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个面子，回家》铁吉

12、第12章 分头压马路

　　“她们俩是不是也挺般配？”目送着面粉和Vivian手拉着手走远，Michelle开了句玩笑，“不，”Lynn却难得严肃，“我们都清楚，Vivian只属于Wil。”
　　“……”
　　Michelle有点儿发窘，然而Lynn却已经领头往东走去：“关于这件事儿，你怎么看？”“Vivian和Wil出现在现实中吗？”Michelle赶上去和Lynn并肩走着，一边盯着地面，“如果这事儿不是由你来告诉我，我一定会说这是个精心编织的炒作——前几天可真够我受的……然而，当你们走进咖啡馆的时候，当我真的看到Vivian那张脸的时候，天啊……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有，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我回到剧中了，我招呼她，就好像在招呼你……不是，应该是我招呼你，就好像在招呼她……不对，也不是……那个……你就……”
　　“……嗯，你知道，你知道，自从见到Vivian以后，我……我突然觉得在很远的地方，有什么在吸引我的注意力，这就像……嗯，黑暗的房间里，你正睡得迷迷糊糊，你的家人走了进来，虽然懒得睁开眼睛，但是，你知道他就在那儿，真是太神奇了……”
　　Lynn斜睨着她的侧脸，忍了半天终于噗嗤一乐：“我就问问你打算怎么找，你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啊……那个，”Michelle觉得自己的脸烫了起来，她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被Lynn这么一挤兑，顿时脑子全然不在家了，“那个，Wil是我扮演过的最喜欢的角色，我想，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她……”
　　“算了，还是我来吧，”Lynn举手投降，又朝面粉她们离开的方向点了点头，“Vivian不喜欢我这么说，然而我还是想说，她们，是我们遗留在Saving Face中的一部分灵魂，我觉得，与其说我们要找的是Wil，不如说，我们在尝试让我们的灵魂完整。”
　　“有……有趣的想法……然而我并不懂得通灵术什么的，我……”
　　“也许，根本不需要什么通灵术，我刚才在地铁上想过了，没准解决办法可能就在我们自己身上……”Lynn目光闪烁，朝她深深地看了一眼，Michelle在她的注视下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为了掩饰，她低下头舔着冰淇淋，却听见Lynn在她耳边轻轻地笑了：“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了你还怀着baby的时候，竟然要我陪你去Mother Moo吃冰淇淋，你挺着肚子看着那一屋子甜食的模样，哈，真值得一看！还有，你把舔了两口的冰淇淋放在肚子上让我拍照，好像在说，宝宝，快来看你妈忍了好几个月的美味……”
　　“你是说2013年的10月份吗？那次我们玩得真开心，”虽然有些不明里就，但Michelle也很快回忆起那天的事，那是她们难得的一次出游，她的预产期快到了，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她非常渴望能和Lynn聊聊天，看看她在她面前无忧无虑的享受美食的样子，对着自己笑得灿烂的样子，那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洒进她心里……她很自然地接过话去：“然而你什么都没吃，想想看，你，Lynn Chen，去了冰淇淋屋，竟然什么都没吃！哦，还藏了个甜瓜在衣服下面学我……”Lynn想起那天她发布的那张Instagram照片，不由莞尔一笑，“那是因为你约我约得太晚，我刚录完一个品尝美食的节目，肚子里塞满了各种稀奇玩意儿——然而这么一个节日，你又难得有时间，怎么能不出来陪你？My Saving Face girlfirend...”
　　“Your what？”
　　“你忘记了吗？那天是10月11日，National Coming Out Day.”
　　虽然在媒体面前没少拿这个称呼调戏过Lynn，可被这么当面叫出来，还是多少有点儿尴尬，Michelle赶紧埋头啃冰淇淋，并且加快了脚步：“Wil还在等我们去找她，这些……这些无关的事儿……”
　　Lynn望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好的，第一站，EAST，她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East Buffet & Restaurant，缅街上很有口碑的饭店，它三角形的透明小绿玻璃顶和夜里花花绿绿的焰火灯让它在周围一片方头方脑的矮楼中显得鹤立鸡群，而且，饭菜确实不错，当初剧组选中这家作为剧中华人交谊会的拍摄地点不是没原因的，Wil就是在这里惊鸿一瞥，从此拜倒在Vivian的舞蹈裤下。
　　当Lynn和Michelle站到它门口时，发现这里已经顾客盈门，挤满了来吃早茶的人们，“要进去吗？”Lynn拉着Michelle往墙边靠了靠，望着大门犹豫不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时是在哪个厅拍的戏？”Michelle闭眼感受了一会儿，不大肯定地看了一眼Lynn：“似乎，不用进去了……还是老样子——她应该来过……然而，现在不在。”“又是这样？”Lynn溜了一眼饭店外卖叉烧包的窗口，笑着摇摇头，“咱们就像两只跑不快的小猎狗，除了跟在后面闻闻味儿，什么都逮不着。”Michelle注意到了Lynn的小动作，不禁好笑：“不一定，说起来，你也该多出出力——毕竟你扮演的是Wil的心上人，没理由连这么亲密的人都感应不到，不是么？”
　　才说到这儿，Michelle发现Lynn突然两眼放光，顿时觉得脚下一软，“你的直觉总是很好，很准确，”她忙不迭地往回找补，“就像……就像当初咱们拍这场戏的时候，你总能第一时间发现最好吃的那种甜点。”
　　“可这是明摆着的……自助餐，你懂的。”
　　“可是我就没发现……”
　　“你得多观察，多感受，多尝试……”
　　“是啊，你的尝试就是，连龙套们的戏份都嫉妒，你说他们可以一直吃吃吃，吃得越自然，就越是好演员。你甚至还对Joan在剧中一连吃了两个巧克力蛋糕耿耿于怀，以至于Alice刚一喊卡，你就跑去补偿自己——更不可饶恕的是，你竟然还要拽着我陪你一起作案……”
　　Michelle开始放纵自己回忆起来，她并没有注意到Lynn闪烁着调皮、喜悦的眼神一直注视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这么一直说下去，虽然她们在过去无数次的访谈上已经把Saving Face的方方面面都聊了个遍，而在她们私人的交往中，也不时拿一些拍戏的花絮来打趣，然而站在这曾经的拍摄地，似乎有什么情绪强烈地抓住了她，让她觉得格外值得说点什么。
　　“但是你得承认，你很享受，不是么？我们差点把剧组给吃哭了，”Lynn往卖叉烧包的窗口又挪了挪，一双猫一样的眼睛仍然停留在Michelle身上，“他们不得不再跟饭店订了一些蛋糕，谢天谢地，在你的帮助下，他们再次失算了……”
　　“那是因为有你在，蛋糕都显得格外好吃……”Michelle一时情乱，这话冲口而出，直到旁边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回应，才突然醒悟过来，Lynn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Me too.”她轻声说，同时温婉一笑，并不等她的反应，便扭头探进了外卖窗口：“你猜，那种蛋糕，还有没有卖？”Michelle觉得有点儿失神，看着Lynn刚才的笑容，她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剧中，她们在男装店中的第一次约会，Vivian听见她那句没话找话的 “My dad used to come here”时的笑容重叠了起来，她觉得……
　　然而突然间一阵焦灼的情绪从她的心头掠过，她甚至立刻分辨出这并非她自己的情绪，她猛地回头，人群中似乎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边！”她一把拉住Lynn的胳膊，急促地朝一个方向一指，两个人顿时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