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呜哦

3、第三章

　　“哟！好学生”
　　柯一夫和徐盼盼回教室，教室里十个人都没有，其中只有一个脑袋还抬着在写作业，正是何西。
　　这现象以前在初中不少见，在二中却是奇观，柯一夫忍不住调侃一句。
　　没有得到回应，他也没在意，自顾自拉开椅子翘个二郎腿刷短视频。刷了大概十几分钟，倏然抬头盯着何西。
　　柯一夫关了手机，伸长脖子把脑袋送到何西课本前，仔细观摩了会。
　　“西西你这字写得不错啊，秀气。”
　　“谢谢”何西面不改色视他如无物，语气客气而疏离，礼貌又冷淡。
　　“这么喜欢学习？又没多少作业，你能写这么久？”
　　“要你管”
　　这话耳熟，柯一夫用舌头在左脸上顶出一个鼓包，点点头把骂人的话咽回去。
　　“刘鹏太菜，跟他没前途。”
　　“菜鸡跟菜鸡，很和谐。”
　　“你——”柯一夫深吸一口气，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怎么一点志向都没有，不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吗？要不你就跟着我，以后在学校报我名儿，没人敢欺负你。”
　　柯一夫曲起手指在何西桌上敲了敲，他自觉自己的橄榄枝已经抛得够长了，这菜鸡再不顺台阶下来就等着挨揍吧。
　　何西终于肯放下笔瞅他一眼，“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帮我写检讨”
　　图穷匕见。
　　“你小弟这么多，还缺人写检讨？”徐西把停在自己桌上的手推回去。
　　“夫哥我帮你写”徐盼盼在另一边殷切地凑头过来。
　　“睡你的觉，怎么哪都有你？自己的写完了？”柯一夫瞪徐盼盼一眼。
　　小弟们和他一样，都有检讨。徐骄正焦头烂额呢，徐盼盼，，，柯一夫对她没那方面意思，能避嫌就尽量避嫌。
　　“叫你写就写，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大尾巴狼装不下去，柯一夫又恢复了你他妈文学。
　　“好”
　　“啊？”柯一夫怀疑自己没听清。
　　“好”
　　“啊，，，哦行”柯一夫好好坐回去，显然没想到何西这么爽快，早知道一开始就直说了，白费这么多口舌。
　　“不为跟你，为鸡腿。”
　　柯一夫眉头一高一低盯着何西。
　　我的魅力现在连一个鸡腿都不如了？
　　不对，怎么可能！果然这菜鸡脑子有问题，给大佬做小弟和一个破鸡腿，但凡脑子正常点都会选前者吧，绝对是菜鸡脑残。
　　我的魅力依旧一骑绝尘。
　　何西已经答应，柯一夫便不多纠缠，掏出手机接着刷视频。
　　“震震，我晚上不回家吃饭了”下午一放学，柯一夫就拉着徐骄和徐盼盼去外边吃饭然后去网吧开黑，原因无它，今天回去柯震撬锁都要进门打人。
　　“家里没饭吃吗？你妈做一桌子菜，还要去外面乱花钱？”
　　“换换口味，明儿记得来趟学校啊”
　　“什么？去学校干什么？你又犯什么事了？”
　　柯一夫果断挂断电话，把他爹的骂骂咧咧封印在电话那头。捉摸着今晚是十二点回去还是更晚一点，他觉得提着皮带在客厅堵他到十二点是他爹能干出来的事。
　　“哈哈大哥不怕天不怕地，就怕老子”徐骄在旁边揶揄道。
　　柯一夫直接赏他一个锁喉，“老子不怕天不怕地也不怕柯震震，不跟他正面刚那是心疼他免得他气坏了身子。”
　　“是是，信你信你。”徐骄嘴里说信，语气里柯一夫听不出一点信的意思。
　　柯一夫把他又摁矮了一截，“你给我好好说。”
　　“哎哟大哥饶了我吧！”徐骄被压得直作揖。
　　柯一夫这才放开他，揽着他脖子整个人靠他身上，“话说你检讨写完了？怎么答应出去玩？”
　　提起检讨，徐骄整张脸又不舒服起来，“害，那就不是人写的东西，嘿嘿我在网上找了个代写，花我30大洋呢！我都和她说好了，要写得好的话，以后都找她写。哎大哥，你需要吗？你要的话我让她再多写一份。”
　　“我谁？二中一霸柯大爷，小小一篇检讨还需要花钱？大手一挥一堆小弟上赶着给我进贡好吗？”
　　柯一夫脸皮三尺厚的特点全世界只有徐骄能盲目追捧。
　　“哦，大哥不愧是大哥，那下次可不可以帮我也收一份？”
　　徐骄两眼放光，满眼真挚，柯一夫却眼神飘忽不定。
　　“这个，，，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柯一夫一脸不耐烦又恨铁不成钢，变脸变得可谓迅速。
　　“呵，，，”知道实情的徐盼盼刚出了个声，就吃到一记眼刀，在柯一夫的淫威下蠕了蠕嘴唇，悻悻地闭上嘴。
　　“我们上哪吃？”虽然是柯一夫提的出去吃，但他目的只是为了躲他爸妈，对吃什么一点想法也没有。
　　“烤肉怎么样，我前几天在同城论坛上看到的，好像叫无敌烤肉。据说挺好吃价格也地道，最出名的是服务好，一桌一个服务员帮烤肉，打车过去十分钟。”
　　吃喝玩乐方面徐骄是柯一夫的军师，以徐骄为圆心，半径三千米画圆，覆盖的范围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行”柯一夫朝徐盼盼颔首，“盼盼呢？”
　　“我没意见”
　　“娇娇打车”

　　“您好！欢迎光临无敌烤肉，三位里边请”
　　接待员领他们到一个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可以吗？”
　　“嗯。”柯一夫把手机放桌上，“你俩点，我去上个厕所。”
　　柯一夫上完厕所站在盥洗台洗脸，镜子里映出某个瘦弱的身影从厕所出来。
　　他怎么在这？
　　几乎是下意识的，柯一夫一转身拽住对方的手腕。
　　“何西？”
　　正是何西，何西穿着无敌烤肉的工作服，黑色T恤扎进裤子里，瘦小的身板直挺挺的，原来耷拉在额前的头发被他绑起来随意放在脑后，那些短的头发绑不起来依旧垂在脑门上。
　　一扫邋遢气，一身利落还保留了三分凌乱。
　　那双眼睛没了遮挡，看起来更黢黑了。
　　“是你。”何西显然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柯一夫，脸上的诧异很明显。
　　柯一夫毫无掩饰地在何西身上上下扫了三回，“哦，在这打工啊。”
　　肯定句语气。
　　“是，能放开我吗？”
　　“你们这服务员接受指定吗？”柯一夫没动，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可以……你要干嘛？”
　　柯一夫轻轻松松拽着人出去。
　　“这不菜鸡吗？你俩怎么一起从厕所出来？哎不对，菜鸡在这干嘛？”徐骄刚点完菜把菜单给服务员，就见他家大哥从厕所拽了个大活人出来，关键菜鸡这么一收拾居然还挺好看，就是太瘦了点，再多点肉应该会更好看。
　　不对，徐骄快速摇摇头，想什么呢。
　　“瞎啊，看他衣服，在这打工呢吧。”徐盼盼视线在何西被拽着的手上停了半秒，又赶紧收回来捞热水壶过来烫碗。
　　“抓他过来烤肉。”柯一夫放开人，把碗丢给徐骄让他烫，轻轻瞥了眼何西，“熟人来烤，自在。”
　　“我只负责上菜收桌，不烤肉。”何西退一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旁边等着给这桌烤肉的小姐姐跨一步站在何西前面，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笑脸“还是我来烤吧，他不会烤，会打扰各位吃饭的兴致。”
　　柯一夫靠在椅背上，左脚搁在右腿上，掏出根烟点上，歪着头还是盯着何西，“没事儿，我们是同学，烤成怎样都不介意。”
　　“不烤”转眼何西的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上菜的推车上。
　　“这……”小姐姐有点犹豫。
　　“不烤？那算了，我们去吃别的。”柯一夫抓起手机，冲对面的两人使了个走的眼色。
　　“哎等等等等，何西你等等我去问问老板。”已经进门的客人都能给送走，要是老板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扣工资呢，小姐姐一路小跑找老板去了。
　　何西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愠色。
　　“你为什么非要我来烤？我没有哪里招惹到你吧？”
　　“菜鸡说话小心点，大哥让你烤是看得起你。”徐骄把烫完碗的水往何西身上泼。
　　谁对他大哥有恶意，他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
　　“娇娇，过分了啊。”柯一夫把他手里泼完水的碗拿过来，顺带瞪了他一眼。柯一夫沉吟思索了一会。“没有，你现在是我小弟还给我写检讨，让你来烤是对你好。”
　　你他妈你家对你好是这样的，一朵奇葩。
　　“我、不、是、你、小、弟”
　　“大哥算了，他来烤确实影响食欲，怎么找他写检讨，还是我网上找个人写吧，保证精彩生动。”刚被柯一夫训了，现在说话都闷闷的。
　　“何西”
　　刚刚的小姐姐火急火燎地又跑回来，凑何西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在他肩上拍了拍，把他手里的推车推走。
　　何西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拿起柯一夫桌上的烤肉夹和剪刀。
　　柯一夫嘴角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低下头憋了会，又猛抽一口烟，冲何西吐了个干净。
　　滋滋滋
　　油烟裹着肉香扑着何西的脸，四面八方冲着何西的鼻孔挤进去。
　　“还没吃吧？”柯一夫夹了一块烤好的五花肉蘸蜂蜜芥末酱一口吞了，“斯哈——烫！”
　　何西夹了一块五花肉补上空位。
　　“大哥，我们这不是吃着呢么？”
　　柯一夫屁股往里挪了挪。
　　“哎你……”何西猝不及防被柯一夫拽下来坐在他边上。
　　柯一夫把何西手里的东西顺过来丢徐骄面前“这么闲那你烤”
　　“大哥！”徐骄也琢磨不透他大哥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这顿饭吃得很憋屈。
　　徐骄和柯一夫对视几秒，终于败下阵来，死死瞪着何西接过烤肉的活。
　　“吃”柯一夫用筷子指指烤盘里的肉。
　　“没碗。”何西又站回去
　　烤肉店几个人上几套碗，多加碗筷得付钱。
　　“再加副碗筷。”
　　刚刚的小姐姐顶了何西的班，现在正在给隔壁桌上菜。送完菜赶紧又送了一副碗筷来。
　　“何西，你怎么回事？就站这看着客人自己烤自己吃，工资不想要了？”小姐姐在何西背上轻轻拍了拍，又对他们三个人赔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这我们何西真的不会烤，要不还是我来吧？”
　　“他自己想烤，你忙你的。”
　　自己想烤的徐骄“……”
　　“好的好的”客人自己想烤的情况也是有的，小姐姐推着车又去送下一桌菜。
　　“吃”柯一夫一巴掌又把何西拽下来。
　　“柯一夫！”
　　何西忍无可忍，一把拽住柯一夫衣领把他拉自己面前，近得鼻头都要碰到了。
　　“何西！放手！”
　　徐骄也忍无可忍，拿带油的烧烤夹指着何西，烧烤夹上的油自由地飞了两滴在何西地工作服上。
　　柯一夫盯着何西的眼睛，抬手挥了挥示意徐骄坐下。
　　“你如果实在看我不顺眼，随便找个角落把我揍一顿就好了。侮辱我？食堂、检讨、烤肉我都认了，还要害我丢掉工作？你怎么能……能这么坏？”
　　店里的服务员不服务，还在工作时间坐下和客人一起享受美食，实在不是什么让人心情愉悦的画面，特别是对老板。
　　柯一夫直接气笑了，我这不明摆着要请他吃烤肉？瘦成这个样子，柯大爷我是可怜他，真她妈不识好歹，活该被人揍。
　　“靠！行行行，你站着，徐骄给他烤”
　　柯一夫夹一块五花肉，连酱都没沾直接送嘴里，结果刚送进去一秒都没有又吐了出来。不解气
　　“靠！菜鸡。”

　　七点半。
　　三个人吃完饭，沿路散步消食儿，往不明网吧走。
　　“大哥，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个菜鸡除了长得还有点姿色简直一无是处，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他都那样了，居然还忍得下去。”
　　“嗯……大概真的是因为他好看。”
　　“大哥！”
　　“噗”柯一夫伸手在徐骄头上揉了揉，“娇娇吃醋啊？傻逼！我就是看他现在是我同桌，给我写检讨，还有阳阳委托，才看他两眼。而且他人闷得跟头牛似的，好欺负。放心吧你才是我的好兄弟。”
　　“真的？”
　　“啧，连我都不信？再说，人家自己都说了我那是侮辱，你怎么就看出来我对他好了？盼盼说得对，你他妈是瞎。”
　　“信！大哥对人好我能看不出来？是菜鸡太不识好歹了。不过为什么菜鸡是你同桌？硬要说的话也应该是徐盼盼吧。”
　　“我和盼盼都隔讲台遥遥相望了，菜鸡坐中间第一排，离我最近勉强算同桌。”
　　“哦”
　　“你们去吧，我回去了。”徐盼盼重新绑紧头发。
　　社会拽姐徐盼盼有个人尽皆知的习惯，每天九点前必回家。
　　柯一夫颔首，勾着徐骄走了。

　　“救命……不，不要，求求你……”
　　徐盼盼站在一个独栋的别墅前刚准备开门，听见声音脚步一顿，竖起耳朵顺着声音觅去。在花坛里。
　　“喂，吵什么呢？”
　　三个中年男人高矮胖，干事情被抓个正着手忙脚乱地扯衣服就要跑。胖男人一回头，看清楚来人脸上的恐惧顿时散了转为惊喜。
　　“别慌，娘们，辣的。”
　　“是啊特辣。”徐盼盼撇撇嘴。
　　胖男人还没从加菜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菜转眼已经到他面前挥拳直冲门面。
　　“靠，臭婆娘！”胖男人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力气这么大，一拳冲得他往后跌进绿化丛。
　　高矮男人回过神来，各自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冲过来。
　　徐盼盼侧过身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擒住高男人的手用力一掰，同时抬脚对准矮男人胸口踹了过去。
　　“啊！！”男人吃痛，刀应声掉落，他的手被掰出一个奇怪的角度。
　　巨大的冲击下矮男人退后几步，揉着胸口，徐盼盼也趔趄两步，松开高男人。
　　空气中幽幽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眼看胖男人就要爬起来，徐盼盼赶紧抓住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往自己家跑。
　　开门落锁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