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狂》孜恸

3、市篮球赛

　　“喂？小晟？”安媛盘着腿坐在床上，歪头把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中间给苏子晟打电话，手指噼里啪啦地在笔记本上输入着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清爽爽的男声，语气带着几分着急：“媛姐？怎么样了？”
　　“看你急的。”安媛笑了一下，手机差点没夹住，她腾出只手来扶了扶：“放心吧，拿到了，我正在检查卡里内容有没有被修改过。”
　　那头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幸亏没有弄丢，那你弄吧，等你有空再拿回来就行。谢谢媛姐了！”
　　“跟我客气。”
　　挂掉电话，安媛也输入完了，无名指移到了回车键上，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按了下去。
　　屏幕突然转换，刷刷地跳出好几个页面，安媛右手拇指按住Ctrl，中指轻轻按了一下字母O——
　　页面疯狂跳转，安媛静静地看着自己编制的程序把防火墙和密码一道道破开，页面上猩红色的“ENTRY FAILURE（进入失败）”和亮绿色的“SUCCESSFULLY DECODED（破译成功）”在不停切换着。
　　足足等了一分钟，屏幕长时间亮起了绿色光芒。
　　成功了！
　　画面一转，一份文件展现在安媛眼前。
　　她飞速转动着鼠标滚轮，聚精会神地检查着文件上的数据。
　　过了好一会儿才检查完，她也终于放下心来，轻轻笑了笑，抽出内存卡放回盒子里，合上了笔记本盖子。
　　陪贾谊看完篮球赛再把卡给他吧。
　　她扑通一声把自己摔进了软乎乎的被子里，随手捞过旁边的枕头搂着。
　　篮球赛啊……
　　人肯定很多啊……
　　又要挑战自己的社交能力了……
　　距离篮球赛已经越来越近了，球赛安排在周六的中午，正是最热的时候。比赛前一天晚上，沈羿接到消息之后爆了句粗，给教练拨了电话：
　　“就不能早点儿或者晚点儿？顶着这么大个太阳去打球？”他的语气实在说不上好，充满了浓浓的烦躁。
　　不料那头嘿嘿一笑，道：“我知道，所以我跟甲方商量了一下，场地转移到了室内，有空调，不过房顶是玻璃的，没办法，只能委屈你啦。”
　　沈羿冷笑一声，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说好。
　　挂掉电话，沈羿给刘晨发了条微信
　　——明天中午，体育中心篮球赛，你爷爷的主场，来不来？
　　不一会儿刘晨回复
　　——报名不叫我？
　　沈羿啧了一声。
　　——你以前是三中校篮的？
　　——算了吧，我可没那本事，放心，小爷我等着看你暴扣他们！
　　沈羿勾勾嘴角，锁屏，把手机扔在了茶几上。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人十指交扣搭在脑袋后面，一歪身子躺了下去。
　　他睁眼看着头顶耀眼的吊坠水晶灯，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几天前安媛在篮球场上捡球的样子——
　　她的肩膀那么瘦弱，腰那么细，感觉只要轻轻一掐就能断掉。海蓝色长衫敞开着，里面穿的白色吊带被掖进连褶皱都整整齐齐的短裙里，配上黑色马丁靴，衬得她本来就细长的腿更直更白。尤其是当风一吹，她落在脖间的发丝随风飘荡，平添几分甜美。
　　她的头发比以前长了好多……
　　沈羿毫无顾忌地躺在沙发上想了半天。
　　这是他自己的房子，这座三层别墅是他自己投资获得的收益从他爸那儿买来的，一开始他爸不愿意让他搬出去，沈羿讨厌家里一刻不停地吵闹，赌气把钱砸进了他爸的公司里，结果赚了成本的三倍回来。
　　他爸怕他乱来把公司弄垮，让他赶快挑套房子滚蛋。
　　沈羿懒得动了，就把沙发展开，拼成了一张床。不一会儿，别墅里只剩下了沈羿轻微的呼吸声。
　　篮球赛很正式，光评委就坐了两排。
　　沈羿依旧是骑着摩托车来到的体育中心，摘下头盔，围绕着体育中心的乌泱乌泱的的人头让他愣了愣。
　　他想起教练那个开玩笑似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参加这么正式的球赛。
　　教练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沈羿挑小道刚走进场内，就听右边有人正扯着嗓子喊他。他转头看过去，刘晨正向其他人分发着几瓶冒着凉气的水，刚刚的嘶吼让他热得发红的脸又红了一圈儿。
　　沈羿没有走过去，只是冲他竖了个拇指笑了笑就走了。
　　他虽不喜欢吵闹，但是这样的场面让他很期待接下来的比赛。
　　平时打球，他根本没有用尽全力的时候，偶尔输掉比赛，他不会觉得对不起谁，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可言。
　　但是现在，他心里燃起了想赢的狠劲。
　　他去更衣室找教练，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市里的人。
　　他们睁大眼睛惊视着他。
　　“三中的沈羿？！”
　　“他不是转学了吗？”
　　“听说他打球格外狠……”
　　“他为什么回来打球？”
　　“不知道。”
　　一群人一边私下小声嘀咕一边谨慎地看着他，沈羿长得和他们差不多高，但是他总是喜欢抬着下巴看对手，形成了一种沈羿本来就比他们高的错觉。
　　看着他们像牛犊那样惊恐的眼神，勾勾薄唇笑了笑，那股狼一样的感觉瞬间在他身边燃起熊熊烈火，将所有人包围在内。
　　他翘着嘴角缓缓启口：“各位，多多指教啊。”
　　沈羿以前跟市里的少数人在平时打过几次，那些人对沈羿而言是不错的对手，有实力，配合密切，战术清晰，但是沈羿不清楚他们结合起来真正的实力。
　　这次来比赛，他也准备好好打一场看看究竟谁高谁低。
　　“哎！沈羿！”
　　“羿哥来了？”
　　“羿哥！这边儿换衣服！”
　　更衣室里面是三中的人，曾经的队友们都在招呼他过去。
　　沈羿手抄着兜越过门口的人往里走，有些意味地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
　　市队的队长本来就不服气，听见这一声，更是火大。
　　“鼻子里飞进虫子了就用手弄出来嘛，还不好意思？”
　　他说完自己便大声笑起来，赤-裸-裸的挑衅。
　　沈羿皱皱眉，慢慢悠悠地晃着身子转过来看着他。
　　“没刷牙就别张嘴。”
　　他甚至都不知道面前的人叫什么，只听说他打球不干净，阴险得很，沈羿打心底里烦他这种人。
　　“你再说一遍？！”那人上前一步，走到沈羿面前。
　　两人身高差不多，面对面站在那里，眼看着就要动手。
　　市队里的人都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一个人连忙过来拉队长：“铭哥，铭哥别激动，打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这人沈羿倒是有点印象，以前在一条小街混的风生水起的，他想了想，没想起来叫什么，只记得叫什么苟。
　　那个什么苟是他们队的防守，长得人高马大，妥妥的肌肉型男，防人又准又狠，很难突破。
　　沈羿作为队里的主攻，曾和他有过交集，五次能防住三次。
　　沈羿偏偏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转头嘲笑地嘁了一声。
　　教练也过来拉他走：“走吧沈羿，别闹事儿，今天这么多人呢，要是一个个鼻青脸肿地上场这赛就没法看了。走走走，哎，换衣服去！”
　　他像一个和事佬一样扭头冲市队的人喊：“都各干各的吧，别乱。”
　　人群终于散开，沈羿被队里的人围着问来问去，沈羿烦躁地挨个乜了他们一眼，从长椅上站起身：
　　“没时间叙旧，还有十分钟开始了，都动起来，这种大型比赛一会儿比赛谁敢懈怠下了场别挨揍还委屈。”
　　队里几个人面面厮觑，头顶都飘着一句话：还是老样子。
　　但没办法，打不过，不敢骂，队长最大，反抗找打。
　　所有人都回过身商量对策去了，沈羿也两手插着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脱衣服。
　　他把上衣脱掉，身上的肌肉漂亮又结实，肩膀宽度刚好，很容易让人觉得有安全感，胳膊的肌肉线条流畅有型，他的后背和腰侧也有肌肉，线条一路滑下来，人鱼线隐隐约约冒了点儿头，腹肌一块一块紧密排列着，是美术人体结构课程上经常出现的那种标准身材。
　　他卡着时间换好了短袖短裤，身上顿时凉快了许多。
　　平时不管天多热，沈羿都会穿很薄的长袖上衣和长裤。刘晨笑称这是沈羿特有的男德。
　　确实，换上夏装的沈羿格外引人注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身材比例堪称完美。
　　“快快快，该上场了，都收拾好了吗？”教练从门外探进脑袋来问。
　　队员们全都点点头，勾肩搭背地凑到门口准备上场。
　　沈羿修长的手指伸进护腕里调整了一圈儿，走到队伍最前面，抬眸道：“快点吧，等不及要弄死那帮孙子了。”
　　他目光阴冷，野兽一般的眼睛里透露着难以察觉的狠戾。
　　场上广播响起：
　　“下面有请陕县三中的实力派队伍上场！”
　　教练拍拍沈羿的肩膀略有遗憾地道：“我们队里有新人也有老队员，你身为队长长时间没来，新人的具体情况也不清楚，靠你自己摸索了。”
　　他叹了口气：“尽量带他们风光一把！”
　　沈羿沉默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眼睛瞟了一眼对面市队的人，领着队员们跑步入场。
　　观众席上的人群在看到他们出现的一瞬间，爆发出了狂热的掌声和叫喊声。
　　坐在位置上刚刚抬头的安媛顿时愣住了。
　　是他……
　　他怎么也来了？
　　安媛看着那个曾经喜欢得不得了的人又出现在眼前，心跳蓦地开始加速。
　　阳光下的他那么耀眼夺目，人们都为他痴迷，为他尖叫。
　　安媛晃了晃脑袋，想起了他以前种种恶劣的行为，自嘲地笑了一下。
　　人还是都只看表面啊……
　　场上两队开始抽签选场地。

作者有话说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