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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秦暄今晚说的那些,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苏映月拨弄着浴池里的水,觉得差了些东西,伸手拿过旁边的花篮,将花瓣洒到了汤池里。
      两人从开始就没有信任,一直都是惺惺作态的迎合和试探,若是这么轻易地就喜欢上了,那么秦暄这前面二十多年岂不是处处留情,遍地开花了?
      多说无益,两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再纠缠下去没有意义了,尽早说清的好,以后见面还能像朋友一般打个招呼。
      只不过那张脸……终究是可惜了。
      苏映月摇摇头,说服了自己后,泡的也差不多了,温热的池水洗去了一身的疲惫,苏映月浑身舒畅,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套上了一旁的衣服。
      推开门,院里凉亭里已经没人了,苏映月倒是不惊讶,对秦暄的离开早有预料。他不是会纠缠的人,苏映月都那样说了,即使心中仍有猜疑,也不会再待下去了。
      苏映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想通后便浑身轻松,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其实,还是会有些失望的。秦暄对她是探究,但自己对他却不仅仅是利用。此时分道扬镳也好,免得自己心中的那些念想抑制不住,将自己拖入深渊。
      两人分开最好。
      苏映月吐出心中郁结之气,低着头踩着地上木板的缝隙,慢吞吞的往自己房间走。
      拐角处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苏映月的手臂。苏映月眼神一凛,防备着往后退去,那人却直接追了上来,抓着苏映月的手腕将她按到了墙上。
      苏映月看清了眼前人是谁。
      秦暄低头看着苏映月,脸色并不是很好。
      苏映月两只手被秦暄一只手握住举到头上,他另一只手放在了苏映月腰间,此时正灼灼地看着苏映月。
      苏映月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秦暄这个样子她实在没想到,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还在?”
      不是已经走了吗?
      这番话到了秦暄耳中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秦暄脸色越发阴沉,盯着苏映月问道:“就这么想让我走?”
      苏映月皱眉,不太明白现在的状况,看到秦暄的神色后才意识到他误会了,刚想开口解释,秦暄放开了制住她的手,转而她抱进了怀里。
      秦暄的头埋在苏映月的颈间,轻轻地蹭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苏映月一顿。
      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秦暄接着说:“不是因为你身上的秘密,而是因为你。”
      秦暄抬起头看着苏映月轻声说道,“只是因为你。”
      苏映月刚才那一番话也给了秦暄一个提醒,在心中过了几遍后,秦暄确定,自己并不是想要知道那些,而是想要苏映月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这是自己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感到的悸动。
      想清楚后起身在院子里转了转,正好到一处死角时苏映月出来了,秦暄看着她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垮下了肩,垂着嘴角不开心地站了一会儿,而后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秦暄跟着苏映月的脚步朝着她走去,在拐角处抓住了一个心不在焉的小姑娘。
      秦暄生的高大,很容易就把怀中的小姑娘罩得个严严实实。苏映月抬头,只能看到秦暄。
      秦暄眼珠黝黑,平日里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而现在,苏映月却觉得里面盛满星光,细碎而晶莹。
      苏映月眨眨眼,艰难地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不是因为要达到目的而哄骗,确定是因为这是心中所想吗?
      秦暄叹了口气,戳了戳苏映月的额头,宠溺地说:“不要多想。”
      苏映月咬唇,抱住了秦暄,将脸埋进了眼前人的胸膛。
      秦暄感觉到苏映月在颤抖,安抚的拍着苏映月的背,“怪我含糊其辞,让你提心吊胆那么久。”
      秦暄低头在苏映月的耳边轻声说:“我想娶你。”
      苏映月抬起头,眼角有了明显的水光,迫不及待地问:“真的?”
      “真的。”
      秦暄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苏映月盯着秦暄看了许久,忽然一笑:“那我可当真了。”
      见着苏映月情绪好了一些,秦暄打趣道:“要在下发个誓吗?”
      苏映月吸了吸鼻子,笑着开玩笑说:“发吧。”
      秦暄却正色起来,束起三指,郑重地说:“我秦暄对天发誓,今生只苏映月一人,若有违誓,曝尸荒野,不得好死。”
      “行了,发那么重的誓干嘛。”虽然不信这些,但听着还是有些心慌,苏映月见着两人这情形,突然又觉得好笑。
      “话本上写男人发誓之后,一般都是加官进爵,抛妻弃子的戏码。”苏映月揪着秦暄的衣袖,“你呢?”
      秦暄无奈,含着笑细细地听着苏映月的说话。

      两人昨日说话说到很晚,小院里没有其他的屋子,两人自然是睡了一张床。苏映月迷迷糊糊醒来时,身边的床褥早就凉了,起床洗漱后,院子里也没人。
      苏映月正疑惑着,张三便推门而入,拎着食盒走了过来。
      “苏娘子,你昨日太不厚道了吧,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张三一脸埋怨的说着,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
      “我可吓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
      苏映月自然尴尬,讨好的笑了笑,解释道:“这不是没办法嘛,我要是直接告诉你,你也不会放我走啊。”
      “也是,我们头儿的吩咐,我自然不能怠慢了。”张三觉得有道理,打量了一番苏映月,“苏娘子没事就行了。”
      苏映月也不知道张三是心大还是怎样,居然这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了。喝了一口软糯的粥,苏映月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还带了饭菜来?”
      “哦,这个啊。”张三也给自己点了饭菜,这时坐在桌边吃着,听着苏映月问,便回道:“秦大人说的啊。秦大人一早就去找了我们头儿,见到我在,就吩咐我点些你爱吃的菜给你送来,我这不就来了嘛。”
      苏映月点头,“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张三放下了碗筷,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问道:“苏娘子,既然昨日你都跟着王氏郎君私奔了,怎么后来又是跟着秦大人一起的啊?”
      苏映月被问的呛了一下,见着张三一脸跃跃欲试,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张三一脸恹恹的“哦”了一声,显然是对苏映月的回答不满意。
      苏映月头皮发麻,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连忙扯到其他的事情上去了。接下来的几日张三还是如同往常一样陪着苏映月,只不过一再央求苏映月别同那日一样再突然失踪,他当时吓得都快吐血了。
      苏映月没有办法,也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再犯。
      两人舒舒服服地过了几天,这几天秦暄不常回来,也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见得到人影,苏映月问过他这几日在干嘛,秦暄回答是在忙云州刺史一事。
      云州刺史一案牵涉颇多,需要上达天听,待陛下决议后才能处置。秦暄这几日忙着与叶岩处理此事,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苏映月心疼的同时抽空去见了王煜一回。
      悦来楼里,两人相对而坐。茶香四溢,烟云袅袅。
      “要走了?”
      苏映月问喝茶的王煜,手中给自己添了茶。
      这次张三说什么都不站在外面了,一定要站在内室看着苏映月和王煜,避免上次的事情又发生。
      苏映月也没办法,问过王煜后,张三如愿地坐到了两人旁边,和王煜的侍从共饮。
      张三看着眼前人,觉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轻哼一声,撇了撇嘴,转头看向了正在说话苏映月。
      王煜的侍从一脸奇怪,觉得眼前人或许脑中有疾,大度地摇了摇头不曾理会。
      “对,日子也快到了。”王煜点头,“我再不走,可能就来不及了。”
      “也是。”苏映月算了算日子,也确实该赶路了。
      “此番共事,多谢相助。”苏映月微笑致谢。
      “不必言谢。殿……”王煜看了正在盯着他的张三一眼,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她安排过,娘子要做之事,定要竭尽全力相助。”
      “嗯?”苏映月挑眉,“她安排的?”
      王煜点头,“是。火漆密信相送,花纹印章也对,是她亲笔。”
      “这样啊。”苏映月心中了然,掩下眼底一丝郁气,重新带上笑容,揶揄道:“要我送你吗,煜郎?”
      “您可别。”王煜连连摆手,脸上拒绝之意不要太明显,“我可不想秦郎君再黑着脸找我了。”
      “他找过你?”
      苏映月不知道这茬,王煜便将那日在偏厅之事说了。苏映月这才明白过来,那晚给秦暄包扎手上的伤口之时,她看到有两层血印,新伤加旧伤,猜到不只是砸车壁受的伤,但是问秦暄他也不说。到了今日听王煜所言,苏映月猜测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受的伤。
      “倒是让你笑话了。”
      苏映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必多言。”王煜也笑了,抓住机会打趣苏映月,“我能促成一桩婚,那也是极大的功德了。”
      “娘子成亲之日,可千万别忘了递来一张请帖,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哈哈。”苏映月失笑,她自然听得出来王煜虽是打趣,但也是真诚地祝愿,笑着说:“一定一定,郎君也别忘了,等到郎君成亲之时,我定给你送上奇世珍宝。”
      “哦?为了娘子这礼,那我可得回去说亲了。”
      “好啊,你说了亲就结,我一定给你送来。”
      “哈哈……”
      两人再扯东话北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晚,也就相互道别,各自回府了。
      在路上,苏映月叮嘱张三今日她面见王煜之事不能说与叶岩或者秦暄,张三不解,“为什么啊?今日娘子不就是跟王氏郎君道别吗?”
      苏映月回道:“是倒是,但是你别跟他们说,秦暄知道了会不开心。”
      “哦。”张三似懂非懂地挠挠脸,傻笑道:“娘子可真在意秦大人,之前与王氏郎君见面也是为了见秦大人吧?”
      苏映月还正想着张三如果继续问要怎么搪塞过去,谁知张三自己找出了理由,苏映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顺着应了下来,“对,所以你别说。”
      “好嘞,一定给您瞒得严严实实的,娘子就放心吧!”
      张三这人好像……缺了点心眼,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
      苏映月看了一眼傻乐的张三,摇摇头,叹了口气。

      秦暄帮苏映月将披风的拉带系紧,见苏映月脸上一片困意,看了一眼远处的人,低声对苏映月说:“你在这儿等我,我去跟他们说几句话就回来。”
      苏映月也看了远处一眼,耷拉着皮,点了点头。
      秦暄这才朝着叶岩他们走去。看着秦暄走近,叶岩朝着苏映月那边扬扬头,一锤秦暄的肩膀,“现在就那么护着了?那以后还不得翻天啊?”
      秦暄轻笑一声,“翻什么天。”不过没有否认自己对苏映月的爱护,笑容里满是宠溺和纵容。
      “行,反正又不是我夫纲不振。”叶岩揽过秦暄肩膀,“以后可别哭着来找我讨酒喝!”
      “呵。”秦暄笑着摇摇头,不屑一顾,“你想的倒美。”
      “好了,不说这些了。”叶岩正经起来,“青州状况不明,你也得小心一些。”
      秦暄明白叶岩的顾虑,点头应下。一旁的陆霖见两人说完,上前来行礼:“秦大人,路途遥远,望一帆风顺了。”
      秦暄回礼:“这些天,也多谢陆郎君相助了。”
      陆霖微笑颔首。徐校尉也过来,几人寒暄几句后,秦暄便行礼告辞。
      回到苏映月身边时,苏映月正背着手踢着面前的石子,秦暄握住苏映月的腰一抬,将她送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马。
      苏映月惊叫一声,生气的打了秦暄一下,“吓死人了。”
      虽说生气,更像撒娇。秦暄勾起笑,哄道:“错了错了,还望苏娘子恕罪啊。”
      “哼。”苏映月撇着嘴,轻哼一声,原谅了这个男人。
      秦暄拉过缰绳,确认苏映月坐稳后,看向叶岩他们那边,扬扬下巴,示意自己将要离开。叶岩挥挥手,秦暄便收回目光,驾马朝城门离去。
      马跑的并不快,秦暄走的这条路行人也少,苏映月舒舒服服地窝在秦暄怀里,昏昏欲睡。
      “你认识陆霖?”
      苏映月原本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听见秦暄问她后睁开了眼,还是有些迷糊。
      “什么?”
      秦暄抿唇,“我看到你对他笑了。”
      秦暄在与叶岩说话之时,苏映月在远处一直看着他,不过实在困,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掩着嘴打到一半之时,苏映月恍惚间看到了一个人,表情僵硬一瞬,哈欠也被吞回去了。
      苏映月放下手,见着那人对着她一笑,自己也就回了个笑容。
      那人正是陆霖,秦暄一直用余光看着,自然也发现了两人的来往。
      “哦,这个啊。”苏映月淡淡地回道:“他先对我笑的,我自然也要还回去啊。”
      “我不认识他。”苏映月眉毛一挑,装着样子嗔道:“秦大人,你这都要管?”
      “好了,看到了当然要问一问。”秦暄失笑,“给映月赔罪。”
      “哼哼。”苏映月勾起嘴角,见着城门快到了,问道:“我们骑马去青州?”
      “不。”秦暄否认,“骑马太累了,怕你受不住。这边的城门通向码头,我们坐船去。”
      “坐船?好啊。”苏映月倒没什么意见,突然想起了什么,戳了戳秦暄的手臂,“你坐过船吗?”
      秦暄摇头,他前半生都在西北和京城度过,西北干旱,没有河流,他也就没机会走水路。
      苏映月也正是想到了这点,示意秦暄勒马,“那我们要去买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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