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袁/高袁］蝴蝶》日见莲

9、第 9 章

　　九

　　华灯初上，洛杉矶临湾地带最有名的富人区，比弗利山庄，一幢被绿阴环绕的乳白色别墅灯火通明，门口驶来一辆老式的劳斯莱斯，袁朗和高城分别从后车门下了车，进门前袁朗拖住高城的袖口，吐了吐舌头：“这什么架势啊，恐怖。”

　　高城很自然的摸了一下他故作可爱的脸，门正好大开，立在门口的高君贤眼皮一抬轻咳一声。

　　大堂里还站着Ever和另一个年轻人，瞪着死鱼眼，让袁朗很有过去揉一把对方脸的冲动。

　　长长的餐桌其实很是冷清，高君贤入了主座后，他的右手顺序就是高城那位看起来温婉动人的母亲，左手座首先是高城，其次是袁朗。

　　“Martin来了么？”随着一个挺稚嫩的女声从蜿蜒的楼梯上传下来，一位穿着露背晚礼服的白人少女快步走来，在高城边上立了几秒，笑嘻嘻的张开双臂和他拥抱，似乎无视高城身旁的袁朗。

　　“要见你一面简直比见总统都难。”少女抱怨着，随意撩了一下额前金黄的流海，绕到高父身后坐在了高母旁边。

　　“这句话还给你，刚从维也纳飞回来的人好像是你吧？至少我一直都没有挪窝。”高城眼带笑意，指了指被冷落后假装打量大厅的袁朗，“Joseph，我朋友。”

　　然后又拉着袁朗介绍：“July，我父亲上司的女儿，我的好朋友。爱乐乐团的小提琴首席。”

　　袁朗抬头朝着动人的大小姐扯出一个自认得体的笑容，July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坐得端端正正，视线转移到高君贤身上。

　　“一家人吃饭，随意些吧。”高君贤举起面前的红葡萄酒，“干杯。”

　　一顿饭吃得袁朗很压抑，因为他悲哀的发现上流社会的人吃饭都不说话，大家都是沉默在餐盘里，等着厨师一道道的上菜，以及随时准备应承他人的举杯，脑海里就搜索起以往在基地里，一群南瓜抢食吃的场面来，比如猴子最爱的椒盐猪排，三中队的人明知道这一点，于是每次食堂一做这道菜大家就拼命的抢，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爱吃……想着，袁朗笑颜绽开，心里欢喜。

　　高城瞥见袁朗笑得开心，不禁对他盘子里的蜂蜜牛肋产生了好奇，莫非特别美味？于是一个叉子下去，把他盘子里剩下的一根牛肋叉了过来。

　　袁朗好笑的看了一眼高城，对方咬了咬肋排上的肉，困惑的回看自己。

　　“咳……”高君贤忍不住轻握拳抵在自己鼻子下方再一次干咳起来。

　　两个走神的家伙乖乖的继续埋头用餐。

　　漫长的晚餐后，战场转移到露台的桌椅边，一盘盘外形漂亮的甜点被端上来，袁朗摸着鼓鼓的肚皮叹了口气，仿佛看见［大腹便便］四个字正在对自己招手。

　　一栋栋别墅离得很开，人工绿化隔离得很是人性化，袁朗一个人趴在离热闹中心远远的白色栏杆上，看着星星点点，思绪飘得老远。

　　Ever和他的同事也站在两个哨位上张望，袁朗很想过去逗逗他。

　　“Martin，今晚就住家里吧？”高母和自己儿子聊着天，像任何一位母亲一样，想把孩子多留在自己身边，多一天。

　　“不了，这里离酒店挺远，明天一早还要开会。”高城遗憾的拒绝，但不忘许下承诺，“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一定抽空专门陪你，你想去哪里都行。”眼神不自觉跟着袁朗飞到老远。

　　高君贤拎着一瓶酒从楼梯口出现：“怎么把你朋友一个人冷落在那里？”指了指远处托着下巴站得没正形的袁朗。

　　高母眼带怨色的看了丈夫一眼，July接过高君贤手里的酒兴致颇高的拔出开启过的软木塞，拿过高脚杯倒上一点，回头朝高城笑笑，拿着杯子起身走向袁朗。

　　听见身后有人靠近，随意的一转头，对方递过酒杯，袁朗接过，说了句谢谢，靠在栏杆上，夜凉如水，一切平静得有点出人意料。

　　高君贤饮了一口杯中的酒，透过弧形的玻璃看见Joseph微弱灯光下的身影，拖着长长细细的影子，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虽然July巧笑着在他身边说着什么，却竟然透出一丝寂寞来，尽管他也在对你微笑。

　　人老了，总开始回忆过去是吧，比如竟然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开始想到那个人。

　　九点左右，Ever开车送袁朗和高城回酒店，临走，袁朗没看漏高君贤和Ever一闪而过对上的眼色。

　　车以并不快的速度在空旷的道路上行驶，而后突然剧烈颠簸几下，Ever车技很好，滑行几百米后稳稳的停了下来。

　　“应该是爆胎，两位在车里坐着，我下去看看。”　Ever神情严肃，打开车门下车检查。

　　几秒后Ever突然倒在后车厢上，袁朗暗叫不妙，从座位上爬起想要越到驾驶座上去，手还没够着驾驶座靠背，两扇车窗被硬物敲破，车门被强行打开，袁朗和高城被拖下了车。

　　高城刚被拖下车后颈就遭重击失去意识，袁朗没有后顾之忧，一个借力把对方推倒在车门上，狠狠踢向压住高城的另一名歹徒。

　　可惜他竟然疏漏了那个已经［昏迷］的Ever，高伏特电击之下身体先软下来，尚余几分清醒的看见Ever蹲下来凑近自己。

　　“睡吧。”

　　然后他的世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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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有些疼痛。

　　高城醒来发现自己身在医院病房，床边围着一圈人，父母，July，头上绑着纱布的Ever，几个警官，一个医生。

　　“醒了。”高君贤颇为担心的注视着儿子。

　　“Joseph？”高城突然坐起，扯到后颈的伤处，立即天旋地转的要朝后晕过去。

　　母亲急急的上前按住他，医生同时过来察看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父母和July，Ever退出了病房，医生嘱咐了几句也出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两个问讯的警官。

　　“Martin先生，这是警方例行的问话。”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高城有气无力。

　　“半夜经过的司机发现了你们，一辆很明显被砸过的车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警察回答，“能把昨晚的事详细的叙述一遍么？”

　　高城开始回忆：“司机送我和Joseph回酒店，路上忽然车爆胎，司机下车检查，忽然他被打晕，然后来了两个人，敲开……”

　　警察打断他：“两个人，请问您能描述他们的长相或者衣着么？”

　　高城很努力的想了想：“大概穿着黑色的衣服吧。脸记不清了。”

　　“那么他们敲开了什么？”

　　“敲开车门，把我和Joseph拖了出去，接着，……接着我就被打晕了……”高城提高声音，“警察先生，请问Joseph呢？”

　　“很抱歉Martin先生，现场只发现了你和你的司机，你的朋友可能被带走，也可能逃走了。”警察面无表情语气遗憾的表示，“很感谢你的配合，不打扰休息了，Tommy，走吧。”

　　“喂喂，你们站住！Joseph……去哪里了？你们不去找吗？一个活人失踪了！你们警察难道不去找人吗？”高城掀开白色的毯子，忍着晕眩冲过去，打翻了输液架。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的冲进病房，把他压回了床。

　　“Whitewood先生，病人情绪有些激动，我们已经给病人注射了镇定剂，可能会昏睡几个小时。”医生在病房外跟高君贤诉说目前的状况，高君贤点头表示理解。

　　留下一个警员搬了一桌一椅守在门外打瞌睡，高城缓缓清醒。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床尾，刚才的白种人大夫换成了亚洲人，高城没精力去关注这些，脱力的手搭在昏沉的额头：“Joseph……”

　　“你朋友的名字？”大夫似乎随口一问，高城点点头。

　　“先生，请振作些。”大夫上前，颀长的双手探向高城伤处，触摸到伤口的痛感让高城皱眉。

　　下手很重，是佣兵吧，穿着白大褂的铁路松开手：“当时一定很危险吧？能全身而退已经很幸运。”

　　高城轻轻摇头：“歹徒不过两个人，我们有三个人，竟然都……”

　　“对方毕竟有备而来……”铁路继续循循善诱。

　　“是啊……让我的车爆胎，砸昏我的司机兼保镖，确实有备而来……”高城大脑渐渐清晰。

　　铁路笑笑点头，沉默的退出病房。

　　在没人的消防通道口，脱去从更衣室顺来的白大褂，铁路对猫在窗台下的陈诺颔首：“跟着Martin的保镖，那个Ever。”

　　陈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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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朗花了10分钟时间苏醒，20秒时间回复神志。

　　双手被塑料手铐锁在身后，脚踝处也被铐着，嘴巴被胶带封住，目前处于某行进的车的后备箱中，闷热。

　　根据车震动频率，判断车速在120以上，其他信息，无法判断。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停下来，两下关门声后，后备箱被打开，突然照射过来的强光灯让袁朗的眼睛无法睁开，似乎听到对方的轻笑声，粗暴的揪着他的肩膀扛到肩上。

　　随后他就被丢进一幢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废弃库房里，手脚依然没有自由。

　　现在的警用塑料手铐非常牢固，比起老早的金属手铐最好的一点是，它没有钥匙。

　　也就是说，袁朗没有办法随地找个尖锐的东西开锁。

　　尝试站起来，失败，肩膀摔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骨头很疼，苦笑着自己的狼狈，这是什么状况。

　　再次尝试移动，学习蚯蚓的爬行，拱着身体朝亮处吃力的前行，然后一双腿出现在自己眼前，在然后下一秒，袁朗被毫不犹豫的丢回角落，腹部挨了一拳，痛得胃痉挛。

　　灯光全灭，天色亮起，对方没有行动，只是把自己关着，袁朗断断续续的睡了几个小时，然后醒来，对上一张熟悉的讨厌脸孔。

　　“哟！”那张脸堆出两个酒涡，朝自己打着招呼，脑袋上很好笑的绑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