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坐看云起时》甘草金橙片

5、第 5 章

　　他紧紧闭上眼睛，却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疼痛——一只手牢牢抓住他的后领，将他一把提了起来。

　　斯内普松开手，漠然皱眉看他。

　　“谢谢。”沃云轻声道谢后狠狠咳了几下，因为这粗暴的动作脸涨得通红。

　　斯内普从鼻腔里懒懒哼了一声当做回应。

　　从传送到达的地点——一个黑黢黢的小巷子里钻出来，一行人跟在斯内普身后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

　　街头的一家店似乎在搞什么活动，门口推推搡搡挤了一堆人，争先恐后地往前冲。沃云好不容易在两位父亲的帮助下把自己从人海里扯了出来，早上随手扎的发型早就散得一塌糊涂，只好拜托阿爸帮忙重新绑一个，这让男孩简直心有余悸。

　　他们被领进了一家肮脏的狭小酒吧。这几乎是沃云有生以来见过最破最脏的店铺了。它被挤在一家大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中间，入口黑黢黢的，散发出不详的气息。他甚至觉得它那可怕的洞口正向外散发着有如实质的异味。

　　沃青不禁皱起了眉，看向斯内普：“这就是现在的魔法界入口？”话里满满的嫌弃溢于言表。

　　斯内普硬邦邦地点了下头，大步跨过摇摇欲坠的大门。

　　意外地，这个残破落败的酒馆生意居然还挺好。一群戴着兜帽的女人坐在角落里喝酒。吧台后一个干瘪的老头在用一块脏抹布擦着酒杯，各型各样的蓝眼绿眼外国人，男男女女，从老到少，胖瘦矮丑，全都挤挤挨挨凑在一块小声说话。几乎是斯内普一踏进门，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嗓音，不时还往沃云他们这打量几眼。

　　酒吧老板脸上挂着圆滑的笑容迎上来：“哎呀，看看这是谁——斯内普教授，下午好啊！”

　　“汤姆。”斯内普对他点头，语气公事公办。“抱歉，我有任务——邓布利多吩咐了。”

　　不等汤姆露出更多惊讶的表情，他带着沃云三人径直穿过了酒吧重重人群。沃云走在他手右边好奇地和路过的酒吧客人们对视，大部分人都对他的视线露出友好地微笑，但——

　　沃云忍不住抓住沃青的手，他能感觉到有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各个角落投来，这让他渐渐板紧了脸，向身边人的方向侧了侧。

　　沃青把沃云揽入他和敖逐中间，抬头冷冷环视那些阴暗的角落。他眼形狭长，微微眯起，纯黑的瞳仁不带一丝感情地望过来的时候，目光像刀子般剜过对视者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等耳边那些零碎的声响全部消失，沃青才敛目低头，安慰地摸了摸沃云的头发。

　　穿过人群，他们来到了一个半露天的围墙圈内。在这有限的四方空间里除了一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外什么也没有。只见斯内普抽出魔杖，后退一点，在垃圾桶上方墙面上点了三下。

　　沃云还在回忆他敲的是哪一块的时候，它却突然抖动起来，接着四周一圈的砖都大幅度重组、向两边移动，直到形成一扇宽阔的拱门，门内可见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路。

　　沃云仿佛远远地听见了人声喧闹声。斯内普一直大步往前走，他来不及回头多看两眼，赶紧小跑跟上。

　　对角巷还是一如既往的杂乱吵闹。斯内普紧紧抿着唇，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身后的黑袍气势汹汹地翻滚着黑浪。

　　沃云好奇得四处瞧。他瞧见耀眼的阳光投射在最近一家商店门外的一摞锅上。锅的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写着几行细长的字；一家晦暗的商店里传出一阵低沉轻柔的呜呜声，还有翅膀拍打的沙沙声音。

　　狭小的街道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阳光折射在远处的尖顶白色建筑上明晃晃的，沿街的店铺口几个穿着巫师袍的人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一群发色各异的男孩聚集在橱窗玻璃前大声讨论着什么，对橱窗里的一把扫帚指指点点。一家店铺的二楼阳台上，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带着孩子俯瞰人群，享受阳光和下午茶。有的商店出售各式披风样式的衣服，有的店铺则横七竖八都是泛黑的器皿，有的橱窗里摆满了一篓篓黑紫色的内脏和干瘪的鱼眼珠，堆满了稀奇古怪的书、鸟羽毛、一卷卷动物皮质感的纸、瓶瓶罐罐、架在支架上圆溜溜的球...

　　沃云看得目不转睛，斯内普却已经双手交叉在前方等他们了。一身黑袍显得他身材格外高大，阳光下可以透过衣袍隐隐看见手臂肌肉的线条，脸色却苍白透黄，眼底更是泛着深重的青黑。

　　沃青在心底暗自摇头。这位教授分明不过二三十岁，正是人生好年华，浑身上下却透着股死气。而且神情坚毅傲慢，从面相上看，恃才傲物，亲缘绝断，性情孤僻内向，是苦命人，也比一般人更容易滋生戾气，贵在心地善良，品格还算得上正直磊落，而且忠诚，如果能有贵人引导，后运会很不错。

　　沃青抿唇，不由得想起当初和丈夫相遇的一幕幕，锐利绝艳的眉眼氲着暖色，另一只大手伸过来牵起他的。

　　“走吧。”敖逐低沉柔和地说。

　　他们慢慢走到一幢高高耸立在周围店铺之上的雪白楼房前。

　　跨上白色台阶，亮闪闪的青铜大门旁站着一个身着猩红镶金制服的身影，它看起来比沃云高一点，身后一左一右站了略矮的两个随从，也是差不多的面貌，不过身高还要矮上一个头。

　　他们都生着一张透着聪明的淡色面孔，额头宽大，手和脚于身材而言特别长，领头者耳朵更长，耳廓也更宽一些，有柔顺得体的白金色毛发和小山羊胡。

　　斯内普上前一步，把沃青三人挡在背后：“妖精族长？”

　　“斯内普先生。”为首的生物抬起过分大的浅色眼睛看了他一眼“我很久没见到阿不思了，他最近还好吗？”

　　“非常好。”沃云被严严实实堵在斯内普身后“我想……邓布利多应该告诉过你，我来这里的目的。”

　　“噢，是的，我很高兴。”它宽大平坦的脸上泛起激动的粉色，向着沃青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鼻尖几乎垂到大理石地面上，长耳朵瑟缩地抖了抖，用一种奇异而婉转的腔调恭敬说道：

　　“尊敬的沃青阁下，欢迎您的到来。我是这一代的妖精族长图尔。”

　　原本喧嚣的四周一下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