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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一万七千分之一的奇迹【31】 ...
“请等一下。”
一只穿着制服的手臂拦下了伊达航和神林贵之,将羽生君怀单独隔了起来。
被拦下的羽生君怀回过头,只看得到那人的侧脸。
有些眼熟。
我在哪里见过他。
伊达航停下脚步,将嘴里的牙签换了个边叼着,继而看向那位有些面生的警官,“这是做什么?”
男人单手从制服口袋里掏出证件和文件举到他们面前,解释道:“打扰了,我是公安部的警官,奉命配合警视厅搜查一课警部羽生君怀共同办案。”
文件盖着公章,证件也没用问题。
小林川枫。
羽生君怀眼神微动,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
证件,还挺新。
刚调任不久吗?
“更加具体的事情还请原谅我无法告知,吉田城的审讯由羽生警官配合我们进行,至于您们二位。”小林川枫收起证件,向后一步侧身示意道,“关于刚刚的审讯,还请二位麻烦去进行交接工作,方便之后的线索交流。”
“欸——可以哦。”
羽生君怀对此没啥意见,甚至没有多问几句具体情况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看起来就是没心没肺且贼好说话。
“没问题吗?”伊达航微微皱起眉,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通知明显抱有异议。
开玩笑,这人抢案子都抢到家门口了!
“没问题啦,毕竟这件案子的明面代理人还是我们啦。”羽生君怀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班长,这可是我们的地盘。”
是占优势的主场战斗!
“你这语气听起来倒不像是在交接案子。”
“像不可告密的地盘交易?没事,他们要是真敢抢我们就把他们连人带部门丢出去。”
羽生君怀比了个准备手势,那模样仿佛在说,但凡伊达航真表达出了不乐意,或者对面有着强硬态度,羽生君怀分分钟就能给人连铺盖带板凳扔回公安。
公安?谁是公安?我直接一个滑铲再见了您嘞!
伊达航按住他的肩膀,唯恐他真的给人家扔出去。
开玩笑的,宿海遣椋这个壳子是公安羽生君怀这个芯子可不是。
至少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目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羽生君怀转过身,重新面上了小林川枫。
男人身形高挑,比他至少高了半个头。穿着皱皱巴巴的制服,目测已经连轴转了四五天,眼下的青色能直接和隔壁动物园的胖达碰一碰。
面色冷峻,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有的只是打工人被案件折磨到麻木的空洞!
只不过……
这个样子至少都有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了吧。
太可怕了,公安。
羽生君怀的眼神越发诡异。
他们是已经把睡眠这种生理必须品都进化掉了吗?
斯国一,这真的是人类吗。
“感谢您的配合。”殊不知已经被打上非人标签的小林川枫公事公办地为羽生君怀打开门,自己则站在门口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这次的审讯搭档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羽生君怀的眼神越发怜爱了。
“多谢。”羽生君怀点头致谢,迈步走了进去。
门后只有一人,本次案件的头号嫌疑人——吉田城。
男人似乎刚从某处会场匆匆赶来,根据衣物和妆容推测出应该是公司内部的董事会或者新闻发布会。他此刻正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单手手铐和座椅拷在一起,高定西装皱皱巴巴贴在身上,做着和自己那身衣服完全搭不上边的行为
就好像一能骑着鬼火把隔壁部门气到直骂娘的暴走族,纹身还没洗干净呢,就给自己塞西装里面滚出去装职场精英了。
违和,着实违和。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吉田城单手撑着下巴朝他看了过来,没心没肺地咧开嘴灿烂一笑,活像个浪迹风流场的纨绔子弟,风流十足的公子哥。
咦——
羽生君怀也露出了模式化的微笑,缓慢地走到桌子的另一端坐下,气定神闲道:“您好,我是东京警视厅的刑警羽生君怀 现就吉田舜被害一案对你进行例行审讯。”
“哦?”毫无形象可言的公子哥满不在乎地把头一歪,没骨头一样晃了晃手上的银手镯,“难不成你们是怀疑我对自家老头子下的手?”
金属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室内,手铐反射的光泽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在羽生君怀的眼前摇晃。在吉田城不屑的眼神中,羽生君怀慢慢悠悠的反问道:“都用上紧急抓捕了,您觉得我们是专门来请您品尝警视厅楼下饮料机的速溶咖啡吗?”
手铐都拷上了还能怎么觉得?
吉田城小动作一顿,眼皮一直抬上下审视了一番对面坐得笔直地青年警官,而后略有些目中无人的冷笑一声。厉声道:“是吗,不过我觉得审讯这种事情至少应该有两位警官同时在场才显得公平,我倒看不出来东京警视厅什么时候这么缺人了?”
“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男人的双手自然搭在腹部,翘着二郎腿,“被警方传唤这种事情传出去会对公司的脸面造成影响,我可不想因为你们的失职惹上烂摊子。”
“怎么会?”羽生君怀拿起旁边的一次性纸杯给他倒了杯热茶,“警方的行动有着绝对的保密,不是吗?”
“您还真是把那些记者看的太简单了啊。”吉田城摆摆手,拒绝了羽生君怀递来的茶水,“说难听点,他们就是群阴魂不散水蛭,一旦被缠上不被吸点血可是决不罢休,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罢了。”
羽生君怀将那杯被拒绝的茶水放到一旁,反手翻起了一开始就放在桌上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认同地附和道,“这样啊,听起来可真是麻烦呢。”
“不过如果是吉田先生你自己将行踪透露出去的话,那么性质就不一样了。”
羽生君怀话音落下,吉田城却忽然没有向之前几次一般对答如流的和他耍皮,而是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吉田城的反应也很快,立刻便耷拉着一张脸没好气道,“不知道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吉田先生。”
青年警官从文件里暂时抬起头来,面上微微笑着,一双鎏金色的眼睛平静的注视着面前的嫌疑人,“您应该明白,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哪怕是警视厅厅长来对您进行传讯,您也有资格拒绝。但您没有。”
“这很简单,因为您不知道我们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所以才会答应审讯来拖延时间,趁机在暗处转移一些——
——不为人知的东西。”
话音落下,审讯室内的空气再次陷入了静默。
双方的视线在半空交汇,羽生君怀看着吉田城率先错开视线低下头,勾起嘴角冷哼一声。
“我还当是前几天找过的姑娘又来闹事了呢。”他摸了把脸,满不在乎道:“警官先生,您大概也知道像我这种纨绔子弟身上的风流债可不少呢?这次又是哪个姑娘怀了孕?还是说哪个混混打了架又搬出我来做靠山?”
“这种事情直接找我的律师就好,钱这种东西我可不在乎。”
羽生君怀看他的眼神怪异了一瞬,他眨眨眼,自然的将这份异样压了下去。
吉田城爱玩这不是什么难搞的资料,就光他手上送来的消费记录里,满满一页都是吉田城出入会所所花费的大额支出。
但是这是真敢说啊。
羽生君怀叹口气,直接将桌子上的资料随意一丢,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啪’。
“别演了,看着都累。”羽生君怀坐直了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倾,直接了当的挑明了现状,“放荡不羁的公子哥?您倒是会给自己立人设,谁家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会在公司掌权人离世后飞快上位,几乎是没几天就从您母亲的手下控制了大部分股份,甚至还有余力稳住媒体和顺带调查清楚了自家父亲的死因。这份效率哪怕是放在警视厅都是相当的高效。”
“因为预料到父亲死亡的结局所以一直藏拙只为麻痹您的母亲来为自己争夺优势,还真是忍辱负重。”
吉田城嘴角的笑意一僵,原本松散的体态无意识的缓缓发生转变。在他自己也没发现的情况下,逐渐流露出在公司动荡时期稳住大局,独属于商人的精明。
人在遭遇一些危机时,会下意识的用自己最为熟悉或最为得心应手的样貌去对待。
“我认为这件事属于我们家的私事,警官先生。”吉田城皮笑肉不笑道,“如果您对这个感兴趣,签的就不应该是搜查令,而是媒体们的八点档采访问卷。”
“过奖了,在下暂时还没有那种方面的想法。”羽生君怀配合的演了起来,“所以现在可以正式进行谈话了吗?吉田先生,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去隔壁交通部门给您借个麦克风。”
羽生君怀看也不看桌子上的那份资料,直接了当的插入话题,“首先,非常感谢您自掏腰包的鼎力相助,您提供的证据非常全面,完全可以确定平宫俊夫就是杀死您父亲吉田舜的头号嫌疑人。”
“但我们还是很好奇,您是怎么在警方之前找到这么全面的证据,其中有些东西经由公安坚定,可不是一些正当渠道就能被发现的。”
“啊,没有说您不好的意思。”羽生君怀抱歉的拍了拍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说您犯得事情跨度之广,光靠搜查一课居然还没有办法直接去下定义欸。”
吉田城同样报以微笑,“但您也不能否认证据是假的不是吗?”
“当然不能,因为事实就是事实。”羽生君怀嘴角的笑意不减,眼神里的笑意却早就退了个干净,只剩下审视时的冰冷。
“但问题出在,平宫俊夫以同样的手法被人杀害,甚至牵扯出一堆复杂的事情。”
吉田城也懒得多装,“您的意思是怀疑是我杀的平宫俊夫?”
羽生君怀否决他,“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吉田城立刻反驳,“凡事要讲证据,警官先生。”
“不要急,证据会来的。”羽生君怀向后一靠,整个人懒散的瘫坐在椅子上,“不过说起来,您好像很在意您的妹妹,不是吗?”
吉田城双手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我认为这件事应当和她没有关系才是,您是想用小野来威胁我来认罪吗?”
“怎么会呢?保护公民的生命安全可是我的责任。”羽生君怀双手指尖向上交叠在腹部,“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不会。”
涉及到家人的安危,原本还能装着表象的吉田城彻底冷下了脸。
“至于那个别人,就让我们暂称他为‘C’如何?”
吉田城眸光一闪,面不改色的示意羽生君怀继续说下去。
羽生君怀:“C在大阪炸毁了属于某人的财务,将一份信息透露给了平宫俊夫,欺骗加挑唆地让他杀死了吉田舜,这件事就是这么简单。”
“在这之后,C又利用了一无所知的你,将平宫俊夫翻脸杀死吉田舜的假象告知于你,用同样的方法挑唆你杀死了平宫俊夫。并留下纸条,试图将平宫俊夫的死祸害在冬月组黑吃黑的头上。只要警方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冬月组就会被扳倒,而你也会因为C的庇护,将罪证全部推到死去的平宫俊夫的头上,以此来彻底摆脱冬月组的合作。”
......
吉田城立马失笑道:“您是说我真的杀了平宫俊夫?您可真会开玩笑。”
他摊开手,装似无奈,“那段时间我忙的团团转,哪里有时间去管他做了什么,就连他杀死我父亲的证据我也可是第一时间拜托我的妹妹交给了你们,我哪有动机要往你们的枪口上撞。”
羽生君怀反驳,“无意义的嘴硬是没用的,这样只会浪费刷时间。”
“还需要我们来提醒你吗?”羽生君怀从口袋里翻出一沓资料甩在桌面上,光滑的照片纸顺着他的力道在桌面上滑行,一路滑倒了吉田城的眼前。
吉田城只是看了一眼便匆匆转移了视线,佯装镇定的注视着羽生君怀的双眼。
“太巧了,我们这边刚来到您家里进行调查,您那边就来了人给我们送了资料,不觉得太过突兀了吗?”羽生君怀拿起一张照片晃了晃,“照片上的人您总该认识吧,这可是您的准妹夫,吉田家二小姐的未婚夫啊。”
“您把雇凶杀人的证据全权交给了他代理可真是信任他啊。啊,不如让我们来猜猜他是哪边的人呢?”
羽生君怀合起双手,左右小幅度的摇晃着上半身,语调轻快,“是哪边呢?是哪边呢?”
吉田城握紧了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混着手心里疯狂分泌的汗液。
“啊,想到了。”羽生君怀猛的一拍手,将吉田城从紧张的心情里暂时拉出,直直面上他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看着吉田城逐渐崩坏的表情放慢声音,一字一句道:“是,乌,鸦,啊。”
一滴冷汗顺男人的鬓角留下,打湿的碎发粘稠的贴在脸上。
——
“人已经抓到了,宿海警官。”
一名公安看着押送到警车上的男人,扭头冲靠在角落里的男人说道,“要将证据送到资料室吗?”
男人点起一支烟,将那明灭的火光夹在指尖,他偏了偏头思考了一瞬,温和的笑道,“不了,叫人送去搜查一课就好。”
“搜查一课,您是认真的吗?”
“怎么,不行?”宿海遣椋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遮使他半张脸都让人看的不是那么清切,“那边有咱们的人接应,嘴上有个把门。不要那个眼神,部门之间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才是,知道吗?”
警员:“......虽然您说出的话有些跳跃,但您说的是!”
“欸,这才对喽。”宿海遣椋看了眼手表,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还有事要办,后面就全权交给你们了。”
“欸?”
男人拉上墨镜,挡住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潇洒的冲他一摆手,“要加油哦,回见。”
警员:......
就,走了。
......
但警官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的!”
小警员干劲十足的给自己打了个气,“我会办好的!”
这一嗓子穿透力极强,给走了老远的宿海遣椋吓得脚底一滑,好险没给自己来个屁股蹲。
年轻就是好啊,干劲十足呢。
甩手掌柜‘宿海遣椋’快步离开了现场,直到重新坐上了一辆停在暗处的汽车才松了一口气,单手扶上了耳边的耳麦,“怎么样,没问题吧?”
耳麦那边的声音里夹杂着风声,耳麦的主人似乎是在赶路,“没问题的hiro,放轻松,他们也都第一次见宿海这个人没人会发现不对的啦。”
诸伏景光撕下易容假面,只留下那双棕色的美瞳还没来得及摘,“我知道这些君怀,我是说我刚刚的表现应该和后面能对上吧。”
“大概是没问题的,只是缺了一点。”
“什么?”
“你笑得太温柔了,显得没有那么欠揍。”
诸伏景光解变声器的手一顿:“????”
——
“前面我们也提到了,区区一份药物资料的泄露就值得双方这么大动干戈,甚至不折手段的想要将所有泄露秘密的人灭口,这份药物资料就真的只是普通的药物资料吗?”
“毕竟私下进行人体实验和涉及非法交易的事情一旦泄露,这可是一项天大的丑闻。”
“C炸毁了与你们进行交易的冬月组的资产,此前也杀死了大山辉并嫁祸给桑田组,为的就是借冬月组的手吞并桑田组,给他们留下一个良好的交易印象来获得他们的信任。”
“与此同时他派人猎杀了关于知晓实验行动的全部人员,使你们之间的交易全部被压在了那份资料上,进而更好的在与你们的交易里占为上风。”
“也就是这样,害怕交易失败的冬月组才会同意配合他在东京制造骚乱,为他们吞并桑田组制造时间和机会,并在事后对桑田组进行栽赃与陷害。”
“顺带散播谣言,将矛头全部指向了一个手握他们全部犯罪证据,却因为自私自利而迟迟没有进行公开的警官,也就是——”
羽生君怀将手搭在了自己的左胸前,“——我。”
“毕竟他们需要一个镇定剂来证明价值,而羽生君怀刚好就是那个倒霉蛋。”倒霉蛋本蛋的羽生君怀砸了下嘴,苦恼的叹了口气,“被当枪使了呢,真不爽啊——”
不爽极了!!!!
“但可惜,羽生君怀不光没死透,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你们面前,啊呀啊呀您看起来可真是意外,不要拿那种看奇怪的东西的眼神看我好吗?”
羽生君怀笑的越发灿烂,“真是让人讨厌透了。”
吉田城:......
“那么第二个问题来了,吉田舜为了拿冬月组当跳板接近那个组织,将药物资料分成了三份。您一份,他一份,还有一份交给了冬月组的组长。可现在属于吉田舜的那份交易的资料你们却迟迟拿不出来,你们又不想失去卡慕背后组织的支持,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下姿态去交易,甚至是转移资产到国外,交出了手中全部的药物的资料,只为稳住他们继续进行交易。
“但可惜,交出所有底牌的您也就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如果在此时您因为这件事二锒铛入狱,必将会给冬月组带来威胁,使他们会在和卡慕的交易中一再放低姿态。也就是,交出他们手中的所有资料。”
“至此,冬月组也同样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被他们吞并也是迟早的事情。”
“可真是好计策啊,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双方人马白给他打了这么久的白功,如果不是消息灵通,恐怕还真就让他们脱身了呢。”
羽生君怀面色冰冷的赞叹道,用平淡的语气干干巴巴的念着恭维的话语。
吉田城仍然坚强的抬着头,但肩膀已经塌了下去,整个人浑身上下僵硬的不行。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您所雇佣的那位‘凶手’此时身在何处?”
吉田城却只是咬紧了牙关,沉默的没有出声。
见他拒绝回答,羽生君怀也不急,“在您来到这里之前,我们刚刚审讯了一位冬月组的成员,并且在昨天,我受到了他们的伏击。”
“您知道一个本该死去的倒霉蛋警官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意味着什么。”
吉田城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猛的站起身却被手铐给牢牢的困在那张小小的椅子上,不管怎么挣扎都只能换来羽生君怀平淡的目光,和越发骇人的话语。
金眼睛的警官微微低下头,略长的刘海在半边眼睛上落下阴影,“是背叛啊,吉田先生。 ”
冰冷的话语刺激着男人紧绷的精神,被不安和恐慌占据内心的吉田城焦急的辩驳道,却又不知道向在谁低声否认,“不,不是,我没有!”
“而你真的认为,失去了所有利用价值的你,真的有必要被卡慕那种人所庇护吗?”
“不是,不可能,他们不可以!”
“答案显而易见,近乎走投无路的冬月组会以最快的最疯狂的速度进行报复。”
叩叩——
敲门声落下,一名警员推开了门。
“打扰了,羽生警官。进行现场监视的警员们传回来了消息。”警员像是没有看到吉田城这个人一样,用双方都能听清的音量陈述着接收到的消息,“吉田宅于一个小时前发生了爆炸事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场环境里无人生还。”
吉田城的呐喊戛然而止,他赤红着一双眼睛看向门口进来传话的警员,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重新跌落回了椅子里面。
无人生还。
小野,小野还在家里......
“不会的,他不能,小野她是不一样的,他不能......”
他喃喃自语着,像是抓住了最后的蛛丝,否决着现实对他的打击。
神的孩子们齐跳舞。
“他这场自导自演的闹剧还没有结束,因为主人公还没有为宾客们跳上最后一支舞。“
“看起来他的确给了你们过于丰富的东西,能让你们这么信任他。”羽生君怀背靠椅子敲了敲桌面,“您坚持了这么久不肯告诉我们关于他们的事情,是因为他在看吧?”
“害怕牵连到家人,所以一直独自承担着所有的罪责,生怕那人会对您的家人不利,那个被安插进警视厅的卧底。”
羽生君怀撩开头发,单手按住了藏在耳朵后的耳麦,“我说的对吗?黑田先生。”
耳边闪过短促的电流声,继而是男人低沉的声音 “事情的进展一切顺利,羽生警官。”
黑田兵卫站在监控画面前,身后是被一群公安七手八脚按在地上的卧底。
他微微侧身,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睛冷漠的瞥了一眼身穿警服仍不断挣扎的‘警官’,厉声道:“带走。”
“是!”
黑田兵卫转过身,继续看向面前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的警官坐的笔直,与对面因为心如死灰而佝偻起背脊的吉田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场审讯从头到尾都不只是一个人,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围观审讯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更何况刚刚被控制住的警官更是有着不低的警衔。
但问题就是出在,对吉田城的审讯在整个警视厅都是相当秘密的存在。
让原本应该死去的羽生君怀重新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警视厅,就是为了掉出这个对这起案子做过手脚的卧底。
有什么会比死人复活了这一点更让人不敢置信的呢?
哥斯拉降临日本一脚踩塌了黑衣组织的老巢?
开玩笑,真要这么一比较,羽生君怀死而复生这一点明显就合理的多。
所以他一定会来确认羽生君怀是否真的是本人,更会来确定吉田城和冬月组会不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并借此机会来抹消掉一些对他们不利的审讯记录。
这时候需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支开所有不知情的人士,将嫌疑范围缩小到最小。
他微微弯下腰,对着监控室里的麦克风说道:“任务一段结束,请继续吧,羽生警官。”
“明白,黑田先生。”
羽生君怀松开耳麦,将那缕头发勾在手指上环绕着,问,“现在,没有任何顾虑的您可以告诉我们,他在哪里了吗?”
看啊,没有人在监视你了。你也不用在担心家人是否会被报复,毕竟他们已经被你所维护的人给干掉了哦。
那么这时候失去一切的吉田城会怎么做呢?
羽生君怀意料之中的看着他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他驮着背,整个人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斗志,眼神空洞,周身散发着失去一切都茫然与无措。
羽生君怀心下一动,强迫自己没有转开视线。
“钟表店,他就在我行程里常去的那家钟表店里。”吉田舜的声音难听的不像话,几乎已经偏离了人声带发声的区间,活像是被人撕扯着拉出的声响,扭曲而又嘶哑。
“我的妹妹,今年十三岁。她在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
吉田城低声诉说着,“我们用了很多方法,吃了很多药受了很多苦,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在最后一次诊治时,她更是被诊断活不过二十岁。“
“我不接受,我永远不会接受。”
“但这时我有了办法,有了方向,一个所有人都不敢去设想的办法。”
羽生君怀看着他,出声询问道:“所以你?”
“人体实验,没什么好遮掩的,做了就是做了。”吉田城破罐子破摔的说道,“既然那群人都没办法治好她,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能力去救她呢?”
羽生君怀面无表情的将头歪向一旁,看着吉田城陈述着自己的作案动机。
是作案动机,而并不是犯罪理由。
当他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决定伤害他人时,他就应该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没有什么苦衷,有的只是罪有应得。
“实验的进展很坎坷,但好在有着起色,但我们的资金已经不足以支持我们继续研究下去。也就是在这时,我知道了那个组织。他们想要我的研究成果,我想要他们的钱来继续研究,我们没有理有拒绝。”
那是他的妹妹,他的家人,在她的生命面前,他完全可以抛下一切顾虑。紧紧抓住那唯一的希望。
“我们的确是为了接近那个组织才靠近的冬月组,毕竟他看起来只是个底层的小员工,如果和我们的交易失败了,花费了大量财力的他也会死。”
“明明,只差一点了......”他捂着脸,嘶哑难听的声音从指缝中遛了出来,“昨天还见过面,明明昨天还见过面。”
他深呼吸,像是压抑着悲痛的抽泣,“你们这样就满意了吧?”
青年警官看着这个心灰意冷的男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记得起去反驳他,“满意什么?”
“承认所有罪状,打听出那个组织里的人员的下落,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吗?”吉田城低声质问着,呼吸越发沉重,“您可真是厉害啊,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轻而易举的看穿那个人的把戏,可真是厉害啊。”
“既然你这么厉害,既然你真的像那个混蛋一样知道了所有真相......”吉田城猛地站了起来,连带着手上的铁链叮当作响。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奋力的向前佝偻着身体,双手因为血液流通不畅而变得赤红扭曲成一种骇人的角度。
他厉声吼着,大声质问着,“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去救我的妹妹!!!!她又做错了什么!
既然现场都能提前安排了警员,那为什么不去不能提前去救她!!!!
是,我是承认我们做那些实验就是为了治好她的病,但那些都是我!是我父亲吉田舜和他儿子吉田城一手策划的!!!!!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走不动路看不见光,她才十三岁!!她什么都不懂她有什么错!!!!”
“抱歉。”羽生君怀暂时对这个失去所有希望的男人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任何嘲弄的语言,只能公事公办的为他解释,“但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们已经......”
“放屁!”吉田城斩钉截铁的大声打断了他,双目充血,整个人几乎被名为愤怒的情绪所点燃,尤其是看到羽生君怀那副冷淡的神色,一种名为怨恨的情绪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简直是要他发疯。
“你们不过就是害怕打草惊蛇,不过就是害怕那群人知道消息提前跑掉!!!!你们这群公安,这群狗操的公安就是这样!!!你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人的命,你们只会在乎自己的目的!!!”
......
羽生君怀沉默着,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目光平静如水,古井无波。
他在看,也就真的只是看,吉田城的声嘶力竭没有勾起他的一丝一毫的共情,在他眼里的吉田城就好像一个会动会叫的个体,眼底流露出的冷漠的几乎让人心惊。
吉田城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就停止了质问,眼神也逐渐由仇恨变得惊恐。
他觉得熟悉。
也有一个人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的将他逼入绝境,让他被人支配一般被迫献上了了所有。
两人的身影逐渐交叠,左眼近乎同样的金色让他感到头皮发麻。
“交易出了问题,吉田先生。”
男人甜腻的语气就像是毒药,含笑的双眼只让吉田城觉得被毒舌缠绕住了脖颈,冰凉的鳞片紧贴着他的皮肤,猩红的蛇信舔舐着他的鼓膜。
“因为你的失误让我们付出了好大的代价啊,我也是时候重新思考起我们的交易是否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啊,抱歉。”
那人彬彬有礼的冲他微微一颔首,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今天那位小姐还在跟我的手下学着乐器,这点是我的失误,还请见谅。”
“你说你有能继续交易的条件?半成品的药剂可不能.......哦?”男人似乎是来了兴趣,他直起上半身微微靠近他,流苏般的白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三份分开的药物完全体的资料,听起来可真是不错,其中一份在你这里?哈。”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记忆定格在男人最后意义不明的微笑上,脑海中闪过自己慌不择路的根据他的指示转移资产和递上资料的画面。他重新跌坐回椅子上,陷入无限的思绪中。
他被耍的团团转。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羽生君怀没有管他,自顾自的收拾好凌乱的桌面,将码好的资料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桌角。
“感谢您的配合,我们会尽早将凶手逮捕归案,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羽生君怀站起身理了理风衣的褶皱,没有向往常一样直接扭头就走或者还是阴阳怪气地补上两刀,他踱步走到吉田城的跟前,将口袋里的东西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新年快乐,吉田先生。”羽生君怀低声说着,声音温润如玉,语速缓慢,就像新年夜晚里的邮差,踏着风雪和夜晚的烟花,在暖黄的灯光下向等在家中的家人转诉着一篇来自远方的家信,“这是吉田小姐托我带给您的礼物,她希望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
“平安顺遂。”
吉田城猛地抬起头,看向桌子上的物件。
那是一对做工精致的袖口,黑曜石的光泽,就像少女的眼睛。
吉田城颤抖的向桌子上的那对袖口伸出手,虔诚的将它托在手心里仔细端详。
那是新年那天,他的妹妹未能亲手送给他的礼物。他们当时打着视频电话,小姑娘满脸欣喜的冲他展示着手中精心挑选的礼物。
而这份本该消失在那场大火中的礼物,此刻正完好无损的躺在他的手心里。他握着它,就像重新握住了胞妹的手。
为什么?
“再次声明一点,我不是公安,我是搜查一课九系的警部羽生君怀。”羽生君怀解释道,“请不要误会。”
按警视厅那些警员的话来说,此时应该补上一句你说谁公安呢!
羽生君怀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以及能告诉我您们家里的茶叶是什么牌子吗?以后我们系都避着那个牌子买。”
难喝!这种难喝到人神共愤还死贵的茶叶就应该消失!
男人恍若未闻,他用力地眨了眨眼,努力想要去看清手心里的东西,却怎么也无法将视线聚焦。
难怪他的表现那么的冷漠,难怪他......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是在万念俱灰的质问时,还是看到这对袖口重燃起希望时?
“.......谢谢。”
失而复得的喜悦使他泣不成声,只能哽咽的说着谢谢。
真诚而又卑微,致使羽生君怀出走的脚步停顿在审讯室的门前。
这是属于名为吉田城的哥哥的眼泪。
“我承认我是个坏人,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吉田城最后望向他,望向站在门扉处的青年警官。他这才惊讶的发现,这位掌握所有的警官真的很年轻,穿着不合身的宽大风衣,脸上还有着未能褪去的青涩。那双鎏金色的眼睛此刻正注视着他,没有厌恶也没有同情,只是安然的接受着一场已经结束舞会。
“但她还小,她还有着未来。”
“以后,就拜托您了。”
——
时间倒回到今天早上,降谷零联系风见裕也之前。
吉田家的庄园角落里藏着一个人,黑发金眸,整个人鬼鬼祟祟的从草丛的缝隙里窥探着不远处几个若无其事的路人。
这是本该在早上就回警视厅报道的羽生君怀。
“吉田家有些事情还需要去确认,不过公安那边和君怀接头的居然是zero你吗?”
和他耳麦那边的降谷零。
羽生君怀蹲在墙角,一边和耳麦那边的同期交谈,一边看着面前的便衣公安思索着接下来的路线。
“我认为我们双方直接进行对接可以省掉很多计划外的事情。”那边安室透的声音有些失真,偶尔还会传出玻璃制品相互碰撞的声音,“□□已经交给hiro了,接下来就只需要等这份情报了。”
“也是。”羽生君怀弓起腰,蓄势待发的双手捏住风衣下摆,“那君怀就进去啦。”
“吉田宅门前的公安那里有我安排的人手,需要帮你调开吗?”
“......” 没有回答。
降谷零将耳麦放在桌子上,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以及人从高处落到草地上的轻微声响。
他匪夷所思的看了一眼手边的耳麦,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的心底涌出,“你不会......已经翻进去了吧?”
“欸?”羽生君怀站在别墅的院子里挠了挠头 “对啊,又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做到的?”
羽生君怀向后一撤,动作轻巧地一个翻滚躲过了检查的视线,“因为零酱你的下属可真好懂欸。”
“真的就是教科书级别的伪装和监视,不过也太教科书了。君怀小时候躲猫猫玩的可棒了,还被夸过如果是犯罪逃逸的话没个二三十年绝对抓不住的类型。”
还在思考公安跟监人员的专业性的降谷零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不是,谁家好人这么夸孩子啊!
“方法确实还有些地方需要改进,如果是......欸?”
羽生君怀靠在墙上,目光中忽然映入一个人影,致使他意外的欸了一声。
忽然停住的声音让降谷零下意识问道:“怎么了?”
羽生君怀移开视线,继续隐蔽而又快速的移动着,“看见个面熟的人,好像是叫风见裕也。”
自家下属被突然点名,安室透有些意外但也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你认识他?”
“认得,在医院偷怕君怀的那个。”羽生君怀跑到门前侧身用柱子挡住身形,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工具开始撬锁,淡淡道:“如果不是时机不合适,君怀说不定真的对他动手了。”
偷拍啊,是偷拍啊!
要不是身上插着管子不能动弹羽生君怀早就一个鲤鱼打挺给人按地上删照片了。
这是趁人之危!
但凡羽生君怀当时没有被管子封印在床上,降谷收到的照片高低得是跑的面部模糊的风见裕也后面跟这个跑的没个人形的不明生物。
不!讲!武!德!
知道他绝对没有开玩笑,耳麦那边诡异的沉默了下去,“......”
这件事还是让风见自己去解决好了。
羽生君怀打开门,最后冲那边说了一句,“偷怕可耻。”
语气里的怨念大极了。
耳麦调转为录音模式,纽扣上的实时录像也开始对焦。羽生君怀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目标明确的直奔别墅的温室而去。
他要去见这起案子的另一位证人。
安室透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而看向旁边电脑上的空白文档,“你确定是她吗?”
“安室君那边不也没查到吗?”羽生君怀再次掏出工具,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二次撬锁大业,“既然这样直接当面询问要方便的多。”
不过说实话,这个行为多少有点违反警视厅的规定。
但谁管呢,他事先可是签了警察厅的文件!
就当是宿海遣椋干的,这两者又不冲突!
羽生君怀咔哒一下撬开了温室的门锁,
格外清脆的声响让平时走访都要签搜查令的警官下意识感到有些心虚。
大概——?
将不重要的想法甩在脑后,羽生君怀解开衣领上的纽扣迈步向内走去,并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被蹭蹭绿植包裹在房间内部的吉田牧野,以及她手边摆放的一套茶具和一本盲文书籍。
少女瀑布般的黑发披在脑后,她顺着声音回头‘看’去,她依然闭着眼,疑惑的问道:“是越野叔吗?”
羽生君怀没有立刻回答,伸出手开始调整衣领上纽扣的位置,直到降谷零的声音再次通过耳麦传入耳内。
“录像接收良好。”降谷零看着电脑上链接成功的实时画面,示意道,“可以开始了,羽生。”
不愧是零酱,靠谱。
“我是前几天来过得警官,吉田小姐。”羽生君怀面不改色的放下手,率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冒昧打扰真是抱歉,”
吉田牧野思考了一下,询问道:“前几天的警官,听声音......您是羽生警官?”
“感谢你还记得我,吉田小姐。”羽生君怀迈步走到她的身边,指了指她旁边空着的座位,“这里,可以坐吗?”
吉田牧野有些意外,但还有细声细气的答道:“当然可以,请便。”
“谢谢。”羽生君怀刚一坐下,面前便被人放上了一杯热茶。
他顺着递来茶水的那只手看去,只来得及看到一截过于白皙的手腕。吉田牧野收回手,端庄得体的冲他微微一笑,解释道,“虽然不明白羽生警官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想必是和我父亲的案子有关吧。”
“既然如此,您特地来见我肯定是因为我身上有着您需要的东西,不是吗,警官先生?”
正思考怎么开口切入话题的羽生君怀和降谷零同时一愣,羽生君怀道:“的确和你父亲的案子有关,但这次询问的目的主要是吉田小姐——你。”
吉田牧野困惑道:“我?”
羽生君怀单刀直入道:“关于你的眼睛吉田小姐,你看得见,对吗?”
吉田牧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看了起来。
羽生君怀端起茶杯,“你之前为我们倒茶时就注意到了,一个盲了十余年的人,却把茶杯放在离自己过分危险的位置上,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
“我说的对吗?吉田小姐。”
吉田牧野沉默着,最后冲羽生君怀惨白一笑,“被发现了呢,您可真是厉害啊警官先生。”
“过誉了,更何况也有你故意的成分参杂在里面。”羽生君怀放下茶杯,没去喝里面的茶水。
夭寿了,怎么又是那杯难喝到惊天地泣鬼神的茶叶。
你们有钱人就喝这个?
吉田牧野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淡红色的双眼,明亮透彻。
和羽生君怀猜测的一样,她看得见。
不光看的见,就连发色也是假的。
她自嘲般的笑了笑,视线转而看向一旁的绿植,“如您所见,我也是他们的药物实验体。”
羽生君怀略加思索,肯定道:“你是你哥哥的底牌,是他哪怕交出手中一份资料也可以得以与他们继续交易的存在。”
“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事情,但是碍于管家和吉田凛的缘故没有成功。”
“现在坐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羽生君怀面不改色的将降谷零的存在糊弄了过去,“现在可以告诉君怀,你想对他说什么了吗?”
吉田牧野握紧了手,“对,毕竟是我有求于您。”
羽生君怀:“请说。”
吉田牧野正襟危坐:“我想请警方,二十四小时去保护我哥哥的生命安全。”
听闻此言,羽生君怀沉默的坐直身,大藏在桌下的拇指装作不经意的朝着下方一指。
景光那边怎么样了?
安室透一把捞起另一个耳麦听了听:“进展顺利。”
“我们需要理由,吉田小姐。”得到肯定回复的羽生君怀面不改色道:“毕竟你哥哥之前可是态度坚决的拒绝了警方的提议。”
“这我明白,但他也是迫不得已。”吉田牧野态度坚定,“我的意思您应该明白,我申请的并不是证人保护计划,而是逮捕申请。”
哦,逮捕申请啊,那确实可以申请二十四小时......等等什么?
羽生君怀:“?”
安室透:“?”
逮捕什么?
宿海遣椋,一款支持三方登录的马甲,是配合警方活动,传递情报,甚至是做好人好事的绝佳选择。
诸伏景光,因为笑的不够欠揍而不像宿海遣椋【?】
安室透,您坚实且靠谱的后盾。
羽生君怀,正为以后的行动努力磨炼演技中。
——
这篇原创好多,磨了好久才放出来【挨打】
太久没看大纲了可能会有漏洞,轻点踹【你还知道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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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万七千分之一的奇迹【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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