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同人]此间的士兵》钟笛

5、第 5 章

　　（人少了，部门的工作量并没有减少。预定的项目按原计划上马，我们已经连续好几天睡眠不足六小时了。没有人有怨言，因为总监在陪着大家一起加班，干着两个人的活儿，因为我们都不想让人觉得，其实业务部的人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等到许三多终于把MSN状态从忙碌改为在线时，成才在网上和他打了招呼。

　　天马说：
　　三呆子，这几天老看到你很晚还挂在线上，加班呐？
　　好好活＝有意义说：
　　嗯，刚完成一个甲类项目。
　　天马说：
　　你们疯了？那种项目三十多人也得干一周啊，你们二十个人四天就干完了？
　　好好活＝有意义说：
　　总监说，这是为了鼓舞士气。
　　天马说：
　　算了，我们见面谈吧。晚上请你吃饭，算是为我饯行。

　　自从成才去了同一集团的D公司，许三多只和他见过一面，在史经理走后不久。那天刚下班，他就被成才的一通电话叫到了S酒家。看到桌上摆着的几瓶开了盖的啤酒，许三多问道：“是不是要庆祝什么？”
　　成才往两个杯子中斟满酒，递给许三多一杯，也不顾对方兀自茫然的样子，把两个杯子一碰，然后端起自己的酒大口大口喝了，仿佛咽下去的只是白开水。他苦笑一下：“是啊，庆祝。庆祝我升职，庆祝我成功把自己送去了K市的办事处。”
　　K市是三线小城市，离这里五小时车程。因为业务量有限，所以办事处常年只有四五个人，上班时间聊天打游戏是常事。许三多曾在办事处待过大半年，因为在一次业务合作中态度认真，受到了甲方的表扬。这些话后来传到了总公司王庆瑞的耳里，于是许三多被调到了H公司业务部。

　　（对我来说，办事处没有繁重的工作压力，没有激烈的竞争，没有像鞭子抽陀螺一样不断督促我们的总监，那里是天堂。但是对于成才来说，那里没有可观收益，没有似锦前程，是坟墓。）

　　许三多开始兴致勃勃地回忆他的幸福时光，成才却开始埋怨李梦——这位前任办事处经理因为在杂志上发表文章而成了总部企业内刊的编辑，D公司让成才顶了他的缺。
　　许三多试着理解了成才对办事处的反感，但仍然不能理解这位“汪汪汪”的沮丧：“既然这么不喜欢这次调动，为什么不辞职？”
　　成才又咽下一大口酒：“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啦？进这个集团的第一天，我就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在这里出人头地！”他停了一下，像是对着许三多又像是对着自己说，“我只是在等，等一个机会。”他的表情却远没有他的语气来得坚定。

　　再次见面还是在S酒家，许三多发现成才的心态有了改变，似乎对于去办事处已经想通了。
　　桌上只摆了一瓶啤酒，成才给两人各倒一杯，然后把酒瓶放到了许三多那边，解释道：“明天早上何总监亲自开车送我去K市，我可不能醉酒起晚了，剩下的，你代劳了吧。”
　　“你，你明天就走了？”许三多有点惊恐，H公司的现状让他迷茫，他怕明日之后，再没有人可以商量。
　　成才明白他的心思，笑了笑：“咋了？很舍不得啊？虽说办事处上网不方便，你还是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嘛。其实我早就该过去了，我们公司的人事总监说体恤我，特地把流程走得慢了点，好让我在Z市的花花世界再多待几天。”

　　（我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他笑得和以前不一样，少了那股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却多了很多苦涩的味道。其实成才不是想通了，只是认命了。）

　　成才看出了老乡的心事重重：“有什么问题是我临走前可以帮你解决的？”
　　许三多低着头扒拉了两口菜，说道：“人事总监今天通知我，说可以续约了，要我这周给答复。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提前两个月就和你谈续约，H公司这是在稳定人心啊。还是签两年？”
　　许三多点点头。
　　成才苦笑一下，“一个月前我们公司说我业绩突出，要提前和我续约。我还真以为自己如鱼得水，兴高采烈就续签了两年。上次我跟你说不辞职是在等一个机会，也是，也不是。”
　　“你……你是不愿意承担违约的责任。”许三多喃喃地说。
　　成才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夸赞道：“三呆子，我发现你有时候也不傻啊。没错，违约金倒是小事，如果一年之内我从H公司跳到D公司然后再辞职，就算我一个月能为公司挣十万，也没多少公司会喜欢我这样的员工。”
　　许三多又埋头吃了会儿菜，细细品味成才的话，还是得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我到底应不应该续约？”
　　“我续约了，可以后的日子都得扔在K市那种小地方了。”成才仰头喝下一大口酒，“如果我还在H公司，我肯定建议你续约，咱俩还能摽着膀子接着干，把那些硬骨头项目啃下来，好好震震伍六一他们，可是……唉，H公司以前是全集团业绩最好最牛的，现在是最没落的。就拿你们业务部来说，从总监到职员，谁敢说自己的饭碗已经捧稳了？”
　　许三多和成才碰了下杯，尝试着去理解他的意思：“可是如果续了约，至少还能在集团里面再干两年。”
　　成才自嘲地一笑：“是啊，再干两年，就跟我似的。都在传H公司会解散，你就算续了约，也可能跟我一样被发配到某个偏远的办事处，就像你在K市待过的那个。”
　　许三多小心翼翼地答道：“我觉得那种办事处也没什么不好……”
　　成才忍不住在桌子底下又轻踹了一脚：“你就没想过让自己的志向再远大点？”
　　许三多又摆出了茫然的表情：“咋远大？”
　　成才叹了口气，觉得这个三呆子怕是永远理解不了跳槽的意义，只得建议道：“没事多去招聘网站上看看吧，有不少大公司在上面发布招聘信息，处处有机会，遍地是机遇。就冲你上次一笔业务帮公司净挣36万7，还愁找不到好工作么？何必非在H公司这幢着火的楼里待着？”
　　许三多闷着头，成才说的太多，他还需要好好寻思寻思。
　　成才举起杯子：“不说那么多了，还是祝贺我吧，祝贺我明天就把自己扔进了一个三线小城市，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尘。”然后和许三多干了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