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海滨事（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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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着送走误入此地的客人，动作流利的英俊酒保擦着刚招待完客人的吧台。
这是东京都内一条不引人注意的小巷，巷子很是干净空旷，只开了这家小小的酒吧。来往的人不多，正适合某一类人在这里进行各种层面上的交流。
比如说，组织。
作为组织的情报人员，本格烧酒将这里作为他的情报据点，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为就近做任务的组织成员提供了安全的落脚处或情报交流点，加上本格烧酒本身的实力和日渐增长的声望，这里也就自然而然地演变为一处情报枢纽。
成为了这一枢纽核心的本格烧酒没有趁此机会争取更高的地位，他潜伏了下来，不论组织其他成员怎么打探，近几年里也少有动静。
组织里的老成员暂不论，新人得知这一枢纽的存在后多少会来试探一番，发现这里只有一位听力受损的识相酒保后便也习惯把这里作为他们的据点。
但他们估计也想不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本格烧酒的注视下，就在这个酒吧里，在吧台，在卡座，在酒保身后窃窃私语时。
毕竟没有人为酒保的“听力受损”一说作证，他耳朵上戴着的微型设备究竟有何作用，也是一种不知由来的说法。
那，酒保，必须是真的酒保吗？
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但只要见过他的人信以为真，那么，这就是真的。
就像是这间不大的酒吧，有人觉得它可靠，便多来几次；有人觉得它有阴谋，那便敬而远之，正如有人觉得这是本格烧酒的隐退，也有人认为这是本格烧酒在酝酿的更大的野心。
本格烧酒再如何都只是个情报人员，他无法控制所有人的想法。自然，他有时也会欢迎一些喜欢在城市角落里寻新鲜的探店客，如同刚才离店的那两位客人一样。
羽贺弘明走到附近的时候就遇见两个有说有笑的青年男人从拐角处走出来，没有在那两人身上分散注意，只一眼他就判断出，这不是需要多费心思去留意的人。
走进店里看到本格烧酒还在擦着玻璃杯，对方见到他的来访愣了一下，很快就脱离了帅气酒保的角色，把擦拭好的干净高脚杯归位。
“现在店里没有其他人，很安全。”先开启对话的是本格烧酒，他对眼前这位少年的态度与对待另一个截然不同，“怎么了，是任务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是臭小子跟小丫头那边又惹上了麻烦，早就让他们有事不要自己憋着了。”
……好吧，很难去说，这种截然不同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羽贺弘明的动作没有居海尤利那样随意，但也差不多。他来时没有携带别的东西，只熟练地拉开吧台边上一张高脚凳坐了上去。
很巧，居海尤利一人来时也喜欢坐这个位置。
他先是回答了对方的前半个问题，“我没遇到麻烦。”
顿了顿，接着回答后半个。
“爱奈也没有，但实验室白忙活了。”
“白忙活？”
“大方向搞错了。”
“……？哦，是那个。他们也太夸张了。”本格烧酒面对这不清不楚的信息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他皱了皱眉头，“我早说了他们现在的项目有问题，现在看来，你们这段时间都该小心些。这本来就是一个借题发挥的杆子。”
羽贺弘明点点头，表示明白。
本格烧酒没有问他更仔细的问题，他也没有顺着说下去。这个开启了一半的话题似乎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去了，紧接着就是对提问的另一方面进行补充。
对方问了两个人，问题又没出现在爱奈身上，她可不会做出什么惹火上身的举动，这几天以远离实验室为宗旨，清闲得很。
总而言之，剩下那个才是他想说的。
“尤利最近在做什么？”
“……这个问题怎么变成了你问我啊。”
问问题的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弘明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
“不是你在问我吗？”
“所以，我是说，为什么变成了你问我……”
冷静，冷静一下。
本格烧酒在心理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带上了自己的本名。
这是意料之内的，从看到这孩子一个人来找他的那一刻起就应该知道，再着急也只能是无用功。
唯一能好好说话的那个习惯自己解决所有麻烦，说话七拐八弯的那个看样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做着七拐八弯的小动作，剩下的这个说话只会跟着思维走，脑子转得快，想理解他说的话只能跟他一起转脑子。
没事，问题不大。
眼前的孩子眼神还透露着迷茫，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难解的地方。
没事的。
从小带到大的孩子，他还能不懂吗。
他问的是三个人的近况，到了居海尤利就从陈述变成了疑问。所以，这小子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出现了其他人不知道的问题。
……不，看这情况，说不定弘明是知道点什么的，他以为自己也知道，所以直接用了疑问的句式。也有可能是他在试探自己和尤利之间有什么秘密行动——哦不，这个，他没办法说出绝对不会，只是现在这个阶段，绝无可能。
总之，本格烧酒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刚才问了你们的近况，你和爱奈没什么问题，剩下的就是尤利那小子了。”
点头。
“那小子最近的动向我也不清楚，因为之前发现在‘闹鬼’，我们现在还在处理这个问题。那么，既然你都来到这了，也顺便告诉我一下他最近怎么样，如何？”
点头。
很好，天线插上，沟通达成！
羽贺弘明的话头终于找着了北，“尤利今天的心情不好，我问了他，听起来像是被当成小丑耍了。”
“啧，这次又是谁？那些糟糕的家伙一向如此……都摔过跟头了也不张点记性。”
“不知道，他没说。不管怎么说，要是他想做的话，我会看情况帮忙的。”弘明顿了顿，“不过听他说所说，这次他带上了露娜，还被这样对待的话，之后可能会大发雷霆。”
“不吧，他的话顶多是借题发挥。”
“也是……他又不傻。”
空气静默了两秒。
本格烧酒问他，知不知道尤利今晚的动向，弘明只是摇摇头，说尤利今天一放学就骑着摩托跑了，也没等他和爱奈一起走。
原本只是谈论家长里短的气氛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本格烧酒木着脸，和歪着头看他的羽贺弘明对视了一会儿。
“我听说琴酒那边今晚有个集会，你没被叫过去吗？”
“尤利没有告诉我。”
本格烧酒沉默不语。
羽贺弘明满脸无辜。
坏了。
不，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事态变坏的也不是他们……总之晚点先喝一杯冷静一下，虽然最近他这边的情况看起来也挺紧迫的，但是应该不至于这么糟……
也不是，事后的报告书要怎么写，不，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要是超出意料的话在一定程度上他也可以不提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总、总之！
本格烧酒用着那种大家长呵护小辈一样的温和表情，让羽贺弘明先回去该干嘛干嘛，没事做就好好休息。
已经发生的事情那就时候再说……最近忙完的话是不是该和另一个人商量一下育儿的事情了，感觉最近孩子们都到了青春期，以前的育儿方案多少得调整一下了。
*
“阿嚏——”
一旦人处于一个密不透风的封闭环境，哪怕是打个喷嚏的声音也会变得无限巨大，甚至还有几重回音。
除了他以外，目前闲暇被调来东京待命的基安蒂和科恩这对搭档也在，贝尔摩德站在人群外百无聊赖，她因这小插曲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居海尤利有些尴尬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尖，很快又恢复到了“莫扎特酒”的身份上去。
“糟糕！实在是糟糕至极，我一直以来说的都是真的！”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双手撑着那根名贵的黑色手杖，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发出了可以听出他好心情被破坏的烦闷声音，“琴酒那糟糕至极的品味早该换换了！”
莫扎特酒的嫌恶之情溢于言表，他看向方才因为那个喷嚏而后退了好几步远离他的基安蒂，“想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基安蒂，你喜欢我方才敲打的节奏，不是吗？而如果不是琴酒那没品味的家伙的决定，我们现在当是……”
“是什么？”
从暗处走来一个人，还能隐约听见身后那人的脚步声，后面那一位在给仓库的门上锁，被锈蚀的门锁发出尖锐的不和谐音，惹得莫扎特酒眉头直皱。
“节奏的伙伴，舞步的伴侣，我从未见过如基安蒂这样懂得随我的节奏起舞的美人，说是翩翩起舞的轻盈蝴蝶也不为过。”莫扎特单手持手杖，在地面上轻巧地点了几下，形成的节律点却能让人联想到了某首不知名曲子的前奏。
紧接着，他停了下来，抬起手杖毫不客气地向来者指去。
“跟你这完全没品味的家伙完全不同嘛，琴酒！”
基安蒂拉着科恩后退了几步，她已经快要彻底躲到科恩身后去了，这种识时务的眼力见让琴酒的目光不再停留在她身上，而站得更远的贝尔摩德更是直接别过脸去，看样子对这种争端没有什么兴趣。
要是她抖动的肩膀没有暴露在灯光下就更好了。
琴酒“啧”了一声，吐出即将燃尽的香烟，手往自己风衣的内侧伸去。
而有的人今天似乎就是特意来找他的茬，在所有人都静静观望时往前走了几步，气势汹汹得让后面刚锁完门准备往前走的伏特加双手紧捏门锁。
莫扎特酒高高拎起黑色的昂贵手杖，又重重砸到地上，压灭了还冒着烟的烟头。随后，他又向琴酒贴近了半步，笑得十分开朗。
“密闭场所吸烟还不踩熄灭烟头，总觉得你会是那种事后连被子都不给对方盖一下的没品家伙啊。”
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啊？！！
伏特加条件反射手紧了一下，门锁的噪音和一声不大的“咔哒”声重合到一起。
有人上膛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海滨事（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