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明星会捉鬼》风月宝剑

4、少年成名未忘情 - 1

　　2023年3月，中国-海城

　　《青春与你101》是酷灵视频2023年最重头的S+级项目，全国海选101个青春美少年，娱乐公司练习生和个人练习生都可以报名参与，11轮公演PK晋级，最终决出前11名，可获得由天鹅传媒旗下天鹅娱乐的顶级金牌制作团队为其每个人度身打造一张个人音乐专辑，并在年底由天鹅传媒出资，在海城“保时捷八万人新文化中心”举办一场“青春有你101跨年演唱会”，冠军还将于次年3月直接在“保时捷中心”举办个人演唱会。
　　酷灵视频是天鹅传媒的亲生视频平台，成立于2015年，意在抢夺互联网视频市场。天鹅传媒的资本力量，让酷灵视频以光速席卷流量，一年时间便成为排名第三的视频媒体。天鹅传播旗下的互联网产品，排名第三实在不算是好成绩。天鹅传媒旗下的产品，几乎都不是行业内第一个领跑的头羊，但天鹅传媒一旦入局，却往往三五年内又做成了行业第一。
　　为了突破酷灵视频多年市场占有率止步于“排名第三”的瓶颈，天鹅传媒几乎将旗下所有平台最好的传播和广告资源都倾斜在《青春与你101》这个项目上：除了酷灵视频的站内广告，天鹅娱乐、天鹅音乐、天鹅新闻、微聊圈等天鹅传媒旗下互联网平台，关于《青春有你101》的宣传广告也是铺天盖地。

　　天鹅传媒和流星妈妈、原力节拍并称互联网三巨头，三大巨兽在市场上每年都厮杀得厉害。
　　流星妈妈的重心放在起家的2大头部产品互联网电商和自制影业，虽然其他产品几乎都拼不过另外两家，但这两大产品却是妥妥永远稳占市场鳌头。例如因有自制影业加持，流星妈妈旗下的视频媒体“蜜桃视频”，十五年来从未跌出视频媒体排名前二。
　　原力节拍是三巨头中最年轻的企业，成立仅三年就跻身三巨头之列，是互联网的奇迹，也创造了最多奇迹。原力节拍的企业文化是“每一天上班都是第一天上班”，每分每秒都在开发新产品，产品更新迭代的速度和这家企业人员流动的速度一样快——都是光速。原力节拍旗下的“番茄视频”以全球首创的15秒社交短视频横空出世，带来了“全民网红时代”，只短短1年，番茄视频的流量已经可以与蜜桃视频一较高下了。
　　天鹅传媒创造力有限，市场上经过一番厮杀有什么产品活下来，最火、最热、市场最稳定，天鹅传媒就入局什么产品，然后把这个产品做到极致，反手就去抢先行者的市场，很多产品都做成了行业第一，把原本在市场上风生水起的公司踢出局也不算稀奇。比如Moba游戏、比如社交平台微聊圈，原来占领大半市场的做Moba游戏的九盛传媒、做网络社交的快乐网，都因此逐渐没落慢慢销声匿迹了。天鹅传媒的企业风格，简单总结一下，大概就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如果说流星妈妈像个国企老干部思虑远谋稳扎稳打，原力节拍是打了鸡血的热血中二少年不停在燃烧梦想，天鹅传媒就是你在学校最讨厌的那种天生学霸、在生意场上最讨厌的那个实力老大哥、在职场上最讨厌的那个997永动机同事，这个讨厌的家伙无处不在、默默努力、厚积薄发，兢兢业业地“一直在模仿、一直在超越”。

　　然而在视频媒体这个领域，天鹅传媒好像第一次感到了力不从心。酷灵视频努力了七年，每年仍然被流星妈妈旗下蜜桃视频和原力节拍旗下番茄视频2家老牌水果牌视频平台压着打。第一第二轮流坐，万年老三是酷灵。

　　酷灵视频的CEO徐峰峰也成为了天鹅传媒最憋屈的CEO，天鹅传媒共有36家公司，他是集团唯一从来没有拿过行业第一的CEO，连行业第二都没拿过，连续7年。这种成绩在天鹅传媒绝无仅有，让徐峰峰成了名副其实的天鹅传媒第一CEO，倒数第一。
　　天鹅传媒本来无意做一个独立的视频媒体平台，但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网络视频超过电视成为更主流的影音传播媒体，视频媒体成为互联网行业的最大的几块蛋糕之一，当仁不让地成了互联网三巨头的兵家必争之地。视频媒体市场，60%以上的份额都被直接竞争对手流星妈妈的蜜桃视频和原力节拍的番茄视频瓜分，天鹅传媒放弃了收购市场上现有成熟视频品牌的想法，决定从头打造自有的全新视频媒体。天鹅传媒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在最高决策表决会上，创始人马腾云拍板决定打造全新的视频平台，这个视频媒体就成为了天鹅传媒资本投注最大的业务之一。
　　七年前31岁的徐峰峰春风得意，作为天鹅新闻最年轻有为的销售冠军崭露头角，以蝉联8年销售业绩行业第一的全国销售总裁身份，被天鹅传媒创始人马腾云点将，任命他为集团视频媒体产品的CEO，给他最高决定权限，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峰峰，放开了去做，我相信3年内你可以再次创造新的行业第一。”那是徐峰峰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他以不到35岁的年纪坐到了CEO的位置上，是天鹅传媒成立24年以来最年轻的CEO，他用刚出生的女儿的名字“徐灵儿”来命名这家公司——酷灵视频。
　　七年后坐在CEO位置上的徐峰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每天做梦都在追逐超过蜜桃和番茄的灵感和点子。大概是从35岁左右的时候开始吧，徐峰峰强烈感受到自己的事业遇到了瓶颈，开始每天疯狂地抓头发想办法突破瓶颈。徐峰峰年轻的时候也有一张盛世容颜，是个留着齐肩长发的酷盖，一头茂密森林般的秀发撩人心弦，不知撩拨了多少少女少妇的芳心，好不潇洒风流。然而事业上的困难不让他的脑袋好过，徐峰峰为了工作每天抓头发，他那一头森林般的秀发很快被他薅得快没了：徐峰峰的发际线越来越高，不到38岁的他前额出现一大片寸草不上的沙漠，好好一个风华绝代的漂亮男人，还不到40岁，就秃了。
　　过完38岁生日的第二天，在海城最高端的发型会所，意懒心灰的徐峰峰点了最贵的TONY老师剪掉他的长发。他成年后第一次留了耳上短发，把整个头顶的头发往前捋一捋，可以遮挡住前额的沙漠。徐峰峰感觉这样的遮掩其实是自欺欺人，一阵扑面的风就能暴露他的头秃，就像酷灵视频每年的体量虽然都在递增，去年的流量已经超过了天鹅新闻，但每季度的最高述职会都会暴露他在事业上的失意。
　　徐峰峰用手指把头顶的头发朝前额梳了梳，哪怕是自欺欺人，徐峰峰习惯所有的事情都竭尽全力。这一天徐峰峰突然想回去天鹅新闻逛一逛，也许回忆起当初在天鹅新闻的意气风发，能给自己一些力量，让他在目前的困境下，继续拥有坚持下去的信心。
　　徐峰峰去天鹅新闻本来只是打算找金花花聊会儿天。每当工作上卡住的时候，去找金花花说会儿话，是他离开天鹅新闻7年多，仍然改不掉的习惯。
　　目前已经升任天鹅新闻首席策略官的金花花，是徐峰峰职业生涯中遇到过的最契合的拍档，没有之一。当初徐峰峰创下天鹅新闻连续8年行业销冠的奇迹，他是管销售业务的老大，金花花是和他合作的的策略总监。那8年之间，有多少拿下亿级销售额的项目，是和金花花一起在会议室一杯一杯喝着咖灰、一根一根抽着烟，连轴转熬无数个通宵想创意、写计划，才最终成功上线、投入市场、取得成绩，徐峰峰不记得具体数目，却能沿着时间顺序一个一个如数家珍。
　　刚剪了短发的徐峰峰来找金花花的时候，金花花正在忙娱乐频道非常重要的一个项目，于是徐峰峰见到了后来让他的事业再登高峰的那个年轻人——刚满20岁的李山河。
　　徐峰峰感觉他的事业有救了，他可能不用再每天薅头发了，兴许他的头发也有救了。
　　“喂！女人！你是从哪里搞来这个小孩的？”趁金花花在录制现场穿前串后2个多小时，终于放大家休息半小时的间隙，徐峰峰抓住她就问。他的眼神无法不跟着那个少年移动，那少年一个人走到在金花花办公室透明玻璃外面大概十来米的休息区，坐下来开始安静地玩起了手机。这样好看的小孩，徐峰峰一个男人都觉得一时间移不开眼。天鹅新闻整个办公室的女人们以少年坐着的休息室为圆心，隔开他大概三米多的距离，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滴水不漏，叽里呱啦个不停：“也太帅了吧”“我死了”“弟弟杀我”“现象级好看”………被围着的少年不动如山，仿佛和周围环境隔离开来，一心沉浸在他的手机里，他在玩游戏。
　　“什么哪里搞来的，自家公司资源，天鹅娱乐的练习生， 5年卖身契签给了咱们集团的。我可能今年撞了大运，做他的出道企划项目。哪里是我们出资源捧他，是他给我们带流量。我跟你堵十块钱，今年顶流就是这孩子，而且，是断层第一的顶流。”金花花一边手上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一边和徐峰峰说道，她早已习惯醒着的每一秒多线处理各种工作：“他叫李山河，可不是一般人，背景可大着呐。”
　　“李山河，名字还不错。他什么来头？”徐峰峰随意翻着金花花办公桌上李山河的出道企划策略案：“破格王子？怎么他老爸是国王吗？”
　　“也差不多吧。何字集团知道吧？他可是‘何家四玉’老大何苍玉的独生子。”
　　“何字集团的少爷下凡当明星？有点意思。但就当一个‘破格王子’出道就大大可惜了。”
　　“可惜在哪里？展开来说说。”合作多年的老搭档，金花花还能不了解徐峰峰，他这么说一定是心里有了更好的计划。她手上的工作仍然没停，但抽了一只认真的耳朵出来，等待老搭档给她更详细的分析。
　　“这小孩天人之姿，不管什么方式出道都会红。就刚刚他录节目露的那两手，跳舞是王者，唱歌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嗓子，上镜的感觉也很自然，往影视这块发展不是问题。他这综合素质和业务能力，绝逼他妈的吊打目前市场上的任何一个流量明星。脸就不用多说了，哪怕他唱跳全废，靠刷脸也能出圈。商业巨贾的世家公子出走娱乐圈，‘破格王子’虽然算是切题，无论砸多大动静出来，也不过是当作一波娱乐新闻推出去，流量就割这么一波。你这边新闻的资源砸下去，顶多是一两个星期的集中曝光，后续虽说会有这孩子自己的流量反哺过来，但都要依赖和受制于天鹅娱乐那边给他盘的艺人包装规划，打歌周期半年起，影视剧更是一年以上才会有反馈的事情，对你这边和对这孩子明显都无力为继。你这边砸进去的资源虽说后续有回报，但前期也未免要花的力气也太大了些。再说了，就咱们天鹅娱乐那边，包装偶像歌手和做团的水准还行，影视剧那余娘娘的路子你还不知道么，那货什么最俗气就把孩子们往什么路子上整。当初白露露那么有灵气的网络歌姬，自从签给天鹅娱乐，被余娘娘搞过去拍他那些个三俗电视剧，现在都毁成啥样了。 ”徐峰峰看不上天鹅娱乐的金牌导演余道源的低俗，提到余道源就一脸鄙夷。
　　“白露露人家现在是顶流好吧？很红的。”
　　“三年拍了十来部垃圾电视剧，不是白痴仙女就是无脑公主。摇头加晃脑、瞪眼加晕倒，半点成长也无。”
　　“观众买单不就得了，你视频一半流量都是人家老余的剧撑起来的，还落不着你一句好话。”金花花给他翻过去一个大白眼。
　　“对对对，就是因为他，老子的酷灵才万年第三！白露露的天赋技能是点在唱歌上面的好么！最好的几年都浪费在那些垃圾剧里面，三五年之后演艺生命也就到头了。还不如一直做个网红歌手，起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徐峰峰义愤填膺。
　　“你是嫉妒人家老余比你成功。”金花花故意调侃戳他的火。
　　“老子会嫉妒那个娘炮？你这个女人的脑血管一定是堵成了下水道。老子是惜才！是舍不得白露露这丫头！”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一直爱着白露露。你有什么高见，直接说。”金花花再翻他白眼。
　　“《超级女孩》万人空巷全民打榜那一年，全国收视率破10，三湘卫视第一次击败北定卫视和海东卫视，当年业绩翻了那两家6倍多，让人惊叹啊！你记得三湘卫视《女孩》一共办了几届吗？”
　　“6届？7届？我只追过有李米奥的第1届。《女孩》的确空前绝后。”
　　“《女孩》04年到18年期间，一共办了8届。你说李米奥是参加《女孩》第1届出道，那是咱们全民集体记忆错乱的‘曼德拉效应’，事实上她是06年第2届《女孩》的冠军。《女孩》第一届根本几乎没什么水花。第一届出道的选手，现在圈内还有声音的只剩一个谢汝姣，还是后来靠转拍电视剧才翻红。《女孩》是因为出了一个李米奥才爆成了当年现象级的综艺。之后的每1届《女孩》，也因为有李米奥返场做嘉宾或导师，热度都有保证。三湘卫视乘胜追击又办《超级男孩》，李米奥坐镇参与策划宣传，《男孩》虽然没《女孩》那么爆，但也是做到了其他电视台任何一档综艺或剧都追不上的收视率。现今娱乐圈的头部流量，一半都是《女孩》《男孩》选秀出身。一个李米奥，让三湘卫视稳坐了12年的收视率第一宝座。撕掉这个什么“破格王子”的企划书，让李山河来我的《青春与你101》出道，他就是我们的李米奥。就以这孩子的资质，别说在101个选手中夺冠，就是1001个人参赛，第一名也是他，而且，我相信是网友一票一票投出来、实至名归的第一名，这不比空降一个什么“破格王子”强上一百万倍么？喂！女人，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你很优秀。”这一句是金花花和徐峰峰达成意见一致的指定用语。
　　“老子的女人，果然有眼光。”金花花果然是他命里注定的福星，徐峰峰一瞬间找回了8年前的意气风发，他仰面哈哈大笑，前额的头发就倒向头顶露出那片沙漠来，他伸手一把将头发撸回来，毫不在意自己的头秃露了馅，朝金花花飞去邪魅一笑，一如8年前每一次和金花花敲定项目决策。
　　金花花回应他的，当然是再翻一个白眼。

　　徐峰峰去跟天鹅娱乐谈送李山河参加《青春与你101》出道的事情，娱乐那边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只提了一个小要求，如果李山河顺利进入总决赛，李山河的总决赛表演曲目必须是他自己写的新歌。据说是李山河自己提的要求，多简单的要求。敲定一桩最大的心事，徐峰峰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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