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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暗夜 ...

  •   从小没人爱,哈士奇渴望知道被爱是个什么滋味,他尝试与舅妈求和示弱,可换来的不过是女人的一句:“没人要的野孩子谁管啊?”
      对呀,没人要的扫把星,克命鬼,谁要管啊……
      臻潜怕黑,却也习惯了这种在恐惧中苦苦哀求也得不到回应的感受了。
      哈士奇痴痴地苦笑了一声,四周都是些碎木屑,臻潜能隐隐听到些打斗声。
      臻潜闻声寻找,刺鼻的麻椒味越来越重,充斥着敌意和警戒。
      哈士奇不知怎的愈发着急,他不停地拍打着四周的墙壁,终于,他发现了门缝中隐隐透出的光亮。
      臻潜二话不说,冲上去一脚把门给踹开,一股子难闻的恶臭味袭来,一个文着老虎的男人被踹在地上疼地嚎叫。
      哈士奇看了眼气喘吁吁的兔子,三个瘦子拿着刀将他围住,鲜红的血从被划破的白衬上流出,刀口格外锋利,男人身上的伤口零零散散地算起来不少于五处。
      檀悻抬起头看了眼手足无措的臻潜淡道:“滚出去。”
      臻潜慌忙地跑出去,没一会又溜了回来,几个纹身男躺在地上各自捂着痛处。
      “我,我……”
      檀悻拿着长木棍护身骂了声:“还楞着干嘛?!我要你救!?”
      “我菜忘拿了……”
      “……”
      傻狗提起落在门口的白色塑料袋就想开溜。
      兔子分了神,朝着门口看了眼,躺在远处醉生梦死的男人爬起来,冲过去捅了檀悻一刀。
      “杀猪!杀猪,哈哈哈!过年了!”纹身男欢喜道。
      臻潜看着刀被血不停地流,抓起一个鸡蛋和瓶罐头朝纹身男丢去,发疯的男人被砸晕过去……
      沾着血的刀也落地沾了尘……
      哈士奇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抱起地上的男人。
      “嗛,到头来还不是要我救?”臻潜小声骂了句道。
      怀里的男人皱着眉头不服气地“哼”了声。
      哈士奇惊得下巴都掉了:“你怎么活了?!”
      傻狗又仔细想了想觉着哪不对,又换了句:“你没晕呐。”
      怀里的男人没动静。
      臻潜赶紧迈开自己的狗腿,一路狂奔喊着怀里唇色渐渐发白的男人:“喂!死兔子!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跟阿嬷交代啊?!”
      不一会,外头的警鸣已响彻,希望有了。
      恍然间,檀悻迷迷糊糊地看着哈士奇的脸,已分不清那是稚气还是可爱,高高的鼻梁,长得很耐看……

      市医院里,红色警告的手术间里的病人已转危为安,檀悻躺在手术床上,眼睛尽力地睁开望向四周,却没有他想见到的人……

      此时的臻潜一做完了笔录,就兴冲冲地跑去取蛋糕。
      哈士奇第一次这么开心,就像孩子得到了棉花糖,甜在嘴里,暖在心头。
      但孩子感谢的不是棉花糖,而是和棉花糖一样暖心的人,同样的甜,收获的第一份甜。

      臻潜提着蛋糕往别墅跑,想给阿嬷一个惊喜,可从厨房的女佣那儿又得知,老太太到医院照顾小先生了。
      哈士奇阴阳怪气地喃喃了一句:“自己生日还跑去照顾别人。”
      口是心非的小狗下一秒就搭着最贵最快的一趟出租车赶去了医院。
      臻潜望了一眼车外。
      夏夜虽然透着些露骨的市井气,却总有着它该有的热闹和憧憬。
      到了医院,臻潜等不起电梯,累死累活地爬楼梯,想把蛋糕送给很重要的人……
      哈士奇急急忙忙地冲进病房,屋里格外单调,檀悻喜欢清净,索性把人全都赶了回去,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那拿着湿棉棒给他润唇。
      臻潜拍了拍门框,老太太缓缓地回过头,见是臻潜就匆匆地迈着年迈的步子赶过去。
      “阿嬷,祝你生日快乐!”
      老太太带着老花镜楞住了,泪总不争气地粘在镜框上,摘摘戴戴擦了几次都是如此。
      “傻孩子,你记得啊?阿嬷自己……自己都不记得了。”女人说到最后时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掉。
      “阿嬷,别哭啊,我……我给您唱生日歌,咳!咳!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哈士奇脸上挂着笑。
      “阿潜,孩子,谢谢你还记得老婆子我的生日,阿嬷很开心,好孩子,阿嬷很开心。”
      臻潜将蛋糕盒拆下来: “阿嬷,许个愿吧。”
      老太太持着作揖的手势心里默念着——“我希望,好孩子阿潜可以开开心心的,希望他每天都那么单纯快乐的活下去。”
      “好了,孩子,我许好了。”
      “阿嬷,那吃蛋糕吧。”
      老太太点点头,转身走到檀悻床边问了问,便把蛋糕搬到了里头。
      臻潜看了眼病床上的檀悻充满敌意地问道:“他也吃?”
      “嗯,刚刚也问了一声医生,手术过很久了,可以吃点东西。”
      臻潜抗拒般弱弱地提了句:“那,那他又没说要吃,怎么知道?”
      “我吃。”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突然说道。
      臻潜:“……” 呵呵。
      阿嬷将一块蛋糕递给臻潜说:“阿潜,你先喂给先生吧,我来切就行。”
      哈士奇不情愿地端着一盘蛋糕,一个劲地喂着内层没有奶油和果酱的蛋糕皮。
      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说:“奶油。”
      臻潜:“……”死兔子!事真多!
      哈士奇强颜欢笑地给男人喂了一小口奶油。
      “放冰箱吧,明天再吃。”檀悻语气有些虚弱。
      “吃!吃!吃!我给阿嬷买的!吃你妹啊!”臻潜在心里口嗨道。

      一星期后,檀悻出院,这些天的饮食起居方面都压在了臻潜身上,傻狗每天都被檀悻投喂好多好吃的,但也累死累活地“伺候”着“檀大爷”,还见着了局长亲自来院授奖。
      那一刻哈士奇心里不觉地会浮现出一丝丝迷茫,好像现在做得一切——他的偷脏,骗局,都没有了任何意义,好像有了钱也弥补不了他遗失的——被爱。
      而在他最不坚定的时候,接到了师兄的电话——
      “喂!师弟啊,那笔钱你搞到没有啊?”
      “我……”臻潜犹豫了良久,“不干了。”
      “呲,你跟我开什么玩笑?怕不是拿到了不肯给我?”
      “没有。”臻潜淡道。
      “他妈你玩老子啊!”电话那头的男人吼道。
      “师弟啊跟你直说了吧,那笔钱我是非要不可,要么你拿钱,要么你就明天来给老头子收尸。”
      臻潜问了声:“谁!”
      “嗛,还能有谁?”
      哈士奇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个畜生,你把师父怎么了?”
      电话一头的男人猥琐地笑了笑:“他现在吸得正爽着呢,哈哈哈。要是你在一个月之内没把钱给我送来,我会让他如愿以偿得爽死的。”
      臻潜愣住了:“混账!你不是开五金厂的吗?!你竟然……”
      “跟你没有关系,赶紧把钱给我送来。”男人冷声道。
      臻潜还想说,电话却被男人冷冷地挂断。
      哈士奇绝望地蹲了下来,本以为能重新活一回的他却被人往死里赶。
      臻潜望着漆黑的长廊,师父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却也看错了很多不是东西的人。
      绝望吗?可掉入深渊的永远都是重拾希望的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漆黑的夜里,咸咸的难以回味的泪花打在地上。
      臻潜坐在地上,望了眼模糊的墨色楼梯,隐隐地看到有黑影靠在边上……
      哈士奇回过神,用舌头舔掉了眼泪,然后独自看着月亮变暗,变得残缺不全。
      救吧!沾了污点的白纸永远不可能变得清澈如前,多一点少一点污染都不在乎了。
      臻潜给男人留了条信息:我答应你,你别让他再碰那些东西了。
      谁知男人像掐着点等着似的秒回了:“要是我看到你带了警察,你和老头子就死定了。”

      七月初,离限期还有两个星期,臻潜刚睡醒,屋外闹哄哄的一片。
      “走啊,走啦,今天大伙先散了放一天假吧!”
      话音刚落,众人便一哄而散。
      “放假啊!干哈呀?”
      “侬伐晓得啊!撮气!”
      “那是撒子原因喏?”
      “管好你自己。”
      傻狗迷迷糊糊地开门走到了外室大厅。
      阿嬷脸色有些的难看:“阿潜?这才五点呢,少爷餐点还没到,你怎么就醒了呀。”
      “阿嬷,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说……放假?是怎么回事?”臻潜道。
      老太太逐渐慌了起来,连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没,没有,你听错了,怎么可能会。”
      傻狗呆呆的“哦”了声。
      话音刚落,阿嬷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后头的佣人也跟紧了些,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不能让臻潜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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