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趁年华》烟衡

4、第四章

　　第四章

　　江弄离开后，沈澈把手中书塞进桌洞，向窗外望去。窗外的阳光好极，像是一朵朵金色的花，在微风中一朵接一朵的盛开。

　　“原来高一时节，远远看着江弄，以为他很是高冷。如今近看，方才发现他这么活泼，人也不似传说中的那般坏，滤镜可谓碎了一地。”斜前桌的两位女同学见江弄离开，便聊起了他的话题。声音挡也挡不住，穿堂风般，直往沈澈耳里灌。

　　“他人挺好？那是你不曾接触。否则只有盲人才能说出这句话。高一我和他同班。你也知道，他号称年级双霸。是偶尔学霸，和一直校霸。”

　　“这个我知道，听说他经常打架斗殴，可谓校园一霸。只是他有时考试年级倒数第一，有时考试又年级正数第一，人人盛传他考试作弊，不知真假与否？”

　　“高一时，有女同学喜欢他，故意问他题，他只说不会。老师提问，也一问三不知。大家便都说，他用手机作弊，毕竟他有一个天才表哥，如今在清华，通过手机作弊也不无可能。当然作弊与否，谁也没有证据。不过一会学霸，一会学渣，真是很有个性。不过他脾气不好倒是真的，打架堪比黑旋风李逵！”

　　沈澈起身，迈步，走出教室，一气呵成。心想：“江弄那人脾气坏？我怎么不觉得。”想到这里，便把这个想法丢垃圾似的丢到一边，转而见异思迁，想午饭该吃些什么。

　　他犹豫一会，到底只打算吃碗面皮。他来到这个城市后，姜洁从不短他钱花，可十多年的贫民窟一条街的生活，已把他养成了吝啬鬼的性格，能省就省。一时间很难改变，就像长在他身上的“反骨”，不能说父母拿一把刀，就能一下子把其剔掉。

　　正值吃饭高峰期，面皮摊子前人不多，也并不少。沈澈排着队，玩着手里的手机，眼见就要排到他，有两个男生插队到他前面的女生面前。女生表反对。两个男生见以她的相貌，并不足以他们温柔以待。恶狠狠地剜了女子一眼。女生再不敢做声。男生脸上得意的笑，像是粪坑里蠕动的蛆虫，很是恶心。

　　君子动口不动手，小人动手不动口。沈澈非君子，乃小人也。步奏极其简单，上前一步，推开二人，说：“排队！”

　　两个男生一高一胖，天生打架的好苗子。年轻气盛自认为是打架里的榜眼和探花。至于状元，非江弄莫属。他们见过江弄的厉害，吃过江弄的苦，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知道江弄爱出风头，自然不敢与其争魁首。

　　两个打架中的榜眼和探花恶狠狠骂道：“你是谁啊？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们是谁？”沈澈不怒反笑，“会叫的狗不咬人，你们叫得那么大声，自然……”沈澈给自己的话留了一段空白，像文章里的省略号。

　　“你骂我们狗。”二人大怒，高的旁观，胖的如一个陀螺，飞速着，朝沈澈扑来。

　　“我没说，是你们对号入座。真有自知自明。”沈澈说道。他在“贫民窟一条街”长大，近墨者黑，是个打架的惯犯。若打架犯罪，他当无期徒刑。胖子朝他扑来的动作，落入他眼里像是慢放，他用不着什么复杂的技巧，身子猛然一侧，双手倏地伸出，一个四两拨千斤的过肩摔，就把对方摔成了一摊泥。

　　高个子见江湖规矩，单打独斗不行，便破坏规矩，无毒不丈夫，一个快冲，想趁沈澈不备，从其背后狠狠砸上一拳。

　　并不好看的女同学，心却美极，扑将上前，想挡一挡。沈澈却早瞥见，拨过女子的同时，右脚飞出，如一节飞速行驶的火车，直朝高个子肚子踢去。

　　手在腿的面前，可谓侏儒。高个子拳尚未打中沈澈，肚子早已挨将一脚，抱着肚子，地上打滚，仿佛孕妇，痛的，就要生产。

　　“这哥们够狠的啊！”旁边有人窃窃私语。沈澈向说话之人看去。众人怕引火上身，做鸟兽散。

　　高个和胖子欺软怕硬，本以为对方是棉花，可以捏一捏，没想到却是块铁板，踢折了脚。忍着痛，像是老来伴，搀扶着，别提多滑稽地走了。稍微远一些，到了安全地带，方放狠话：“你等着，晚上放学，废了你小子一条腿。”

　　沈澈用手挡住额头，长手如筛子，晒落点点金光，给他的冷酷平添一份暖色调。想社会中的流氓尚不惧，何怕学校的混混，悠悠说道：“蚍蜉撼大树，可笑不思量。”

　　女同学过来说感谢。沈澈摆了摆手。要了碗面皮，独自在店一角坐下。很像武侠小说中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我叫杨子怡。高二一班。”女同学犹豫半晌，到底端了面皮，与沈澈坐在同桌。不住地去扶鼻尖黑框眼镜。

　　“沈澈。”沈澈不驳对方面子，礼尚往来，却此礼过于简陋，只介绍名字而已。

　　“那一高一胖，是高三生，乃一中有名的混混。你晚上小心。毕竟事情因我而起，要不要放学我跟你后头，有事随时报警。”杨子怡又问。两个黑框眼镜像两个缩小版轮胎，有些滑稽而可爱。

　　“不用！”沈澈吃饭的速度堪比火箭，已吃罢面皮，悠悠回答后，起身付账离开。杨子怡目光望去，店外阳光如火，他瘦高的个子像一棵树，没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