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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极限拉扯 ...

  •   绮罗走了,拿到新衣服之后,她就走了。

      绮罗走在路上,她心想,长生发现后会怎么骂她呢?

      骗婚?白眼狼?丑人作妖?

      算了……怎么都好。

      无所谓长生怎么想她,反正绮罗是要走的。

      她总不能一辈子待在那个院子里吧?一辈子靠长生养活?

      人倒是可以像只寄生虫似的活,不是不可以,但这像什么话?

      绮罗虽然失忆了,但过往经历所累积而成的“常识”一直在告诉她:人,应该靠着自己而活,此为正道。

      再说,待在小院已有一月,但她的记忆却一点没有恢复的迹象,这是不是说明陌生的环境并不利于她恢复记忆?

      绮罗不能一直待在长生的院子里的理由还有一个:她要回去,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回到她属于的地方去。

      所以,她是一定要走的。

      走吧……就这样,绮罗安慰着自己,离开了院子。

      就这样,这天临近傍晚,牧长生回家,发现绮罗不见了。

      “你女人,走啦。”邻居这样说。

      牧长生赶紧问细节,却也没问出更多,只知道绮罗在午后不久就出了门。

      那屋里的面对面的两张小床,此时无端地显出些寂寞来。

      不过牧长生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感受寂寞,他还要去鼓楼拿新的需要洗的月事带……

      *

      “长生哥,又是一个人来,怎么也不带嫂子一块?”赵二狗如此说道。

      他想了想,觉得流言不太可靠。他长生哥是什么人?鼓楼里想嫁给他的女人没有一十也有几十,何至于娶个丑八怪?其中大抵是有内情的吧……二狗子如此想。

      不过这猜测也不好验证不是?他连新嫂子的面都还没见过呢。

      二狗子在鼓楼当小总管十年,早就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今天他细看长生的脸色不太对劲,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不过一切也晚了不是?

      二狗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长生,却听人淡淡道:“她不喜欢出门的。”

      就这样淡淡的一句,和平常的音色也没什么不同。

      二狗子心里吁了一口气,心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

      不过不敏感也不行,要是不敏感些,他早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然而……二狗子想想,汗颜,敏感也是会得罪另外一批人的。

      没办法,谁让这里是鼓楼呢?二狗子心里正感叹着,却听见了一个极尖的声音。

      “哎呦,长生可终于来了!”

      二狗子松口气的行当,手里的装月事带的大包裹一下子被人抢了过去。

      “我们姑娘就等着这个呢,还得是你才行,别人洗的都没法用呢!”

      初桃打开“包裹”,从里面随便捡了几片月事带出来细细查看,而后生气地对二狗子说:“看清楚了吗?你前日拿给姑娘们的和这个能比吗?”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还要我亲来。雪娘才得势了几天呀,你就巴巴地去讨好她?别说人家领没领你的情,这次你是真的触了我们姑娘的霉头!”

      月事带是女人用的。月事,是女人总要一月一回,一回多少也要四五天。而鼓楼里又几乎全住着女人,所以鼓楼的月事带是永远都洗不够。

      月事带洗得好,月钱自然一路高涨,一路过手的月事带也越来越金贵;但就算洗得不好,也只是月钱低些,却不会丢了差事。

      月事带自古以来在人们心里就是腌臜物什,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自己都嫌弃,所以又有谁会想替鼓楼洗月事带?又有几个会认认真真地去洗?

      给鼓楼洗月事带的不外乎都是些没什么出路的老妪,因此洗月事带的长生在这些人中间也算“一叶独绿”了,格外亮眼,特别是他月事带还洗得好。

      有段时间,就是长生二十刚出头的那段时间。

      他人长得俊,月事带洗得更“俊”,鼓楼的姑娘们为了能用上他洗的月事带甚至还大打出手呢。不过那段时间也没有持续多久就是了。

      而现在,长生过手的月事带也早不是鼓楼里的一般姑娘能穿得起的,那就更不会引起大范围的争抢了,不过明争暗抢还是一直都存在。

      比如说今天这个事。现而今鼓楼的头牌是小凤仙,不过“小”凤仙把持着头牌的名号多年,早就不“小”了,隐隐地表现出后劲不足的颓势。正所谓“江上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雪娘就是“后浪”。

      赵二狗会看人、会看势,这本来很好,但让人诟病的地方是他倒戈地实在太块,也太明显了,很难不引起小凤仙的记恨。

      “欸……初桃姐姐哪的话?”赵二狗心里暗道背运,竟然要应付初桃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不过面上还是赔起了笑脸。

      “呸!谁是你姐姐……”

      听着二人似有似无的“拉扯”,长生只觉无聊,他自背了个空篓子走了。

      他来时,二狗子笑脸相迎,走时却连声招呼都没有……不过这有什么稀奇的?本来迎的就不是他。

      二狗子本来一心一意地在对付初桃,随便乱瞥一眼却一下子瞥见了背着空篓的牧长生。他一望里屋,果然,脏的月事带还在那里,牧长生并没有拿。这怎么能行!

      “长生哥!”一把甩开初桃,赵二狗活像条哈巴狗似的跑到牧长生面前,“今儿怎么忘了,我这不忙呢,没给您拿是我不对,要不我现在就去?”

      说着就要将长生的背篓卸下来。

      赵二狗能当十年的小总管,身上也不是全无本事的,比如,能屈能伸这点已经被他运用到了极致。

      长生洗的月事带,不仅小凤仙喜欢,雪娘也要啊!这两个主又都不是好惹的,现下本来就不够分了,可不能停产啊!

      “不是忘了,”长生牢牢背着背篓,赵二狗并没有抢过去,“我最近事忙,做不了了。”

      “啊……”赵二狗愣了一下,显然没信。

      谁不知道长生是个劳模?逢年过节的都不说有事,这平时能有什么事?

      赵二狗想不出长生为什么要说谎,但也不相信长生会说这种谎。

      毕竟他从来都是个劳模啊……

      他一时没理顺,顺口问了句:“那……哥,这事什么时候忙完?”

      “两天吧,”长生看了看天边的夕阳,“我只推掉这一次。”

      他说罢便走了,留下二狗在原地发呆。

      初桃倒是眼骨碌一转,赶紧叫人来把月事带都拿走。她心想自己这么做也不算过分,毕竟雪娘上次就是一点都没分出来的!

      *

      长生高看了绮罗,要不了两天,第二日晨起时人就在门口待着了,神志不清的。

      长生摸了摸女孩的脸,没跑的,正发着热呢。想来是晚上睡桥洞时吹着了冷风。

      还能怎么办?还抱去医馆呗。

      不过这次倒没有上次那么吓人了。

      上次绮罗那体温,那是可以几个人围着烤火的程度。

      长生几度怀疑人早被烧死了。

      还是医馆里的大夫说的,可能是热气没散出去,都堵着了。然后长生才回想起来,倒是没错,绮罗躺在床上时,身上盖着的被子,那叫一个严实。

      这次……

      摸了摸,手脚发冷……

      活该,怎么不在外面多待会?

      如此想着,回屋拿了床被子,直将女孩裹成了粽子才抱着她往医馆赶。

      *

      “张嘴。”

      有人拨着她的嘴,绮罗于是紧紧抿着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是别人在强灌她毒药。

      此时长生正坐在绮罗的床边,他手心捧了一碗药,是打算喂给绮罗喝。

      又生病、又不乖的孩子,着实让人讨厌。

      长生叹了口气。

      垂眸看着药碗,绮罗不配合,长生只能用老方法了……

      只是……

      男人看着女孩,他拍了拍她的肩,“醒醒,喝药。”

      跟个死猪一样,没反应……

      “啧。”男人叹了口气。

      先含下小半口的药,然后……

      轻轻地捏起女孩的下巴,然后口对口地,慢慢将药汤渡给她。

      这法子虽然有用,但也是磨人得很——这虽然能让绮罗张嘴,然而……

      “呕!”

      女孩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渡过去多少,就吐回来多少。

      小半柱香的时间里,两人就半口药汤反复“拉扯”,在一次又一次的来来回回的运动中,那点汤药终于……都被长生咽下去了……

      长生还真就杠上了。

      先捏住绮罗的鼻子,然后含下小半碗的药,然后趁女孩换气的空档,一股脑儿都喂给她。

      “唔……”

      这换来的自然是更激烈的挣扎,不过再激烈又能如何呢?她只是个病人。

      “哈……呜……”

      将药汤咽下去后,先是急促地换气,然后哭了起来。

      许是吃了药,又许是刚才挣扎地激烈了,额头上冒了不少汗。

      “就知道哭。”

      男人的眼神很是冰冷地看着女孩,而后一口气将碗里剩下的药汤都渡给了她。

      “咳咳咳。”

      又开始咳嗽,这下好了,将药汤全都咳了出来。

      “啧。”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心中还是暗道幸好:煎药时刚好煎出两碗,所以还有一碗备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极限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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