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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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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灯已熄,四下安静的很,明芷睡在了里侧,拉了拉薄衾,咽了咽口水。
宫人已经替他们放下了床帐,晋安帝的睡姿很安稳,一晚上都不太会动,两人之间照样有着大大的空隙,今晚的月光很亮,床帐里有着若有似无的光线,明芷似乎还能闻到晋安帝洗漱后身上澡豆的味道。
明芷想了许久,偷偷深呼吸了好多次,手指犹犹豫豫的往晋安帝身边伸,又数次收回,晋安帝没感受到什么,她自己倒羞的满脸红,明芷轻轻拍了拍脸颊,翻来覆去的,怎么睡也睡不着,盖了薄衾觉得热,想把薄衾扔了,又怕夜间受凉,毕竟是在水榭边。
晋安帝以为她不适应,难以入眠,故意放慢了呼吸,一副慢慢睡着了样子,让她自在些。
明芷滚来滚去,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翻过身,慢慢向晋安帝靠去,突然发现晋安帝呼吸绵长,好像睡着了,明芷瞪大了眼睛,坐起了身,沉默半晌,然后,长长松了一口气,既然他睡了,那下回吧?
明芷安心的又睡了下去,双手放在脸颊下,侧着身借着些微的光亮望着晋安帝的脸庞,晋安帝的脸庞线条明显,五官深邃,却不是像她父亲那样一眼可见毫无瑕疵的俊美,他的眼睛不大,有些细长,唇色也偏淡,晋安帝的目光一直都是淡淡的,偏偏给人很重的压力,那回雨夜怕是他难得的情绪外放了。
明芷从脑海翻了又翻,想记起记忆中那个晋安帝,可惜那时候她还太小了,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露齿的爽朗的笑容,至少不是如今这样,双唇总是紧闭,见不得神情,也很难猜得。
明芷一边看,一边想着心事,也慢慢睡了过去,她以为她今日会难以入眠,实则长途跋涉到了西山,身体已疲,只她没注意到而已。
晋安帝睁开眼,注视了她很久,才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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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和园花团锦簇,热热闹闹的,黄小宝亲自来引了她,将她引到一处园子里。
明芷有些奇怪,这处园子比起前面称得上僻静了,问道:“黄公公,不向太后请安吗?”
黄小宝心下畅快,将明芷带进宫是他做的最合算的事了,黄太保如今打压了李有德,他连带着在太后面前也多了几分脸面,所以对明芷颇为热情,笑着回道:“娘娘您安心,是太后娘娘吩咐奴才带您到这儿休息的,太后娘娘正与新城帝姬叙着话,说今儿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等闲了,再找您。”
明芷更是觉得有些怪异,再怎么是家宴,她身为晋安帝的妃子,也该行完礼再退开等太后相召,但是她看到园子里已经备好了茶水,显然是想让她在这等,明芷也不好再问些什么,笑着应了。
黄小宝似是很忙,跟她说了两句话,就匆匆往前头去了,喜儿皱着眉,问道:“娘娘?”
明芷摇了摇头,多思无益,既然太后有安排,等着,总能瞧见,本来她就觉得荣康太后与晋安帝之间透着一丝古怪。明明是亲母子,可瞧着,似乎总透着一股生疏。
她被封了妃,按照道理,应该到承庆宫晨昏定省,可是晋安帝从来不提,太后也直接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也很少见到晋安帝去承庆殿,承庆殿也甚少派人到太极宫。
明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默默想着心事。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在这个小小的园子里,似乎是在这片垂坠下来的爬山虎的对面。
喜儿皱了皱眉,微微打开一条小小的细缝,倒抽了一口冷气,又狠狠按住嘴,把惊呼压在喉咙里,明芷透过缝隙一看,愣了愣,拉着喜儿的手,轻轻的后退两步,垂下眸子,这就是太后要让她看到的吗?
脚步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你喜欢她了是不是?你喜欢她了?”一身红衣,腰间扣着一条长鞭,是盛如意,还有那个弓着身子跟在他们身后的熟悉的身影,是......秦九忠......
喜儿担忧的看着明芷,她们与他们,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爬山虎,触手可及,喜儿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的很轻,见明芷低着头又没好气的瞪着盛如意的方向。
“未曾。”是晋安帝的声音,依旧那么低沉,那么好听。喜儿的双拳紧紧握起。
“可你带她登了龙舟,你还带她住进了中和园。”盛如意的声音有些尖锐。
沉默了片刻,晋安帝淡淡说道:“那日,不是你要朕如此做的吗?”
“是,是我,是我要你幸了她,那又如何?”盛如意狠狠说道,“是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辈子护着我的!如今我要你把她逐出宫去。”
晋安帝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平淡淡,“如意,已经封妃,上了宗谱。”
“心疼了?卫子桓,你心疼了!你是不是心疼了?你怎能心疼,你说好只会护我一辈子的......”盛如意的声音有些哀戚,还有些哽咽。
明芷等了好一会,才听到晋安帝长叹一声:“如意,你既已嫁了宣平侯,就应该侍奉公婆,敬重夫君,爱护子嗣,易之对你很好。”
“可你还没答应我?”盛如意固执道。
明芷咬紧嘴唇,猛地抬起头,眼中泛起阵阵冷色,喜儿知道她是生气了,明芷拿起刚刚喝过的茶杯,猛地摔向地上。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叮......”
晋安帝和盛如意的交谈声一窒,“谁?”晋安帝的声音有些恼怒。
这条路是小路,很少有人经过,盛如意拦住了他,他知道她的性子,就走了这条路,没想到爬山虎那侧有人,爬山虎那侧是畅和园的内院的小园子,若无太后的允许,应该不会有人才是。
晋安帝皱眉,大步走了过来,就想拨开爬山虎。喜儿的脸都吓白了,紧张的拽着明芷,想把她拽走,明芷却冷着脸,倔强的盯着前方,好像就想这样与晋安帝相见。
......
......
喜儿害怕的身子都在抖了。
“陛下,如意,你们怎么在这?”远处传来宣平侯裴夷简的声音。
晋安帝脚步一顿,还是转身,跟宣平侯一起去了前院,盛如意跟在他们身后......
喜儿见他们离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若是让晋安帝知道她们听了墙角,喜儿猛地一哆嗦,都来不及想为什么宣平侯见到晋安帝和盛如意在一起的时候毫不惊讶。
明芷低着头,看着碎了一地的茶杯,对着喜儿吩咐道:“收拾了。”
明芷不是个愤怒上头,意气用事的人,今日彩云彩霞都被喊了出去,她身边只剩喜儿,彩云彩霞都是太极宫出身的人,偏偏她俩出去了,她带着喜儿就恰好碰到这样的事。
她不傻,也从来不相信宫中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