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此间的士兵》钟笛

8、第 8 章

　　许三多和以往一样，规规矩矩提前了十分钟到办公室上班。等他在电脑前忙碌的时候，高城走了进来。许三多瞄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钟，9：20。总监居然破天荒迟到了20分钟？许三多抬头看了看，揣摩那个要和自己一起留守的人是不是生病了。
　　高城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掐灭，脸上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哟，这还有一个人没走呢？也对，我差点忘了，是我们两个留守来着。可我怎么就觉得只剩我一个人了呢？”
　　许三多看着高城，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接话。
　　“我想起那个著名的笑话来了。每次走人的时候我都想，这不该走的走了。看到你留下来我又想，这不该留的留了。”高城呵呵笑了两声，似乎被自己逗乐了。
　　许三多觉得这个笑话实在冷，他看了看电脑上流逝的时间，又在键盘上忙碌起来。
　　高城在许三多对面的桌子上坐了下来：“你在那儿劈里啪啦敲什么哪？怎么公司都散了你比原先还忙啊？”
　　许三多扭头看着高城：“按照前两天签的合同，我们应该在后天之前把初步方案递交给甲方。我跟他们说今天中午12点前我会把方案发过去，可是因为昨天下午去唱歌了，方案我还没写完……”
　　高城忍不住拍了下桌子：“你又在那儿瞎答应什么呢？公司都没了，你就算是明天下午交方案又能怎么地？”
　　“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们了。职业培训第一天你就说过的，做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诚信’二字，言而无信的人就像秋后的蚂蚱……”许三多有点不理解，这么简单的道理，总监为什么还要问他。
　　高城终于听不下去了，把手里的烟头弹向走道另一边的垃圾桶，起身就准备往总监室走过去。烟头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落在了离垃圾桶十几厘米的地上。许三多赶紧起身，捡起烟头扔进垃圾桶，然后去储藏室拿了扫把和撮箕，打扫落在地上的烟灰。
　　这下轮到高城不理解了。“你不是要赶着写方案吗？怎么又跑过来打扫卫生？”
　　许三多一边扫地一边用很诚恳的语气说：“总监，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被辞退了，以后办公室的卫生就没有专人打扫了。如果我们不能保持整洁，办公环境会越来越差的。”
　　“我靠！”也许在此之前高城怎么都不会相信受过良好教育的他会在下属面前骂出这句脏话，可是他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词能用来正确表达他此刻的感情。“都到这时候了，你你你居然还在想着什么整洁？许三多，你就是我的地狱！”总结完毕，高城气冲冲进了总监室。

　　许三多紧赶慢赶，终于在11点之前把方案发了出去。甲方很快回邮件，说以为许经理那天的承诺只是普通的客套，其实后天交方案完全没有问题，让H公司这么赶实在不好意思云云。许三多赶紧又回信过去，说哪里哪里，答应了就要做到，提前给出方案，大家都好安排后续工作。
　　一来二去完结之后，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许三多看了看总监办公室，发现高城不知什么时候把玻璃隔墙的百叶窗都拉上了。他想知道高城要不要他帮忙叫外卖，先点开MSN列表，发现高城离线，然后拿起电话拨了总监的分机，结果听到的只是占线的声音。他以为高城可能在和谁通话，于是每隔十分钟拨一次，结果三次之后还是嘟嘟的忙音。然后又改拨手机，结果对方关机。
　　许三多走到总监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他加重了敲门的力度，喊了几声“总监”，结果里面传出来一句硬梆梆的“干什么”。许三多小心地提醒道：“总监，你的电话听筒是不是没有搁好？”
　　先是什么东西砸到门后百叶窗上的声音，然后高城简洁有力的怒吼穿过了玻璃门：“滚！”
　　许三多踌躇了一下，一方面他觉得不应该继续惹总监生气，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人是铁饭是钢，于是他鼓起勇气问了一句：“总监，我帮你叫外卖吧？”
　　又是什么东西砸到百叶窗上，高城在里面喊道：“一顿不吃你会死啊？”
　　许三多有点担心那百叶窗的承受力，默默回到座位，按照自己所了解的高城的喜好，帮他也点了一份外卖，却怎么也没办法把饭菜送进总监室。

　　下午1点刚过，其他公司的几位业务总监带了人来搬电脑。F公司的总监和高城向来关系不错，所以一进H公司就大喊：“老七老七，老五来了！”
　　结果高城大吼一声：“火化了！”依然没有打开办公室的门。
　　同来的人一阵哄笑，许三多怕老五难堪，赶紧打了圆场：“我上午惹总监生气了，他这是在和我发脾气呢。”
　　老五不以为意地笑笑，继续隔着玻璃门向里面喊话：“老七，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晚上我们约个地方喝酒聊聊。现在集团让我们来拿你们公司闲置的设备，我也没辙啊。”
　　高城不领情，只是隔着门骂道：“秃鹫！蛆虫！食腐动物！”
　　许三多只得代替高城，先让老五签了设备接收单。然后又因为高城怎么都不开门，写字楼用来防盗的《大型设备出楼证明单》没法盖上H公司的公章，许三多只好把老五一帮人和电脑一起送到楼下，多亏执勤的保安认识他，才没有在证明单上过多纠缠。

　　许三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听到了总监室里传出的音乐声。他想高城一定把音箱声音放得很大，因为即使隔着一层隔音玻璃，他依然能听出曲子里的雄壮和悲怆。

　　音乐声渐渐停了，高城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出来，坐到了许三多办公桌对面的隔断里，一边接电源线一边说：“这好久没坐大办公室了，出来体验体验。”
　　许三多还惦记着总监的午餐：“我把饭拿去微波炉里热一下吧。”说完，端起饭盒就冲向茶水间。
　　任高城在后面大喊“我现在根本不想吃”，两分钟后，许三多还是端着热气腾腾的饭回来了。
　　高城指指桌子：“行了，放放这儿吧，我一会儿吃。”
　　许三多很认真地回答：“俺爹说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还是趁热吃了吧，不然对胃不好……”
　　高城不耐烦地瞪了许三多一眼：“你还有完没完？”
　　许三多愣了两秒钟，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总监，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不舒服？我抽屉里有眼药水。”
　　高城挥了挥手：“没没什么，有砂子进我眼睛了。”没等许三多张口，他赶紧又补充道，“不过现在都出来了，没事了。”
　　“哦。”许三多应了一声回到座位。

　　（那一天我知道了，砂子是可以同时掉进两只眼睛里的。）

　　高城还是把饭吃了，收拾一番重新入座。片刻之后，他一脚踹向了隔断的挡板。挡板并不厚实，所以他本着爱护公物人人有责的原则并没有用全力，这显然无助于宣泄某种情绪。然后他又踹了踹挡板：“许三多，我想看看你表情。你是在那儿幸幸灾乐祸呢，还是在咬牙偷着乐？”
　　许三多小声回了一句：“我没有。”
　　高城又踢了踢挡板：“表情！”
　　许三多抬起头，伸长脖子，以便总监能从并不太高的隔断上方看到他。
　　高城盯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看了一会儿，说道：“行了，缩回去吧。”
　　于是许三多乖乖低头，重新投入到某份方案之中。
　　过了一会儿，高城又开始踹挡板：“来，和我聊天！”
　　一向不怎么待见他的总监要主动和他聊天？许三多不能理解：“啊？聊什么？”
　　高城看到仅剩的部下脸上的迷茫，有点泄气：“算了算了，看到你的表表情我就聊不下去了。”他想了想，又补了句，“MSN上聊。”

　　天天向上 说：
　　跟你说个事儿，我跟别人可都没说过啊。
　　好好活＝有意义说：
　　啊，什么事？
　　天天向上 说：
　　我是那种被别人叫做世家子弟的人，不过我先声明啊，我从上大学开始就没靠过家里什么。公司里也没什么人知道我的家世。
　　好好活＝有意义说：
　　伍经理说过的，不管面前多少条路，你只捡最难最险的走。
　　天天向上 说：
　　还是六一了解我。接着说，我爸他是一家大型集团公司的老总，是哪家公司我就不跟你说了。
　　好好活＝有意义说：
　　是咱们公司的。
　　天天向上 说：
　　你怎么知道？
　　好好活＝有意义说：
　　史经理告诉我的。
　　天天向上 说：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好好活＝有意义说：
　　全公司都知道。
　　天天向上 说：
　　怎么可能全公司都知道？
　　好好活＝有意义说：
　　史经理说，怎么可能全公司人都不知道，只有总监你自己以为大家都不知道。
　　天天向上 说：
　　这么说我像只猴子啊，对着太阳活蹦乱跳，觉得自己天天向上呢还。别人看我，不就是发人来疯，自己跟自己摽劲吗？
　　好好活＝有意义说：
　　总监你不是猴子，史经理一直说你有学识，有魄力，有抱负，有水准，就算只靠自己也会达到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天天向上 说：
　　得得得，我还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呢，整的跟四有新人似的。
　　好好活＝有意义说：
　　总监，不骗你，那话真是史经理说的。
　　天天向上 说：
　　行行行我知道。到头来不过是什么都有的一只猴子，某老总的某儿子和某猴子。不说了，到点了，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