食堂的新鲜小炒，油腻的外卖还怎么下口？
　　蒋校口中正在办公室码代码的梁毓成其实什么也没有干。自从来这里上班他几乎都在加班，梁毓成就是这样的性格，即在的问题不解决，他是无法安心休息的，典型的工作狂。
　　眯了半小时，梁毓成被桌上震动的手机吵醒。他还有些迷糊，一边拿起手机，一边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是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新群，上面有一条微信。梁毓成扫了一眼，又回头重新认真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立马坐起身。
　　栗酒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兔子抱着一个大大的酒坛子微醺的动漫形象，那只眼睛红红看起来很可爱的兔子跟他印象里的栗酒很神似。 梁毓成一直想找机会再见一见栗酒，那晚初遇，画面总在他脑中徘徊。梁毓成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他希望可以不动声色的多接触她，不会再跟上次一样吓到小姑娘。奈何在公司居然一次也没有再碰到。
　　梁毓成脑子飞速转着，，他思考过很多自然偶遇的方法，他想要不今天再去碰碰语气？今天还不行，就直接加微信。梁毓成是实干派，他拿起手机就走出办公室。
　　“别点外卖了，下去吃饭。”梁毓成敲敲蒋校跟胡昂的办公桌，打断正在纠结的胡昂，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催没反应过来的两人，“快点啊，没位置了。”
　　“得嘞……还以为今天又要吃外卖……感激我们梁总菩萨心肠，心疼知道心疼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胃了。”蒋校卷起外套跟上梁毓成，胡昂也快速关了电脑跟在两个大哥后面。
　　“你看，我没说错吧，你梁哥心理素质过硬，你看他现在有半点消沉没有？”蒋校小声地跟身后的胡昂嘀咕。
　　胡昂盯着健步如飞的梁毓成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蒋哥，你说的没错，梁哥心理素质就是好，这么点工夫就把自己调整得满血复活，不愧是我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