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如同宿命反复重演的那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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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后的阳光格外耀眼，温临安在落地窗前搭起画架，唱片机里正放着他好不容易淘来的莱斯特杨的爵士黑胶。
楼下的风铃叮当作响，程殊俊把车随意地停在门口，带着万分沮丧推门而入，还没上楼就听见温临安略带戏谑的声音，“这是情场失意，来找我求安慰了？”
程殊俊不出声，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做了杯拿铁才上楼，只见温临安颇为惬意地靠着椅背，面前是一张未完成的女人的油画，他有灵感就不时添上两笔，墨绿色窗帘作为打底，中间窗户穿透的光线恰如落地窗外的日照。
“画到什么程度了？”程殊俊站在他身后看了会儿，女人的容貌尚不清晰，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温临安在画他的妻子，“能在你们纪念日前完成吗？”
“哎，抱歉，”温临安放下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让你吃我狗粮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能完成，不过瞧你这么可怜，我就暂且搁笔先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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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延蹭完饭后送靳尧和顾曦薇去恒隆做头发，他百无聊赖地在休息区坐了会儿后决定开溜，“俞扬叫我去他家喝茶，你好了再给我打电话吧。”
“没事，我打车回来，你去吧。”靳尧摆摆手，此刻终于良心发现，不该刚回来就一直使唤他。
理发师拿来色卡给两人选择，又按例推荐了几款染发膏，言下之意总是越贵越好。
“我去年办的卡还能用吗？好久没来你们店里了，”顾曦薇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又看了眼靳尧的长发，“你染什么颜色，要不要顺便烫个？”
靳尧对着琳琅满目的色卡挑花了眼，她本来没打算染头发，是刚才顾曦薇临时建议在过年前做个头发换个心情，喻延也难得支持。
说来可能不信，她从成年到现在都没烫染过头发，哪怕这是在高中时班上大多数女生毕业计划中必有的一项。
靳尧毕业那年除了没有染头发，也没有像很多同学一样去考驾照，和顾曦薇两人在周边城市玩了一趟回来后本打算出国旅行，奈何喻明荣身体不允许，喻延没有时间也不可能放心她独自跟团，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漫长暑假后来的大部分时间竟然是在看书和看电影中度过的。
后来录取通知出来，是她意料之中的专业。
似乎档案两个字就自带了一份神秘，在入学之前靳尧把临江的各个档案馆都走了一遍，那时候她还没能明白档案馆与博物馆之间的区别，也不懂哪些东西可以被称为档案，和文物之间的界定又是怎样的。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看了很多书，直到开学概论课的老师详细解释了档案与历史文物之间的区别，其中最关键的一点便是档案与文物相比具有原始记录性。
“这个颜色怎么样？”靳尧不再回想过去，指着一款介于粉棕和酒红之间的红棕问顾曦薇。
“可以啊小靳同学，”顾曦薇原是随口一提的去染发，没想到靳尧非但一口答应，竟然还选了个红色系，“你这是突破自我决心要改变啊。”
“如果不用漂的话就这个吧，”她是抱着这样的心态，靳尧看着镜子里还是黑发的自己没忍住拍了张照留个纪念，“你说的，换个发型换种心情。”
从理发店出来已是傍晚，坐了一下午的结果就是中午吃的还没消化完。
“我觉得回去我哥可能想打人。”靳尧一直摸着自己的头发有些担心，本以为红棕不太明显，结果理发师褪了两次色后再染，最终效果比她想的要更红一点。
“今天放你出来染发是他同意并亲自送你来的，怕什么？”顾曦薇想到这又忍不住吐槽，“你都是个二十一岁的成年人了，怎么感觉做什么事情还要问过你哥的意思，做不了妈宝女要做哥宝妹啊？”
说完她又觉得失言，虽然不清楚靳尧父母的事情，但也多少有所耳闻，于是讪讪而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靳尧耸耸肩并不在意，“其实你说的也对，是我总习惯下意识地考虑我哥的意见，倒也不必事事如此。”
自从喻淑仪走后靳尧就被喻明荣接到喻家，平时的生活都由周姨负责，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她也从不缺少关爱，该有的亲情都在喻家都得到了弥补。
也是从那时候她养成了事事依赖喻延的坏习惯，若有什么难以抉择的总会有人帮她出谋划策，自然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也都要问过喻延。
要说成年以前她做过最出格的事，大概只有高中早恋这么一件。不过靳尧从不觉得自己有过叛逆期，家里的长辈亲戚在逢年过节谈起她时也总是夸赞之意，其中定然免不了乖巧听话这类的形容，要说早恋那也全是出于青春期的好奇。
或许的确带着一点试探性的逆反，但在被找家长的那天她还是很快就选择了听从喻延的话，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哥哥如此愤怒暴躁的一面，那怒不可遏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怒其不争的意思，靳尧一下就懂了。
喻延透过自己看到了以前的喻淑仪，十几年里他对自己的百般呵护只是为了能够给她一个和普通人一样的童年，在喻家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地对靳迁南这个名字只字不提。
喻明荣曾想过要带靳尧去改名字，把靳改姓喻，喻延却说不用多此一举，太过刻意反而会让靳尧日后深究其中原因，是以最终作罢。
这么多年来，喻延唯一担心的就是靳尧会重蹈喻淑仪的覆辙。
回家以后喻延看见她顶着一头红发并没说什么，周姨见了反而赞不绝口，“尧尧你年纪小就应该什么风格都尝试一下，这个红色显白的嘞。”
“是啊，”喻明荣也十分赞同，“小姑娘就应该朝气一点，你穿衣服也别总是那几个颜色，就这两天让哥哥陪你去逛街，正好新年里的衣服还没买吧？”
“合计着我成了她的跑腿呗，”喻延虽然装得不情愿，但他每次都心口不一，其实心里乐意得很，“算啦，你难得回来……”
“你下次换个借口，我耳朵都要生茧了，”靳尧毫不犹豫地打断他，丝毫不给面子，“对了，昨天的电影好看吗？”
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喻延尴尬咳了两声，“就那样吧，新人剧组中规中矩。”
“你这什么表情啊？难不成昨天和女朋友吵架了？”靳尧瞧他满脸写着一言难尽觉得很是奇怪，“我还一直没问你呢，昨天的女朋友还是上次那个小模特吗？”
“不是，”听到靳尧开始八卦自己的情史，喻延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移话题，“我和她半年前就分了，现在的是个高中老师，叫舒冉，下次有机会带你见见。”
周姨端来洗好的草莓，少见地为喻延说了句好话，“小舒可比以前那些英文名好多了，长得乖巧人还有礼貌，你赶紧劝劝你哥，对这样的姑娘认真点，别没谈几个月就又分了。”
听到周姨的形容靳尧没忍住笑起来，“对啊，怎么不找英文名了？上次那个Lucia还是Fiona来着，伤你心了？”
“人家叫Cassie，”他咬着牙纠正，也不怪旁人打趣，谁叫他的感情都不长久呢，“再说感情的事强求不来，不合适就分，难道还要将就着互相伤害吗？”
喻明荣在一旁听着儿子诡辩，不由皱眉斥道：“哪有从头到尾都十分契合的恋人，不都是慢慢磨合过来的吗？反正我是管不了你，不过这回的小舒我很满意，你要是对人家不好我可饶不了。”
听着周姨和喻明荣都对这个舒冉赞赏有加，靳尧就更加好奇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他以前的女朋友都太不入长辈的眼呢还是这个舒冉却有过人之处。
“不如除夕夜叫她来家里吃饭呗，晚上顺便带她一起去祈福，你给自己求个姻缘。”靳尧存心开他玩笑。
“你烦死了，没到那一步呢。”喻延懒得跟她计较，往她嘴里塞了颗草莓自顾自上了楼。
靳尧这才闭了嘴，除了好奇与调侃，她还带了一份试探。虽然喻延是自己哥哥，但以前就见他带不同女人吃饭，就算自己一般不会参与那些饭局，可也不是全然不了解。光是看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鲜有长久，遑论林怀远呢？
不可否认，回家前在档案馆的又一次相遇还是在靳尧心中掀起微澜，哪怕加微信到现在对方只是发了个表情没再打扰过她，但靳尧比以往更在意手机消息，一有震动就会点开查看。
到底在期待什么呢？她觉得自己很是纠结，一边告诉自己要远离，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接近。
她相信喻延一定听说过林怀远，也许并不熟悉但定当有所了解，她大可以直接打听，但一想到因此可能引发的后续还是收起了这份心思，不如留着下次旁敲侧击地问问俞扬。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如同宿命反复重演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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