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与太监》彭霭霖

19、第 19 章

　　蝉鸣叫了一夜，胡媛媛幽幽睁开眼，半睡半醒的眼神迷迷朦胧，习惯性的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发现扑了个空，她慢慢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嗯？几点了，都上班了吗？”

　　窗外灰蒙蒙的，从枕头里掏出手机，刺目的亮光闪得她睁不开眼，“才一点多啊……”砸吧砸吧嘴，她抓了抓头，迷迷糊糊的爬下床。

　　书房的门缝里透出嫩黄的灯光，胡媛媛打着哈欠走了过去，“你怎么还……”不睡觉三个字被她咽了回去。

　　房间里所有设备都在运作，欧一奇戴着眼睛一脸阴沉的盯着电脑显示器，看见她站在门口，有丝惊讶，“你怎么起来了？”

　　打印机正在打印一张新闻封面，标题写的又大又醒目，正标题是：欧家大少爆出新恋情，副标题是：欧式集团亚太总经理的断背之恋。配图一共三张，地点都是在宝格丽酒店，一张是她拉着他的手，一张角度很刁钻，宛如两人在接吻，还有一张是一起上车回家。拍摄距离很远，没有打码也看不太清她的长相，但是从衣服款式能看得出来是她。

　　“断背山？”忍不住惊呼出声，“你是明星吗？居然有狗仔偷拍？”她急忙跑过去，抓着A4纸的手都在抖。

　　“已经在处理了，我不会让它出版的。”

　　“你不是才回国吗？”好奇的望着敲打键盘中的欧一奇，“所以你被那个是不是因为睡了别人的老婆？”

　　敲打键盘的动作一顿，欧一奇抬头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神冷冽又暴戾，他抿着嘴跟胡媛媛招招手。

　　“干嘛？”

　　身体猛地一旋转，整个人都趴在了欧一奇的大腿上，还没来得及反抗，连串的巴掌就打到了她的屁股上，啪啪作响，甚至惊动了在一楼熟睡中的两只狗。

　　KING率先跑上楼，脚还没刹住就在欧一奇的怒吼中掉头跑走，“滚出去！”跟在后面的甜甜台阶都没上完就直接掉头，两只狗又乖乖趴回窝里。

　　被打懵掉的胡媛媛起码呆了三分钟后才回过神，旋即又是挣扎又是大声抗议，“放开我，你是不是有病！你变态啊！你居然打我屁股！王八蛋！活该你被人那什么！”

　　她骂得越凶，他打得越狠，胡媛媛觉得羞耻又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压抑太久的情感并不是哭一两声就可以解决的，她最少哇哇大哭了二十分钟以上，欧一奇也耐心安抚了她二十分钟。

　　直至她的哭声逐渐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盯着拼命喘气的红唇，欧一奇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动作十分粗暴。也许是哭累了，胡媛媛没有反抗，被迫承受着他残留的怒气与唇齿间的温柔，她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

　　他轻轻抱起她，缓步走回卧室，轻轻放下。

　　她双眼迷离的注视着他，不明白他的残暴与缠绵，低声呢喃道：“你打我……”

　　“你总是惹我生气。”

　　躺到她身旁，将她抱进怀里，开始褪去她的衣衫，胡媛媛迷茫的抓住他的手，欧一奇轻声说道：“别动，我看看伤的怎么样。”

　　他真的只是脱掉她的裤子，让她趴在床上，当他想要检查伤口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身上大大小小都是疤痕，“到底怎么回事？”

　　埋在被褥里，胡媛媛无声的哭泣着。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肌肤的瞬间，她打了个寒颤，“谁拿烟头烫了你？”

　　双手捂住耳朵，她摇着头，脸埋得更深。

　　欧一奇没有再说话而是覆在她的身上，紧紧抱着她，用滚烫的身体温暖着她。

　　大清早，欧一奇就被电话吵醒，胡媛媛哭了大半夜眼睛都睁不开，他亲亲她的额头，叮嘱了几句就赶去了公司。

　　花边新闻因为昨晚的意外没有及时拦截，清晨已经发布出去，股市开市的一个小时内欧式市值就遭到有史以来的暴跌。董事会接受不了，紧急召开了董事会议，连已经退休的欧龙都被请了回来。

　　欧龙跟欧一奇两人单独在办公室谈了很久，不知道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最后欧一奇拿着辞职报告才算堵住董事会的嘴。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只手挡住了它，与他有几分神似的欧少言冲着欧一奇笑了笑，抬手想帮他拿抱在胸口的纸箱子，“哥，就这么走了？”

　　避开想要帮忙的手，欧一奇点点头。

　　“那群老匹夫，我看都是活腻了，哥，要不然找人做了他们？”欧少言在脖子上比了个杀的手势。

　　欧一奇轻笑，“少言。”

　　“怎么了哥？”

　　“以后欧式就靠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电梯，胡媛媛昨晚的状态让他非常担心，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家。

　　在地下停车场取车的时候，阿虎拿着一份牛皮纸装着的文件出现在监控盲区，“少爷，查到了。”

　　不慌不忙的把杂物丢进后备箱，他走到阿虎身边，打开牛皮纸抽出里面的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胡媛媛的过往生活，越看脸色越阴沉。

　　“少爷，夫人她……”

　　“还有多少人看过这份文件？”

　　“没有，拿到之后我就给您送来了。”

　　欧一奇看了他一眼，“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

　　“小的明白，只是少爷，少言少爷那事……真的不用告诉老爷吗？”

　　摇摇头，“不用，叔叔可能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回到家的时候，胡媛媛还在睡，他脱掉外套睡到旁边，床垫深陷下去的瞬间，她就惊醒过来，“怎么都回来了？”昨晚哭太久，她的声音特别沙哑。

　　“想你。”耳鬓厮磨着，“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儿？”

　　“理想吗？”

　　“嗯。”

　　胡媛媛兴奋的坐起身，眼里带着亮光，“我想开个宠物乐园，”羞涩的笑了笑，“我之前总幻想自己如果有天彩票中个几千万的话，我一定要搞个宠物乐园，然后赚的钱除去水电费等必须的支出外，剩余的一半都捐给动物保护机构。”

　　手肘枕着下巴侧躺着，欧一奇面带微笑的看着提起狗狗就容光焕发的胡媛媛，“详细说说，你想怎么弄？”

　　“首先要有块地，越大越好，然后搞个班车，每天在固定的点接送狗狗跟主人，毕竟很多普通家庭不一定都有私家车，对不对？”胡乱比划着自己的伟大宏图，“里面要有泳池，草坪，还有可以狗狗跟主人一起互动的娱乐项目。招商引资的话，就比较复杂了。”

　　“怎么复杂法？”

　　胡媛媛掰着手指开始清算，“要跟宠物医院合作，每周弄个宠物健康座谈会什么的，每半年或者一年搞个宠物义诊，当然了，这仅限会员啦，会员去定点的宠物医院也能打折这样。”沉吟一会儿，“还有宠物摄影，宠物美容师，游泳完之后要洗澡嘛，我们提供租用的吹水机跟沐浴露，如果懒得自己动手就花钱请人帮忙洗。”

　　像是又想到什么，她急急叫出声，“还有还有，宠物用品、零食啊、狗粮啊都可以合作，搞个试吃会什么的，现场厂家直接购买，便宜又放心。”

　　欧一奇眉眼含笑的望着她，那灼热的目光惹得她浑身燥热，别扭的伸出手遮住他勾人的桃花眼，“你老看我干什么，我知道我想法很天真啦……”

　　握住她的手，摇摇头，“并没有，我觉得很好，这可以是个很好的投资项目，但是不够细致，没有很好的市场调研跟价格预算。”

　　“真的吗？”得到认可的惊喜使她喜笑颜开，“这是我的梦想啦，现实点的就是，我希望能好好过完这一生，能够让甜甜好好活着，快快乐乐的离开，然后帮助更多可怜的狗狗。”

　　无奈的捏了捏她的柔荑，“你啊……三句不离甜甜，五句不离狗，你什么时候能句句都带我就好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胡媛媛根本没听清，“你最后说的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干嘛？”

　　“没事。”

　　又闲聊了几句，欧一奇就起身去弄饭了，胡媛媛无聊的躺在床上滚了又滚然后拿出来手机，微博推送给了她最新消息：欧式集团股票大跌，亚太地区总经理欧一奇引咎辞职。

　　心里一颤，犹豫再三，她还是点开了微博头条。

　　哒哒哒——

　　穿着拖鞋冲下楼的时候，欧一奇正背对着她做早餐，他头也没回的说道：“一会儿就好，先去洗手吧，记得别摸狗了。”

　　甜甜缠着她，在她腿边蹭来蹭去，KING乖巧的坐在狗盆旁边等着吃饭。胡媛媛感觉心里有些东西在崩塌，说不清楚是什么，他越是云淡风轻，崩塌的速度就越快。轻轻拍了拍甜甜的脑袋，她没有说话，只是傻乎乎的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因为长期坚持锻炼的原因，欧一奇的身材保养的很好，不像别人的三十岁，隐隐能看见啤酒肚，他甚至有清楚的腹肌。他很瘦，但是背得动她，他说过，背不动她的男人只能说明弱，说明不了别的。他还说过，讨厌人喜欢狗是正常的，人心隔肚皮不如狗狗的直白，所以她喜欢狗狗很正常。他还说过……

　　“傻站着干嘛呢？”他转身就看见胡媛媛神游四海。

　　拍了拍发烫的脸，她冷不丁的问了句，“你有没有觉得你变白了？”

　　欧一奇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两眼，解释道：“哦，最近忘记美黑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