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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抓药,买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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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娘的态度忽地格外热情,她挽过夏无双的手,柔情款款地握着,声音柔得似能滴出水来。
“你这小姑娘遇上我定是缘分,换了旁家药铺,将这宝药抢了去,你又能去哪儿伸冤呢?”
她又扣上了只手,在夏无双手背上抚了下:“这宝药的我也暂时说不出了价,你不如先将它放我这儿,改天有个拍卖的场,里头尽是些达官贵人,待我卖了再与你分成。”
夏无双鸡皮疙瘩都窜了起来,好在这一通温柔攻势下,她并未全盘应下,而是仍留了个心眼。
“既然这药你暂时不卖,那我拿回去,改天带给你也是一样的。”
朱娘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一计不成也不气馁,眼珠一转又套起近乎。
“你拿回去也好,但你瞧,有我师兄-就是朱大夫在,我们也算知根知底,你既应了我,便也别卖给旁的药铺了。”
夏无双明白她是怕人抢了生意,可眼下她也确实信不过旁的药铺,便点点头,同意了。
朱娘水袖一挥,扯出了截纸笔,当即便立下了字据。
她本意是三七分,若非自己的人脉与实力,这丫头早让人骗了去,自己多挣点也是应该的。
可她哪知夏无双早已暗中问过了系统,将她的心底价摸了个一清二楚,咬死了四六分不放。
朱娘也不知这丫头是懂行还是胆大,不过四六分她也有得赚,便也不再计较。
一场交易谈的二人都心满意足,收了字据后,夏无双将那山参换成了现银五两。
鉴于二人的合作关系,抓药时朱娘便没收她的银钱,见她的脚受了冻伤,还遣车将夏无双送了回去。
夏无双还是头一次坐在轿上招摇过市,路上恰巧经过了早集,她便唤停了车夫,只身下了车。
吸引她目光的正是个卖家禽的摊子,鸡鸭鹅吵声一片,还有头小牛不安地打着响鼻。
那摊贩手里倒拎着一只老母鸡,那鸡虽老,毛皮确是油光水滑,唯有只鸡脚扭了个不自然的角度。
夏还椟重病初愈,最适合喝些参片鸡汤,补补身体。
集市已近尾声,人流稀稀拉拉,那摊贩的吆喝声中明显带了几分焦急。
本是好好的老母鸡,偏生送来的路上折了腿,下了集再卖不出去,拿回家也养不活了。
看出他急着卖,夏无双反倒先俯身,不紧不慢地挑了只康健的老母鸡,拽着翅膀拎了起来。
那贩子心急如焚,就差将手中的鸡递到夏无双鼻尖了。
“客官您看看这只,这先前可是我们家最好的老母鸡,足足有五个年头了。”
夏无双故作嫌弃,推开道:“我是要送人的,缺胳膊少腿的怎得拿得出手?”
那贩子一拍大腿:“这样,客官您手里那只才三年,二斤六两,两百文钱。我手里这只三斤的,年头也久,要三百文不在话下。”
他干脆道:“您若是这两只全买下,三百五十文钱,我也正好收摊。”
夏无双一盘算,这价格还真是不能再划算了,一手交银钱一手拿鸡笼,春风满面。
临走时,那摊贩也开始收拾摊位,夏无双眼尖,看得他拎了个木桶,里面装得满满的鸡爪。
她忙叫住摊贩:“你从哪儿弄来这些鸡爪?”
那贩子刚卖出了大难题,心情大好,咧开嘴角解释道:“大户人家讲究,买鸡时都让我们收拾好了,剩些碎肉我们拿回去拌成饲料,猪就要吃些油水才长得快。”
夏无双心中一痛,万般好吃的鸡爪竟落得个喂猪的境地。
不过,既然这儿的人没有吃鸡爪的习惯,待她做好了拿出来卖,必然是独一家的新鲜吃食,不怕征服不了边城人的味蕾。
心念电转,她干脆让那贩子开了个价,要把一整桶鸡爪子买下。
那摊贩闻言动作一顿,又是买伤鸡又是买鸡爪,这姑娘怕是文殊菩萨派来给他送福气的。
最终夏无双在摊贩千恩万谢的拱手中,连着桶一并花了五十文钱,那贩子连桶都没让她碰一下,拎着桶和鸡笼,给她一路送到了轿上的车夫手中。
夏无双也上了轿,夏还椟初病发时,买不起补药的捉襟见肘仍历历在目,她当时便想着要多攒些余钱。
买下这些鸡爪也是为了将小吃摊开大,多得些银钱。
正当她思考着怎么卖鸡爪时,轿夫却忽地绊了一下,整个轿辇一颠。
随后便闻车夫恼怒的骂声:“要死便滚远点,真是晦气。”
夏无双掀开轿帘一看,竟是前天吃了她糠团子的殷梓臣。
刚刚那阵动静大概是车轮绊到了他的脚,他抱着只脚呆呆地坐在原地,面色灰败,眼神也没了前些日子的镇定自若。
“系统,他是怎得了?”
系统小声冒泡道:“宿主,目标生命值偏低,急需补充食物。”
看来是饿得神志不清了,夏无双皱了皱眉头,前些日子她还收了他的声望值,此时断然放着他不管的道理。
可她这次出门走得实在是急,身上一颗粮都无。
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问那气头上的车夫:“这位大哥,你身上有食水吗?”
那车夫登时臭着脸回了头,撑着硕大的鼻孔哼出口气。
见夏无双递出十文钱,他才面色和缓了些,摸出个玉米馍馍,想了想,又拿出了个水囊。
夏无双却是肉疼得紧,十文钱,都能买两个白面馍馍了。
人命关天,倒也顾不得其他,她俯下身子,托起殷梓臣的后脑勺,便将水囊送到他嘴边。
殷梓臣又饥又渴,本已昏昏沉沉,一只手放在后脑要害,他也没起什么警惕之心,反倒觉得舒服得紧。
正当他又欲沉沉睡去时,一股甘霖却凑到嘴边,缓慢地滋润着干涩如火燎般的喉咙。
殷梓臣的求生欲忽地被激发,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双手抬起,抢过水囊便灌了个干净。
一袋凉水下肚,他意识也清醒了许多,一抬眼便看见先前给了他吃食的阿双姑娘蹲在面前。
她这次倒乘了个轿辇,还有个车夫正面色不善地瞪着他,可这姑娘衣着仍粗简,想来是有了段奇遇。
殷梓臣收回视线,却扫见了她手中的玉米馍馍,眼神登时便挪不开了,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腹部大声嗡鸣着抗议起来。
“你快些吃吧。”
待到馍馍被递到他手边,殷梓臣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丢人的事,他身体一僵。
好在那小姑娘送完吃食便转身上了车。
见整辆轿辇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又羞又恼地狠狠咬下,柔软香甜的滋味却让他再忍不住,埋头苦吃起来。
“收获人物殷梓臣的感激,声望值+20.”
夏无双觉得系统这几日零零碎碎的声望值响个不停,就连刚刚买鸡的摊贩,还对她起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敬意,为她添了5点声望值。
今晚她定要好好看看声望值数据面板。
有了车轿就是不同,夏无双觉着自己屁股刚沾软垫没一会儿,便到了家门口。
灶屋没人,她思酌着如何解释买鸡的银钱来处。
想着大不了便说是朱郎中送的,她便径直推门进了里屋。
一进屋却不得了,夏依首正靠在墙边面色黑如锅底,而躺在床上的夏还椟也面色凝重。
夏无双顺着二人视线望去,自家残缺小柜上,赫然摆着一份药包,看来是朱郎中来过了……
朱郎中趁她不在来过了!
见她进了屋,夏依首眼神微转,沉声开口,面色阴霾密布:“阿双,听说你上山采药了?”
夏无双那曾想过会露馅得这般快,一时间想不到旁的借口,只得硬着头皮点了头。
她本以为会被厉声呵斥一顿,夏依首却收了浑身气势,长叹了口气,整个人现出颓然之势。
“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用,这次若非你采药,阿椟的身体便再难痊愈了。”
听着他的叹息,夏无双心里发慌,忙道:“先前都是大哥养家照顾我们,我也该做些事的。”
此时夏还椟见二人气氛凝重,费力地侧过头,也半喘着勉强出声:“你们若是还觉得无用内疚,我便别活了。”
他此时说话已不再止不住地咳,可仍全是气音,干哑如一片片落叶在割着喉咙。
见他精理不济仍想些玩笑话,夏依首也不再丧气,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进了灶屋,准备拾掇午饭。
夏无双也跟了过去,趁机将卖药一事跟他从头到尾兜了底。
听闻药已经配齐,家中还有了余钱。夏依首虽对她上山之事仍有后怕,却心下放松不少。
自夏还椟病倒后,便四处要用钱,朱大夫看诊虽便宜,但长久下来也是吃不消的,夏依首虽嘴上不说,但仍心底不断发愁。
直至现在,他才全然放下心来。
一口气交代完,夏无双也不必再顾虑什么,大刀阔斧地开始准备炖鸡。
杀鸡之事自然由夏依首代劳,夏无双先让他将那只断了腿的老母鸡处理了,而另一只先放院里养了起来。
她自己则是烧水,将鸡烫成了白花花的一只,放到了案板上。
那摊贩果真没有骗她,这老母鸡骨头极硬,一看年头便小不了,一刀下去菜刀差点卷了刃。
古代鸡都是散养的,夏无双扯着皮将骨肉分离,便见肥肥的一层油膘,内里裹着的瘦肉却万分紧实。
她大喜,这种鸡的油膘炖了汤又香又补,而肉却仍紧实有嚼劲,喝汤吃肉两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