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妇后的养状元日常》甜岸

15、第十五章

　　“这几日辛苦你了。”苏临川抓起我的手，细细摩挲。

　　可我却觉得，他像是话中有话，我没有直接询问，而是帮他褪去潮湿的外衣，为他擦去身上的汗水。

　　苏临川低垂着脑袋，轻笑不语。直到我要解开他的腰带，他这才一把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头。

　　“你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

　　看着某处的隆起，我不禁红了脸：“我看你倒是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不一样，他是他，我是我，他不要脸，我要。”

　　我：“……”

　　我白了他一眼，打算去洗个毛巾，可苏临川却紧紧将我拉住，良久才抬起头：“我怕日后会拖累你。”

　　怎么突然开始这么沉重的话题？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到真有三分活不过三十的意思。可他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总不能在这时候狠心丢了他。

　　“没事儿，我会好好爱惜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临川很严肃，大概是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他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我很难生儿育女。”

　　“哦。”

　　“哦？”苏临川明显对我平淡的反应很不理解，“你不是很喜欢孩子？”

　　“谁说的。”我惊诧地摇了摇头，后来才反应过来。因为职业原因，我很想重新回到教育事业，只是这里的学堂连女学生都不收，更别说女先生了。

　　所以我每当路过学堂便会停下来驻足一会儿，时间长了便引起苏临川的注意，他该不会因为这事儿误以为我喜欢孩子吧。

　　我摇了摇头，让他好好养伤不要多想。这一晚，苏临川彻底降了烧，身体也逐渐康复。

　　我们在当天晚上回到了苏府，恰好遇见在大堂内秉烛夜谈的兄弟四人。

　　“你还知道回来？”苏老二沉声质问，不知道是在说我还是在说苏临川，兴许二者都有。

　　苏老五眯眼上前，见我扶着苏临川不撒手，不爽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大公子遇到了山匪，受了伤。”我抢先开口，将此事模糊过去。

　　可苏老五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不等他上前，便看到六童气势汹汹地走来，他向来是对这个武功高强的混账小子有些怕意的，这一下便不敢再问了。

　　“各位叔叔还是早些回家吧，不然夜黑风高，难免会出什么差错。”苏临川语气里多少有几分威胁，可苏家四兄弟却浑然不知。

　　“你要赶我们走？”苏老二眯了眯眼，显然不相信苏临川会对他们这么不客气。

　　“是请。”苏临川冷冷地看着他们，毫不低头。兄弟四人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大概是劳累了太长时间，我老早便回去睡了，看着空空荡荡的院门，不由得悲从中来。往日汤婆婆都会拿着厚衣服在那里等我，现如今什么都没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鹅黄短袄的丫头快步跑来，脸上笑盈盈的很活泼，看样子十六七岁，我从未见过。

　　“夫人，奴婢汤圆，是公子买来伺候你的。”

　　汤圆，也姓汤？我朦胧着双眼，倒真觉得她圆圆的脸蛋与汤婆婆有几分相似。

　　“家里还有何人？”

　　“回夫人，奴婢自小被人牙子拐去泉州，是最近才到柳州的，并没有家人。”

　　大抵都是缘分，看着她弯弯的眼睛，我微微一笑：“就寝吧。”

　　“是，夫人！”

　　大概是没接受培训便上岗的缘故，汤圆的活儿干的并不麻利，甚至可以说是笨拙，可好在胜在心细，纵然做的慢了些，但成果都让人很满意。

　　当日早上，苏临川要带我去商会，看着他手里的邀请函，我问道：“他们怎么肯给你的？”

　　苏临川微微一笑：“五叔叔昨晚上中了风，三位叔叔怕是要忙于探望，去不了了。”

　　不是昨儿晚上还好好的，怎么说中风就中风了？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竖起食指挡住嘴巴，便什么都明白了。

　　商会能人云集，却鲜少有女人。我向来不擅长应付与陌生人之间的交际，只能感叹自己浪费名额，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苏临川，竟能在一众商人中如鱼得水。

　　而我跟在他身后倒像是个贴身丫鬟一般，除了端茶送水，好像没什么用处。

　　商会会长对苏临川很欣赏，曾多次提及自己尚未婚嫁的女儿，就连我都知道的意思苏临川又岂能领会不到？

　　大概是碍于我在的缘故，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时不时地咳他个昏天暗地。

　　如此一来，会长便不怎么提了。

　　宴会结束后，苏临川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带我去了夜市。

　　自来到这里，我还是第一次在夜里出门，周边的繁华喧嚣乱了我的视线，这里人很多，为了不和苏临川走散，我便小心翼翼地揪着他腰间的香囊，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自出了商会会长的府邸，他便像是早有预谋一般，说是出来赏灯，可他却径直晾过那一排排漂亮的灯盏，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方向走。

　　直到他进了璞玉斋，这才回头看了我一眼：“进来。”

　　“知道了。”凶什么凶？怎么说我也是他的长辈，他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说这么不客气的话，见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我连忙跟了上去。

　　“呦，苏解元！稀客稀客！”璞玉斋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白胡子老头，虽看着瘦小佝偻，可精神头却不错，老远便将苏临川认了出来。

　　“这位是？”

　　见他多嘴询问，苏临川皱了皱眉，答非所问道：“我时间不多，把你近期得来的好货都拿出来。”

　　“是是是。”莫名被噎了一下，老板也不恼，连忙派人将东西拿来，生怕跑了这桩大买卖。

　　见那十几个小厮各自呈来一块尚未雕琢的宝玉，我皱了皱眉，难不成苏临川要买这些大石头？有钱人的想法我还真的不理解。

　　苏临川上前看了看，将入不了眼的都撤了下去，只留下了最后三块。

　　我向来是不识玉的，但也能看出这剩下的三块成色极佳，称得上是极品。

　　老板微笑走来:“苏解元好眼光，这是老夫前几日花了大价钱从波斯商人手中拍下来的，本想着多留上几年观赏，看来，今晚怕是见不到它喽。”

　　“喜欢哪个？”苏临川丝毫没有理会老板的鬼话，他面上极冷，看不出任何表情，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可我却是已经习惯了他这副狗样子，见老板已然有些挂不住脸，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玉确实是好玉。”

　　“嗯。”苏临川站了起来，扫过老板的头顶，“全要了，送给你。”

　　啥？我难以置信地竖起耳朵，一把将他妄图交易的狂手拉了下来，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烂俗戏码，这一块儿玉放在现代，都能在一线城市买套房了吧，我天天扛着三套房做什么？增肌吗？

　　“不用了。”我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道，“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高兴了，至于东西就算了，毕竟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闻言，苏临川没有说什么，可那渐渐眯上的漆眸里却分明刻着五个大字：你看不起我。不等我同意，便冲着老板挥了挥手。老板激动地“哎“了一声，从袖子里扯出软尺朝我走来。

　　“夫人，请伸出手腕。”

　　看着苏临川警告的眼神，我只好颤颤巍巍地伸了出去。三座房子坠在我的手腕上，我怕是会得关节炎吧。

　　离开璞玉斋，我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但主要还是高兴，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既然这点儿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我也没必要苦着一张脸，我不高兴，他看了也不舒服。

　　回想我上辈子穷的连套房都买不起，这辈子竟然转了运，看来上天还是待我不薄的。让我白捡了这么个又帅又豪的男朋友，关键还是真的富二代，没有富婆包养！

　　“这不是挺高兴的？”

　　“哎呀，一夜暴富，你总得让我有个心理过渡不是。”我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不好意思地踢开脚边的石子，只觉得这拥挤的大街都变得格外宽敞起来。

　　“一夜暴富？”苏临川嗤笑道，“你这便满足了？”

　　瞧瞧你那恶臭的资本主义嘴脸，我想给他个白眼，想到那三套房，却只能给他最真诚的微笑。

　　苏临川像是想到了什么，话里多了丝警告：“不许给你爹娘。”

　　“放心吧，他们做梦都别想在我身上拿走任何东西。”我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却发现他只是看着我挽在他胳膊上的手，面色越发不对劲。

　　我吓得连忙抽了回去，四处看了看。本是无意之举，可苏临川却没有这么想，他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让我解释的意思，大步朝着桃源居的灯谜会走去。

　　我不顾尴尬，匆匆追了上去。

　　今日最大的彩头是桃源居新出的毛笔，叫什么”生花”，虽然我并不理解这种给毛笔起名字的行径，但看苏临川的眼神，显然挺喜欢的。

　　“不如，我去帮你赢回来？”

　　“顾老板嗜笔如命，既然他肯将这桃源居的魁首当成彩头，定不会让人轻易赢了它。”苏临川嘴角带笑，显然没把我的话当真。

　　试试又无妨，抱着玩玩的心态，我便过去了，可好巧不巧，赵老爷家的二公子赵仓也看上了这个彩头。

　　上次乡试，他位居第二，本就对苏临川百般不满，如今苏临川既然也看上了这东西，他自然要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