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袁/高袁］蝴蝶》日见莲

8、第 8 章

　　八

　　“有话就说。”高城冷冷的在酒店餐厅门口不耐烦的朝挡住去路的高君贤丢下话语，“不过如果又是陈词滥调的话，麻烦让路，别浪费我时间。”

　　“陈词滥调？Martin，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如果不是我的陈词滥调，你早就被送上军事法庭，以叛国罪送进监狱了。”高君贤微微一笑，五米之外Ever警戒的扫视四周。

　　最终两人在一处角落位置坐下。

　　“最近可好么？”高城想了想，还是问了，高君贤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双手互握，回答：“你母亲精神不错，有空打电话给她。”

　　高城点点头，算是接受父亲的意见。

　　“你最近和一个叫Joseph的中国籍男子走得很近？”终于还是进入了正题，父子俩都不是拐弯抹角的人，高君贤也并不觉得自己对高城私生活动向的掌握有任何不妥。

　　“是，我们在一起。”高城不示弱的维持和父亲对视的姿态。

　　高君贤似乎了然般点点头，并没有表态，只是又转移了话题：“供应商例会结束之后你留一下，关于蝴蝶项目有一些技术资料会需要移转。不会太久。”

　　“好。”

　　沉默。

　　“没其他事情了？”高城问。

　　高君贤轻松的笑：“明天晚上吃个饭，叫Joseph一起，”瞥见高城狐疑的神色，又加了一句，“我想见见什么人把我儿子迷得愿意收心。”

　　算是让人可以信服的理由吧，高城表示同意，气氛还算融洽，不过他出餐厅的时候还是凶巴巴的瞅了Ever一眼。对方无辜的笑笑。

　　望着高城离去的背影，高君贤忍不住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还是太年轻了吧……

　　电话响起，皱着眉接起，终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怎么样，养了五年，还是养不熟啊。

　　＊＊＊＊＊＊＊＊＊＊＊＊＊＊＊

　　Albert把车开得飞快，偶尔留意一下身旁陷在副驾驶座上的Shih，确切的说是他的战友，他的中文名叫史今。

　　“班长……”

　　史今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车开得颠簸摇晃，州际高速公路其实路况不差，只是一路上不断有追车过来围堵，Albert好不容易甩掉一辆又一辆车，此时史今的脸色有些苍白，闭着眼睛，拳头紧攥。

　　“班长……”Albert看见公路分支指向纽约出口，一个转向冲了过去。

　　“六一……我想吐……”此刻记得开着车的是自己几年前当班长时的班副伍六一，史今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

　　“再忍一忍，忍一忍。”伍六一狠狠心，一手从副驾驶座前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纸袋塞在史今腿上，对方等了等，张开纸袋稀里哗啦吐了个干净。

　　“舒服些了吧？”伍六一仿佛盲人摸道般可以闭着眼睛在纽约每一条街道里自由穿行，后视镜里一辆之前追得很凶的吉普又出现在后面，伍六一骂了一句，踩着油门加速行驶，一边安慰着史今，“班长，没事儿的，我们很快就安全了，战友还在等我们，等我们到了那里，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仿佛梦魇般喃喃重复这两个深埋心底的字眼，史今依旧闭着眼，嘴里满是血腥味，眼前是那个人露出毫无心机的笑容，然后又变成皱着眉时的不快乐，他还来不及告诉他，多想将他的微笑永远珍藏，多想用手指抚平他的眉，“高……城……”

　　伍六一瞪大了眼睛。

　　吉普车上穿得破破烂烂的娃娃脸扬起笑容开着车，后座上的齐桓低着声音警告：“C3，玩够了没有？”

　　被叫做C3的孩子——他的娃娃脸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吧——收敛了甚是愉快的笑容，嘴角依旧保持一个弧度：“我没有玩啊。”

　　齐桓扶额，他知道C3玩心大起的时候没人说得听，不过对方的下一句话还是让他忍不住青筋爆起。

　　“你看猫吃老鼠的时候，总要把老鼠追到绝境吧？”语气无比认真，如果他不笑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车沿着第九大道转到西二十三街时对方闯了红灯，一辆巨大的货车突然切过来，挡住了吉普车的去路，长相屠夫的美国佬摁着喇叭。

　　C3吹了下口哨，飞快的倒车，从另一头绕行。

　　可惜，总有人更快。

　　还是酒吧的后巷，翅膀抓住又要转身离开的伍六一：“去哪里？”

　　“去找高城。”伍六一头也不抬地拿开抓住自己肘部的手，“班长要见他。”

　　“如果你想让你班长死得更快，尽管去找。”铁路冷冷的说，“还有，高城现在人在洛杉矶，你尽管过去找他。”

　　伍六一嘴唇张了张，收回脚步，跌落在沙发上。

　　“赶紧包扎一下。”翅膀当着和事佬，拿出沙发底下的医药箱，取出医用酒精和棉花球，脱去伍六一的外套衬衫，露出翻开的皮肉。

　　铁路眯着眼睛站在一边看了一会，端着水杯往里间看史今去。

　　设备间的吴哲一刻不停地盯着已经连上高城笔记本的电脑屏幕，五个晶晶亮的液晶显示器转换着各种不同的画面。

　　铁路在吴哲门外叩了叩门。随即进入。

　　“安装间谍软件被反侦测的可能性有多大？”倚在门上，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吴哲问。

　　“除非故意查，否则可能性不会超过1%。”吴哲头也不回的丢出了回答。

　　重新关上门，铁路盯着床上表情痛苦的史今，若有所思。

　　“你要去洛杉矶？”翅膀挑眉，“铁路，这可不是好玩的。”

　　“你以为，Martin身边出现陌生中国男子，关押了五年的史今突然被潜伏了五年的伍六一救走，高君贤会察觉不出这两者之间的关联？”铁路冷哼，视线扫向垂下脑袋的伍六一。

　　“你去了又怎样？”翅膀提高了语调。

　　“我会把我的南瓜安然无恙的带回来。”铁路微微一笑。

　　＊＊＊＊＊＊＊＊＊＊＊＊＊＊＊

　　袁朗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才懒洋洋的起来，松松筋骨，好怀念三七五啊，到了美国以后还没时间好好锻炼呢，人都快废了。

　　换好衣服，打开卧室的门，高城正坐在沙发上工作，袁朗看着笔记本上盖的logo，故作嫌弃的扇了扇风：“你是想要自杀吗？”

　　高城从工作里抬起头来，扬起笑：“抱歉了，忘记开排气扇了。”想掐了手里还剩大半截的烟，被袁朗眼疾手快的抢过来吸了一口，然后咳咳的摁灭在烟灰缸里。

　　“又呛又苦。”外烟果然烈。

　　“所以才能提神。”高城看来有些疲惫，也是，几个小时屁股不能挪的保持一个动作坐在那里，都能孵鸡蛋了。

　　“Martin，这家酒店有什么娱乐设施吗？我都快无聊死了。”袁朗在他身边坐下，高城犹疑几分，还是合上了电脑。

　　“二楼有搏击场，三楼有健身中心，”想起了什么似的，上下打量穿得完整的袁朗，“你以前一定常锻炼吧。”

　　袁朗得意洋洋：“那当然。”

　　“我带你去。结束后回来洗澡，晚上陪我吃饭去。”高城拉起袁朗出了门。

　　高城帮袁朗登记完毕就立即回房间继续工作，下午两点左右还要开会。

　　健身中心人并不多，一个留着小胡子的教练很热心的为袁朗指导，袁朗仰躺着举了会哑铃，那个教练就摸了他手臂上的肌肉三次，然后神往的注视着袁朗。

　　“好久不见。”一个有些讨厌的很熟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小胡子教练被Ever推了一下后退好几步，打量了一下露在运动衣外面的肌肉，不甘却不敢再靠过来。

　　“真是阴魂不散。”袁朗保持礼貌的笑，对方的脸往下探来，不断在自己眼前放大，然后停住。

　　“彼此彼此。”成才露出酒涡，来回打量袁朗，“啧啧，Martin眼光很一般。”

　　“承蒙夸奖。”袁朗打着哈欠把丢下哑铃，走到靠窗的一排跑步机前，随便选了一台开始慢跑。

　　“你猜，如果Martin的老情人突然出现，他会选你还是选他呢？”成才不慌不忙在他隔壁开了机器，眼神始终盯着袁朗，似乎不想错过对方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袁朗忽然就觉得心沉了下去。

　　Iris没有死，他还活着，为什么翅膀没有说过？还是我们的人也不知道？

　　他忽然很想出脚踹了一旁看好戏的Ever，再拿把九五把他绑在树上突突了，真是越看越讨厌。

　　接下来，杠上的两个人设置的速度越来越快，偶尔路过的客人被强烈的气场吓得远远。

　　先醒过来的是袁朗，他迅速大口呼气，跌倒在跑步机后的地毯上，几分真，几分假，果然早中晚三次万米跑不能省啊。

　　Ever冷眼看着他，关上机器，扭头便走。

　　袁朗朝他的背影笑得很欢。

　　＊＊＊＊＊＊＊＊＊＊＊＊＊＊＊＊＊

　　铁路搭上最快的一班飞机赶到酒店时，袁朗已经坐在高君贤司机开的车和高城一起前往高君贤在洛杉矶的一处不动产。

　　陈诺一开门看见铁路，不再像前几次能控制自己的扑了过去。

　　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意外的铁路并没有拿出队长的架子来，温柔的抚着自己南瓜一抖一抖的背脊，给予安慰。

　　哭什么呢？陈诺抽抽嗒嗒的离开铁路的怀抱时问自己，该哭的好像是袁朗吧，也罢，就当小爷帮你哭了吧。

　　查到高君贤洛杉矶的别墅地址后，两人马不停蹄的带上装备搭上出租车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