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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丰又煦·赵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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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方霏的关系,管于很快爱上了“纳境”,每天下班后去那里坐一下几乎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方霏每天都给她尝试自己的新作,若是合适的话,就会成为明日的“主打品”,管于也乐于这样做,不过,品来品去,她还是最爱一开始的那杯“摩卡”,不知为什么,可能刚开始的感受会单纯一些吧!以后每天品尝各种不同的咖啡,舌头被不同的味道混杂了,反而没有一开始的新鲜感与惊喜了,品味也随之高了起来,那么,以后的任何一杯咖啡都没了那“摩卡”,苦中带香,香中带酸,酸中带甜的浓醇感觉了。
唐粤明也自然而然地成了“纳境”的常客,当然,他还是不知道管于与方霏的关系,她不想讲,方霏也没兴趣说,于是,任他荷包被敲扁也是不敢有任何怨言,加上他也偶尔尝两杯,一切也就顺其自然了,只是方霏没了敲竹杠的兴趣,所以,唐某人也不至于死的太惨,“追我们家管管总得付出什么代价吧?”靳女如是说,“给他平价就不错了,若我想‘敲’死他,莫说竹杠,就是双杠让我扛过来都没问题!”
管于为此哭笑不得,但她最爱方霏这种性格,而“纳境”也带着她的个人风格,简单,慵懒又带着细心,倒是她个人的特点,所以她喜欢腻在“纳境”,也可以有借口躲过老妈的“千说百讲嘴不烂大法”——方霏讲的!老妈见每日都是唐粤明送女儿归家,也不再加以干涉,还明示暗示的希望她可以在外面过夜,又无搞错?!世上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母亲?!管于庆幸自己不像母亲,当然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这样想,其他人——尤其以方霏为最都认为管与管母奇像,尤其那张千说百讲仍不烂的嘴!
周日的时候,白天闲来无事,觉得自己似乎无处可去,管于自然将目的地放在“纳境”,这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休闲了,她已经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过的周末了,生命似乎在靳方霏再次出现的时候,又有了出口。
到的时候,正巧方霏要去火车站提货,管于便跟了去。
忙碌多半日,终于结束时,也将近午饭时间,靳女便拽上她去吃饭。
“人家打工妹仔你的店里忙得半死,你这个老板却悠闲的在这里吃喝玩乐兼逛街,你说你这个老板算什么老板?”管于问之。
方霏偷伸了一个懒腰:
“偷得浮生半日闲嘛!我还给她们发工资哩!辛苦赚来的钱碑她们分去大半,我这个做老板的够不错了!”
管于瞪她:
“懒筋抻多长!”
方霏愉快笑了:
“哎?那边好像有车祸!”
管于一下子来了兴致:
“是吗?走!去看看!”
方霏兴致缺缺,走到一旁的长椅上:
“没兴趣!你有兴趣,自己去,我歇会儿!”
管于心说,你不去我去个什么劲儿?但,一看到方霏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心中有气,便独自一人去了。
方霏在后面喊:
“喂!快点儿啊!人家快饿死了!”
管于哭笑不得。
走近一看,是个小车祸,去的时候,正好赶个尾声,人群渐渐散开来,当事人之一也已经走了,剩下另外一个因为单车坏掉正在地头修车,大概是因为修不好了,那人叹口气,猛地站了起来,而管于这厢正在伸头向前看。
于是,
“啊——”一声,尖叫冲出云霄,走向宇宙。
他的头撞上了她的下巴!
“好疼!”她的泪花开始向外泛滥,同时开始觉得头昏眼花。
“怎么了?怎么了?”打哈欠至一半的方霏只能放弃剩下的那半个哈欠自远方飞奔而来。
“疼——”一片混乱的管于只能发出这样的一个字。
“撞到了?”方霏努力分析着眼前的状况,管管这厢捂着下巴,而那一边单车放道,身高175以上的家伙捂着头?他们……
难道是“175”倒立用他的头撞了管管的下巴?
还是管管踩高跷用自己的下巴狠狠“磕”了“175”的头?
或者,还是有其他的版本?不是来看热闹吗?怎么看到踩高跷了?
方霏有些匪夷所思的想。
“没事儿吧?”她看向另一个受害者——“175”,那人方正开眼睛,两人顿时都愣住,
“你——”
“你——”
两指指向对方,八指指向自己。
“你们怎么了?”管于睁开眼睛,想努力分析现状,当她看到那个用他的“坚硬无比”的“大头”撞自己的“小下巴”的家伙时,也不禁叫了起来。
“丰又煦!”
被称作丰又煦的男子,见到管于也一惊:
“管于!”
“嗯。”管于瞪大眼睛,忙点头,结果又不小心撞到下巴,“哎哟——”
方霏忙收回纤纤玉指捂向管于的下巴:
“没关系!不疼!不疼!咱肉多,不怕撞!他脑袋再硬,也顶不过咱们的厚脸皮,这厚脸皮世上少有呢!”
管于瞪她,这是哪国安慰人法?!
若人人都这么安慰人的话,那么得了红眼病的人也得气血翻涌吐血而死——被她气得!
丰又煦扶起自己的单车: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管于不理方霏——怕被她气死,答:
“我才没想到呢!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回C省了吗?”
“哦,我姐姐在这里工作,我在C省不好工作,她便替我在这找了一份工作,我就来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同学!”
方霏本来捂着管于下巴的“玉”指又指向丰又煦:
“哇!我想起来了,你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你是我们班的,你叫什么来着?丰……丰…丰人院?!”
管于下巴不疼,头却开始隐隐作痛:
“丰?!丰什么丰!人家叫丰又煦!丰人院?我还刮大风哩!?”
方霏瞪眼:
“沙尘暴不是更好?比刮大风强多了,还夹着尘土,垃圾,多爽?简直是爽呆呆!”
管于气结。
她结论,这女人已经疯了,的确该把她送进疯人院!
丰又煦本来觉得自己今天够倒霉的,下班晚了不说,又不小心出了车祸,虽错在自己,幸好人家没追究,可偏偏单车又坏掉了,修不好不说,站起来时头又撞到人家的下巴!
可,谁知这一撞又撞出个老同学呢?尤其是这两个“可爱”的老同学。
他笑道:
“你们两个仍是那么搞笑!”
“是她神经病又犯了!”管于瞪方霏,后者嗤鼻。
丰又笑了,看着管于肿起的下巴:
“你的下巴没事吧?”
管于下意识的捂了下巴,又好脾气的笑了。
方霏在一旁给她泄气:
“没事儿!她肉多!不怕!再撞个十来下,用上火星撞地球的劲儿都不用怕!”
管于彻底宣布无语。这个疯女人!
方霏看向丰又煦,了解道:
“车子坏了吧?我知道有个修车子的地儿,跟我走吧!”
丰又煦正求之不得,他初到J市,人生地不熟的,最怕出什么意外,说明事儿都摸不着门!有方霏这样“热心”的人肯帮他,自是喜出望外!
“谢谢!”他道。
“不用客气!”方霏挽住管于的胳膊,“正好我们要去吃饭,你就掏腰包,请我们吃饭得了!就当我们家管管的医药费了,虽然她肉比较厚,但,撞一下也得少个几量啊!你也知道,现在猪肉价格天天上涨,不必口蹄疫时候了,养这么胖得多少钱啊!你就当给她补肉了!也顺便算我们俩给你洗尘了!”
丰又煦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强盗,怎么有人可以将这样无理的话说至如此“青天明日”,仿佛自己姓包名拯般英明正直!
幸好有人不原意承认自己是脸黑的家伙,主动从“减价猪肉”的行列里跳出来:
“丰又煦!别理她那套,那家伙今天吃多了!”
方霏在前面边走边笑,顺便听她的两个老同学在后面聊着毕业之后的事,似乎每个人都有个好的工作,只有自己放弃自己修了四年的专业,逃离N区,跑到W区,来开这个什么事都得一个人抗的咖啡店,幸好在这事上她有着足够的耐性,而朋友们也竭尽全力的帮助她,不然一个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弱女子是无法爱这里立足的,暖暖几乎是用尽了她在这里所有的关系,只为了她一时的兴起,以后怕是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了,只有铆足了全力做下去,做下去……
很快地,到了修车子的地方,修车的老师傅已与她很熟捻,修好车子之后分文不取又同意将单车暂时寄放在他处,等三人吃饭回来再取。
管于好奇:
“方霏,我都不知道这里有修车的地方!你怎么知道?”要知道,W区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方霏最多在这里呆不过一年,而W区与方霏生活的N区据她后来所知一个在J市的最西边,一个在最东边,而从东到西要做上三个小时的汽车!
方霏没兴趣“藐”她,只是淡淡道:
“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在异地生存,总该有些本领吧?”而她的本领就是记忆好,做过的事,走过的路都不会忘记!
管于被方霏深沉惹得也深沉了,却仍是问着下一个问题:
“那个老师傅和你好熟!”
方霏皱眉:
“在那儿修过几次车,自然就熟了!”
管于终于不再好奇什么,跑到丰又煦那里去好奇了,留给了方霏清静的空间。
方霏终于落得清闲,思考起自己的问题来。
店子于晚上10:00正式打烊,方霏锁好门,走至楼上自己的小套间内,洗好澡,站在窗前看窗外闪烁的灯光,明亮在眼前一点、一点晕开,摘了隐形眼镜的缘故吧!
打开窗,空气中带着鲜腥争先恐后窜入鼻孔,熟悉的泥土味道,给了方霏无限的熟悉与安慰的感觉,那是,家的感觉……
闭上眼,让这一刻停止,且让她慢慢、慢慢享受……
这感觉就像幼时与伙伴们在家一旁的胡同内用泥巴捏小花儿的快乐;好似春日里与暖暖迎风骑车般温暖;好似高中学校凌霄里草坪草场刚刚修好,与暖暖放肆的躺在上面看蓝天的温馨——
一切在眼前一闪而逝,一切记忆属于这个爱回忆的女人!
她贪婪的呼吸着这熟悉的空气,仿佛只有吸入她的身体中,她就永远不会长大,永远停留在那个快乐、天真的年代!
手机响了,空气瞬时畅通,时间业已开始流动,
方霏叹口气,关上窗,将外界的喧嚣阻隔好,她拿起手机,
“喂?”
“我受不了了!”方霏知道是暖暖。
她叹气:
“怎么了?”
“贺北那头猪!他只会气我!气死我了!”
“又同他吵架了?”
“是!和他干了一架!”赵暖的语气似喷火。
“你们两个啊——”方霏叹气,“一日不吵闲得慌,两日不吵关系僵,三日不吵三吵算奇迹,四日不吵打对方!”
“喂!靳方霏!你这个女人!你有无同情心?我们在吵架啊!你不给点意见,也别说风凉话啊!”
靳女口气凉凉:
“好吧!给你意见!”
“什么?”
“分手!”
“那我也送个意见给你!”口气越加败坏,“你给我去死吧!”
方霏吃吃笑了:
“好了,也骂我一通了,别气了!”
赵女那边方平静下来一些:
“贺北那头猪,比我妈还我妈!我不过逛街时多买了几件衣服就念了我两个小时!他还当我清汤挂面的学生啊!只用穿那狗屁校服!好歹咱也算白领一族,多买几件衣服怎么了?又不是你花钱!还说我乱花钱,以后肯定不会管家。我不会管家?好啊,你去找别人啊!我不会有人会!我赵暖可不是生下来给你管家的!有本事就分手!分手就分手!谁怕谁啊!呼~气——死——我——了!”
方霏回她:
“你在卧室呢?快去客厅房间拿杯橙汁喝!别渴坏了!那东西还压惊,晚上睡觉前不宜生气,会加速衰老的。”
“靳方霏,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有啊!所以我才建议你去喝橙汁嘛!千万别喝咖啡,本来就精神亢奋,再喝了咖啡,就更亢奋了,会失眠的!不但会导致明早无法按时到班,迟到扣奖金,还会影响美容!乖!去找杯橙汁喝!”
赵女咕哝几声乖乖去了。
方霏待她回来才继续道:
“好了!别生气了!以后买东西别让他看见就是了!”
赵暖仍别扭:
“谁怕他?”
“也没说你怕他啊!你不是烦他吗?别让他有机会烦你啊!”
赵暖烦躁:
“受不了一天到晚的吵。”
方霏微笑:
“好了,我想吵,还不知同谁吵呢!”
赵暖默然。
方霏又说:
“暖暖,能忍多久忍多久吧!有些人想忍还错过了机会呢!”
赵暖把话题扯开:
“算了,算了,不扯他!烦死我了!说说你吧!最近怎样?”
“很好啊!你呢?”
“我也是!”
“不知是谁刚刚还气死了呢!”
“反正不是我!”赵暖撇的一干二净,低声道,“你好就好!”
方霏低低笑了。
“找个男朋友吧!”
又来了,方霏翻白眼。
“再说吧!”
“又敷衍我!”
“暂时没那兴趣,哪儿有人刚从一个陷阱里跳出来,又跳入另一个陷阱里呀?”
“哦,……那你一个人小心!”
“不是还有你吗?”
“对!还有我,我会一直保护你!”
“然后贺北再保护你!”方霏打趣,“暖暖,没有人是完美的,别对他要求太多!”
“那他也得别对我要求太多!”赵暖立刻变得尖锐。
“你们哪!……唉——好好地吧!”
对于暖暖和贺北,方霏不知该再讲什么,两个人都是心性好强的人,彼此不肯向对方对头,又偏偏深爱着对方,爱得越深伤得越深,以前还有自己和荣建培在一旁帮忙,现在她与荣分了手,又独自一个人来到了W区,他们之间啊……唉——
赵暖不想再提那个让她又爱又气的人,只道:
“荣建培问我要你的号码。知道吗?他换工作了,也到了N区。”
方霏颇吃惊:
“是吗?我换了号码之后也告诉他了呀!难道他没收到?”
“谁知道!反正我没告诉他,听贺北说,他过得不大好!”
方霏淡笑:
“是吗?他好不好已经与我无关,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还在记恨他甩了你?”
“不恨,但确实与他没了关系!”方霏说的笃定,“没有恨的力气,更多的是没兴趣,既然分了手,也就没什么利害关系了。”
“那就好!”
“暖暖,别担心我哦!如果我想的话,我会去再谈一次恋爱,现在,不想,也没时间。”
“哦,我知道了。”
方霏轻轻挂上电话,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个半年前还是她男朋友的人,他的样子竟然已经模糊,她竟怎么也想不起来,找照片来看,却强烈觉得照片上的人不跟她记忆中的人是同一个,而她自己也不似自己,将合照扣在床上,方霏开始回忆自己的上一段恋情,什么感觉呢?……已然忘记!
她开始笑自己的薄情,但,不该记得就不用记得,人生短暂,记太多的话,会活得很痛苦的!
所以,忘记,或者说选择性忘记,也许是一种不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