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毒人》洁白花树

16、喜欢男人？

　　第十六章
　　喜欢男人？

　　“多亏了这位兄弟啊。”吴东东抱拳道，“不然这镇子里必然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周身遍布在黑暗里，头顶月光像一片发着光的薄叶，辰远清冲着吴东东点了下头后便要告辞。
　　岚若山道，“不知这位兄弟，是否北上？”
　　可惜辰远清走得太快，岚若山的问话消失在黑暗里，叶汐看着辰远清的背影，心中想到，为何辰远清不愿跟他们同行，却又经常出现解救他们于危难之中呢。

　　源州富商，李氏今晚宴请。
　　陈无妄从大左手里抽过那送来的请柬，笑道，“这真是他们送来的？莫不是舅舅仿制了送来的？”
　　“陈教主。”大右道，“千真万确啊，我亲眼见那李家的人送来的。”
　　“哦。”陈无妄忽地垮了脸，大右闭上嘴，陈无妄将那请柬扔在桌上，朝着大右走了过来，大右看了眼大左，大左不理他。

　　“大右啊。”陈无妄冲他一笑，眉目若璀璨的星河，“你这嘴边沾的是什么呀？”
　　“陈教主。”大右赶忙擦着嘴巴。
　　大左道，“方才叶姑娘请我们品尝了糕点。”

　　“嗯。”陈无妄双手一摊，“去吧，大右。”
　　“陈教主，教主。”大右心想自己真是看不懂陈无妄又在发什么疯了。

　　陈无妄将眉头皱起，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摆手，“真的很吵啊，快出去。”

　　大左将大右拉了出去，顺便帮陈无妄关上了门。
　　门外，大右嘀咕道，“陈教主这又是怎么了？”
　　“主子的心思你别猜。”大左说。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远去，陈无妄叹了口气，他仰面躺在地上，斜着眼看窗外的景色。
　　热风带着湿热，树动鸟鸣，陈无妄却只觉得百般聊赖。
　　他在地上爬行，爬到茶桌那儿，伸手，摇了摇茶壶，壶里没酒了，陈无妄“嘶”一声，不情愿地起了身。

　　“陈教主。”门外传来女声。
　　陈无妄警惕极了，原本散漫的眉眼变得极具神采，“叶风柔？”
　　“陈教主。”叶风柔站在门外，淡粉色的裙摆从缝隙之中露出来，“是我。”

　　陈无妄上前，将门拉开一条小缝，那双春光耀眼般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那人没来吧？”
　　“陈教主是说小晴？”叶风柔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立着一壶酒。
　　陈无妄拿过酒，笑道，“给我送好东西来了？”
　　“陈教主。”叶风柔微笑着，“这是我尝试着酿的酒，还请陈教主不要嫌弃。”
　　“我怎会嫌弃？”陈无妄兴高采烈地进了屋，他现在就要尝尝这酒。
　　见陈无妄如此开心，叶风柔便也跟了进来，她站在陈无妄身侧，“陈教主，还请陈教主品尝之后给些建议。”
　　“可以啊。”陈无妄手一挥，“坐。”

　　叶风柔还是第一次与陈无妄这样的单独相处，她在陈无妄的对面坐下，端坐着，十分矜持。
　　“没想过你还会酿酒呢。”陈无妄小声说着，他像个小孩子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宝物之后便将其视若珍宝，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称赞道，“香。”
　　“是我故乡常喝的酒。”叶风柔笑道，“陈教主快尝尝。”
　　“哦？”陈无妄将茶杯摆在叶风柔面前，叶风柔说，“陈教主，风柔不善饮酒。”
　　“这么好的酒，我一人喝了岂不浪费？”陈无妄挑眉道，他瞧着叶风柔，叶风柔害羞道，“这酒，是凤柔专门为陈教主酿的。”
　　“对了。”陈无妄话锋一转，“你故乡是在哪儿？”
　　“在南方。”叶风柔说，“雾镇。”
　　陈无妄眉头一皱，又忽地舒展开，他笑道，“没听说过呢。”

　　窗外夏风习习，叶风柔看着陈无妄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喝得越多，眼角就越红，双眼像是浸了水般，又像那晶莹剔透的玻璃球，眼底亮光闪闪，教人看了移不开视线。
　　“陈教主。”门外传来小晴的声音，陈无妄没听见一般，紧接着小晴敲了敲门。

　　陈无妄放下杯子，看向叶风柔，叶风柔忙帮小晴说话，“小晴现在已乖巧许多了。”
　　“说什么呢。”陈无妄起身，叶风柔也跟着起身，她听见陈无妄喃喃自语着，“谁让她乖巧了。”

　　陈无妄拉开门，那小晴瞧着陈无妄，笑道，“陈教主，这是我在叶姐姐那儿学来的，请你尝尝。”
　　小晴不知道叶风柔在这儿，于是她看见叶风柔时，表情有些些不开心，“怎么叶姐姐来陈教主这儿也不叫我。”
　　“叫你干嘛？”陈无妄垂下双手，瞧着小晴端着个盘子，盘子上是几块看起来毫无食欲的糕点，他叹了口气，“我没跟你说过吗？我对你没心思。”
　　“陈教主。”小晴委屈道。
　　“你做这些糕点的时候，心中可曾想过到现在都没踪影的子莫呢？”

　　小晴听了陈无妄那句“我对你没心思”之后，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叶风柔上前，安抚着她，她看了叶风柔一眼，大声问，“那陈教主是喜欢叶姐姐的？”
　　“你在说什么？”陈无妄将脸皱起，他这好不容易来的好心情都被小晴给毁了，小晴小声哭着，陈无妄只觉得小晴有点儿烦，他木然着脸，“你们就当我喜欢男人吧。”

　　说罢，他便往外走，走了一半，他在走廊里回过头来，眼神中充满着失望，“你以后别来找我，子莫将你放在心中，你都未曾将子莫放在眼里。”

　　夜晚，齐浩在源州富商李氏的府前等待着陈无妄。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等李氏邀请的客人都差不多进去了，齐浩收起那友好的微笑来，“老子在这儿当多久门童了，这小子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瞧见街上出现一辆马车，那马车眼熟，齐浩心想，是陈无妄来了。

　　他往那边走了几步，只见那马车停在路边，车夫掀开帘子，从中接出一位女子来。
　　来人不是陈无妄，齐浩脸色有些不善，那女子看见齐浩，便快步走了过来。
　　“弟子叶风柔。”叶风柔笑道，“多谢齐教主送来的请柬。”
　　“不客气。”齐浩笑了笑，他多要了份请柬，给叶风柔送去，是觉得她与陈无妄般配，但如今是怎么回事，她来了，陈无妄还不见踪影。
　　“齐教主，陈教主还没来吗？”
　　“你怎么没跟他一起来呢？”
　　“晚饭过后，陈教主就下山了。”叶风柔小声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齐浩叹了口气，“我们先进去，不等那小子了。”

　　李氏今日为何宴请，是那有名的皮影戏班子这几日刚好路过源州，李氏自然是有门路的，他将这皮影戏班子请到了府上，又请些在源州之中有头有脸的人来看。
　　齐浩带着叶风柔进了李府。
　　李氏与齐浩相视一笑，寒暄过后，李氏问，“怎不见你那外甥？”
　　“我那外甥年轻气盛，又喜喝酒，我让他先醒一醒酒，醒好了，再来。”齐浩笑道。
　　李氏大笑了几声，“不碍事，不碍事，我还想当面谢谢你那外甥呢。”
　　“这，此话怎讲啊？”
　　“多亏了你那外甥，将迷了我那孽子心窍的女子收了，好让我那孽子回归正途啊！”
　　齐浩眼皮跳了跳，笑道，“应该的，应该的。”等那陈无妄来了，非得再骂他一顿不可。

　　晚宴过后便可观看皮影戏，叶风柔是第一次观看皮影戏，心中便一直祈祷着陈无妄能快些来，一会儿两人可以一块观看了。

　　酒过三巡，那李氏的小儿子李成悄悄地离了席，他出来透透气，却见有人坐在府门口，他走近了，定睛一看，是那容侠派教主，陈无妄。
　　“听说陈教主也收到我父亲发出去的请柬？”李成撇着眼，“是嫌我家里的酒不好喝？”

　　陈无妄先前已在酒楼喝醉了，他仰起头来，看着李成道，“莫非你也觉得酒不好喝？”
　　“不好喝还喝，醉醺醺的。”李成说，“不进来就快走，别在我府前丢人现眼。”

　　陈无妄要起身，他“哎哟”一声，“扶我一把来。”
　　“你。”李成左右看了看，这儿没下人走动，他骂道，“你把我当什么呢？我的身份岂是能来扶你的？”

　　陈无妄瞧了他一眼，笑道，“李成啊。”
　　李成斜着眼，小声问，“你收了那小晴，那小晴，滋味如何啊？”

　　“呕”陈无妄趴在地上，差点没吐出来，这李成说话，真够人恶心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成蹲下来，瞧着陈无妄，“不咋样？”
　　“我没碰。”陈无妄扭曲着表情，“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有用的？”

　　李成盯着陈无妄，心想他跟陈无妄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眼光相同，以后做个朋友也未尝不可，说出去，还算是陈无妄沾了他的光呢，最主要是，陈无妄竟说没碰过那小晴，看来他与小晴的缘分，还没走到尽头，那女子弹琴的模样，一直让他心头痒痒着呢。
　　“你若是不喜欢那小晴。”李成俯在陈无妄耳边，“你就把她悄悄的给我。”
　　“为什么？”陈无妄抬眼，“人姑娘不喜欢你。”
　　“难不成她还喜欢你？”
　　陈无妄摇摇头，李成笑道，“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兄弟，源州的漂亮姑娘多的是，你何必对那小晴一心一意，你还等着她喜欢上你？”
　　陈无妄又摇了摇头。
　　见他不吭声，李成起身，“罢了，浪费我时间。”

　　待李成往前走了几步远后，听见那喝醉了的陈无妄在嘀咕，“你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说什么呢？”
　　“李成啊李成。”陈无妄坐在门口，挑眉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知道些什么，你个醉鬼最好别给我瞎说！”
　　“又不是我说的。”陈无妄笑道，“你最好是还是藏着点儿，整个源州都知道你府上的丫鬟受尽你的迫害。”
　　李成气急败坏道，“陈无妄，你给我闭嘴！”
　　“好的。”陈无妄闭上嘴，一副欠揍的模样，吊儿郎当的。

　　李成正愁手里没东西，他徒手自然是打不过这陈无妄的，恰好身边有个下人端着酒壶经过，他便抓起那酒壶，朝陈无妄脑门上砸去，他要让陈无妄这副俊俏皮囊给破了。
　　陈无妄坐在那儿，躲也没躲一下，那酒壶砸到他额上，又摔碎在他身前，他舔了舔，酒水溅了他一身。
　　“味道还行。”

　　“疯子！”李成赶紧走了。

　　陈无妄揉了揉额头，站起身，往那热闹的府里走去。

　　当席上的齐浩看见陈无妄那副模样之时，脸色变得铁青，叶风柔低呼一声，“陈教主这是怎么了？”
　　齐浩起身，往陈无妄那边走去，陈无妄站在门口，趁没过多的人注意到他时，齐浩将他拉出来，“你干什么去了？”

　　“哦。”陈无妄像个无赖一样抱着齐浩的头，“是舅舅。”
　　“你小子！”齐浩推开他，“松开老子，我问你去哪儿了，搞成这副模样！”
　　“喝酒去了呗。”陈无妄松开手，他身上酒气阵阵，衣袖都被酒给浸湿了。

　　齐浩看了眼他的额头，“撞到什么了？肿的老高。”
　　陈无妄摸了摸额头，他都记不起来自己在府前遇见李成后说过些什么话了，奇怪，那李成为何还要砸他呢。
　　这时，从齐浩身后冒出来一个下人，是个年轻小伙，他低眉顺眼地站着，双手递上来一块用帕子包裹住的冰块。
　　“多谢了。”陈无妄接过那块冰块，“你等等。”
　　那小人头更低了，站着一动不敢动，陈无妄在身上摸了摸，没掏出银钱来，便对齐浩说，“舅舅，给点银子。”
　　齐浩横了他一眼，从衣袖里拿出了些碎银子，递给了他。
　　他接过银子，便给了那下人，那下人不敢接，他便强行塞到人家手里。

　　“好了。”齐浩看了眼里间，“皮影戏要开始了，一起去看吧。”
　　陈无妄扬眉笑道，“哟？皮影戏啊，有点儿意思。”

　　见陈无妄来了，叶风柔从座位上起身，“陈教主，额头是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门上了。”陈无妄随口说着，这儿灯光稍黯淡，他还是看见在前边坐着的李成，陈无妄笑了一声，那小子，至于么。

　　“在笑什么？”叶风柔柔声问，见陈无妄一手将冰块按在额上，那修长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粉红，她伸出手来，“陈教主，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陈无妄坐了下来，叶凤柔也跟着坐了下来。

　　齐浩叹了口气，叶风柔对陈无妄的心思，他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怎么陈无妄跟个榆木脑袋一样。

　　叶风柔坐在陈无妄的身边。
　　灯被撤走几盏，景色微淡，她看向陈无妄，陈无妄俊朗的侧脸，男子气概与少年气概并存。

　　越是夜晚，越是灯光忽明忽暗的时候，陈无妄那副俊美的模样，便愈发好看。
　　“风柔啊。”齐浩出声，“你对无妄的心思我看在眼里。”
　　叶风柔娇羞地看了陈无妄一眼，陈无妄认真看着戏，并没听见齐浩说的话。
　　“齐教主。”叶风柔道，“风柔知道感情之事，不可勉强。”

　　齐浩点点头，道，“强扭的瓜未必不甜啊，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

　　陈无妄自然是没听舅舅在跟叶风柔说什么，见他们俩聊着，陈无妄笑道，“舅舅，你未曾婚配，若是看上了风柔。”
　　齐浩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陈无妄，你在说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