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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秋日的午后,花草皆凋,风也萧条,唯女儿们凑在一处,才热热闹闹。

      “这……这闺阁里的小姐都瞎了眼了?两个都愿嫁到王府?”祝和香只听得暴跳如雷。

      “你别这么说,我觉得,表哥很好看啊!为什么不愿意嫁到王府。”阮阮端着羊肉汤大吃大嚼起来。

      “我呸!他娶了个张扬跋扈的,到头来害的还是我们!他娶了个温和贤惠的,到是害了那姑娘!”和香骂着,暖儿又偷偷给她夹了好几块羊肉,可让和香逮了个机会,指着暖儿“看看,这个,天天给他捣鼓吃食羹汤。”又指着淑仪,“那个,天天帮他管着王府,累都累病了!”

      和香气呼呼的,压都压不住。

      “和香又疯了。”羽上又填了口热气呼呼的羊肉,“所以当时我就拦着余姐姐不要告诉她。”

      “还有你!”她又把手指移到羽上跟前,“天天陪着睡觉!那日夜宴还把你拉去给他羞辱!我居然都不知!难怪一身华服满头珠翠!若是我,非啐到他脸上去!”

      “哎呀!”淑仪放下碗,暖儿看淑仪放下碗,连忙又添了一勺羊肉汤,“我这还病着,你又来惹我了,嘴也不消停会,再说,病都要被你气重了。”

      “行行行,好姐姐!不说了,不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才懒得管那么多闲事!”她赌气不说话,闷头喝起羊肉汤。

      “说起来,近日有好几件亲事呢!可别赶到一块了。”淑仪慢慢喝着羊肉汤。

      “怎么说?”

      “刑部的尚大人和忠义侯安家的小姐不是传出已经定亲了吗?还有海家的小姐,前些日子不是和薛家定了亲吗?后来薛家的死了,后不知何时定了河东刘家的,也是书香门第呢。”

      “刑部的尚函聿?他不是被安壑山扶上来的吗?怎么还要赔上一个女儿?”

      “这便不得而知了。只是知道俩人是父母硬凑上来的,也是闹过一场的。”

      “听外头的人讲,沈家都闹翻了,沈家哥哥就那么一个妹妹,宝贝似的,别人都说是当日沈家公子在夜宴上冲撞表哥,所以表哥故意要给沈公子难堪,才有意娶他沈家姐姐。也不知是怎么冲撞的?”温昭暖悄悄地接着话茬,说到这,羽上不免要呛一口,和香更是气呼呼,余淑仪只在一旁笑呵呵地喝着羊肉汤。

      阮阮放下筷子悄悄地说起来,“我听说,沈家姐姐人很好的,她来了咱们肯定能玩到一块!”

      “是呢!是呢!”暖儿也喜笑颜开,“听阮阮说,沈家姐姐最是和善的。就是嫁到王府,我们也待她好,只是那陈家的……”说着,脸上的笑也逐渐消失了,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我听莺言说了,那个陈娆绾也是个厉害的!最会两面三刀的捅刀子!到时候咱们……”

      “有和香和余姐姐,你们怕什么?”羽上笑着打断,“还怕她们护不住你?”

      “是啊!”阮阮嚼着羊肉,“余姐姐没来时,那胡茉绡天天找暖儿和香姐姐不痛快,三天两头的来打骂,表哥也不管,幸而余姐姐来了,不然我断不能住在这。”

      “要我说,我俩不如你一个,把李厘拉到床上,黑的他也给你变成白的来哄你。”

      “和香!”淑仪忙斥责她,和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言,忙缄了口,乖乖等着挨骂。

      羽上捧着碗,嘴里的羊肉还没嚼完,她便故意慢慢悠悠地嚼完,一言不发,佯装生气。

      “……我失言了,日后再不说了。”

      “那就罚你给我做个香包,要桂花的,上面要绣上几朵桂花纹样,还有两只凤蝶,不然再不原谅你。”

      “哼!就知道我的羽儿最好,才不会怪我。明儿给你绣两个来!”

      吃完羊肉汤,阮阮就被叫回家去了。可巧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昏昏沉沉的,春戈撑着把伞,随她回了栊翠轩。才进了院子,便看我牙,雪刃在外头侯着,屋子里亮了昏黄的光,想是李厘又来了。

      “这些时日,飞曳病着,倒累了你许久。”李厘身上只穿件常服,歪在床上翻看着书,问道,“想我赏你些什么?”

      “王爷不必费心,昨儿我牙来时,拿了许多东西,不必赏了。”她坐在一旁的塌上,翻剪着烛灯芯子。“咔——”长烛芯一剪,屋里更亮堂了些。她的脸被烛火照着,眼睛也明晃晃亮晶晶的。

      “梨儿还在生我的气?”李厘头也不抬,只听着是不是响出些翻书声。

      “妾身为何要生王爷的气?”她自顾自地忙活着那烛台,正眼也不瞧一下。

      “我知道梨儿不愿理我,是因为我没去救那位叫紫苏的姑娘,”李厘说着话,可手却也没停,依旧翻看着书,头也不抬地来一句,“我可还没计较,梨儿私下去见尚函聿的事呢!”

      “我何时私下见了,他捡了我的丢的东西,好心拿给我,和香也在,你若不信,便去问她。”羽上故意装得生气,以此来辩驳自己是清白的。

      “既如此,屋里的药我便不与梨儿计较了,只求以后别用到我头上便是了。只是梨儿屋里那块京白玉,我替梨儿收着好了”他手里捏着那玉佩,晃了晃那穗子,“不过来日梨儿做了本王的侧妃,这些不清不楚的东西还是少拿的好。”

      “什么侧妃?”她蹙眉深感不妙,嘴上不依不饶,顾左右而言它。现在也顾不得走了,忙伸手去抢那玉佩,“你把它还我。”

      她知道自己被李厘看着,不想看那么紧,这玉佩和那日容善堂的药,她从未对人讲过,都是藏得严严实实的。怕是春戈和雪刃告知的。羽上并非怪这两个丫头,只是身边总有李厘的人盯着,什么也瞒不过,今日去了哪,明日见了谁,他都一清二楚,倒是麻烦的很。

      那手伸过去要躲,身子也不住地往前倾,才刚抓住那玉佩的穗子,他偏丢开拿书的手,朝把她的背上一推,她一个重心不稳倒在李厘怀里。她挣扎着要起来,偏被他死死捏着手腕,力气也拗不过他。

      “你真想让我娶陈娆绾和沈清瑶吗?”李厘与她贴得极近,眼睛审视着她,似在求一个真心话。

      “王爷为何这么问,这不是我能左右的吧!”她眼神躲闪。

      “那如果说,”他的眼睛怎么也不从她那里移开,竟带着几分深情款款,“要梨儿选,梨儿愿不愿意,做我的正妃。”

      她微微蹙眉,死命挣开手,揉着被扯红的手腕“王爷说笑呢吧!”

      他的眼睛明显黯淡了许多,缓缓道:“本王一位正妃,两位侧妃。思来想去,却觉得我的梨儿正适合做侧妃。”

      “我不要!”她字字咬的狠,故意激他,“王爷若是这样想,不如娶我做正妃,何至于让我屈尊人前啊!”

      说话之际,手还在抢那块玉佩。无奈李厘偏抬手不给她,反手把玉佩掖在身后的枕头下,又揽上她的腰,让其恰好跌在自己怀中。

      “梨儿想做我的正妃?待那陈家的进门以后,帮我搏倒了,这正妃自然是你的。”

      “江离云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哄其他床上的女人的?”她心中虽有些惊,可表面只还装得风平浪静,幽幽地没头没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平日宠得你没边了?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都不知了?”他的话平平淡淡的,却不怒自威,正玩闹的手也停了。

      他总爱与自己玩笑,忘了这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师羽上话深知话说得重了,却也不甘示弱,“一位主妃,二位侧妃,陈娆绾身份尊贵,沈清瑶书香门第,自然无可厚非。可余姐姐持家有方,深明大义,为何不是立她反倒立我?王爷非要把我,架在火上烤?”

      李厘一句话也没应,握羽上手腕的手也松了。羽上心里呢喃着,莫不是真生气了?

      她本想着就此一走了之,可紫苏的事还没个定论,本想借着自己生气的由头让李厘服软,好救一救紫苏,不想过了火,这下弄得倒是自己理亏,倒功亏一篑了。

      她很想借此机会,一走了之,可偏自己还有求于人。没办法,只好一边暗暗埋怨自己,一边委屈求全地去哄他开心。

      她从李厘怀里爬起来,眼偷偷看着李厘,李厘早拾起刚刚丢的书又看起来。“王爷。”她喊了一声,那人理也不理,反倒一个翻身起来,又看起书来。她故意贴到他的胸膛处,凑得极进,假斥道:“玉克墨·白梵!真要与我赌气?”

      她盯着他的眼,无奈他的眼只盯着那书。她把手搭在那书上,压了下去。他的眼这才移向她,可并没有往日那种含情脉脉与热烈笑意,只是冷冷淡淡的,似乎还带这点怒气与挑衅。

      她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处,犹豫着,探头到他嘴边,慢慢吻了上去,似乎带着些许试探。

      他似被触到了什么东西,即刻丢开书,拥着她的腰吻了起来,二人即刻缠绵在一处。衣衫散落一地,李厘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不知过了多久,羽上觉得是时候离开了,可李厘还意犹未尽,食髓知味,焉能知足?不愿放她走,把她搂在怀里,手又探到她的白皙的腿上。

      她抚上着李厘的手,瘫在李厘的胸膛上,凑到李厘耳边,乖巧地问道:“王爷不生气了?”

      “梨儿这混账话,如何让我不生气?”他低声吐出几句话来,一只手慢慢地抚着她的手。细腻如脂,肤白似雪。

      “王爷让我做侧妃也可以,但求王爷答应我一件事。”她脸上还遗留些粉汗,皮肉薄,鼻尖也凝聚些粉红。

      他先是没说什么,一只手伸到她的背上,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细声问,“我你做侧妃,你本该谢我才是,怎么还要得寸进尺。”

      “我没名没份,无父无兄。作了侧妃,便是众矢之的。我……那日在宴席上还替你担了许多诽谤污蔑,你也应……”她极力找补回来,话没说完,嘴巴便被李厘吻住,嘴巴被堵,话也被截住。

      她拼死先抵住那要压过来的胸膛,吐出一句:“王爷,求您救她!”

      在她被卖进青楼时,早没什么礼义廉耻了,她只知道,留下一条命才重要。

      她欠紫苏这条命。

      “哼!”李厘轻笑一声,自己的身子往前探了探,惹得她闷哼一声,他的手握着她的腰,贴到她耳边,“梨儿乖。”

      没等到他肯定的答复,羽上有些不甘心,“王爷……”

      “梨儿自己掂量着来吧。”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却又带着些许笑意。

      她看这那满含笑意的眼,眼里满是愤恨,又带着些自轻自贱的笑与悲凉。

      不知折腾了多久,天也渐渐地黑了,雨却没停,还淅淅沥沥地下着。李厘看着怀里的人,瞌睡的样子颇像只小猫。便用手指轻点着她的鼻尖,她睡得倒熟,半天也不睁眼。发丝在他指尖缠绕着,他念念有词,“贤妃娘娘的亲侄女,白佳期家的千金小姐,东图最受宠爱的郡主殿下。”

      ……

      “你是玉克墨家的公子?”一位梳着双丫髻,簪着翠玉蝴蝶钗环,两条浅紫的缎子自然垂下,尽显英气。粉紫的纱裙下,一只绣了鸾鸟纹样的金丝粉花鞋一掉踩到倒地的那位小厮身上。

      “是。”一位着青色衣衫,略大她几岁的公子站得端正笔直,并不正眼瞧她,礼貌的话语里颇带些嚣张:“姑娘是?”

      “我是白佳期·古伊谷……”话还没完,跟在她身后的贺家小公子扯着她的衣袖,悄声道,“好女不吃眼前亏!郡主,咱们走吧!”

      她转头又对贺家公子自信眨眼道,“放心吧!愁予哥哥!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她直接无视,对着那位青衣的公子,对着脚底下的小厮,又踩重了几脚,底下的小厮连连求饶,她丝毫不慌,道,“你该知道,不是本郡主仗势欺人,是你放任手下小厮惹事!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和贺家小公子无关,和江家姐姐也无关,你要怪的话,只找我家就是。”

      “你得罪玉克墨家的公子事小,可玉克墨家在朝堂之上的分量……半边的仗还没打完!你小心叔父打你!”

      “我爹才不会打我……”

      “啪——”一板子戒尺打到女孩手心里,粉雕玉琢的小手顿时打得红肿。

      打脸打的太快,她气呼呼地不服气。

      “女儿行侠仗义,爹爹为何责罚!”她虽哭的满脸梨花带雨,可义正言辞,正气丝毫不减。

      “你私自带着府里的打手小厮跑出去,你还有理了?幸而是玉克墨家的公子心善不计较这些,不然你还要闯出多少祸事?!”眼看那戒尺又要落下,她不情愿的伸出手,一只手扬起握着了那戒尺,玉克墨·白梵。

      “梨儿亦非有意为之,烦请王爷饶恕!”他护在她身前,“她也是好心,还是怪晚生没管教好下人。”

      “梨儿?”白佳期·纳穆的脸气的铁青,极为难看。自家的女儿被这个臭小子叫得如此亲切,他恨不能把戒尺甩到他的脸上。无奈还要装得宽容大度,假装自己气已消,“还怪老夫没看管好小女,让公子见笑。”

      谷伊古心里清楚,若不是要做戏给这个玉克墨家的公子看,爹爹是绝舍不得打自己的。

      “让你母亲领你回去,关禁闭。”白佳期·纳穆甩下一句,拂袖离去。

      “可后日是花灯节了!我和贺家哥哥云姐姐说好要……”她嘴撅得能挂葫芦了,又伸出还红肿手来,“……爹爹还是打我好了。”

      “为父帮你解释,你不必牵挂着,这花灯节,今年你不许去!算作给你的教训。”白佳期·纳穆头也没回,就留了这一句。

      气的谷伊古抹眼泪,转头再看玉克墨·白梵,还是端正地站着不说话,只是嘴角藏着一抹坏笑。

      “我的郡主殿下,你慢慢先关着禁闭,敝人告辞。”

      “无耻小人!”

      “小姑娘,我听着呢!”

      “……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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