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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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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回顾。”这一瞬间,很多东西涌上来了,挤得头痛欲裂,一个女子的影象老在眼前飘来晃去,一片火海在摇曳。。。。。。
瞬间,又一切凝固。
“往后回顾。”像是硬在水面上钻出一条裂缝。
持剑狂舞,雪山从天而降压在自己头顶,耳朵里不绝的怒吼。。。。。。
瞬间,又一切安静。
。。。。。。
男子额头上滚落汗珠,青筋道道,双眼胀红,耳垂殷红,脸已扭曲。。。。。。
“报——报——大王,前方战报!”
辽国大王赶紧接过信使手中的战报,展开阅读,龙颜大悦。
“哈哈哈哈,捷报啊,歼灭渤海国元帅,未伤我军一兵一卒,哈哈哈哈,三贝子果真神勇!朕一定要好好嘉奖!”
席间一老者笑意频频。
皇帝对老者说:“皇叔,三贝子已经到了加王进爵的年纪吧。”
“大王,内子今年虚岁已31了。”
“哦。。。哈哈哈,该封王了,该封王了!”
“报——大王,三贝子帅军回来了,现已到城门。”
“好——好,朕要出城迎接我们的英雄!”
晚上,蓬帐外篝火熊熊,热闹非凡,蓬帐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这是辽军在庆祝刚刚的一场大胜。
“雨枫,不愧皇叔鼎立推荐你啊,果然是国之栋梁,来,干杯!”
枫端起酒杯,缓慢的将酒送进嘴里。明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何况自己这分愁恐怕永远也不能消除。
“雨枫,你也到了加爵的年龄,朕决意封你为漠王,和朕一起南征北战,把大辽的疆土扩大到我们可以踏到的地方。”
“谢皇上!”
“对了,你是用什么样的智谋不失一兵一卒就杀死对方的主帅,说出来让在座的将军们学习学习。”
“启禀皇上,臣只是与他单打独斗,侥幸赢了。”
“诶,爱卿不必自谦,我大辽国人本来就比渤海国人英勇善战,爱卿又是辽人中的英雄,赢渤海国的一个老朽岂在话下。”
“谢皇上夸奖!”
“哈哈哈哈,朕几乎是看到了渤海国那些没用的废物抱头鼠窜的情景,哼,终于雪耻了。雨枫,你兄长泉下有知,也该无憾了。渤海国的士兵呢,抓来了多少?朕全部赏给你,由你处置了。”
“启禀皇上,一人未抓!”
“什么?一人未抓,为什么?”
“渤海国元帅与臣定下协议,单打独斗,任何赢的一方都放过对方的士兵。”
“你——”皇帝立刻暴怒,眼珠子似要瞪出来一样。“好,”皇帝压住怒意,“朕念在你战胜有功,不追究你了,不过,朕决不会善罢甘休,哼,他们让朕损失了一员爱将,朕要他们所有人陪葬!!!!”
“皇上!”雨枫连忙说,“皇上,兄长死于对方手下,我将他杀了,已报杀兄之仇,请陛下不要再追究其他了,跟渤海国交好吧!”
“交好?哼,他们的祖先跟我们一样,也是骑在马背上的,可是现在的渤海国人贪生怕死贪图享乐,他们凭什么占有那么多财富!!那应该是我们的——我们的民族才是最优秀的!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皇上——”
“别说了,朕说宽恕你,但你必须将功赎罪!朕命你摔军直击渤海国都城,不得有误!不得放过任何一个活人!!”
公元926年,渤海国被契丹所灭。皇帝下令尽情抢掠。接下几天里,整个渤海国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啊~~啊~~~啊~~~”不知道哪里来的洞箫,吹出悲哀的节拍,吹出土地的苍凉。但愿,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啊。
雨枫跪着,眼泪淌到地上和着不知谁的血流动,跳动的流着,无知的流着。
眼泪也好,血也罢,这些没有感情的物质怎么来承载。。。受过的伤,已经受过,想用什么来衡量,能用什么来衡量?
眼泪也好,血也罢,没有用。。。。。。
“啊~~~啊~~啊~~~” 不知道哪里来的洞箫,但愿——可是,梦很快就碎了,醒来也是一片荒凉。
雨枫跪在地上,眼泪不再淌了,因为伤已经受了,觉得委屈也没用,流了眼泪也没用,伤已经受了。。。
“影,我怎么去见你???”
数日后,大辽皇帝在侵略的土地上卧床不起,大小太医倾尽全力也无法治愈。后宫中神鬼师看见有许多冤魂缠绕皇帝周围,据实禀报。皇帝大怒,同时又大怯,下令放火把这座城市彻底烧毁。
雨枫站在大火中,影仿佛在火中摇曳,迷惑而怨恨的眼神,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影,让火将我烧死吧!可是,我怎么去见你???”
“影,你最后到底对我说了什么,给我个出口吧。。。。。。”
“影,让我活着受折磨,让我活着受你的苦,让我活着赎罪,让我活着补偿你。。。。。。最后,让我死去,安心的去看你。。。。。。”
凯枫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给哥打这个电话,手放在键上了,又缩回来。回来到现在,差不多有三个月了,没打电话给哥,哥也没打电话过来,短信都没有。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凯枫又将手机丢进抽屉。
“啾~~~~啾~~~~”熟悉的鸟叫声,有电话来了。
“喂,凯枫吧!”哥的声音兴奋带点沙哑。“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出差,怎么你手机老是关机?打了好几次都不通。给你寄了个包裹,有几天了,你看看收到没有,还有,看看你卡里我打的钱到了没有。哦,靖姐给你买了一包衣服,也是前几天寄给你的,你也注意收一下。天气变冷了,多穿点衣服别感冒。要找工作了吧,别有什么负担,就当到处玩玩,总会找到好的,我也帮你介绍几家。。。。。。好,我马上过去。。。。。。哦,凯枫啊,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处理,晚点再打电话给你。。。。。。嘟。嘟。嘟。。。。。。”
“我不要工作,我要考研!”凯枫对着响着盲音的电话呆呆的说。找不到可以说的话,找不到插得进的地方。从小到大,家里人对自己总是满满的,接受就好了,偶尔提出要求,也会满满的满足。请你们不要给我太多东西——让我一直陶醉在幸福里——那你们就负责到底啊——为什么给了我美好的向往又给我这样的现实?
我一定是在寒冷的冰窖里浸泡过上千年,不然为什么总是觉得如此寒冷,一直寒冷,越长大越寒冷,家里的炭火也抵挡不了的寒冷。所以我要的,只是一些温暖,此外,别无他求,不敢他求。所以,哥,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既然不能给全部,为什么不早点放开我?为什么要让我现在不知所措。。。。。。
“我不找工作,我要考研!”凯枫喃喃的说,这好象是唯一你听得懂的话,虽然明知,你不懂。
往后回顾。。。。。。
毛茸茸的黄色头发,穿着哥的旧衣服,一点不像个女孩子。和别的小孩打架是家常便饭的事,屡打屡赢,屡赢屡打。因为有哥做后盾,所以小小的个子却特别神勇。有次,一个打两个,打得人家两个小孩哇哇叫,最后哥不知用什么方法把那两小孩哄笑了,又欢天喜地的和凯枫一起玩。爸爸带哥去乡下走亲戚几天了还没回来,凯枫站在家旁边的屋基上看着别的小孩玩,泪珠子直往下掉,妈妈抱着凯枫到路上去,说哥就会从这条路上回来,没想到哥和爸真的就出现了,凯枫一下子就精神了。
往后回顾。。。。。。
丧失记忆能力,不代表已有的就凭空消失了,这些记忆像无缰的野马管也管不住冲撞着男子,男子感觉得到,感觉得到所有的事情,痛苦的,欢欣的,绝望的,鼓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