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苍海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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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江厌摸了摸无名指的白玉戒指，闪出一轮温润的白光后，姜山殊与傲狠走了进来。
瞧见蔺江厌扶着苍海录，斜了斜眼，“他……醒了？”
蔺江厌眼神示意，傲狠上前扶住了苍海录，蔺江厌便走到姜山殊身边，“他是自愿沉睡的。”
蔺江厌感觉得到，如若是因为修为散尽进入的梦境，会有多重，宛如错综杂乱的镜子，可窥探任何。但若是自愿沉睡，便可在特定的梦境中经历千万回。
蔺江厌看过了，苍海录的梦境只有一个，那便是有关他与凛的回忆和亲手杀死凛后的悔改。
蔺江厌没有去看关于苍海录与凛的故事。
声音弱了几分，蔺江厌似猜测地开口：“当年的事情，怕是另有隐情。”
姜山殊勾起笑意，像是好奇，“你的意思是？”
蔺江厌的眼神落在苍海录身上，没有言语。
傲狠虽念着苍海录当初是伏羲之神困在洞内的，本不愿让苍海录离开，是怕再生是非。
可蔺江厌说他已经散尽了修为，翻不起什么浪花。苍海录便被安排住在傲狠的宫殿旁，还有侍卫严加看守。
傲狠以夜已深了，诸事明日再议的理由带着苍海录离开，姜山殊和蔺江厌也散步走回去。
蔺江厌一路上将在苍海录梦中看见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而后表示：“那人促使苍海录的诞生，我虽不知而后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那人，怕是天界的人。”
姜山殊双指捏着下唇摩挲，“他，说谎吧。”
“当事人篡改自己的梦境亦不是什么奇事，倘若那件事情对苍打击真的很大，他的梦境，极有可能不是真的，是他自己美化出来的。”
“自古以来，从未有关于他和凛的传说，要么这件事情是假的，要么……他断绝了传说的口口相传。”
显然，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加大。但断绝了口口相传，是压制还是灭口就不一定了。
“苍海录身上有太多疑题，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姜山殊掐算着时间，“长白山的四大家撑不了多久，天界捉拿不了无虚，到时候，我们都会死。”
“天书上虽知寥寥数笔提过，但偏偏几字，便是苍生乱，南北分。”
姜山殊的师傅告诉他要心怀苍生，他谨记了几百年，但师傅啊，你可曾教过我如何能救这苍生呢。
两人心情都不高，路过落苏居住的宫殿。门半掩着，刚好看见落苏正坐在桌前，直直盯着桌上的芙蓉糕。
余光瞥见姜山殊，立刻起身捏紧了丝帕，强挤出笑容：“两位公子，你们来了。”
姜山殊问：“你还没睡吗？已经很晚了。”
“之前我答应了你们要等你们回来的，芙蓉糕我还未吃。”
几人坐下，落苏为他们倒了茶，“公子，落苏不是个傻姑娘，知道你们的身份不一般，但落苏心中十分不安，落苏已经将命交给了两位。”
落苏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确，她想要活，但现在这个局面，她又不知道姜山殊和蔺江厌的身份，害怕也正常。
姜山殊软下声：“落苏，我与他本不是魔都中人，只来办件事，事成后我们便会离开。”
“但不用担心，只要我在这僵幽城一日，便没人能将你怎么样。离开后也会有人照顾你，别害怕。”
姜山殊的话似乎有什么魔力，总能平抚人的情绪。也许，他便是个温柔的人罢。
桌下落苏的拳头紧握着，指甲快要嵌进肉里，她却丝毫感受不到痛。
她垂下眸，想要避开姜山殊的目光，从而不让他看见眼中的泪光扑闪。
一个时辰前，落苏目送姜山殊蔺江厌离开后，幽君便出现在了身后。
“落苏。”幽君双手背后，沉闷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青铜钟发出的音符，怪异而难听。
落苏猛地缩了缩肩，短舒一口气后回首，已换上娇而不媚的笑容，向幽君走去。
“幽君大人。”落苏正欲行礼便被幽君扶起。
“你可有听那小道士姜山殊和蔺江厌说过些什么？”幽君坐下，目光瞥见桌上的芙蓉糕，“正巧，将药下在芙蓉糕内吧。”
幽君拿起桌上的毒药，解开细绳均匀地撒在芙蓉糕上，又在等待落苏的回答。
落苏低垂着头，“那两位工子瞒妾身瞒得极深，丝毫不愿透露。”
“是不愿透露还是你生了二心？”幽君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落苏立刻跪下，“妾身不敢瞒着大人。”
幽君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似警告地开口：“落苏，三百年前是本君救了你，你才能活到现在。”
落苏磕头：“妾身不敢忘大人恩德，时刻愿为大人马首是瞻。”
随着地上人影与压迫感的慢慢消失，落苏才立起身来。
原来他的名字是姜山殊，真好听啊。
他的名字，竟是她听别人提起的。
良久，落苏才缓缓起身，看着桌上的芙蓉糕，就这样盼着盼着，盼着姜山殊他们回来。
姜山殊正欲拿起桌上的芙蓉糕吃下，却被落苏一下子夺去，她神色有些慌张：“公子，芙蓉糕冷了，怕是吃不得了。”
姜山殊笑着摆手说没事，不能浪费粮食。
落苏又找借口说自己饿了，要是姜山殊吃，怕是不够。
还是蔺江厌看出了什么，开口问道：“落苏，这芙蓉糕有什么怪异吗？”
落苏笑着说没有，但天色晚了，她吃完糕点就要入睡了。蔺江厌与姜山殊只好让她早点睡，出了宫殿。
“落苏有问题。”蔺江厌捋了捋衣袖，抬头便瞧着漆黑的夜空，一颗星星也没有。
魔都幻境，这不是人间，自然见不到星星和月亮。
“是，我知道。但这姑娘，心眼不坏，胆子也小，护着她吧。”姜山殊走在前面额啧一声，表示困了。
两人回去后便睡了。
一直躲在东殿后城墙上的缦猷见殿内灯灭了，才跳下黑夜中与其融为一体的城墙。
他只身出了月宫，走进了灯火通明的幽府。
“幽君大人，缦猷大人来了。”秦衣进屋禀报。
幽君背对着她，烛光照在他冷漠的脸上，像是天生的反派，只是站在那儿，眼中就沾染了浓浓的杀意。
“让他进来。”
缦猷走进后，秦衣明理地关上了房门。
“幽君，你做的不够好。”缦猷似有些看不起，不像在傲狠身边，此刻的他丝毫没有侍卫气质，倒像王侯。
幽君转过身来，幽黑的眸子里透露着狡猾，“哈哈，缦猷。这不可能打断我的计划，娲渔给了我百头妖兽，虽有折损，但剩下的，更是残狠凛厉。他看不惯傲狠的作派，定会帮我。”
遥在月宫东殿早已入睡的娲渔此刻正幻想着百鬼夜行的场面，但玩偶睡姿不成样子。
缦猷沉声：“傲狠早已没了什么势力，不要见得今日他随手便杀月豹，回去后便传了月医。”
幽君哈哈笑起来：“你身为傲狠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反而会成为杀死他的罪魁祸首。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被气醒？”
缦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开口询问：“下次，你打算何时出手？”
“姜山殊和蔺江厌今日已然进宫，还与月皇私密交谈，我亦不得窥探。怕是出了大事。”
幽君默了默声，“就在后日。”
“到时暗骑出动，联合武将，直攻月宫。”
“我要杀了傲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苍海录
