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过我的人都追悔莫及之后》只叹丹心如流血

3、第 3 章

　　齐清被警察带控制住了。
　　强闯民宅，大抵是要被刑拘的——齐叔叔与齐阿姨也保不住他。

　　宋铎依旧腿软脚软，起不来身，还是老陈拉了他一把他才站起来的。
　　老陈扶着他，厌恶地瞥了一眼齐清：“啧，渣男。”

　　齐清无法暴起伤人，宋铎明显自在多了。他淡淡撇过去，道：“没事，明天我就搬家——他以后爱咋地咋地，反正跟我没关系了。”
　　一直没有动静的齐清却忽然盯住了他，慢慢咧出一个笑来，轻声道：“小铃铛，我们不会没有关系的。永远不会。”

　　“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警察夹着他向门口走去，他的脑袋便不依不饶地往后转，目光一直死死锁在宋铎身上。

　　齐清已经被制住，宋铎说话便随意的多了：“别了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你这种渣滓沾上半点儿关系了。”

　　齐清忽然笑起来，温柔甜蜜，像是对待恋人一般。
　　“我们一定会纠缠在一起的，”齐清对宋铎说。

　　“我会找到你的。”

　　一个年纪偏小的警察啧了一声，忍不住道：“你没看见人家对你避之唯恐不及吗？还成天的纠缠人家？变态吧？恶心死了！”
　　又安抚似的对宋铎道：“没事，这变态再纠缠你，就打幺幺零，我们帮你把他带走。”

　　宋铎态度很好地点了点头，道：“谢谢。”
　　他与警察告别，与老陈一道转身回屋。

　　偶然有极零碎的声音飘落在齐清耳中。
　　“......搬家吧，我前几天看了个挺好的房子，晦气。”
　　“......行，反正我也没什么要收拾的......”

　　齐清抿了抿唇，预备回头，却又在半道上克制下来。
　　他于是仅仅侧目，那两个人只在余光中一闪而过。

　　在这一刻，他心中真切地一闪而逝过一个想法，但不待那想法浮到意识浅层，便又被他自己按捺下，不再去触碰。
　　他被警察带走了。

　　老陈熟门熟路地摸到宋铎的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顺道把手上拎的袋子搁在茶几上：“给你带的早饭，啧，大概有点凉了，快点吃。”
　　宋铎拉开袋子，看了看内容，装模作样地抱拳：“陈兄，懂我啊。”

　　“快吃吧你！”老陈笑骂一声。
　　对于早餐，宋铎是有些怪癖的，他喜欢中式主食配西式饮品，而别人替他带饭，十有八九不会记得这件事的。

　　也就是老陈，相处时日久，才渐渐记住了。
　　宋铎将馄饨和焦糖玛奇朵一并拿出来，抠开盖子，在茶几上摊开，一面拆筷子一面提起正事：“对了，我新文大纲还没给你吧？”

　　老陈点了点头。
　　宋铎叹了口气：“都怪那个神经病......”他索性放下筷子，将沙发底下的电脑刨出来，开机，打开大纲，然后将屏幕转向老陈：“你要不先看看？”

　　老陈接过来：“行，你先吃。”
　　宋铎吃饭比较慢，在他咽下最后一口咖啡的时候，老陈也差不多将大纲看完了，把电脑还回去，干脆地拍板：“行，大纲没问题，你加油发。”

　　“得令。”宋铎笑了笑，将电脑转回来，十指翻飞，不片刻便将第一章给发了出去。
　　他站起身，抻了抻腰背，对老陈道：“你要不先回去吧，我出去看看房子。”

　　老陈也站起来，面上有忧色：“你还在这个城市里住？不换个地方？”
　　宋铎摆了摆手：“私闯民宅拘留不了几天，如果要搬到另一个城市时间不太够，况且，他大概也不会想到我还在这城市里呆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陈叹气：“嗨，反正我搞不懂你，你自便吧。”
　　他站起身，顺手提溜上宋铎剩下的垃圾，出了门。

　　确定老陈真的已经离开，宋铎脸上的笑意才一分分消退。
　　他坐在沙发上发了片刻的呆，然后慢慢起身，换了一身衣服，揣上证件，出了门。

　　他伸手拦下了一辆车。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很热情地问：“小伙子去什么地方呀？”

　　宋铎出神片刻，轻声道：“随便。”
　　司机师傅觑了一眼他的面色，发动汽车，一面慢慢的开，一面语重心长地道：“小伙子，失恋不可怕，你们不是说.....哦，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宋铎忍不住笑了出来。
　　司机见他如此，也松了口气，没再说话，就慢慢地开着车，绕着市区兜圈子。

　　宋铎坐在车后座上，出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那些被齐清勾起来的、难言的窒息慢慢褪去，等到下车的时候，他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他眉眼弯弯地划开手机，问司机：“谢谢师傅，多少钱？”

　　司机摆手：“不用钱，”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笑着道：“嗨，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呢。”
　　宋铎犹豫一下，也缩回手，承了司机的好心，只再次郑重地说了一声：“谢谢师傅。”便推门下了车。

　　司机看着那小伙子消失在人流中，笑着自言自语：“这就对喽！人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啊！”
　　他愉悦地哼着歌，打火，准备启动时又不经意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有五张红艳艳的钱，整整齐齐码在车的后座上。

　　——

　　宋铎被人群裹着，漫无目的地溜达。
　　这地方大概是个商业街，今天又恰好是周末，商业街人流倍增，几乎叫人感受到了一点窒闷。

　　他的目光扫过一排排各色店铺，最后在一处“x家”上停了下来。
　　门口叮铃一声响，中介热情地迎接上来：“您好，先生，您是要租房还是要买房？”

　　“租房吧，”宋铎想了想，比划：“那种一室一厅的，小区私密性比较好不能让外人随便进来的，有吗？”
　　中介的笑容加深：“当然，我们这儿有三套与您要求相吻合的，我带您去看看房？”

　　他不认识司机师傅将他带到的地方，这也不稀奇，这个城市里他有太多太多不认识的地方了。
　　第一个小区他便很满意，拍板定了下来，当场签了合同。

　　虽然这地方有些小贵，但他曾经靠着设计赚了不少钱，于是也不大在意房子的价格。
　　中介想必没见过几个这么爽快的，对待他的态度热情了不止一星半点，将他一直送到x家门口：“那先生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再找我。”

　　门外的天色已经暗了。
　　宋铎随口应下，踏入门外的薄暮中。

　　回到家时正是他平日的工作时间。他洗了个澡，一边擦头一边叫了份外卖，一面等着外卖一面码字。
　　他今天的状态似乎很不好，码着码着，心思便飘远了。

　　对，他的反应应该是这样的......
　　......不想进卧室，但是我的衣服怎么办？

　　不对不对，因为他与她是亲戚，所以......
　　......今天晚上没法在卧室里睡了，在沙发上凑合一夜吧。

　　回神啊，他很护短，而这件事......
　　......外头有被子吗？好像没有，那睡觉之前还是进一下卧室吧，正好把东西都打包一下，以后也就不用再进去了。

　　不行不行！你在想什么！这件事让他认识到了......
　　......要不让老陈帮忙？算了，总麻烦人家也不太好。

　　宋铎猛然扣死了电脑。
　　反正当真是半点码字的兴趣也提不起来了，索性把东西打包一下，明天早上可以直接拎包就走。

　　他进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很干净。他拿出手机看，果然，老陈在微信上告诉他自己叫了保洁。

　　卧室很干净，这叫宋铎稍微好受了一点。
　　但想起齐清在这里逗留过好长一段时间，对他做了那些事，他还是有些无法忍受。极快地打包好自己的私人物品，便抱着被子出去了。

　　宋铎在“将其他所有东西都留下不要了”和“叫老陈帮忙收拾一下反正东西是无辜的”中左右摇摆，最后选了第二个，打开微信告诉老陈：明天帮我收拾一下卧室里的东西吧，实在呆不下去了，谢谢啦。

　　老陈回的很快：客气什么。我遇见这么晦气的事儿也呆不下去。
　　宋铎将手机锁屏，铺开被子，把自己往里一卷，立刻便睡着了。

　　他做了一夜的梦，醒来时便全然忘记了梦的内容，但早起浑身冷汗手脚发颤，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梦。
　　刚刚九点出头。

　　这对于宋铎来说算是极早的了，他立刻打电话给房东，表示不续租了。
　　宋铎与房东的约是一月一月签的，他自己强烈要求的，并且为此每月多给五百，于是纵然稍嫌麻烦，房东也没什么意见。

　　现在才是月初，而突然变卦的确是宋铎的问题，为表歉意，这一个月的租他会照常付，给房东留出来找下一任房客的时间。
　　房东自然不舍挽留，但宋铎去意已决，兼他做的还算地道，他们散的很和平。

　　挂了房东的电话，宋铎便依次联系了老陈和搬家公司。他的行李不多，打包的很快，傍晚，他便已经坐在新的房子里了。
　　房子是好房子，甚至家具都几乎给配的齐全，只是刚刚搬过来，大包小包全堆在客厅里，显得有些乱。

　　老陈绕过一个包袱，上下打量着房子，啧啧称奇：“还是你眼光高啊，这种房子即使贵一点也值了。”
　　宋铎笑笑，打开电脑，顺便将手机调好页面扔过去：“请你吃饭，想吃什么自己点。”

　　老陈一把接过手机，玩笑：“那我不得吃穷你。”
　　宋铎口中无意识地应了一声，沉浸在了码字中。也是稀奇，前天晚上怎么也进不去的状态，今天进去的却顺顺当当。

　　吃过饭，宋铎继续润色他的第二章，而老陈也不久待，提上垃圾便出了门。
　　第二章他写得很有手感。

　　他最后读了一遍，自觉很满意，直接复制粘贴到存稿箱里去，发表。
　　宋铎顺便瞟了一眼自己的评论。

　　他是个中不溜的作者，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有几本到了两三万万收藏，却从没有破四万的。依照论坛的判定方式，大概是个二星作者。
　　因此，他的第一章，评论也只稀稀疏疏的几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最新评论：欸？作者这个脑洞......与现实联动吗？好新奇！
　　与现实联动？

　　这本的脑洞不算新，平平常常的豪门世家文，为什么会有人说新奇、与现实联动？
　　宋铎蹙起眉，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点开第一章，草草扫了一遍。

　　这一遍，叫他从头凉到脚。
　　“洛氏总裁将自己摔进松软的沙发中，仰着头，弯起眼睛笑了。”第一章写。
　　“他笑着，无声无息地对着天空开口——”

　　“我的创造者，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