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的武侠》不知名的猫

4、初上武当山

　　“请各位跟我前往第一道试炼。”周维按签理好名单，招呼着喧闹的参与人员。

　　“江兄，你可不要拖我后腿哦。”虞渊又一次揽上江暮初的肩，江暮初用力推了推，可虞渊的手在他肩上纹丝不动。

　　这家伙力气好大，可我根本感觉不到他用了力啊。

　　众人随着周维登上武当阶梯。正午的烈日晒在他们身上，而登这阶梯就如追逐太阳般，越往上走就越难承受这炎热，而许多人走到四分之一的路程时就累得趴在了地上。

　　“周师兄……能不能慢一点……”有人喘着粗气，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就是，能不能让我们喝口水再走啊。”

　　“我们连午饭都还没有吃，能不能休息一会。”

　　不少的人也跟着抱怨道，而周维面不改色的转身对他们憨笑道：“好啊，那你们下山去休息吧。”说罢，将配剑唤出又放大，把所有抱怨和倒地的人以及他们的队友都送下了山。

　　剩下的人喘着粗气，看着那行人叫喊着不走，却被剑驮着下了山，直到身影几乎渺小如一粒尘埃。

　　阶梯底部的屏障被敲打着，可听不见任何的呼喊声。

　　难道爬上这武当山就是第一关试炼？剩下的人不敢多问，但心里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咬着牙继续前进着。

　　而这时江暮初转头看向虞渊，他就像感觉不到疲惫般，依然挺拔着身躯站在江暮初身旁。

　　“怎么了江兄？你可别撑不住呀，会被送下山的。”虞渊笑他，可江暮初也没力气怼回去，捏紧拳头，继续向上爬。

　　等走过四分之三的路程，剩下的人已不足半数，江暮初脸上的汗水滴落在阶梯上，但很快便蒸发，不留一丝痕迹。

　　江暮初视线慢慢变得模糊，向前一倒，可当一只手撑在阶梯上时顿时又被烫的向后一仰，就在快站不住之际，虞渊一只手托起了他。

　　“江兄，就快成功了。”江暮初看向他，虞渊除了脸上多了几粒汗珠，也没别的不适。

　　这家伙真的是个普通人么？

　　周维依然按正常速度前进，完全没有等他们的意思。江暮初深吸两口气，加快了步伐跟上周维的速度，而就在这时又倒下了一人，不管他的队友怎么喊他都躺在地上，再没有力气站起来。

　　周维依然背对着他们，他的队友开口恳求道：“周大哥，求求你别送我下山，我都已经到这了不想因为这个废物失去机会。”

　　可周维还是背对着他们，唤出佩剑送下了山。

　　周维第一个走到终点，转身观望剩下的人。他的面容与在山脚时一般，没有任何改变。

　　江暮初和虞渊是第二个抵达的，当脚踏上最后一步阶梯，炎热感骤然消失，迎面而来的是阵阵清爽的山风，缓解了江暮初不少疲惫。

　　最终留下的只剩六人，周维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挥挥衣袖，对众人说道：“恭喜你们通过第一道试炼。现在请随我来用餐，之后我会安排你们的住所，明日则是第二道试炼。”

　　听到用餐，江暮初一下挣脱开虞渊扶他的手，冲上前去站了个标准的军姿，迫不及待的目光紧盯着周维。

　　“哈哈哈！江兄你也太没出息了！”虞渊又一次嘲笑他，江暮初不屑的瞥他一眼，说道：“雷锋说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哪位得道高人能说出这般有哲理的话啊，哈哈哈。”

　　江暮初也不理他，只是静静的跟着周维身后，期待着美味的大餐填满他的肚子。

　　踏进房间，满满一桌的食物映入眼帘。

　　烧鹅肉包馒头烧肉炒白菜鲢鱼汤蒸山药芋头炖鸡！这就是天堂！

　　江暮初眼冒金光，一头扎进美食里，掰下一只鹅腿就往嘴里塞，鹅腿含在嘴里又去抓馒头和包子，手忙脚乱的样子把身后五人都给吓得站在原地。

　　“我们……该上去和他抢吗？”一个女人看着江暮初，问道。

　　“江兄！我来啦！”女人话音刚落，虞渊也冲上前和江暮初挣那一只烧鹅。江暮初左手拿着肉包，嘴里的烧鹅腿还没啃完又塞了一个馒头含着，右手扯着烧鹅头，瞪着虞渊。

　　虞渊也不示弱，右手揽着三四个馒头包子左手捏住鹅屁股。就在两人的拉扯下，一整只烧鹅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而另外四人站在门口，也不敢上去和他们两人抢。

　　“你们慢点吃，不够我再去拿。”周维看着两人饿死鬼般的模样，无奈的说道。“你们也去吃吧。”周维看向剩下四人，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四人落座一看，烧鹅只剩支离破碎的骨架，馒头和包子剩下不到一半，其它的菜也被吃了一半左右。

　　“你们两个人好歹留一口啊！”一个男人拍案站起，怒斥着两人，可虞渊和江暮初跟没听见似的，又开始争一盘烧肉。

　　“臭小子，小爷我要饿死了！”江暮初的脸鼓鼓的，含糊不清的对虞渊说道。

　　“江兄你说的好像我不饿。”虞渊扯着那盘烧肉，把馒头揉进嘴里双手开始抢。

　　啪！

　　盘子碎在地上，烧肉撒了一地。

　　刚刚斥责两人的男人正要再骂，只见江暮初抱着剩下的包子对那盘烧肉双膝跪地，一边哭喊一边拿筷子把地上的烧肉夹起来吹了吹送进嘴里。

　　“呜呜呜烧肉兄，你走的好惨啊。落地没三秒还能吃不能浪费。呜呜呜一路走好烧肉兄。”

　　虞渊看着他的这波操作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争，只好不管他，盛了一碗鱼汤故作斯文的喝下肚。

　　“抱歉各位，小弟我吃饱了，你们请。”虞渊笑着看了看那四人，起身离开了房间还关上了门。

　　四人看着桌上残羹剩饭，怒从心起，炽热的目光瞪着还在夹地上烧肉的江暮初。

　　江暮初感到身后一阵寒意，打了个冷颤，转头看向四人说道：“有话好好说……别打脸行不行？”

　　可还是逃不过，江暮初被拎起踹出了门，手上还死死拿着一个包子不放。

　　江暮初刚把包子放进嘴里就看见蹲在门口的虞渊又在笑他。算了，吃饱喝足不和他一般见识。

　　“你们两个已经吃饱了吗？我怕你们不够，我又拿了只烧鹅和一笼包子来。”周维看着他们说道，眼里含着笑意。

　　江暮初看着周维左手一盘烧鹅，右手一笼包子，口水又从嘴角流下，搓着手对周维说道：“哎呀呀，周大哥，我还没吃饱，你看要不……”江暮初目光撇向那只烧鹅，咽了咽口水，刚想伸手去接，就被出来的四人碰上。

　　看着那四人充满怒意的目光，江暮初连忙摆手解释说：“你们误会了，误会了！我……我看你们还没吃饱！想补偿一下给你们端进去！”

　　可四人完全不听，刚刚踹他的男人又一掌打在他肩上，把他推开两米远，把周维请进了屋。

　　切，不给吃就不给吃，小气鬼，略略略！

　　山风拂面，掠走身上的燥热，江暮初呆坐在最后一步阶梯上，大地在他眼中变得渺小，好像伸手轻触就能压倒一整片森林。

　　“江兄，你又在想什么？”虞渊在他身旁坐下，带着戏谑的语气问道。

　　江暮初沉默许久，只是愣愣的盯着山脚，看着他来时的方向。这次虞渊竟没有喋喋不休的追问他，而是望向他看的地方，静静地等他答复。

　　“应该，是想家吧。”江暮初双手环抱住腿，半张脸埋进手臂里。

　　“江兄你怎么跟女子一样？你该不会……”虞渊话还没说完，江暮初猛的站起身冲他说道：“打扰小爷情趣。”

　　刚转身，一张熟悉的脸映入江暮初的瞳孔里。

　　“江公子，好久不见。”雨君摊开折扇抵住下巴，眯着眼对江暮初笑道。

　　“哪有好久，才只过了一个上午。”江暮初看见雨君，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你的事处理完了吗？”

　　“没有，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在这。”

　　如果说扇面上的水墨山只是与雨君相配的话，那这山风便是上了点缀。雨君的发丝随风晃着，像少女在风中摆动的舞裙，更像温室的花第一次触碰到风的欣喜。

　　江暮初看的有些呆，雨君这般的男子就算是山村间的农夫也会有许多姑娘争破头吧？

　　“江兄，这是你朋友？”虞渊又揽上江暮初的肩，睁圆了眼，似是在一同欣赏美人。

　　“去去去！”江暮初赶忙扒拉开虞渊的手，走得与雨君近了些。

　　雨君这才注意到一旁的虞渊，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寒意，但转瞬间又收了起来。

　　是错觉吗？好像一瞬间雨君脸色变了。江暮初心想，转而开口道：“雨君，你不急着走的话陪我去聊聊天吧？”

　　“好。”雨君收起折扇，转而温婉一笑，带着江暮初去了较远的一处凉亭。

　　“切，江兄不带我玩我自己玩。”虞渊撇了撇嘴，溜进了房间。

　　凉亭两边种着柳树，另一边环着不大的池塘，锦鲤卧在水底，柳叶落在水面的一刹那又四处逃窜。

　　“江公子……”

　　“江暮初。”

　　“江暮初，现在是想把故事说给我听了吗？”雨君将折扇放在石桌上，目光落在江暮初身上。

　　“你……认识虞渊？”江暮初问道。

　　雨君只是笑着说：“不认识。”

　　江暮初也没多问，也许是看错了吧？爬个山都把幻觉爬出来了。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吗？”雨君面上看不出，可语气中尽是失落。

　　江暮初看他这样，也不忍心再瞒。

　　“我啊……住的地方很繁华，每个人每天都很忙碌，我喜欢那儿，那有家人有朋友，有……”江暮初把“心爱的女孩”五个字悬在嘴边，顿了顿，改口道：“有我依赖的一切。”

　　“那为什么离开那，来武当拜师呢。这不足以支撑‘想混口饭吃’这个理由。”雨君与他目光对视，也不急于知道他的答案。

　　“等我知道答案再告诉你吧。”江暮初苦笑，望向池塘，跃起的鲤鱼就像急于离开这拘束的地方，就像江暮初，想回到他应该在的地方。

　　“一个人去到一个地方，亦或是去做一件事，总归是有他的理由。若你不知道，只是你还没想好这个理由是什么罢了。”

　　江暮初掩不住苦涩，理由是什么呢？他不明白，也不知道。就像他不明白那少年说的“需要做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一样，他浑噩的在这个世界，清醒的睡去又清醒的醒来。

　　“时候不早了，先行一步。”雨君起身，又将折扇握在手中。

　　“我和你一起走。”江暮初也起身跟去，这孤单的池塘着实没什么好看的。

　　两人并肩而行，沿路碰上的武当弟子朝雨君行礼：“雨掌……”话没说完，雨君挥挥手示意他别说。那弟子也识趣，站直了身离去，就连已经走过了两人眼神也锁在江暮初身上。

　　“雨君你地位是不是挺高的？难道是个大长老？”江暮初诧异的问，因为那弟子的态度太过恭敬，难免让江暮初起疑。

　　“来者即是客。”雨君欣赏着沿路的花草房屋，回应道。

　　将江暮初送到住处，雨君拿出半边玉佩交给他。

　　“这是做什么？我可不贪财！”江暮初推搡着他的玉佩，雨君只好直接挂在他的腰间，速度快的让江暮初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就已经结束了。

　　“以后有需要，来金蛇门找我。”雨君解释道，看出江暮初眼中还有拒绝之意，又开口说：“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装饰，收着吧。”

　　江暮初也不好再拒绝，摸了摸衣兜，只掏出一半放凉的馒头。捏在手里，也不知道这种东西要怎么递给雨君。

　　“不用想着给我什么。若你真想给，日后也不迟。”雨君说着，腾地而已飞下了山。

　　这儿的人都是一言不合就开飞吗？也不知道考执照没有。没有执照会不会被罚款啊？

　　“江兄，人家等你等的好苦呀。约会也不叫上人家。”虞渊坐在门口，又夹着音调用奇怪的语气和江暮初说话。

　　“小兔崽子！不要这样说话啊！”江暮初打了个寒颤，冲虞渊喊道。

　　“江兄不要凶凶人家嘛。”虞渊还是不改语调，把江暮初恶心得快把中午吃的东西呕出来。

　　“不逗你了，江兄，他是谁呀？”就像小娇妻质问自家丈夫般，虞渊绕到江暮初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轻声问道。

　　江暮初这下是彻底的受不了了，回头一拳往虞渊腹部攻去，却被他稳当的接住，掌心抱着拳头，咧开嘴笑道：“哎呀！江兄有点力气。”

　　这家伙，不是普通人。

　　江暮初也看穿虞渊有些功底在，收回拳头打算进屋睡一觉，可虞渊却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硬拉了回来。

　　“江兄，我陪你练练功吧。”

　　不等江暮初反应，虞渊便把他向后扔去，两根指头毫无章法的在他背上胡乱点去，一阵痛意钻心，江暮初脸上的表情扭曲着。

　　虞渊又抓住江暮初的肩将他翻了过来，两指在胸膛上点了几下，露出令人不解的笑容，方才收手。

　　一瞬间，江暮初身上觉着痒体内觉着痛，踉跄了一下，还是没站稳倒在了地上。

　　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扭曲到了极点。

　　“哈哈哈！江兄你太滑稽了！”虞渊捧着腹大笑着，好像遇到了这辈子最令他开心的事。

　　“臭小子……哈哈哈……等着我收拾你，哎哟！”江暮初一阵笑一阵叫唤，连话都说不明白。

　　可几分钟后，痛苦感渐渐淡去，随之而来的是从未有过的清爽和安心。江暮初长舒一口气，端坐起来，只觉豁然开朗。

　　“刚恢复，不要动怒噢江兄。”说罢，虞渊转身回了房。

　　这小子，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