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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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办公室的气氛明显跟昨日大相径庭，一扫两月的阴霾。栗酒矜矜业业忙了两个钟头，感觉充实又满足，就是有点废脖子。好不容易逮着休息间隙，跑茶水间冲杯咖啡给自己提提神。咖啡冲一半，看到角落同部门的于倩倩跟财务的邹娜悠闲地聊天，于倩倩还冲栗酒招手，招呼她过来。
“栗酒，你看到过昨天来开会的大老板吗？”于倩倩满脸写着“说没看见，说没看见，我有内幕要爆料”的表情。
“没有，怎么了倩倩姐？”昨天这样的气氛，一般人都龟缩在工位，就怕碰到总公司的人，挨着他们的眼第一个当炮灰就不好了。
栗酒问于倩倩，又忍不住看了邹娜一眼，实在是邹娜变脸太快，看到她过来的时候马上就跨了脸，连表面的同僚情面都不顾。
于倩倩这会的兴致完全被点燃，自顾自兴奋地说：“我偷偷告诉你，听说大老板超级帅！长的跟明星一样！早知道应该偷偷在公司门口守着，说不定还能看看大老板模样……”
“……”栗酒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机密级高层内幕，敢情是“江湖小报”。
这就是典型的“饱暖思□□”，昨天饭碗保住了，今天就开始肖想不切实际的东西了。栗酒对于倩倩稍微还是有点了解，以她胆小的性格，昨天这种情况，巴不得在家装死不出现。
栗酒莞尔，她自己见多了车辛的男友队伍，对帅哥的标准潜移默化地就比较高一点。刚上班时候大家还说林松松是帅哥，她就完全不这么认为，跟她标准中的“帅哥”对比，林松松顶多算白净。所以今天于倩倩咋咋呼呼，栗酒内心毫无波澜。
“长得帅，还那么有钱，还那么有本事，ZEE的CEO耶，这不是典型的高富帅、霸道总裁吗？”于倩倩还沉浸其中，她平时除上班以外，就爱看看言情小说。真是没想到，一天的工夫，工作保住了，老天还送了一个大帅哥老板养养眼。
于倩倩比栗酒早入职两年，两人没有一起合作过项目，彼此不算特别熟悉，果然八卦是拉进彼此距离的最好利器。栗酒看着挽着自己手，脑补“霸总爱上我”桥段的于倩倩，以前是没有发现倩倩姐还有这么生动的表情，这么八卦跟富有少女心。
“说不定是他们滤镜太厚，指不定还没有浩哥帅呢。”栗酒忍不住提醒倩倩姐，你可还有一个男朋友在楼上。曾浩是于倩倩的男朋友，楼上核心技术部一员。
“那不能够吧，就这个程度，值得Tina上蹿下跳？你没看到今天Tina穿得特别火辣吗，才二月份底裙子就已经露到大腿了。”Tina是公司前台，是为数不多在昨天就见过大老板神颜的普通员工。
栗酒回忆一下，其实Tina每天都穿得挺火爆的。
“可惜啊，大老板肯定不常来，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你说这些人也真是的，也不偷偷拍点照片发给我们一起欣赏欣赏。”于倩倩抱怨。
栗酒觉得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她现在发现了，倩倩姐完全不是跟她聊天的，她就是想找个人听她说话。但是她没有告诉倩倩姐，其实大老板作为ZEE的新CEO，不可能没上过新闻，可能百度百科就有本人的照片。查百度，可能比干等新老板下次大驾光临来得更快。
“倩倩姐，栗酒那么漂亮，一看就是身边不缺帅哥的，肯定不像我们这么好奇大老板的。栗酒你说对吧？”邹娜笑着搭腔，语气带着玩笑。
“……”你看我愿意搭理你吗？栗酒看了邹娜一眼，邹娜还若无其事地朝她笑了笑。
邹娜跟栗酒同一批进公司，去了财务部，两人平时交集不多。栗酒对邹娜为数不多的了解，都是来自林松松。八卦的林松松偶尔的话题会是邹娜：
“邹娜跟我们部门小张出去吃饭了。”
“邹娜今天居然换行政的陈平约会。”
“我靠，邹娜疯了吧，今天居然约我吃饭。我会同意？怎么可能，爷都没有甩她眼神。我缺钱啊要她请吃饭。”
每次提到邹娜，语气都是极其不懈。
总结起来就是邹娜在公司“放长线，钓大鱼”，公司里很多条件不错的男生都受过她的约饭邀请。
其实邹娜长的不错，可爱型的女孩子。就是眼神大不可爱，每次看栗酒的眼神总是赤果果地带着敌意。
栗酒懒得接邹娜的腔，于倩倩也没有接腔。毕竟市场部混了两年，看人多少有点准度。于倩倩能感觉出邹娜对栗酒语气中的阴阳怪气。邹娜她不太了解，只是想跟人讲讲八卦，凑巧在茶水间碰到的。
市场部二十几个人，一大半都是女生，各个都长得不错。栗酒的长相是整个科技园都出名的，小姑娘平时在办公室和和气气，乖巧踏实，并不示靓行凶，于倩倩对她的印象挺好的。
于倩倩转了个话题：“我还听说，马上要有三个新的技术员了，是上面公司出面高薪聘请的，我们原来的项目马上要重新启动。”这个不是秘密，很快正式公告就要下来。
“这么快，效率好高。”栗酒忍不住在心里给大老板点个赞，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运作效率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公司可以相比。赚钱谁不开心，栗酒巴不得多开几个项目，充实一下干瘪的腰包。
这之后又过了两天，果然听说有新来的技术员已经正式报到上班，这也意味着之前停滞的人脸识别优化项目重新启动。公司因ZEE的关系又承接了两个项目，栗酒的工作也变得忙碌起来。
一周过去，已经进入三月的海州毫无转暖迹象，最近还连着下好几天雨。栗酒连加了好几天的班，之前因为公司经营不好，又面临裁员危机，不少有更好出路的同事都辞职不干了，这就导致现在各个部门都人手紧缺。
晚上9点，栗酒跟陀螺一样转了一天，终于拖着疲惫的躯壳下班，走出公司大门时，外面下着磅礴大雨。之前加班顶天到七八点，今天是最晚的一次。栗酒在心里咒骂着林松松这个害自己多熬一小时的罪魁祸首。
这里近市郊，除了来科技园上班的，几乎没什么人气，这个点的人就更少了。栗酒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寒风肆虐，卷着大衣的衣角，还有雨点子毫无情面地往身上招呼。叫车软件已经加价二十还没有人接单。栗酒看了一眼手机上时间，再等下去，末班公交车都要没有了。于是剁一剁脚，撑着快被吹散架的伞往公交站跑去。
平时只要五六分钟就到的公交站今天感觉特别漫长，好几次风差点把带着伞的栗酒吹倒。耳边是呼呼的风雨声，栗酒顾不得避开水坑，但因为逆风，走得速度不快。
栗酒特别讨厌深夜的暴风雨，有些不好的回忆总是跳进她的脑子，栗酒忍不住加快脚步，尽量让自己心无杂念，再想不好的画面，可能伞柄都要握不住了。
耳朵不知道是不是进水，栗酒还能听到远远的喊声……也没有到午夜啊，闹鬼的话是不是也早了一点。
栗酒忍不住放慢了动静，原来不是幻听，真的有人在身后喊自己。栗酒听着身后与自己不同频的“啪嗒、啪嗒”踩水声，僵硬地不敢回头，神经紧绷，脚步倒是没停，加速往公交车站走去。
刚踩上台阶，就有一只手拍拍栗酒摇摇欲坠的伞布，“喊你老半天，怎么还越走越快。”说完还喘着气，不顾忌地甩了甩身上的雨水。
栗酒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慢慢挪开挡在头顶的伞。先是看到一双休闲鞋，往上是湿透的西装裤贴着小腿，棕色的大衣已经淋得皱巴巴，更何况里面白色的衬衫。最后进入画面的是一张滴着雨水的脸和被淋得乱糟糟的发型，小麦色的皮肤，剑眉星目，是一张又好看又正派的淋湿的脸。
梁毓成第一眼看到栗酒就是这样的情形。小小的车站遮不住四面八方的雨点，面前的女生皮肤惨白，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的，虽然站得笔直，但不难看出在发抖，现在正在警惕的打量自己。
“你没事吧……”梁毓成放缓语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个坏人。，
栗酒愣了愣，不知什么话刺激了神经，让她勾起久远的场景，——一个同样暴风雨的夜晚。
梁毓成又抹了一把脸，视线清晰，也终于看清面前的女生，皮肤不是吓得，是真的很白，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眼睛又大又圆，但眼神明显没有焦点，刚刚还那么戒备，现在居然在走神。
“你没事吧？”梁毓成又问了一遍，这次明显带着调侃。
栗酒回神，“啊？哦，我没事，你有什么事？”说完，看着面前的男生像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工牌，栗酒的工牌，印有名字跟照片。
“你工作证掉在公司大门口，我在后面越喊你你跑得越快。”栗酒象征性地摸了摸口袋，估计刚刚掉了没有发现。
栗酒双手接过自己的工牌：“谢谢你，还特地给我送出来。”栗酒松了一口气，又有点不好意思。看着面前湿透的人，她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包纸巾递过去，发现打开包装的纸巾已经全部湿透了，还没等对方反应，她又迅速把纸巾塞回包里，冲前面的人尴尬的笑了笑。
梁毓成也笑了，“我叫梁毓成，前几天刚来上班。”梁毓成伸出手。
“我是栗酒，市场部的。”栗酒也礼貌的伸出手。
“你就是总公司新请来的技术员？”栗酒看着面前面生的同事忍不住问。梁毓成微笑地点点头。
栗酒又重新打量了面前的男生，凌乱也掩饰不住精英的气质，完美的五官搭配高挑匀称的身材，别问冬天怎么看出身材，谁让帅哥要风度不要温度，敞开的大衣配着紧贴的湿衬衫，好身材一览无遗。
梁毓成的形象刷新栗酒对程序员的固有认知，看来不是所有程序员的形象都等于格子衬衫加蓝色牛仔裤加黑框眼镜，梁毓成的气质，跟之前楼上技术员的形象太格格不入了。
“我刚上班没几天，你怎么也那么晚下班，这个点应该不好打车。”梁毓成问。
“有些工作耽误了……”这让栗酒忍不住又有想暴揍林松松的冲动。话说到一半，栗酒看到缓缓靠站的末班车。她加快语速， “是打不到车，所以我坐公交回去，我的车到了，我先走了，有机会公司见。”栗酒看到梁毓成是冒雨追过来的，把自己的伞递给梁毓成表示回报，“我下车就到家，伞你拿去用，再见啊！”说完话就跳上了车，刷完码隔着窗户跟梁毓成招了招手，在后排找了个空位上坐下。
梁毓成猝不及防的被塞一把伞，前面的小鹿已经灵活地上车，刷码招手再见，动作一气呵成。
“诶……”雨水打在车窗上顺着玻璃往下淌，把车内的人的身影照得有点扭曲。车内人冲他招手，他也不自觉的抬手。车子驶出车站，缓缓进入雨夜，直到在下个红绿灯右拐，消失不见。
梁毓成站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他打开栗酒的伞，奶黄色的伞布一半已经脱离伞骨，看着可怜又好笑。不知伞主人知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伞已经濒临散架。
梁毓成把伞收起，踹进昂贵的大衣里，看着外面只大不小的雨，毫不犹豫地冲进雨夜，往公司的方向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