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录音师正锁门，听了这话手一抖，关乎身家性命的钥匙差点就把地板砸一个坑。
他无奈回头，看着面不改色的牧时欲言又止，委婉提出。
“咱们这儿不比国外，我劝你最好是收敛一点。”
牧时耸耸肩，不置可否。
录音师又看了他一眼：“我早就想问了，你之前一直戴着口罩是干嘛？”
牧时抬了抬眼，没有口罩的遮挡，叫人的视线直接就集中在他的薄唇上。
他勾了勾唇角，一股子漫不经心的味儿扑面而来：“不是你叫我不要骂人？”
录音师彻底没话了。
人家戴口罩是保护自己，他戴口罩是为了不伤害别人。
沈放虽然是对那惊鸿一瞥起了些心思，但他到底也是大忙人，录完歌之后又是采访又是杂志走个不停，没两天就把人和事抛在了脑后，直到这天吃饭的时候录音师的电话又打过来，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一茬。
录音师在电话里面有些吞吞吐吐，沈放心里脸上都有点不耐烦，说出的话倒是彬彬有礼。
“您别急，有哪里需要我配合的直说就好。”
听到沈放这么好说话，录音师那边松一口气。
“虽然很唐突，但是还是希望您有空能来重录一下，我们后期……就是牧时，他觉得您的干音还有提升的空间。”
距离上次录音已经过去了一周，沈放听到牧时的名字恍惚了一下，脑子里扒拉了半天，终于在犄角旮旯翻出那个戴着口罩的狗狗眼。
他一下就把要脱口而出的离谱咽了回去，换了一副抱歉的口吻。
“应该的应该的，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再去一趟。”
时间倒是好定，棚子那边随时有位置，两人时间一对，就定在了今天。
挂了电话，餐桌另一边的男孩儿扑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声音也糯糯的。
“师哥，您有事就去吧。”
沈放这两天有空去看了看自己以前的表演老师，这人就是老师的新学生，见到沈放之后老师一拍脑门儿，就让沈放给他开个小灶说说自己的从业经验带带师弟。
沈放当然是个怕麻烦的，然而一抬眼就看到这么一张乖巧的小脸，于是沈放又开始传承中华美德助人为乐了。
不过这会儿沈放脑子里有狗了，再看师弟就差了点意思，他对着小师弟笑了笑。
“不急，陪你吃完饭。”
小师弟脸上红了红，随后乖巧地用叉子扒拉起那块已经被大卸八块的牛排来。
沈放到录音棚的时候录音师并不在，他跟着声音找过去，果然就见牧时一个人摆弄着设备。
没看到人的时候沈放脑子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如今牧时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沈放人精神了，熟悉的又感觉回来了。
牧时没注意到他，仍低着头不知摆弄什么设备，他穿的宽松，但瞒不过沈放这双眼，透过那过于肥大的外衣，沈放看到了牧时令人垂涎的腰线。
等欣赏够了，他才彬彬有礼地敲了敲门。
“不好意思，打扰了。”
牧时听到声音直起了身子，随手又戴上了口罩。
沈放心下一叹，觉得小狗好是好，就是有点太害羞了，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还戴口罩了。
不过沈放完全尊重他人习惯，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太好意思地走了过去。
“我的干音是不能用吗？”
沈放倒是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多差，顶多不算好，至少完全在可修的范围内。
牧时叫他过来，多半不是他沈放不行，而是牧时的技术不过关。
好在，他沈放向来是善解人意的，不会把这一点说出口。
牧时用上目线看了他一眼，沈放心神一荡，就听兔子狗软软糯糯开口了。
“也不是不能用，只是有些地方前期能做的就不要麻烦后期。”
他顿了顿，补充道：“效果会不好。”
多好的兔子狗啊。
沈放真是越看越满意，瞧瞧这对工作的认真劲儿，像他这样认真的人，就活该被在他工作的地方欺负得眼泪汪汪。
沈放的脑子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不可描述的地方开，但越是这样，他脸上的表情越真诚，他看着牧时，十分自觉地往棚里走，嘴里还发着誓。
“你放心，我这次一定比上次好！”
每一个大白嗓进录音棚之前都是信心满满，而在他干嚎两小时却只有三句能用后，沈放彻底崩溃了。
什么纯情男孩儿乖狗狗都被他抛在了一边，他这会儿只想坐下来狠狠睡个觉。
沈放完全抛弃之前觉得牧时只是技术不过关的想法了，他完全了解了，这人要么是在专业领域有强迫症，要么就是故意整他。
沈放的绅士外衣差点都披不住，又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得到牧时勉勉强强的‘拼拼凑凑还能用吧’评价的时候，沈放觉得自己对漂亮男孩儿的瘾都戒了。
牧时看着沈放有些藏不住的崩溃表情，又想起录音师对自己的嘱咐，从嘴里挤出来一句安慰。
“对于纯新人来说，你的表现还不差。”
至少不是最差的。
聊胜于无的安慰，沈放也算是回了一点血，又缓过劲儿了。
他正琢磨怎么让两人加深一点交流，这时候牧时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牧时越听眉头越皱，好好的兔子狗变成了生□□。
“行，我马上过去。”
最终他只撂下了这么一句。
沈放一听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献殷勤。
“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他却不知道自己这殷勤正好献到了时候，牧时刚回国，还没来得及准备车，这时候又是高峰期，打车也不是很好打。
牧时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算受苦了，确实应该收一些学费。
“好吧，谢谢了。”
沈放为得到这个机会感到狂喜，与此同时思考该用什么方式忽悠牧时再加个微信。
沈放当然是在车上就试图搭话，然而他到底是有眼色的成年人，虽然牧时戴着口罩遮了半边脸，但光从眉眼沈放就看得出，这人心情不太好。
那这时候搭话就不礼貌了。
沈放安静地闭嘴，没一会儿就到了牧时的目的地，沈放打量了一眼，这是个小琴行，联想之前录音师说的牧时在机构当老师，沈放合理怀疑这是牧时兼职的地方。
牧时显然有急事，他圆圆的眼睛对着沈放弯了弯，道了谢之后又道歉。
“今天确实有些急事，改天请你吃饭。”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只是随口敷衍，偏偏沈放来劲了，牧时说完之后安全带还没解开，那边沈放就把二维码递过来了。
沈放含笑道：“那就先加个联系方式吧。”
牧时一顿，倒也没说什么。
于是沈放成功拥有了受害人的微信。
专家都说从微信头像能分析出一个人的性格，沈放对着牧时吉他的头像研究半天，终于得出结论。
牧时喜欢吉他。
虽说把人送到了，但沈放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他找了个能看到琴房大门的地方停车，随手点了一支烟，等着牧时解决完事情自己再突然出现，再来一招“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去哪儿吃饭”。
他这口烟没抽两口，就见一伙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店里，沈放抽烟的手一停，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
然而他这身份当然是不好直接参与，不然明天的头条指定是他了。
沈放想一想，随手播了个电话。
屋里的牧时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现在烦得很。
面前的男孩儿比他矮一个头，正红着眼眶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牧时深吸一口气，把口罩拉了下来。
“你到底要干嘛。”
男孩儿哽咽了一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想跟你复合。”
牧时觉得有点好笑，他笑了一下，男孩儿看到这个笑容以为自己有希望了，但眼里的光刚亮起来又被牧时浇灭了。
“宝贝，在一起之后才能说复合，但我们从来没在一起。”
牧时混归混，但每一任他都提前说好只是身体关系，他说了，对方也同意了，结果隔三差五就要来这么一出，搞得他好像做了天大的错事多对不起人家一样。
牧时是真觉得烦了，甚至因此有些清心寡欲，只能说有时候魅力太大也是个烦恼吧。
牧时这个人可怕就可怕在虽然说出的是这种凉薄的话，但是如果乍一听，反而像情人间的呢喃，语气间都是多情。
男孩儿彻底愣住，他身后跟来的人也觉得他过分了，纷纷打抱不平。
“牧时你这就不对了，在x国的时候……”
“我还要问你们呢。”
牧时不笑的时候盯着人挺冷的，这几人也听过牧时的疯子事迹，被他一盯，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
牧时没什么表情地挽了挽袖子。
“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打扰我工作？”
这几人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正不知该怎么办，外面忽然乌央乌央来了一票人，还都穿着警服，对着他们唰地掏出了证件。
“警察，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聚众闹事，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些人被带走了，牧时愣了。
等他处理完出来的时候就见街对面有个车灯亮了亮，他定睛一看，有些眼熟，这不是沈放的车嘛。
沈放终于等到牧时上车，迫不及待邀功。
“怎么样，没为难你吧？”
牧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嗯了一声：“你报的警？”
“对。”
沈放矜持地点点头，做好事一定要留名。
“我看他们来者不善。对了，他们是什么人？”
牧时看了他一眼，随后垂下眼，似乎在琢磨怎么说，沈放一看就心软了。
怪自己，牧时这一看就是个单纯大男孩儿，自尊心一定强，要让他在自己这个还没那么熟的人面前说他被地头蛇找茬了，那多没面子啊。
对 ，短短的半小时，沈放已经给此次事件定性了。
牧时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又初来乍到的，一定是被地头蛇盯上了，说不定还收保护费什么的。
于是他十分善解人意：“没事，就当破财免灾了。”
牧时难得出现了十分纯粹的疑惑，不过见沈放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也就顺着他嗯了一声。
沈放方向盘一打，开始暴露狼子野心。
“我带你去吃饭吧，就当压压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