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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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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日后的盼头,活着总会精神些。我下了山,在山脚下的茶铺吃了早点。
回去的时候,六童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夫人!您这一大早是去了哪儿啊?可把公子急死了。”
急死了也没见他在外面等着,我嗤笑不语,转身回了房,见苏临川正沉着脸站在里面,便一声不吭地折了出去。
“站住。”他抓住我的手腕,死死插上了门。
我被他挡住,走也走不掉,留也不想留,想着日后还要靠他攒钱,不由得舒了口气,冲他微微一笑:“大公子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不必。”苏临川手上的力气仍未松懈。
我被他清冷的眼神灼的脸有些发红,我不自在地挣开他,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可送进嘴里的时候才发现是酒。
苏临川想拦已经晚了,我被辣的喉咙一紧,全然咽了下去。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般,我倒在椅子上,艰难地撑起眼皮,苏临川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让我分不清哪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
“酒量这么会差成这副样子。”怕我从椅子上摔下来,苏临川连忙走来将我揽住,任由我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我吃吃笑出了声,抬起醉醺醺的眼睛:“我不光酒量差,挑男人的眼光也差。”
苏临川:“……”
确实如此,上一世我曾交过三个男朋友,可第一个劈了腿,第二个妈宝男,第三个就厉害了,他是我爱的最深的,也是最帅最有钱的,本以为是上天看我命运过于坎坷,给我送来一个温柔天使。
可就在我准备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竟是一直被富婆包养的小鲜肉。
而我这个反应迟钝的傻子,被他带了三年的绿帽子,期间竟然丝毫不知,要不是收到了那富婆的警告,我还真以为他是个富二代。
“兴许我这辈子都不配有家庭。”回想到上辈子失败的三段感情,我只觉得大脑清醒了许多。
想必上天让我穿成个寡妇就是变相的提醒,纵然我再喜欢苏临川,他也是我永远触不可及的梦,日后我会看着他高中升官,娶妻生子,就像一个永远无法加入的旁观者,一生都在见证别人的幸福。
现在我只愿,他能晚些成家,最起码,是在我离开苏府之后。
有了上次的经历,苏临川只觉得我安静的有些不正常。
我挣脱他的拥抱,杵着脑袋,试图让自己不那么快晕倒。
“和我在一起,舒服吗?”
知道我问的是哪方面,苏临川紧皱的眉头稍稍松缓,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他呼了口气,没有说话,而是扳过我的肩膀,强行将我拢在怀中。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却又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我用力地推开他,可他却固执的很,竟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放在腿上。
对上他猩红的眼眸,我只觉一股悲哀涌上心头。
“你想要吗?我给你。”我泪眼朦胧,发了疯地吻他,不顾他地阻拦褪去外衫,解开了他的衣带,青涩地对他挑.逗。他很容易便有了反应。
我无声落泪,像是一根纤细的藤蔓,为了生存将自己牢牢依附在一棵松柏之上,享受着雨水的浸入。
我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听着耳边粗重的喘息,心中的万丈波涛渐渐平息。
“满意了吗?”我冷不丁地问了句,只觉得身上的男人身子一僵。
“难不成我在你眼里只是个禽兽?”
面对他的质问,我没有说话,可此时的沉默无疑是一种变相的默认。
苏临川冷笑,将头埋进我的脖颈深吸一口气,闭眼沉醉:“我明白了。”
说罢,便将我放在软椅上,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收拾收拾,明日回府。”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但我也知道,是为我讨个说法。我本应该高兴的,因为这便是我的目的,可当它即将实现,我却没有半分预期所想的欣喜。
以色侍人,到底还是免不了卑微。
临行之际,我和苏临川上了同一辆马车,一路上谁都没有多说什么,他闭着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自然。可他做得到,我却不行。
半路上,马车停了下来,六童嗤笑:“怎么?还敢来啊?”
我们又碰到了同一伙山匪,那群在官府清剿中幸存逃脱的余孽。外面的打斗声逐渐激烈,我听得出,这次绝对有很多人,也不知六童能否撑得住。
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来袭,我心中一紧,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这时,马车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山匪,可还不等冲上来,便被一支强劲的短箭射穿了胸膛。
我瞪大眼睛,只见苏临川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架小型弓.弩,看起来趁手而又精致。
不等我反映过来,我便被他按在了腿上,与此同时,一阵犀利的冷风从我脖间穿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短促的惨叫。
我缓缓起身,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偷袭者,只觉得一阵后怕。
苏临川抓着我的后颈按在身前,警惕地辨识着周边的动静。突然间,一把长剑猛地从车顶刺了下来,看着那明晃晃的剑身,我猛地捂住嘴巴。
“公子,快跑!”
听到六童撕心裂肺的大吼,苏临川面色突变,一把将弓.弩塞进我的手中:“坐稳了。”
说罢,便迅速出了马车,带我驾马而逃!
那群山匪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们,我微微推开窗,只见三个山匪已经追了上来。
陵川多山路,我连坐稳都很难,更别说是射箭了。眼见他们要追上,我只能硬着头皮,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看到我手中的弓弩,他们明显顿住了脚。我眯眼瞄准,被他们灵活躲过,但距离已经被明显拉开。
不等我们松上一口气,他们三人便出现在了山路前坡,像是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一般,笑的极为猖狂。
该死的,竟然被他们抄了近路。
“跳车。”
“什么?”风很大,我没能听清苏临川在说什么。
苏临川也不重复,迅速跳进马车,带我撞破马车后门跳下,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苏临川将我紧紧抱住,护着我的头颅,直到我们撞到一颗大树,这才被迫停下。此时已经到了山脚。
我难以置信地探出头,只见苏临川已经磕得头破血流了,他忍痛呻吟,像是浑身都散架了一般倒地不起。
“苏临川…”
“快跑…”苏临川咬着牙,仿佛说话都已经用尽他全身的力气。
那三个山匪很快便发现了我们,像是认定我们逃不掉了一般,站在原地相视一笑。
“跑啊…”苏临川撕心大吼,眼里多了丝恳求。
可我终究是不愿的,我举起弓.弩,对准了山上中间那人。
他们大抵是看不上我的箭术的,中间的山匪明显没有一丝紧张的感觉,而是猖狂地张开双臂,邀请我射出一箭。
如他所愿,我对着他,闭上一只眼睛,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歪了箭身,毫不犹豫地朝右边的山匪射击,正中胸膛。
“他妈的,声东击西!”待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死透了,苏临川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弓弩,迅速架起短箭射去,将二人毙命。
事后,便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苏临川…”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祸害遗千年,你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没了。”我颤抖着手,擦去额头的冷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他背在身上,拖着他艰难前行。
好在没走多久便听到了六童的声音,他伤得也不轻。
后来,我们便去了镇上的客栈住了几日。习武之人,伤口总是好得很快,没过几日六童就已经能像往日一般上蹿下跳,可苏临川却依旧情况不乐观,一天十二个时辰,没有几个时辰是清醒的。
这可急坏了六童:“夫人,你就不难受啊,公子若再这么睡下去,你可就要成寡妇了!”
我好像,本来就是寡妇。我皱了皱眉,看着尚在昏迷中的苏临川,只能干着急。
“你去哪儿?”
“熬汤。”我摸了摸苏临川的额头,只觉得又起了烧,想他这几日似药罐子一般喝了不少退烧药,便打算给他熬一碗退烧汤,发发汗。
我向厨房要了白菜根,绿豆,糖霜放在一起煮,直到绿豆开了花,这才盛出来一大碗虽然看起来有些难以下咽,但我也要保证全部给他灌下去。
“苏临川…醒醒,喝汤了。”我轻声将他叫醒。
苏临川皱着眉,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我手中东西,不由得皱的更紧。
我笑了笑,亲手喂到他嘴边,他向来不喜欢喝带糖的汤,喝的极为勉强。
我将空了的碗顺手给了六童,小心翼翼地将苏临川放平裹紧。如今万事俱备,就只欠发汗了。
“真不用吃药啊?”六童再三询问。
小时候我发烧,胡院长经常用这种方式给我退烧,想必于苏临川也是有用的。
我摇了摇头,让他放心。一个时辰后,苏临川的烧退了下去。六童惊喜地为我竖了一个大拇指,随即用温水浸湿了毛巾,帮他擦去汗水。
褪下身上的衣服时,我选择了回避,可六童却扑哧笑出声来。
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也就是这一下将苏临川彻底惊醒。
“公子,好疼啊。”六童委屈巴巴地看了我一眼,趁机告状,“夫人趁你昏迷敲我脑袋。”
可苏临川却显然没什么力气主持公道:“你先出去,段灵儿留下。”
“重色轻友。”六童不满喃喃,临了出门了还不忘贱一句,“不许乱来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