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袁/高袁］蝴蝶》日见莲

13、第 13 章

　　十三

　　华盛顿，五角大楼，高君贤和往常一样参加完日会接一个电话。

　　秘书忽然惊慌失措没有敲门就闯进办公室，高君贤不解的望着她，即便总统大人突然到来也不用这样吧？

　　随之是两名佩带着证件的CIA跟了进来，示意高君贤有更重要的事情。

　　高君贤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在看见外面办公区域的一片显示器上的视频后全身彻底冰凉。

　　画面的像素并不高，如果没记错，应该是高城曼哈顿寓所的浴室。

　　那个被绑牢后沉在豪华浴缸里的正是自己的儿子高城，嘴巴封住，动弹不得。

　　“十分钟前信息组的同事突然收到一个视频网址，证实这时即时在线直播，画面里的人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就是先生您的儿子，Martin。”

　　“是，画面上的地点是我儿子在纽约的公寓。”高君贤稳定住自己的声音。

　　整层办公区域几乎所有人放下工作仰头观看视频。

　　原本只在右下方显示日期时间的固定画面忽然镜头光线一闪，一个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抱着一支枪慢悠悠出现在镜头，并且开始说话：“您好，高先生。现在是19xx年x月x日上午九点，今天纽约天气不错，不过华盛顿应该乌云密布吧？”对方开口说的是带着口音的中文，在场没多少人听明白，“你看，Martin是不是很安静？放心，他只是还没醒来而已。不过，我不保证如果您不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他会不会有机会再醒来。”说着似乎在浴缸边坐了下来，“噢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当然，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个事情想要拜托高先生，我的三个朋友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被私自扣留了。本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撕破脸皮和高先生闹翻，可是你呢，用中国的成语来说，就是过河拆桥，是吧？”

　　高君贤攥紧了拳头。

　　“我呢，也没带什么礼物给Martin，而且也不知道大少爷喜欢什么，只备了点薄礼。”说着，从镜头外伸手抓了什么东西，递到镜头前，声音带了些笑意，“［通往天堂的蓝色夏威夷］，我取的名字，其实就是几枚□□，不多，大概只够把波音七四七炸到粉身碎骨吧。这种漂亮的公寓大楼，我还没有试过。”说完耸耸肩表示遗憾，然后把一枚装了蓝色液体的□□轻轻接上高城身上的一圈电线。一摁黑色小开关。

　　“啊，不好意思，我不太在行干这个，所以不会设置时间，这个，好像就三十分钟吧？”蒙面人搔搔人，看着显示器上的00:29:59已经开始到计时，“这可有些麻烦了。”扬扬手里的遥控器，“要是再这之前我能收到我同伴安全离开美国的消息，也许我就想起怎么解这玩意儿了。”

　　“还有，最好别傻乎乎的让我看到死条子出现在附近，我脾气很不好。”得意的晃晃手中的黑色遥控器。

　　高君贤跟着CIA回到自己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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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朗醒来，眼皮沉重，四肢被电话线绑了漂亮的水手结固定在床上，试图挣了挣，只是徒劳的让绳结越来越紧。

　　暂时放弃反抗，脑子飞快思考，他确定来人应该不是针对自己——但却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点给了他很大的线索，这个人不是过来杀人，那么就是绑架，勒索谁？高城的父亲，那么既叫得出自己名字又和高城父亲扯上半毛关系的人，要钱？要情报？要资料？不……他忽然想起Ever，眼神一沉，应该是同伴吧……

　　“我对你很好奇。”门口靠过来那个人，黑黑深深的眼睛望着袁朗，“你甚至没有一丝恐慌。”

　　袁朗不畏惧的盯着他，直到那人忽的笑了起来，掀开黑色的防风帽，露出一张娃娃脸，三步俯到床前，俯身和他面对面，似乎还嫌不够，贴上袁朗被胶布封住的嘴边，好笑的闻了闻。

　　“呜，有同类的气味。”娃娃脸恶趣味的摸下巴。

　　袁朗仰起脸，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娃娃脸爽快的撕开了胶布：“如果是呼救，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这里的隔音效果实在好到让你绝望。”

　　“呼……”袁朗透了口气，“谢谢提醒，我也好意多嘴一句，你想要威胁的那个人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娃娃脸一愣，随后反笑：“听你的意思，你好像知道我的目的？”

　　“几乎是孤注一掷。”袁朗漆黑的眼睛直视，“我敬佩你的勇气，同时祝你好运。”

　　“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的情人？”娃娃脸挑眉。

　　“你不会杀他。”袁朗很有把握的说，“至少在你目的达成之前，他是安全的。”

　　娃娃脸的手拍了一下袁朗的脸颊一下：“真合我的胃口，难怪成才那么着迷，三翻两次失手，如果时间够的话，我真的很想跟你留下点美好的回忆。”无视对方的白眼，“时间不多，你们还有二十五分钟，很遗憾不能让你们死在一起。”

　　重新把胶布粘上袁朗的嘴唇，转身走到门口，左手挥舞着遥控器，右手来了一个飞吻丢回房间，头也不回的走了。

　　袁朗竖起耳朵，确认人已离开，开始狠命挣扎起来。

　　手腕终于被电线磨破皮肤，可是无济于事。

　　他不想死，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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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很快出动警力疏散公寓居民，但没人敢上高城所在的那层楼，皆因警察一停在门口，一排子弹就从上至下在水泥地上打出整齐的一条线来，于是那些警察小心翼翼的不敢过界，偶有想要从后包抄的想法，也迅速被同样的手法赶出界外，形成一个圈。

　　娃娃脸站在隔壁楼上的制高点，除了照顾不到的死角，对楼下的场面看得一清二楚，而那个死角，他敢保证美国警察不会有胆徒手爬上来。

　　而他确实赢了，赌对了美国警察对生命的热爱，于是虽然召集了一位资深的拆弹专家，警察们依旧没有任何突破。

　　然而他漏算了一点，那一点至关重要，他把高城的视频传上了网路，吴哲在第一时间把消息转给了铁路，铁路和陈诺正朝这里赶来。

　　袁朗在床上恨得牙痒痒，喊叫不能，动弹也不能，简直是提前体验死亡。

　　对着墙壁上的钟算时间，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外面传进来的细微吵闹声传进了耳朵，等着，却没有任何动静。

　　铁路仔细辨认了水泥地上的子弹炸出的小坑，很快判定出了对方潜藏的位置，找到邻幢公寓大楼后方的死角，毫不犹豫扶墙而上。

　　陈诺依葫芦画瓢轻松的攀上高城所在大楼的楼层，就着前人留下的入口轻松进入，踹开门，一阵搜索。

　　他直入卧室，看清床上的阵势，拿出军刀割断了束缚袁朗的电线。

　　袁朗腾地坐起，撕开嘴上的胶布来不及跟陈诺打招呼，只递了个眼神就冲出卧室。陈诺立即紧跟。

　　“高城！”袁朗冲进浴室，一脚踹飞了立在三角架上的摄像机，高城睁着眼睛，怀里的炸弹旁清楚的显示着：

　　00:15:46

　　撕了高城封口胶布，高城吃力的喘息。

　　“这什么炸弹？”袁朗仔细的瞅着乱麻似的各色电线，朝陈诺喊。陈诺在基地主修过拆弹。

　　陈诺翻来覆去的看：“并不怎么高明的炸弹，可连接简单直接，三方引爆。第一，身上的电线一旦切断，立即爆炸；第二，□□时控器一旦有外入连接，立即爆炸；第三，就是遥控器引爆。”

　　“能拆吗？”袁朗根本不想听他的分析。

　　“我可以试试。”陈诺拿出军刀上的剪子，被袁朗一把捏住，“怎么？”

　　“有多少把握？”袁朗斜眼看他。

　　“不知道。”陈诺很认真的回答。

　　“队长呢？”袁朗收回军刀。

　　“上了隔壁天台。”陈诺疑惑的看了袁朗一眼，“时间不多了，你想把宝都压在队长身上？”

　　“我不能拿高城冒一丁点儿的险。”袁朗认真的侧着脸，虽然没有刻意注意高城，也瞥见了他眼底的湿气。

　　“那我们过去帮队长？”陈诺提议。

　　“好，你去。”袁朗垂下手。

　　陈诺呆了呆，点点头：“好，我去。”

　　说完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袁朗心里默默数到了五，果然身后一记掌风，接住，但架不住身体吃软，朝后晃了晃：“小陈子，我就知道你想把我揍晕了抬走。”

　　“……跟我走！”陈诺几乎抓狂，“你陪他死，一点儿意义也没有！”

　　“是啊，袁朗，很抱歉我不能陪你回国了。你走吧。不需要做到这一步，真的。”高城也终于开口。

　　“你信不信我再用胶布封住你嘴？反正我不走！”袁朗耍赖般盘腿坐在瓷砖上，用力靠上浴缸，抬头望着陈诺，“去吧。去帮队长。这样我们才能活命。”

　　陈诺白了脸，走到门口，又回头：“袁朗，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这人挺混蛋的。”

　　“恩，我记住你对我的评价了。麻烦认真点，要是我死了可不放过你。”袁朗咂着嘴乐呵呵的笑。

　　门口的人这次真走了。

　　剩下两个人沉默着，良久，高城张口说话：“他说得对，你真的挺混蛋。”

　　袁朗转过身趴在浴缸沿上，笑嘻嘻的盯着高城：“你才知道啊？”

　　高城躲避袁朗眼神般微微偏头。

　　00:10:23

　　“喂，高城，时间不多了，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袁朗凝视着那个一直在跳的时间。

　　高城摇摇头，斜着眼睛想了一下，说：“我想抱着你。”

　　袁朗做了个为难的表情，不过这口浴缸尺寸很大，再容一个人进去也是绰绰有余，于是袁朗小心的爬了进去，但看着高城被电线困住的双臂，无奈的笑：“没办法了，你就将就一下，让我抱着你吧。”

　　说完，张开怀抱，轻轻搂过高城宽阔的肩，下巴自然的抵在了对方的肩窝。

　　“高城，你说我这个人那么烂，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袁朗忍不住问。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想不开了。”高城闭起眼睛。

　　00:07:19

　　突然彼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袁朗拿脸蹭了蹭高城的颈子，皮肤与皮肤产生奇妙的反应，仿佛一不小心便要粘在一起。

　　高城忽然想起四个字：耳鬓厮磨。

　　00:05:01

　　“怕不怕？”袁朗抬起头来，鼻子贴上对方的。

　　“怕。”高城老实的回答。

　　“怕什么啊？”袁朗使坏的伸舌头去舔高城的嘴角。

　　“怕你后悔。”高城说完，张口咬住对方的嘴。

　　00:01:22

　　“哎哟，我真的后悔了。”袁朗费劲的从高城哪儿夺回自己的声音。

　　“你要是直接从这楼往下跳，估计运气好还能保住条命。”高城睫毛略微颤抖。

　　“我说我后悔没早发现，其实吧，跟你一起死也不错。”袁朗笑得灿烂，引得高城泛起水光的眸子一怔，片刻把身体紧靠到对方怀里。

　　00:00:17

　　这是时间定格的画面，它没有继续往下走，只是拥抱着的两人浑然不觉，依旧抱得入神。

　　良久，袁朗狐疑却没松开：“我说，怪事。”

　　“小崽子，怪你个头！”

　　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骂骂咧咧传进耳朵，袁朗从浴缸里跳出，赫然是挂了彩的铁路和无恙的陈诺。

　　“队长！”袁朗要直扑铁路，被陈诺用身体挡住，呵斥：“队长受伤了！”

　　袁朗悻悻然放弃，铁路越过陈诺走上前，一把把人往怀里带，紧了紧：“还好，人没事。”

　　袁朗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后脑勺，铁路松开人：“警察马上就上来，这边就交给他们处理吧。”

　　于是匆忙地离开。

　　陈诺跟铁路沿着远路爬出，刚到地面，陈诺忍不住问：“队长，把人放走真没关系吗？”

　　铁路头也不回的回答：“他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他的目的也达到了，高君贤已经放了人，这样的情况下，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才对自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