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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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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分裂症x心理医生#
#宇智波系哲学#
自我发散预警:卡卡西视角ONLY,带卡主体,柱斑和止鼬有提及。
0.
我笑着摇了摇头,嗤笑:“我还是不相信,我的人生是命中注定的。”
她看着我道:“就像你命中注定会去杀人。”
我一怔:“什么?”
她说:“你未来会杀人,我看到了。”
1.
意识到带土还活着的时候,我感受到针扎一样细微却又不可忽视的寒意从我的脚底直冲大脑,这让我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和带土严格来说,算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弟的。初见的时候对方趴在我家院子的围墙边,仰头盯着院里那棵桃树的果实,护目镜被阳光照得发亮,让他整个人都很显眼——他当时六岁,穿了一身白衬衫,但是脏兮兮的,唯独那个护目镜看起来崭新无比。
当时只有四岁的我就坐在走廊边上,一眼就能看到他笨手笨脚地趴在围墙上,还能看到他脏兮兮的衣服下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当时我没有叫他,也没有喝他,就看着他对我的桃子伸手,然后摔了出去,发出好大一声“砰”的撞击声。
我被这一声吓得跳起来,去找父亲手舞足蹈地描述我看到的事情,我父亲当时在做饭,吓得盆都掉了,我们就打开门去看我嘴里描述的“偷桃子却把脑袋摔破”的那个小偷。
带土就是这么被我们捡回家的,带着头上的一个可怜的大包。
父亲后来利用自己的职务调查了一下带土的身世,带土的父母在带土两岁时死于车祸,于是带土三岁开始就在孤儿院里流转。按道理来说带土这种性格活泼开朗的孩子是很容易被收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带土总是从收养家庭里偷偷回到孤儿院。
“这是为什么呢?”我不明白,“你不想被收养吗?”
“唔……”带土挠了挠直愣愣地翘着的头发,一脸尴尬,“就是、怎么说呢,你知道梦游症吗?”
“梦游症?就是半夜起床到处走的那个?”我做了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的动作。
“对。”
带土说他有梦游症,院长带他去治疗过,但成效不大。他的梦游症甚至能让他半夜十二点偷养父母手机订机票,从遥远的美国连夜飞回孤儿院,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孤儿院已经开始早课了,一群小朋友就看到小小一只的带土半闭着眼连滚带爬地爬到原本属于他的床位上去,继续睡着了。
一般来说,梦游症的形成是因为巨大的精神压力或者精神问题,但是带土没有压力,也没有精神问题,这梦游症出现的十分奇怪,让医生也无从下手。
但是带土来我家之后再也没梦游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我父亲说我们一人一床被褥睡得很好,唯一的问题就是带土睡姿过于奔放,以至于父亲时常要来给我盖被。
父亲是一名警察,经常会有办案不在家的时候,那时家里就会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带土永远学不会做饭和做家务,而且对他的家庭作业超级不拿手,他比我大两岁,我刚上小学的时候他已经上了两年小学了,可是我会的题他还是会做错。
等我跳级了,和他上同一个班,他还是不会做那些题。
“白痴带土,你好歹记一记吧?”我翻了翻教科书,“同一道题错两遍就没意思了啊。”
“说什么呢混蛋卡卡西!我这叫温故而知新!”带土的五官纠结了半天也没憋出来一个“霸气”的表情,反而看起来不伦不类。
“少来,人家温故而知新都是温习知识,没有谁温习错误的。”我一把合上教科书,实际上他的课后辅导一直是我在做,但最近因为父亲出差,我不得不放学立刻去买菜做饭,等闲下来都快八点了,带土的功课没有人辅导了。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吐槽一下为什么我要操劳比我大两岁的法律兄长的功课,但看着那白痴对着算术题抓头发的样子,我多多少少为他的头发倒吸一口凉气。为了以后我们家的洗发水不至于背黑锅,我找了我熟识的朋友来帮忙。
这个朋友,叫野原琳。
野原琳是个姑娘,脾气非常好,一头棕色的齐肩短发看起来也很利索,完全没有同龄的其他女生那样故意使用什么刺鼻的香水,比起外在的美,她似乎在追求内在的成熟。
这可能也是带土很喜欢她的原因之一,这件事是我在我们的学习小组成立的第三天知道的,虽然我觉得小学四年级的喜欢不太靠谱,但是带土举三根手指对天发誓他是认真的,他甚至打算早起给琳做便当。
“别了,我觉得你会把我毒死。”我如是判断,但是第二天真的看到他早起准备早餐了。虽然没有我起得早,但至少据说要给琳的那份吐司他烤的不错——他竟然也会用烤面包机啊!
凡事遇上琳,带土的表情就马上会不一样,以往我教不上来的学业在琳的手底下也开始死而复生了。
学期末的时候,我看着带土突飞猛进的排名,忍不住露出来一个难以言尽的表情,用眼角去瞄带土,直到给这人看炸毛:“看什么啊混蛋卡卡西!”
“没什么,看一眼白痴长什么样。”我轻描淡写道,顺便拉了拉口罩。
“谁是白痴!你个口罩男!”带土立刻上钩,看来排名前进多少也不补上来这个人对现实的阴谋诡计的迟钝。
“谁应谁是咯。”我轻巧地绕过他,站到琳身边去,他就不敢像以前那样冲过来给我头槌了。
喜欢的女孩在面前,带土立刻扭捏起来,那模样就算是我看了也觉得胃里翻腾,就忍不住露出一双死鱼眼以表示鄙视。琳笑着看我们打打闹闹,跟着我们一路走到我家,我们的学习会一直是在我家里办,毕竟带土和我住在一起,我家又很大。
这天晚上的晚餐不是我做的,是父亲,大概是听说我们期末成绩出来了,特意请了假回来为我们庆贺的,他还特意给琳做了一道她喜欢的甜点作为教会带土功课的感谢。
琳那天晚上笑得很开心,她开心,带土也就开心了,父亲也没什么架子,跟我们三个说说笑笑到很晚。到最后带土甚至想让琳留宿,又顾及到这个家都是男生,怕姑娘家里人担心——这个担心很有必要,毕竟我看带土留琳这件事也不怎么单纯——最后是带土把她送回家的,还带了琳的妈妈做的小饼干回来。
“哈,不刷碗的人白得了一袋小饼干。”我阴阳怪气地讽刺他,口罩下的嘴瞥出一道下弧度。
“略略略,白痴卡卡西,你就是嫉妒我和琳关系好呗!”带土美滋滋地咬着小饼干。
现在想来,那天其实都很平常,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但是第二天起床,我身边的床铺没有人,带土不见了。
就是那天晚上,带土梦游症再发作,半夜遇上了人贩子,失踪了。
2.
警局的前辈们把资料调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斜着眼瞅我,我瞪着一双死鱼眼又瞅回去,他们才低头拆封袋。
这个封袋,是我曾经碰不到的那份属于带土的封袋。
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从小就和他的这群同事很熟,小的时候我经常和带土一起“串门”,偶尔父亲忘带便当时也是我们送来的。父亲生病住院的时候也常看这群同事前来慰问,基本我一进门,父亲的床头就都是果篮和花丛,都不用我再买什么。
父亲作为警察,显然是极度敬业的,不然不可能在案中因为一颗子弹引发旧伤,在医院里住了九个月。
九个月之后,他去世了。
在葬礼上,我看到了琳,她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她的弟弟扶着她,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对于野原弟弟来说,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因为最开始是我先去招惹他姐姐的,他看起来还想说点什么,被琳拦下了。
“抱歉,是我弟弟不太懂事。”她把一缕棕色的头发别到脑后去,我骤然发现她的发丝中别了一丝白色,她看起来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眼下都是黑眼圈,仿佛呼吸即为窒息一般。
我看着她,递给她一个口罩:“我猜你最近过得不好,都熬出黑眼圈了。”
她抽了抽嘴角:“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我们跪在第一排,面前就是父亲的遗像,在那之后还有父亲的一些亲戚和同事,大多数我都不认识,他们也没有与我多说话的意愿,大多数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可怜的小狗。
我和琳中间空出来一个位置,我们都知道那属于谁,但这一天他没有出场。自从我十岁开始,他就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如果那天我坚持留下来就好了。”琳说。
“你以为你留下来就能发觉到吗?”我说,“我和他一个房间,都没有听到他起床的声音。”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你以后要去哪?”琳问我,她说的是大学。
“去解决梦游症。”我说。
“因为他是梦游丢的?”琳偏偏头。
“……”我没说话,眼神虚虚地望着我的父亲,他以前很希望我成为一个警察。
“想去就去吧。”琳说,这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她会像父亲的同事那样劝阻我,但她没有。
她的眼神也望着我父亲的遗像,然后转头,看着我。
我知道,受到带土影响的绝不止我一个。
葬礼结束了,我们的青春也结束了,我考上医科大学,专攻精神医学。
我和琳在那之后再也没见过,只是信件来往,我知道琳辍学了,却没想到琳的弟弟却像是要和谁较劲似的考上了警校,接触到了带土的失踪案——他后来也成为了我与警局之间的桥梁之一,父亲的同事仍然认识我,他也在帮我,所以我才能坐在这里看着他们打开尘封的带土的档案。
“很紧张吗?”琳的弟弟问我。
“有些。”我似真非真地说,“感觉像是在梦里。”
“你是学心理学的,说说?”他呵呵一笑。
“不过是些幻觉罢了,继续吧。”我点了点桌面,示意他快些开袋。
带土还活着,这件事已经彻底无法影响到琳了,在琳的弟弟从警校毕业那一年,琳也同样患上了梦游症,她在梦里返回当年我们一起上的那所小学,吓了门卫大爷一大跳。琳的弟弟把她带回家的时候,她嘴里还在一直念,说她看到了带土,他好像过得不好,满手满脸都是血。
我们后来去调查了小学,没有发现带土,也没有血,一切都像是琳的一时错看,但琳坚持她看到了。
再后来,我就成了琳的主治医生。
“当时就应该多重视一些我姐说的话。”琳的弟弟一边看资料,一边喃喃,“她说的话总是没错。”
“但当时没有依据,也查不到。”我揉了揉脑袋。实际上,琳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我们都不知道,毕竟我无法看到精神分裂者的世界,但她确实有一点说对了,带土过得不好。
我看到监控了,短短的三秒,仅仅是在监控的一角露出一点点的身影,我就一眼认出了他。
实际上那三秒的监控是照不到正脸的,我在一堆监控里翻翻捡捡三天多,才找到一格较为清晰的监控。这份监控画面是对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的,本意是警惕那些捞人的,一般来说看不见什么东西,我却把这监控视频截下来,发给了我大学里认识的一个黑客朋友。
对方为我复原后,附赠我一句话:“卡卡西,小心一些,好自为之。”
“什么?”我不明所以。
“你要找的男人,我不认识。但是他跟着的那个,我知道。”
“是谁?”我追问。
对方踌躇了很久才模棱两可地说:“你听说过灵魂出窍吗?”
灵魂出窍?这个我很熟,这是一些精神分裂患者常常说的话,但是当我用黑客的话去问琳的弟弟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
整个案件我就不能再经手了,只有这时候我才迟钝地意识到,我当年没有考警校错过了什么。
3.
我到达餐厅时,已经过了用餐点,驻厅乐队已经下班了。约我出来吃饭的后辈用“你果然又迟到”的谴责眼神看着我,我不得不举手投降:“这顿我请,好吧?”
“每次你都这么说,下次也都会迟到。”止水咬了口牛肉,就像是在咬我。
止水在医院里的名声不次于我,不过比起我那“读心术卡卡西”,止水那些流言就离谱的多了,什么能够篡改别人的意志啊,什么瞬间制服十个发狂的精神病人啊,听起来就十分的不靠谱。更离谱的是,当我问他对这些流言有什么看法的时候,他会说“优秀的人会有流言不是正常的嘛。”
哦,今天他说“你不知道就不一定不存在是吧,说不定哪天我就能改变别人的意志了呢?”
我瞥了瞥他:“你做梦呢?中二期还没过去?”
他吐了吐舌头:“嘿嘿,有点被小鼬绕进去了。”
他说的鼬,是警局新塞给他的病人,据说和带土也是有点关系的。我还差点成了这孩子的主治医师,不过因为那孩子太难搞了所以我又丢给了止水,一个月前,这孩子逃跑了——这大概就是今天止水主动约我吃饭的原因了,他还蛮喜欢那孩子的。
“说到鼬。”我想起来有一次我和鼬的对话,这让我不得不放下勺子,很正经地说,“止水,你小心点,那孩子确实不对劲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之前也提醒过我,大半年了我还看不出来这个嘛。”止水挥挥手,看起来一点也没在意,“泉顾问上次也提醒我了。”
“我是说,他进医院这件事是完全以你为目标的,现在他跑了,我有理由怀疑他是要动手的。”我打断他,为他描述我上一次和鼬的谈话。
成为鼬的主治医师,本质上就是被警局下达了“套他话”的指令,但是我进门的时候遭到了鼬的针对。
“你……”十三岁的小孩上下打量着我,眼神绵中藏刀,嘴下毫不留情,“让一个精神病人来治疗另一个精神病人,止水医生很有招啊。”
“我不是什么精神病人,我是你的主治医师。”受到小孩的犀利眼神,我拉耸着眼睛停在病房外,口罩下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无奈,引起不少围观者的偷笑。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背后一阵冷汗,心脏抽疼。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知道,精神医学倒腾了十多年,首先也是在自己身上试本事。琳经历过带土那事之后神神叨叨,距离疯子只有一步之遥,同样近距离经历那事的自己也肯定比她疯多了。
只不过看起来很正常罢了。
鼬沉默着看着我,我也看着鼬,我看出他对我有很大的抗拒感,即使我和止水一样都挂着医生的牌子、穿着白大褂。
最后鼬就低头看他那本书,语气有种病人不该有的轻松自然:“建议您还是呼唤止水医生比较好。”
那之后我又硬挺了两天,也没能让这个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固执的孩子接受我,只得到两句“你知道灵魂与躯壳的关系吗?”和“为什么不给带土准备红豆糕呢?”,我直接破大防,捂着心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做心理这一行的都知道,拒绝交流就是对付心理医生最简单的方法了,一切治疗都要从交流开始的。
止水算是医院里唯一一个能与鼬进行有效交流的人了,很明显,鼬的目标就是止水。
听完这一连串,止水哈哈大笑:“卡卡西前辈,太难得了,你竟然被牵着鼻子走!”
“你啊……”我死鱼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却看他骤然冷静下来,肃穆神情,微微收敛下巴,用一种堪称虔诚的语气缓缓问我:“你听说过灵魂出窍吗?”
我心下一惊,这句话我不久前才刚刚听过!
“这是鼬与我说的,关于灵魂出窍的问题。”止水说,“虽然我们都知道这种说法是假的,但总要有一个人灌输或者诱导给他这种说法……”
止水越说,我就越是惊慌。我也不知道我在慌什么,明明没有什么值得我惊慌的东西存在,在止水接着说“我怀疑是——”的时候,我猛然起身,险些掀翻了桌子。
止水摁住桌子,抬眼看我,眼神平静:“前辈,你慌什么呢?”
“……没什么,我先走了。”我现在很感谢有口罩这种东西,至少我的表情不至于一下子暴露出来。
带土,带土,带土。
我提起衣服,扭头就要走,我要去警局,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带土。
不管鼬的观念是带土教给他的,还是带走带土的那个人交给他的,我总是要去见带土的。
为了让我能够呼吸。
然而,当我到达警局的时候,泉顾问慌张地问我:“你看到止水了吗?”
我一愣:“什么?”
“止水已经连着两天不接我电话了,前天他回家就再也没出来,今天我去找他,他不在家!”泉顾问看起来真的慌急了。
我们一起去查了监控,看到监控里的止水昨天半夜十二点晃悠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小巷子前,进去了,没再出来。
像梦游一样。
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那我刚才见到的那个止水,真的是止水吗?
4.
逮捕带土的计划在止水失踪的第三天就订下了日程,同时提上日程的还有逮捕鼬的计划,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脸都被印在通缉令上,贴在大街小巷,可惜的是带土的脸因为只有模糊不清的监控,印在纸上基本是看不出来什么了。
“通缉令效果有限,真正的计划还是要靠你。”琳的弟弟盯着我,我觉得他这句话没说完,就也盯着他,半响,他不情不愿地吐出来几个字:“……再加上我姐。”
“不必,我一个应该就够。”我一口回绝。琳能照顾好自己就是奇迹了,谁也不能保证琳知道这个计划后会不会发病,她梦游症近几个月才刚刚好了一点,再复发可不好。
她的梦越来越恐怖了,她描述的东西也越来越接近我想象中的带土失踪后的生活,甚至有一天,她模模糊糊地说:“如果能证明带土没有死,你会去找他吗?”
“会。”我告诉她。
她定定地看着我,像是要用眼神传达给我什么东西,但我看不懂。她看了一会儿,又低头,嘟嘟囔囔:“你会去啊……都注定好了,这都是注定好的。”
“琳,没有什么是注定好的。”
“才不是。”她说,“你真的以为这不是什么剧本吗?”
“剧本?是谁的剧本呢?”我眨眨眼。
“管他谁的,谁能看清世界上的剧本呢……”
她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剧本,什么注定,这是每天的固定了,我陪她聊了一会儿,几乎都是顺着她的话说,然后留下药,准备再去警局看一看。走之前,她在门后看着我,小声说:“真的是注定好的,就像你当年睡在带土手边也没能察觉到他跑掉了。”
我深吸一口气,吐出:“是吗?可是我还是不信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就像你命中注定会杀人。”她突然说。
“什么?”我一愣,她以前不会说这种相当于咒人的话题的。
“你未来会杀人,我看到了。”她看了我一眼,把门关上了。
尽管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我知道不应该把精神分裂患者的一些话放在心上,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吐出,告诉自己“都是疯话”,没必要计较那么多,然后径直去了警局。
今天警局是有千手局长坐镇的,大局长看见我的时候很亲和地伸手打招呼:“午安,卡卡西医生,吃了吗?没吃的话一会儿和我们去食堂?”
“吃了吃了,感谢局长让我旁观。”我憋出一句客套话,非常不适应地与千手柱间握了握手,这位大佬一点也不客气,拽着我就到他旁边的位置,叫我坐下。
警局的白板画的乱七八糟的,是一些关于带土与鼬与止水的分析,鼬以止水为目标,止水已失踪,带土很可能是接触过鼬的嫌疑犯,还有那个到处乱跑的诡异的枸橘矢仓和几个不认识的人,以及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名单,这部分分析似乎直接打印成册了。非常意外的是,我还在上面看到了一张宇智波斑的照片。
“他……”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宇智波先生是……受害者?”
“不,是嫌疑犯。”副局长冷哼一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千手扉间副局长是柱间局长的弟弟,可是却一点也没有他大哥那副热情的样子,为人性格多疑,非常讨厌超越规矩的事情,比如让一个与案件无关的心理医生或者亲属——也就是我进入会议室,这件事让他一直都在瞪他大哥,他大哥反而一点都感觉不到,拉着我唠唠叨叨。
“斑,怎么说呢,是扉间十多年前就在怀疑的对象了,他们一直不对付……”柱间大佬痛心疾首,也对,一个是他亲弟弟,一个是他好兄弟,相互看不对眼什么的实在让他难办。
我纠结了好半天,小声说了一句让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的话:
“可是,宇智波斑这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快二十年了吗?”
5.
关于宇智波斑这个人,我了解的不多,只是听父亲说过一些。
这个人最初是和柱间兄弟俩一起考进警校的,一同进入的还有他的弟弟泉奈,四个人算是铁哥们了,在父亲嘴里,那可是足以让教官们气得吐血的组合。当然最出名的还是他那手擒拿术,论打斗,除了柱间大佬,当时就没有一个能摁倒他的。
硬要说的话,带土的梦游症失踪还真不是第一例,因为第一例应该是斑和泉奈兄弟俩。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泉奈被警校开除,没几年因病去世了。
弟弟去世第二年,斑放弃了毕业,也宣布辍学。当时据说柱间大佬当场要和他打,两个人鼻青脸肿,最后双双挨了处分。柱间是乖乖接了处分,斑是扔了处分不管了,直接从警校跑了。
三天后,警方在附近的河流里找到了一具尸体,经过DNA对比,是宇智波斑——虽然并没有人能想到这具骨龄能有六十岁的身体属于一个二十岁的警校辍学生。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那为什么宇智波斑是嫌疑犯?话说死时骨龄六十岁,失踪三天就能那么老了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奇怪的故事?
疑问越来越多,我问:“所以为什么现在确认他是嫌疑犯?”
柱间缓缓地看向了扉间,会议室里的警察们也缓缓地看向他们的副局长。
扉间平静地回视,大大方方地说:“因为大约二十年前,连环杀人案出现第十个死者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点蹊跷。”
大约二十年前,也就是宇智波斑失踪的第十个年头,连环杀人案的第十个死者被发现了。
这是一位大学教授,六十岁,死时一击毙命,看起来十分安详,半红半白的乒乓球拍直接贴在死者的胸膛上,然后致死的刀刃从这个标志上正当地刺下,造成致命伤。
这起案子刚好是扉间接手的,实际上他在升职到副局长之前干的一直是法医的活,尽管他学的不是法医学类,这就很离谱。他检查这具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点他很熟悉的痕迹。
怎么说呢,这种痕迹经常出现在他身上,他上学的时候经常被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追着打,每次上课外搏斗课的时候也是他被打的最惨,因为他比较擅长游击战而不是正面刚,经常就会被泉奈和斑围堵然后锁地上,大哥属于和他们势均力敌的那个,打完没有伤口不说还不会帮他反击。
这是警校最常使用的一种束缚手段,通常被拿来束缚正在死命挣扎的罪犯。
当然,扉间也没有一开始就怀疑到死人身上去,最开始的想法是“不会是警局内部出问题了吧”,悄悄地查了一遍内部,那段时间基本就是人人自危,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了法医大佬不爽快,生怕被领导拉去喝茶……后来查完,扉间大佬发现自己内部没毛病,还是外部的事。
于是柱间和扉间联手把这个案件接到了自己手里,一边是压制这起案件对于外界的影响,一边是总结现在已有的死者的共同点——柱间的眼睛可比扉间的犀利的多,一眼就能看出尸体上的痕迹何等熟悉。
这场案件在民众和普通警察眼中扑朔迷离,但在上层眼中,已经可以看得到真凶了。他们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宇智波斑要开启这一段恐怖的案件,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这一切,大概都要从尸体上获取信息了。
“所以……他们的共同点是……?”我吞了一口口水,这话题越说越不对劲,我感觉浑身都是冷汗。
柱间叹了口气:“他们的共同点……只有一个,就是身边曾有过精神分裂患者,有的自己就是精神分裂,有的是家人或者朋友。”
我想起了带土,他曾有严重的梦游症,甚至因此被判定过精神分裂,但他没有变成宇智波斑手底下的尸体,反而成了跟在宇智波斑身后的人。照这样想的话,鼬也被判定了精神分裂,却成了和带土有关系的人,还拐走了止水。
“但是,但是他们三个的行动轨迹丝毫没有重叠啊……”我满身冷汗,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扉间点了点地图,那上面画着带土和鼬的行动轨迹,尽管因为监控不彻底而断断续续,我还是看到他们的行动轨迹紧密贴合,勾勒出另一个人——宇智波斑的行动轨迹。紧接着,柱间大佬用一根红色笔勾勒出以枸橘矢仓为首的一些行动诡异的路人的行动轨迹。
很恐怖的事情发生了,看起来和案件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枸橘矢仓,他的行动轨迹七扭八拐,断断续续,断掉的地方由其他人接上,他们像是接力赛一样到处跑。去过斑的死亡地点,曾经过我家门外,曾路过我们的医院,走过了每一个受害人的死亡地点,到最后,整个地图看起来都是红色笔。
“这才是我们为什么始终找不到斑,也找不到带土的原因。”柱间大佬沉重地说,“有这么多看似无辜的人给他们跑腿,他们哪怕宅在家,也能完成自己的目的。”
不,不止这样,我看着地图,或许在场的其他警察们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我看着这份地图上不同颜色的线条,只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好几十号人的行动轨迹,而是一个人毫不掩饰地行动思路——我并不是说我察觉到了谁的目的、看穿了什么,只是觉得,这几十号人仿佛都长着同一个脑子一样,行动过于紧密贴合,以至于像是一个人。
莫名地,我想起了那句话:
“你听说过灵魂出窍吗?”
6.
那日参加过会议后,我开始频繁地做梦。
梦里,带土站在街那头看着我,眼神非常活跃,我想去拉住他,他就问我:“你是谁呀?”
“卡卡西啊,带土,我是卡卡西啊。”我十分诚恳地看着他。
“我不认识你呀。”带土也十分诚恳地看着我,“你认错人了吧,我叫阿飞哦。”
不,怎么可能呢,你叫带土,你十二岁的时候走丢了,你有梦游症,你……
我又骤然连口否定,不,这不是带土,因为带土不可能诱拐小孩,也不可能跟在连环杀人案的罪犯身后,面前的这个人虽然有带土的样貌,但是他叫阿飞,是应该被逮捕甚至击毙的杀人犯。
阿飞好像要走,他一转身,路边来来回回走动的人群就要把他淹没了,我急得满头大汗,口罩都不要了就去拽他:“你等等——”
手里确实拽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根右手臂义肢。再抬头,阿飞没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失去平衡,整个人都向我倾倒下来,我好像被压住了。
再一抬头,我没有被压住,阿飞仍然趴在地上。
我蹲下去,拍拍他:“阿飞?”
阿飞没有呼吸,他死了。
我慌张地丢掉了手里的义肢,猛然回头想要报警,就见琳站在我身后,面色平静地对我微笑:
“你未来会杀人,我说过,我看见了。”
()()()()()()()()()()
从刑侦转入玄学。
关于那些哲学啊灵魂出窍啊基本来自《梦游症》,方洋写的那四本,我看完觉得仿佛世界观都摇摇欲坠。这几本书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他写了什么恐怖的事件,而是每一个精神患者的话仔细想想都觉得好像有点道理,想反驳也找不到什么角度= =
所以宇智波家这波犯罪,属于精神患者的嗨皮。
下一章应该是柱间视角,彩蛋是带土视角的斑,日斩和大蛇丸,还有止水死亡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